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1章 薑還是老的辣
趁著所有人將目光都集中在李毅身上的時候，李保金故意低頭咳嗽幾聲，實則從懷裏拿出手絹佯裝擦口水，將暗中藏在手絹裏的一個藥丸悄悄吞入口內。
這個動作十分隱秘，又是老到自然，在場所有人都沒有發覺異常。
那藥丸一下肚，李保金之前一直緊皺的眉頭就舒展開來了。
他緩緩抬起頭，衝著張鬆齡和牛埠德兩人，故意裝著中氣不足的說道：
“咳咳，大長老，牛長老，我想請問你們二位，我這小兒子剛才施展的武功，咳咳……可是我飛龍山莊的武功絕學——龍戰九天？”
說完，李保金又劇烈咳嗽起來，看起來很虛弱的樣子。
其實不用李保金說，在場大部分人此刻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上代掌門李顯玉在天顯靈、給李玉舟傳功一事，十有八九是真事了。
雖然幽冥之事、鬼神之說，向來隻是荒謬之言而已，但是李玉舟從那麽高的山崖上跳下去還不死，而且僅僅過了一個白天，就從一個廢柴蛻變成如此高手，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創造的奇跡啊。
這除了用鬼神之力來解釋外，根本沒有其他合理的說法。也就是說，掌門沒有騙他們，一切真的是上代掌門在天顯靈，施展神跡，幫助李玉舟脫胎換骨。
所以，原本站在張鬆齡和牛埠德一邊的長老和弟子，心思發生了轉變，已經開始陸陸續續離開隊列，返回到掌門這一邊。
旁邊的張鬆齡和牛埠德看得是暗暗皺眉，而脾氣火爆的牛埠德更是扯著嗓門大罵這些人是牆頭草、兩邊風。
麵對李保金的質問，張鬆齡一直沉默，實在不知該怎麽回答。
他做夢都沒想到會發生今天這種離奇詭異、荒謬絕倫的事情。他不甘心就這麽低頭承認。
一但他自己鬆口，就相當於李玉舟被上代掌門李顯玉傳功一事，是板上釘釘、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上代掌門李顯玉是何許人也？那是一手奠定飛龍山莊基石的人，雖然已化作一堆黃土，魂歸九天，但他的形象依然被飛龍山莊大部分長老和弟子所敬仰，依然是他們心目中的精神領袖。
如果讓李顯玉給李玉舟傳功一事深入每個人的內心，那就是相當於變相認同了李玉舟將是李顯玉指定的飛龍山莊接班人一樣，會使原本毫無威望的李玉舟獲得飛龍山莊大部分門人的支持，將來很有可能毫無阻礙的繼承掌門之位。
這樣一來，他苦心經營的計劃就徹底泡湯了，更沒辦法得到那樣“東西”，十幾年的努力就白白付諸東流了。
他仔細打量站在李保金身旁的李玉舟，想從他身上看出點貓膩。但此人無論是形貌、語調都和李玉舟一模一樣，就連他臉上的麻子分布、痘坑位置，他都不遺餘力的探查一遍，但還是毫無破綻。
雖說如此，他還是覺得這個李玉舟不一定是本人，因為天下最高明易容術、縮骨術完全可以複製出一個人。
至於李玉舟為何能跳崖不死，複又出現在棺材裏，還會施展“龍戰九天”，也許是李保金早就苦心積慮、提前安排好的計劃，隻是沒有讓人發現破綻而已。
唯一讓張鬆齡覺得不同尋常的是，眼前這個李玉舟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整個人沉穩內斂，氣質卓群，和之前的李玉舟簡直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猶如雲泥之別。
想到這裏，張鬆齡咬了咬牙，心中已有對策。
“是時候下最後的狠手了，今晚不成功便成仁！”
本來站在門邊的他，朝靈堂中部走去。看得一眾同門心理疑惑，大長老不回答掌門的問題，走過來又是什麽意思？
李毅在打倒李顯舟後，本來以為塵埃落定，這個“扮豬吃老虎、打入飛龍山莊”的支線任務應該已經完成了才對。但惡搞君卻沒有發來任何語音提示，這真是奇怪哉也。
特別是現在看到張鬆齡朝他走開，他更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這老奸巨猾的家夥走過來想搞什麽鬼，立時暗暗戒備、以防不測。
張鬆齡來到與李保金相差約兩丈左右的距離時，便站定下來，雙手攏在袖口裏。
“玉舟少爺蛻變如此，真是可喜可賀啊，我們飛龍山莊以後又多了一份重要的實力啊。”他衝李毅笑嗬嗬說道。
“隻是，老夫還有幾點地方想不明白，還想請玉舟少爺能當著大家的麵幫我解答一下。
如果玉舟少爺的回答能讓老夫滿意的話，那老夫對剛才冒犯掌門和少爺一事，自願接受任何懲處。”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特別是站在張鬆齡一邊的人，更是暗暗擔憂。本來他們站到大長老這邊，已經和大長老是同一隻線上的螞蚱，隻能共進退了。
但現在大長老竟然有可能接受掌門的任意處罰，那他們豈不是也要跟著遭殃？於是乎一個個都汗流浹背、緊張的不行。
李毅轉頭看了看李保金，意思是你是老大、你說了算，現下你來做主吧。
李保金盯著張鬆齡的眼睛，想從他目光裏看出這老狐狸到底是怎麽想的。但馬上他眼睛的餘光又注意到了張鬆齡放入袖子裏的雙手，那一瞬間，他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大長老，有什麽問題要問小兒的，但問無妨。”
李保金緩緩說道，又咳嗽了幾聲。
“玉舟，大長老是你前輩，不管大長老問你什麽，你都要如實回答，不能有任何虛言。”
李毅暗暗埋怨李保金竟然真讓自己回答張鬆齡的問題。他本來以為李保金根本不給張鬆齡機會的，哪還多此一舉的讓他問這問那，直接拿下就是。
當然，他現在是李玉舟，不能反駁自己父親的意思，隻好衝張鬆齡說道：“大長老，您盡管問便是，我一定如實回答。”表麵上這麽說著，心裏卻想：“回答你嗎個屁屁啊，都到這份上了，你還想耍什麽花招？”
張鬆齡笑著道：“三少爺，我記得你六歲那年，因為調皮搗蛋，打碎了掌門最喜歡的一樣東西。結果掌門大發雷霆，罰你禁足數日，不得外出。
我想對於這件事，三少爺一定還牢記在心吧？畢竟三少爺當時哭天喊地的，那嗓門大的，整個飛龍山莊的人都能聽到三少爺的哭聲，這教訓對三少爺應該是刻骨銘心的，應該不會忘記。
所以，我的問題是，三少爺當時打碎了掌門書房的什麽東西？”
李保金一聽，正要說些什麽，豈料被張鬆齡立刻打斷道：“掌門，我知道你內功深厚，可以傳音入密，所以請你不要幫著三少爺回答。我要親口聽到三少爺說出答案。”
此話一出，李保金立即緘默其口，雙眼微閉，擺出一副我絕對不會說的樣子。
而李毅總算明白張鬆齡想幹什麽了：
“這老貨還是懷疑我的身份，刻意問李玉舟小時候發生過的事，看我知不知道。如果我答不上來，就證明我特麽的有問題，這貨真陰險，不過不得不說句實話，薑還是老得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