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街頭行刺
陳俊峰的家是個獨門獨院,隻有北屋東屋,沒有西房。現在陳俊峰兩口子住在北屋,廖斌一個人住在東屋,十分寬裕。
廖斌把陳俊峰的家簡直變成了他的地下指揮部,一個上午就派出了三路人馬開展活動。由於陳俊峰的手下人多,很快就在呼倫貝爾飯店發現了奧洛夫將軍等四個人,於是廖斌就派出劉德貴等二人去蹲守,交代給他們的任務之一是觀察那幾個蘇聯人的行蹤;二是等待可能出現的那個神秘人物並與他接頭,為此廖斌讓劉德貴拿上那本書名是《Историявнутреннихбеспорядковвроссии》的俄文版書,希望有所收獲。
拿著這本書去與神秘人物接頭,本來是廖斌自己的事情。但是他覺得那個扔紙團的人已經認識了自己,再公開露麵會有危險,因此就讓別人來替代,至於替代的人會不會有危險,他根本沒有考慮。
第二路派出的兩個人是尋找崔喜成。但是就在剛才,這倆人回來報告說,海拉爾的公安戰士曾經包圍一家旅館,搜捕一個特務,盡管圍捕的人很多,但是還是被他逃脫了。
廖斌不用猜就知道這人是崔喜成,在眾多人的圍捕中能夠逃出去,一般人決不會有這個本事。於是要求這兩個人繼續尋找。
第三路人的任務有些特殊,因此確定人選時廖斌問陳俊峰:“你的人裏有沒有在海拉爾火車站的人?”
陳俊峰如實地回答說:“沒有。”
廖斌又問:“他們的親戚、朋友裏有沒有?”
陳俊峰胡摟著後腦勺想了好久才說:“倒是有一個,我手下的張誌讓有一個親戚在火車站工作,問題是他這親戚離得遠點,是他一擔挑的叔叔,在火車站托運的行李房裏當個小頭頭兒。”
廖斌說:“這就好辦了,咱們就是托他給買兩張火車票,這對他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
陳俊峰懵懂地問:“長官別怪屬下愚鈍,買火車票這麽簡單的事咱們自己就能辦了,幹嘛還拐著彎去托人呢?”
廖斌說:“因為這兩張票在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才能買。就是發現有人同時買四個人一起的軟臥和三個人一起的硬臥,由海拉爾到北京車票的時候,才能買跟他們一趟車的這兩張票。”
陳俊峰眨著眼睛好一會才笑著說:“長官說得我有點繞。屬下的理解是不是發現一個人既買了四個人一起到北京的票,同時又買了三個人一起到北京的票,咱們才跟著買兩張到北京的票?”見廖斌點點頭,便又說,“這可是有點難度,怎麽跟人家說呢?”
廖斌點撥他說:“就跟火車站行李房的那個人說,上邊的領導派這倆人赴京有重要的秘密任務,要跟著那七個人一起走,因此要找可靠的人買票,以便保密。”
陳俊峰像頓開茅塞似的說:“還是長官腦筋來得快,我怎麽就想不出來呢。好,我這就叫張誌讓去辦這件事。”
他現在已經成了廖斌的聯絡官,廖斌的一切分派都由他布置下去。
陳俊峰走後,廖斌一個人呆在陳俊峰的家裏靜等著各方麵的消息,心裏一直忐忑不安,因為這些消息吉凶難測,他必須做多手準備。
就在這時候,他聽見北屋的房門被重重地摔了一下,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廖斌知道這是陳俊峰的老婆在向自己示威。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與瘦高的陳俊峰正好相反,是個胖人胖臉的胖墩兒,自從廖斌住到了他們家,她就沒給過廖斌好臉子。昨天晚上,廖斌就聽見這兩口子在北屋裏吵起架來,雖然聽得不太清楚,但是他們高一聲低一聲的,還是讓廖斌聽見了幾句,就聽見那胖女人說“你請假不上班,天天瞎混,家裏吃什麽喝什麽?”“你把那麽多人招到家裏,他們能給你錢是怎麽的?”陳俊峰也生氣地回罵她說“老娘們見識,你懂得什麽,我現在餓著你了,還是凍著你了?”“我告訴你,你少給我多嘴多舌的,壞了我的事,咱們都得完蛋。”
廖斌哪裏知道這個女人是在找茬撒氣。她在滿洲裏的老媽摔傷了胳膊,陳俊峰不讓她去看望,第二天陳俊峰自己卻跑到滿洲裏去給別人辦事,她怎能不生氣。這還不算,現在又招來不三不四的人住到自己的家裏,天天鬼鬼祟祟地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她瞅在眼裏更是窩了一肚子氣,自然也就不給廖斌好臉子了。
同院裏住著這麽個女人,讓廖斌很是心氣難舒,可自己是寄人籬下,隻能裝作聽不見。正生著悶氣,與劉德貴一起去呼倫貝爾飯店的人回來了,進門就表功似的把像似書本的盒子放到了廖斌眼前。
廖斌的眼睛立時亮了,這說明那個神秘人物終於出現,並送來了重要情報。
他急忙打開盒子,從裏邊拿出一塊有鑰匙印痕的膠泥,再翻找一回,從一堆棉花團裏找到一張紙條,上麵隻寫了一個數字:302。這一切都清楚地說明,這是一塊有呼倫貝爾飯店三零二房間鑰匙印痕的膠泥,而這個房間裏一定住著那個蘇聯重要人物。廖斌看著這張紙條,心情難耐地激動,他似乎看到了完成任務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