第11章 專業V職業
六束刺眼的燈光左右在山間晃動， 三輛墨綠色的吉普車打著探照燈在白岩山清晨的雪霧中疾速飛馳，車內傳出一係列的漫罵聲。
“該死！都是你的錯，克魯斯！”
“我的錯？你這個黑鬼瘋了嗎？”
“人不是你殺的嗎？你這隻白臉鬼！”
“難道那手槍是從我身上掉出來的？黑豬！我幫你，你還不知好歹？”
“可你也不能殺了他！”
“混蛋，難道你打算和中國軍人解釋我們為什麽會帶著槍來這鄉下地方嗎？這是中國，持槍是犯法的！”
“反正是你動手幹掉那名士兵才使得我們不得不像老鼠一樣逃串，我當時隻想找機會打昏那名士兵。”克魯斯和喬在車內用無線耳麥互相埋怨。
“夠了！”雇傭兵的隊長塔克終於忍不住了：“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互相指責有什麽用？按我看來，你們兩人都有錯，能活著回去我一定要扣你們的傭金。不過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得在解放軍發現屍體之前跑得越遠越好。勞拉，你看看是否還有近路去彭家嶺，我們得縮短在白岩山脈的遊覽時間了……”
幾公裏外的大河村，早上輪班的戰士在與夜班戰士交接時發現一名戰士失蹤，整個村過半的軍人都參與到搜索工作當中。
“報告”一名戰士急匆匆地跑進大河村的指揮部，說道：“黃連長、蔣排長，失蹤的戰友在村外東頭一個棚子裏找到了，被埋在牆角的雪裏了，他……已經犧牲了。”
“帶我去現場”黃之明一拍桌子起身就往屋外走。蔣排長也對身邊的戰士揮揮手，所有人都跟在黃之明的身後，一群人直奔村東頭的事發地。蔣波是這個月駐守大河村的執勤排長，按理說也是大河村最高指揮官，但是由於負責運輸補給物資的黃之明是連長身份，所以在黃之明沒有離開大河村前，一切事物還是得聽黃之明的。
“黃連長，就是這裏了。”帶路的戰士指了一下前麵的小木棚。
黃之明邊走邊說：“現場有多少人進去過？”
“那邊的兩名戰友在木棚裏發現了屍體，其他人都沒有進去過。”帶路的戰士回答。
黃之明站在木棚的門口，探頭仔細觀察了一遍棚子內地上的積雪，然後走到牆角上下檢查了屍體一番。“蔣排長！”黃之明突然喊道：“快帶人去看看昨晚在村外借宿的那些老外還在不在，快！我隨後就到。”
蔣波聽得出黃之明的語氣中是懷疑那些老外有古怪，二話沒說就帶上周圍的戰士衝向村子北麵的空地。十多名戰士來到昨晚那些美國“遊客”留宿的空地上，空蕩蕩的一片，隻能找到車輪印，一些燒焦的木頭及一些零碎的垃圾。“娘的，果然是跑了！”隨後趕來的黃之明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大家在地上看看他們有沒有遺留下什麽可疑的物件。”
黃之明蹲在地上瞟了一眼地上車軲轆印自言自語著：“三輛車，裝7個人，車輪印怎麽會這麽深？一定是車上還裝了不少其他的設備，或是車上人的體重遠遠超過常人。”
“地上的罐頭盒開口這麽平滑，不像是用開罐器開的，估計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一般人是不會用匕首去開罐頭的……”黃之明在地上撿起美國“遊客”吃剩的鐵質午餐肉罐頭盒。
“黃連長，你看這是什麽東西？”蔣波拿著剛剛在雪地裏找到一節拇指般大小的電池。
黃之明接過電池，仔細讀過上麵的英文，對蔣波說道：“M5型號電池，這是專門給一種敏感度非常高的感應報警器提供電量的電池，一般的軍隊是不會配備這種報警器的，價格太貴了。是什麽樣的遊客需要使用這種專業的報警器？”
黃之明沒等蔣波發問，回頭喊道：“通訊員！把這裏的情況通知基地指揮部，然後給周圍村子裏的部隊通報，一旦有3輛吉普車或是任何外國人到他們的村子，立即武裝扣押，對方很有可能是別國的特種部隊或是雇傭兵！”黃之明往村外的卡車跑去，邊跑邊對身後的蔣波喊道：“小蔣，這裏交給你了，我帶人去追。”
“運輸隊全體集合！！！”黃之明跑到村外高喊著：“1至7號車按原定路線繼續輸送補給，特種3班的戰士上8號車，跟我在附近找一下昨晚的三輛吉普車。”不到2分鍾，8輛卡車分三個方向離開了大河村。
此時，塔克等雇傭兵在勞拉的指引下往彭家嶺的方向行駛。他們知道解放軍應該很快就能發現大河村裏的那具屍體並通過各種蛛絲馬跡推測出他們的身份，他們隻能在解放軍找到他們以前完成那項神秘的任務。
“勞拉，我們在這片深林裏走了半天了，不會迷失方向了吧？”正在開車的艾德森對副駕駛位上的同伴問道。
“方向沒錯，在天黑前能走多遠算多遠。天一黑就必須停車關燈，避免解放軍通過車燈的亮光找到我們。”勞拉繼續看著手提電腦上的衛星地圖。
白岩山脈終年不晴的天氣讓夜晚來得特別快，三輛墨綠色的吉普車停在一片樹林裏，7個人蹲在一棵大樹下。
“隊長，我們以後都隻能在野外過夜了嗎？”團隊裏年齡最小，實戰經驗最少的湯姆問著。
“那有什麽辦法，你是想被抓以後在解放軍的監獄裏度過餘生還是勉為其難地在野外睡幾個晚上？”塔克開始後悔帶這名新手進入白岩山脈了。
“吃完晚餐以後，還是老規矩，布置警戒器再留一人守夜。基多今晚你負責守夜，你的感知能力對我們來說尤為重要。”
“我已經吃完了，我先去布置警戒器吧。”年輕的湯姆一邊走一邊拍著褲子上的白雪，走到10米外的另一顆樹下準備布置。
“嗖”一聲，音聲很小，但是明顯與風聲不同，老練的雇傭兵們一瞬間便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麽。可惜的是，第一次參加任務的湯姆沒有來得及做出反應，鮮血從頸部一個彈孔內噴射而出。“敵襲！”塔克一邊在昏暗的光線下尋找掩護體一邊低聲提醒周圍的隊友，隻不過湯姆再也聽不到他的警告了。
“娘的！中距離消音步槍，在這種光線下還能打得這麽準，對方不是普通的士兵！”喬趴在一塊石頭的後麵對旁邊的克魯斯說道。
“廢話，這點事情還要你來告訴我們？”勞拉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藏到了一棵樹上，利用樹枝和積雪遮擋住自己。“克魯斯，你出去引誘對方開槍，我盡量解決幾個。”
克魯斯意識到這是目前比較好的一個方法，而且他和勞拉也不是第一次合作，遇到危險不能光靠自己，把性命托付給值得信賴的隊友也是生存法則之一。
隻見克魯斯先是把外套脫下來使勁向右邊扔出去，外套還沒落地，在空中就被打出兩個窟窿。跟著克魯斯起身迅速朝左邊的一顆大樹魚躍過去，又是嗖嗖兩聲，子彈擦著克魯斯的手臂和後腰過去，衣服也被擦破了。
通過克魯斯2次誘引，勞拉大致判斷出開槍者的方位。
“你們不是普通士兵，不過我們也不是普通遊客，別瞧不起人啊！”勞拉猛地從樹上躍起，身體在空中漂亮的轉動，她巧妙地把兩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在起跳至落地的1個呼吸間朝樹林昏暗處投擲了出去。1秒後，一個人影從30米外一棵大樹的樹枝上掉下來，還有一個人影可能是為了閃開匕首也從樹枝上跳下。
“跑了一個！”勞拉有些惋惜地說。
“安德森已經摸過去了，交給他吧。”塔克鎮定說著。
基多這時也爬到了一棵樹上，低聲對樹下的同伴叫道：“對方不止2人，還有好幾個，大家注意點！”
“大家分散點，不要太集中”塔克給附近的同伴做著手勢。隨後塔克、喬、克魯斯、勞拉慢慢以基多所在的那棵樹為中心擴散開。遠處的樹林裏傳來陣陣打鬥的聲音，應該是雇傭兵一方的艾德森正和方才躲過勞拉飛刀的人影在過招。
基多伏在樹枝上一個勁地用鼻子嗅著周圍的氣息。
全身灰白色裝束的黃之明突然出現在喬的身後，不得不說黃之明的速度和隱蔽技能到達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這麽多人沒有一人察覺到他的靠近。
不過在黃之明手中的放血刀就要插進喬頸部動脈的前2秒，基多首先聞到了陌生人的氣味，大叫：“有人靠近！”所有人都警惕地掃視自己周圍。就是因為這句及時的提醒，喬用手臂擋住了黃之明的索命一擊。
“啊”，放血刀毫不留情地刺進了喬的手臂，喬痛苦地大叫一聲。黃之明思維跳躍極快，本來勢在必行的一次襲擊卻被人發現了，看來這幫雇傭兵裏有人善於偵查，而這個善於偵查的人才是應該首要抹殺的對象。
當機立斷，黃之明抬起右腳對眼前的黑人連出2腳，第一腳踢在喬的頭部，第二腳踢在喬受傷的手臂上。喬在2秒鍾內不知所措地受到三次正麵打擊，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黃之明接勢拔出插在喬手臂上的刀。沒有絲毫停滯，動作完全像是事先設計好的一樣。
黃之明轉身就把手中的放血刀朝樹上的基多射去。此刻的光線加上一直未停的風雪，一般的人或戰士是不可能看到基多的藏身處的，但是黃之明哪裏是一般人？特種連隊的指揮官！沒有兩把刷子怎麽能擔此重職？
鋼製的放血刀一離手，勢如破竹般飛向趴在樹杆上的基多。不過今天是高手雲集，雇傭兵可不會是固定標靶。
基多看見了黃之明攻擊喬的瞬間，心理早就準備，身體靈活地在樹杆上一個側翻，整個人就從樹上滑到地上，飛刀撲空後“嘣”的一聲深深插入樹杆。
在黃之明一人深入傭兵腹地之時，另外兩名特種兵在外圍與身高2米的塔克展開了殊死搏鬥。打鬥中，一把鋼刃刺透了塔克的外套直插入心窩。塔克臉上無絲毫苦色，大喝一聲，用結實的胸肌硬生生把一名特種兵連人帶刀一並彈開。
戰友攻擊失效被彈開，另一名特種兵的手刀已經從後方結結實實地砍在塔克的後頸上。
“唔…”實施手刀攻擊的特種兵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像是打在了一塊鐵板上一樣，手痛欲裂，難過地哼了一聲。
塔克從被攻擊的部位已經判斷出身後的人在什麽位置，頭也不回，反身一掌擊向另一名特種兵的頭部。
速度極快，那名特種兵在及時地用單手護住了頭部的情況下，還是整個人被塔克擊飛出2米遠，可見塔克一身的肌肉和力量是多麽驚人。
之前去追擊特種兵狙擊手的艾德森身上滿是血跡，左邊胳膊無力地垂下，右邊手捂著腰間一道不斷流血的傷口，從另一片樹林裏口喘粗氣，艱難的走出來。他或許是那場搏鬥的幸存者，不過所付出的代價亦是不菲。
黃之明見自己的飛刀落空，欲上前解決掉倒在地上的喬，剛一往前，兩道破空聲逼近。不得己，黃之明立刻收住前衝的身形，兩把閃著銀光的匕首應聲插在雪地上。
黃之明晃了一眼地上的匕首，眼睛馬上順著匕首飛來的軌跡尋找它的主人。
“這位兵哥哥好身手，我突然想請教你隸屬的是哪隻部隊？”勞拉一邊說話一邊快速移動到喬的身旁檢查是否需要急救。喬勉強坐起來說：“沒有擊中我的要害，死不了。這家夥動作相當快，要小心。”
“我和敵人沒有什麽好說的，今天你們要是能贏我，我無話可說。要是贏不了我，你們就得老死在監獄裏。”黃之明並不打算和眼前這幫來曆不明的雇傭兵糾纏，身形又欲動作。
“你一人對我們四人還敢如此囂張，也太小看我們了吧！”勞拉氣憤地將左手抬起給身後一直未出手的克魯斯打暗號。
趴在樹邊已經用自己的手槍瞄準了正在衝向勞拉的黃之明。
作為一名特種兵，一名出類拔萃的特種兵指揮官，黃之明此刻應該察覺到了不遠處的克魯斯，而他雙眼露出的隻有進攻絕無半點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