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奇的山脈
地球上回歸線和極圈之間的區域被統稱為溫帶,而溫帶應該是冬冷夏熱,四季分明的。但這並不是百分之百準確的定律,凡事皆有例外。
中國溫帶區一片鮮為人知的山脈,當地人稱‘白岩山脈’,此地方圓近4000平方公裏,沒有四季,隻有那無休止的風雪。至於為什麽會存在這種與科學理論相左的溫帶雪區,至今也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科學的解釋……
朔風凜冽, 一朵朵冰花從無力繼續承重的樹枝上滑下。
“呼,呼,呼”一聲聲急促的喘氣聲在白岩山脈的雪地上響起,一個全身白黃軍旅裝束並且衣袖上還標有‘104’字樣的人飛快在雪地叢林裏穿梭。
奔跑的人影一邊跑一邊回頭觀察,為了躲過被大雪壓低的樹枝,人影不停地閃避著。
前方一塊半人高的岩石橫躺在雪地裏,人影到了岩石近處想都沒想,條件反射般的雙腳起跳,身體半空向前傾,雙手向下輕撐岩石頂部再利用慣性做了一個空翻,就這麽幹淨利索地越過了那塊攔路石。
咵的一聲,由於急速奔跑中還不時向後張望,人影的頭部終是撞在了一串滿載冰晶的濃密樹枝上了。奇怪的是此人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帽子也被掛在樹枝上,繼續義無反顧地向前方衝去。
風雪起,帽子下的一頭秀發散落在肩上,剛才做出一係列高難度躲閃動作的人竟然是一個女人,準確的說是一名全身血跡斑斑的女兵。
霎時身後傳來一聲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女兵又回頭看了一眼,眼角邊閃著剔透的銀光,那是無奈的淚花。白牙緊壓朱唇,女兵用衣袖抹了一下眼角,淚水是被擦掉了,同時臉上的血跡被這一抹更是模糊了,半張臉上全是鮮血。
是什麽能讓一位身手矯捷的戰士如此窘迫並落荒而逃?還有此時空中傳來的淒涼低嚎聲又是什麽?
女兵一路狂奔約一公裏後才在不遠處的雪地上看到一塊鐵製的告示牌,上麵醒目的紅漆大字寫著“白岩山軍事管製區,閑雜人等嚴禁進入!”。
在告示牌的後方幾十米是一扇高3米寬5米的鐵網門,鐵網門的兩側則是與門齊高且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鐵柵欄。
女兵上氣不接下氣地邊跑邊朝鐵網門上的監控器努力地揮動雙手,大聲的喊著:“快開門呀!快開門呀!”
鐵網門上的兩台監控器同時調整了角度對著一路跌跌撞撞而來的女兵,仿佛是在觀察什麽。
幾秒鍾後,鐵網門自動左右分開,從門內跑出一隊著裝與女兵相仿的戰士。這群戰士清一色的手提自動步槍、頭帶防具,衣袖上同樣標示著‘104’這三個數字。
士兵們都是以防禦姿勢小跑出鐵網門,一個依托一個,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的防禦陣型蹲守在告示牌前方,而他們的槍口全部都對準了迎麵跑來女兵的方向。
女兵離鐵網門隻有三、五十米遠的距離了,見到自己的同伴出門相迎心中倍感欣慰,也許是由於自己認為已經身處保護區的原因,女兵放慢了狂奔的腳步,左右手掌靠攏嘴邊朝著鐵網門處的同伴呼喊道:“後麵還有戰友,快去救他……”
正當女兵在原地站立高喊的同時,鐵網門前的士兵竟然不約而同地在給手中的槍上堂並瞄準了女兵。
女兵身後的雪地裏陡然雪花四濺,竄出一團巨大的黑色的影子,影子裏的生物一口咬住女兵的頸脖後死命地往雪地拽,可憐的女戰士還沒有來得急呻吟就失去了知覺。
“射擊!!”鐵網門前一個為首的戰士大聲命令著。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數十把自動步槍對著黑影跳出來的方向連續掃射了30秒,彈殼從戰士們手中的武器裏不停彈跳出來,落了一地。
槍聲停了,炙熱的彈殼正在慢慢的下陷,它們融化著地上的積雪。
為首的戰士雙眼死死盯著前方,左手做了一個向前的手勢,身後的戰士們心領神會,換好新的彈夾後以包圍的形式謹慎地向剛才被掃射的雪地合攏。
“報告團長,沒有擊殺入侵者,雪地上都是血,我們的人也失蹤了。”為首的戰士站在剛才女兵被襲擊的地方用無線耳麥與基地裏的指揮官通話。
“娘的!這樣都能逃掉!派2個班沿途搜索,查看是否有幸存者,其餘的人清理現場並確保正門的安全!通話完畢!”耳麥裏傳來一個不悅的聲音。
“是,通話完畢”。關掉通話功能後,為首的戰士立刻對周圍的戰友下達進一步的指令:“三班、四班朝7點鍾方向進行武裝搜索,範圍2公裏,1小時內返回;二班清理現場; 一班負責原地警戒。”話音畢,所有戰士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展開了下一步的工作。
白岩山基地的指揮室裏,一個體態微胖身高約170公分的中年男子來回踱著步,旁邊還坐著好幾個人。從他們身上的裝束來看,都是有一定職位的軍官。
踱步的男子使勁拍了一下身邊的會議桌,桌上幾個水杯都差點被震翻了,怒道:“一年裏第五次襲擊!第五次!我們連一個敵人都沒幹掉,你們都幹什麽吃的,平時還妄稱自己都是鐵血精銳!?”
“老祁,你生氣也於事無補。我們也為失去戰友而難過,但我們的敵人太神秘了,從個體力量上對比,他們也太強大了。隻能希望林博士能夠盡快研製出什麽有效的武器來克製這些畜生。”一位軍官從皮椅上站起安慰著說。
微胖的中年男子緩和了一下情緒再看看座位上的其他軍官後開口說道:“在座各位都是我祁宏多年的戰友和至交,我知道以我們現在的技術手段很難對付那些畜生,這不是你們能左右的,剛才我有些失態了,抱歉各位。”
祁宏掏出一隻香煙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又問一名坐在遠處的軍官:“陳天瑞,咱們工兵營和勘探大隊的地質專家還剩多少?”
一直一言不發,身材瘦高的陳天瑞沮喪地回答道:“剛剛在正門遇襲的那位女戰士叫尹碧,是我們工兵營最後一名熟悉地理勘探的戰士了。和她出行執行勘探任務的應該還有另外3名工兵營的士兵,剛才隻有她一人出現在正門,說明我的另外3名兄弟已經是用自己的性命為她拖延了時間,可是……沒想到還是在自己家門口被……” 說到這裏,陳天瑞十指緊握,雙手發抖,哽咽了。
這些年來損失得最慘重的就算他的工兵營了,多年的戰友就這麽一個個倒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卻不能替他們報仇雪恨,那種無力回天的挫折讓一個職業軍人無時無刻地感到恥辱,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蕭肅當中。
稍許,陳天瑞接著說:“軍區能調撥給我們的勘探專家這幾年都給我們了,現在恐怕沒有可用之人呀。”
“我上個星期還和S軍區的黃司令通過電話,從他那搞到些資料。你們看看這個人的資料,如果沒有問題的話,我可以向黃司令申請特批,三天內讓他出現在我們基地裏。”剛剛最先起身去安慰祁宏的唐孟生從身後的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會議桌上。
一隻滿是老繭的大手一把抓過文件夾。
“邵寧凡,32歲,上尉軍銜,年輕有為。曾在南方某特種部隊受訓,成績優異,善於搏擊;對地理知識有相當的了解,現任S軍區地質勘查局特種金屬勘探大隊副隊長。”警衛團團長譚武一個字一個字讀著。
“你是不是還漏說了一行備注內容,從小由單身母親撫養長大,無權富背景,無不良前科,在18歲進入軍校以後母親離奇失蹤。也可以這麽說,他是一名孤兒,一名資質優秀的孤兒。”唐孟生補充著。
“那就他吧,我們這邊是急缺能文能武的勘探好手,老唐,這事你就全權負責吧,務必把人給我申請過來!希望他是我們的幸運星吧。”祁宏滿懷希望地說著。
“放心吧,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怎麽敢在這誇下海口?”唐孟生立刻拿出手機撥了電話:“喂,我是104部隊的唐孟生,請給我接S軍區的黃司令員……”
三天後,兩輛雪地越野吉普車飛速駛進白岩山基地的鐵網門,急停在一個天然的山洞洞口。
打頭的車上下來兩位全身迷彩服打扮的軍人。右邊車門打開,下來一位身材魁梧、年約30多歲的俊朗男子,肩上有一杠三星的標誌,顯然是一名陸軍上尉。
左邊車門哐的聲打開,下來一位身材略顯單薄,年約50來歲的男子,此人肩上則是兩杠三星,這可是一名上校。
雖然已有心理準備,但邵寧凡剛踏出車門,第一腳踩在雪地上的時候還是被突如其來的寒風逼得打了一噴嚏。
唐孟生在另外一邊車門大聲叫著:“寧凡,我說得沒錯吧,這天氣可不是好玩的。讓你多穿件羽絨衣吧,你小子可別在這裏沒執行任務就給我病倒了呀!”
“沒事,唐上校,我身體壯實著呢!”邵寧凡也大聲回道。他一隻手壓住頭頂的軍帽,一隻手從吉普車的後座上拉出一個特大號的軍用背包往肩上一甩,然後急忙衝進了眼前的山洞。
山洞口筆直地站著六名荷槍實彈的戰士,戰士們身後是一道銀灰色的大門,感覺十分厚重,有點像到了銀行保險庫的感覺。
在大門的上方有兩台接近岩石顏色的監視器正在左右晃動觀察著大門前的一舉一動。
見到一身軍旅打扮的唐孟生和邵寧凡,戰士們立刻立正行軍禮,為首的戰士正步走上前,恭敬地說:“唐上校,您身後的這位長官是…”
“譚勇呀,今天是你當班嗎?這天氣…可有你受的。來,這就是我們基地日盼夜盼的地質勘探專家,邵寧凡,邵上尉。”唐孟生還是保持著高分貝喊話“喂,寧凡,把你的軍區批件拿過給這位小兄弟記錄一下。這樣你以後就可以自由出入基地了。”
“好嘞!”邵寧凡抬頭看看了洞口四周,估摸著外麵的風雪應該不會再吹到自己身上了。他卸下背包,在包裏東翻西翻好一會兒後從一個很隱蔽的小兜裏掏出了一張藍色磁卡。
“戰友,麻煩你了” 邵寧凡雙手遞給了為首的戰士。
身高與邵寧凡一般的譚勇接過磁卡後正反兩麵都瞅了一下,又仔細地盯著磁卡上的照片琢磨了一下,然後看了幾次邵寧凡才說:“長官請稍候,我需要核實一下資料再將您的信息轉錄到我們的係統裏。”說罷行了一個軍禮返回到那扇銀灰色的大門邊上。
隻見譚勇將左手放在一塊菱形的岩石上,隨後那塊岩石上發出淡淡的青光,應該是正在進行掌紋掃描。數秒鍾後,菱形岩石的左邊石壁打開了一個小口,裏麵是一台微型電腦。譚勇先是把剛剛拿到的藍色磁卡插入微型電腦下方一個讀取器中,接著在一個光學虛擬鍵盤上劈裏啪啦的輸入著一串的指令。
邵寧凡知道此次奉命到這白岩山脈協助104部隊絕對屬於機密任務,但沒想到的是在這窮山僻壤的山區裏居然有這麽一個現代化的軍事基地。
乘著譚勇檢查自己的證件的檔兒,邵寧凡走到唐孟生的跟前想找點話題打發時間。“唐上校,你們在這執行任務多長時間了?怎麽還有這麽一個不得了基地在這裏呀。”邵寧凡嘟著嘴朝那道厚重的大門示意了一下。
唐孟生沒有立即回答,隻是緩緩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包香煙遞給了邵寧凡。“謝謝,我不抽煙的” 邵寧凡微笑地把香煙推回到唐孟生身上。
“你見過這個牌子的香煙嗎?”唐孟生從煙盒裏取了一支點上火,深吸了一口。
“哦,你不抽煙的,估計問你這個問題也是白搭,還是我自問自答吧。這是紅燈牌的香煙,10年前在我家鄉的大街小巷隨處都能買到。那年我剛剛接到來這裏駐守的任務,心想來這山溝裏很難買到自己愛抽的香煙,我一狠心就買500條紅燈。打從我來這裏的第一天起到現在,我就再也沒有回過家,再也沒看過都市的高樓,唯一值得懷念的就是這些一包一包被消耗掉的香煙。”唐孟生此時眼睛餘光注意到了邵寧凡那嘴巴上下無法合攏的誇張麵部表情,馬上接著說:
“當然,我是例外,不是每個人都不能和家人團聚的。你看譚勇,他是這裏的一個警衛班的班長,去年春節的時候他不就回去了嘛。”
“原來如此,您的剛剛的話差點把我嚇倒。我還以為所有人都不能再回城市裏去了呢。”邵寧凡總算把上下顎給合上了,懸在心間的一塊巨石放了下來,他開始有心情調侃了。
“嗯…唐上校,先前你說你買的500條香煙從10年前一直抽到了現在。這個香煙有這麽長的保質期麽?您不會是吹牛的吧?”
“唉~你別不信,在這冰天雪地的白岩山脈還真是無奇不有!先不說這裏的濕氣少且空氣純度高,東西不容易變質。就憑我們基地裏那2個真空保險庫,我的這煙再放個十年也不在話下。”唐孟生拍著胸口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