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8章 會冒煙的石頭
真正的沒良心炮還沒有研製成功呢，更別提炸藥包了，崇禎斷然不會把這事泄漏出兵工廠以外的。任國忠也是看著倉庫裏的這些火藥無法處置，又不想浪費掉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法子，將之打包點燃丟給金兵，讓他們去品嚐一下火藥是啥滋味。幾十斤重的火藥包早早的被安放好了，就等時機成熟丟到金兵人群中去一燃了之。
隨著金兵發起進攻，明軍也展開的強力反擊，那些被逼登上雲梯朝鮮百姓頓時驚叫著紛紛墜地。麵對這些朝鮮百姓的慘象，阿濟格等一眾金兵卻是沒太怎麽放在心上，畢竟不是自己的部眾嘛。
登上主峰的那條山路，也被哈拉巴派出的朝鮮百姓奮力的搶修著，平土埋石忙的不可開交，剛開始距離太遠不好阻撓，明軍也懶得費力氣打他們了，近點再說吧。
“趁著還能看得清，你自己來估量著力道，盡量把火藥包往金兵酋首那個地方投送。”任國忠對絞車手道。
“大人，小的隻能根據以往的經驗來判斷了，可並沒有多少把握啊，以前都是操車手來判定指揮的。”那名絞車手小校顯得有些無奈。
暗歎了一下，任國忠的腸子都悔青了，可沒法子了，打不到金兵酋首，能多殺些金兵韃靼也好啊，聽天由命吧！
“呃，那你就依著以往的經驗，就按兩百步距離的力道來絞車吧，絞好了別忘了等點火再釋放，萬不可著急，要聽令行事。”任國忠叮囑著，萬一沒有點火就把這些僅剩的火藥給扔出去的話那可就虧大了。
“小的明白！”絞車手小校立正站好拍著胸脯高聲保證。
任國忠笑了笑：“那就好，你去做準備吧。”
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躲在掩體或是盾牌下進行反擊的弟兄們，任國忠再一次爬上大寨城垛口，在親兵舉盾掩護下細細的觀察金兵的動向。此刻，不光是明軍弟兄把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反擊敵人的戰鬥中，就連對麵金兵酋首包括那些金兵也都將目光投向這攻防陣地上來。
任國忠大喜：千載難逢的良機，此時不燒你們還待何時！
向後一招手，親兵馬上跑到投石機旁下達了點火投送火藥包的命令。
火折子打著火點燃了火撚子（原始導火索），隨著火撚子嘶嘶冒起出的黑煙，快速的向火藥包根部燒去。
看著火撚子被點燃，絞車手小校則是狠狠的拉下絞車杆，配重杆極速落地將火藥包投擲了出去。磨盤大小的火藥包冒著黑煙劃出一道美麗的炫影由主峰山頂飛快的撞向敵陣。
阿濟格等人正盯著那些為自己賣命的朝鮮青壯們的攻山行動呢，忽然天空出現的一個飛動的黑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但因天色漸暗，這黑乎乎的東西後麵拖動著的那道冒著煙的軌跡並沒有被他們察覺。
“哎~，這是何物？”有人開口問道。
阿濟格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身後的一名老兵卻驚呼起來：“投石機！石頭！”
“趕快躲避，山上有投石機”
“你別擠我啊，快躲開它……！”
陣型有些亂，看著不是朝自己這邊來的，阿濟格大吼一聲：“不要亂，不就是塊石頭嘛！亂陣者斬！”
阿濟格話音剛落，那個黑乎乎的東西就落到離他較遠，自己主陣的右側邊緣。有兩三個人立時被砸到，並發出聲聲慘叫。
“唉~這石頭怎麽還會冒煙？啊！這不是石頭！”離得較近的人發現了這一奇怪現象。
“可以退……，啊！”阿濟格退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轟”的一聲悶響傳來，一股氣浪把他掀翻在地。
大地狠狠得顫抖了兩下，好像某種巨力把大地往下用力猛地一踩，隨之又快速的放開的那般感覺，大地先是一陷，隨之又是一個反彈。
隨著聲音的傳來，山頂上的城垛“呼啦啦”被震塌了不少，任國忠頓時覺得山頂也跟著一晃，這讓他大吃一驚：這是那個火藥包弄出來的動靜？！
身處山頂的任國忠他們被嚇得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動彈，更別說身處爆炸周邊的金兵了，就連那些還在雲梯上的朝鮮青壯也都被震落回到了地麵死傷無數。
“媽呀……”
“啊……”
“耳朵，我的耳朵……”
“我的眼睛……”
阿濟格被那股氣浪掀翻在地來了個狗吃屎，滿嘴的沙石弄得他連一句話都喊不出來。待到哈勒費延跌跌撞撞的跑過來攙扶起阿濟格的時候，阿濟格這才緩過口氣來，渾身都痛，滿臉也痛，滿嘴更是痛徹心骨：“噗，噗，噗噗。”
滿嘴的沙石被吐了出來，血紅的中還帶出了幾顆牙齒，門牙是保不住了：“呃，呃……。”
阿濟格想說啥，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哈勒費延也不明所以，這會兒他哈勒費延自己還暈頭轉向的呢。
見狀，沒法子，阿濟格隻好指了指落在一旁的水袋子，那意思是他要喝水。
哈勒費延三步並作兩步，打著晃取過水袋遞給阿濟格。此刻，阿濟格卻也不能怪罪哈勒費延什麽，他自己這樣了，還有啥好說的，解開水袋口往嘴裏猛灌一口清水：“呃~咕嚕咕嚕，噗！呃~咕嚕咕嚕，噗！”
漱了好幾口，才把口中的雜物清理幹淨，被涼水一激，阿濟格大腦變得清醒了不少，扯下一角衣襟捂住還有血滋的嘴，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在才發現剛才那一聲巨響給自己大陣帶了怎樣的一個衝擊。
爆炸中心十幾顆鬆樹已斷為數節散落四周，阿濟格眼前的一棵樹上還掛著一隻正在搖晃著的手，到處都是碎衣雜物，斷肢碎屍；再往外還有不少兵卒在那裏捂著眼睛的、捂著雙耳慘叫的，還有捂著抱著斷胳膊短腿嚎叫的；再往遠處看，有不少人正要晃著腦袋爬著要站起來；再遠些的兵丁則是瞪著驚恐的大眼珠子注視著發生的這一切，顯然他們是被嚇壞了。
“哈勒費延，你去看看什麽損失。”靠著身後的大樹，阿濟格失神的坐在地上。
他沒鬧明白，這是什麽東西，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在他想來，明軍就是詭計多端，還不知他們又在搞什麽鬼。
這時候哈勒費延回來稟報：“主子，一個牛錄全沒了，還死了一千名啊哈，重傷千餘。”
“什麽！沒了一個牛錄！哇！”聽到這個噩耗，心痛的阿濟格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遠處正在督戰攻山的哈拉巴此刻也跑了回來，跪在阿濟格麵前哭道：“主子，主子你沒事吧，你可別，可別嚇唬奴才啊！”
阿濟格晃了晃還有些微微發暈的腦袋，擦了擦嘴角，扶住一棵大樹站了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哈拉巴，這個奴才的忠心還是值得讚賞的：“沒洗（事），一（你）快處置（組織）人手攻山！”
雖說這會阿濟格說話嘴裏有些漏風，但大體意思哈拉巴還是明白的：“主子沒事就好，奴才這就去。”
“慢！”阿濟格眼睛瞪得血紅
“主子？”哈拉巴
“去，讓那些青壯，還有那些啊哈，要他們不計代價爬雲梯強行攻山，再把這些朝鮮老邁全都綁了，沿著山路往上排，我大金勇士全都進攻！進攻！莫要明軍再弄出這個東西來，抓緊時間攻上去！”阿濟格突然狂性大發，但他並不笨，他害怕山上的明軍再給他來兩個這個會爆炸的東西，那他怎麽能承受得起，已經沒了一個牛錄。
“主子！這！”哈拉巴，哈勒費延，他們是擔心金貴的我大金勇士損失太大。
“去！！！”阿濟格怒喝一聲。
誰還敢說個不字：“喳！”
金兵大軍頓時行動起來，包括蒙古兵也全都開到山頭周邊能站立的地方開始攻山。
看著這陣勢，任國忠笑著多身邊的親兵道：“看來剛才那一下子炸死了不少金兵啊，你看這下把這酋首阿濟格弄得發脾氣了吧。哎！怎麽沒炸死他阿濟格呢！”
“小的無能，還請大人恕罪！”那名絞車小校忙來請罪。
“嗯~，你不光沒有罪，而且還是大功一件，我仔細看了下，剛才那一下，至少弄死了兩三千金兵，了不得，哎~你說，那火藥怎麽會炸呢？”任國忠不明白是何道理。
眾人皆搖頭表示不知，任國忠也不再刨根問底了：“給弟兄們傳令，把手頭的防守器械全都送給金兵，半刻後走密道向北山撤離。你（絞車小校）去把投石車毀掉，莫留給金兵。”
雲梯上的金兵被突如其來密集的石塊砸的暈頭轉向，而山坡上一萬名老邁被屠沒蓋上浮土石沙堆成人梯，一隊隊金兵大踏步踏著人梯往主峰山頭湧去。
“撤！”任國忠一看事情不妙，趕忙下令撤退突圍。
“大，大人，我等不能追隨，追隨大人了，給我們每人留下點弓箭和樸刀，我，我等給大人掩，掩護。”一陣哀求聲響起，任國忠一看竟然是三四十名剛剛受了箭傷行動不便的傷員。
“那怎麽行，抬上一起撤！”任國忠還真沒有不管他們的心思。
“大人，我們求你了，我們行動不便，周邊都是金兵，弄不好會拖累大家，都衝不出去那可如何是好？隻要大人突圍後能照顧好我等家人足以！”傷兵們哀求任國忠抓緊帶領大家突圍，由他們這些不能跑的人留下繼續狙擊敵人。
狠了狠心，任國忠眼含熱淚向這些傷員深鞠一躬，其他明軍有的跪地向這些傷員告別。
金兵很快就攻上山來，當哈拉巴站在山頂四處搜尋一番後才發現，除了不到百人明軍屍體外竟然一無所獲，連一粒糧食也沒尋到。得知這一情況的阿濟格被氣的一頭栽到了地上，徹底暈倒了，估計沒幾天是不會醒了。
借著夜色，山下明軍看到山上發出的信號後，立馬對圍困鐵山北側的金兵大營實施了奇襲戰，金兵大營頓時大亂，兩下夾擊下，徹底擊潰了這股金兵，山野間到處跑著的都是一口朝鮮語的百姓。詫異之下一詢問才知道這竟然是阿濟格的疑兵之計，守在此處的僅僅是千餘名奴兵，外加這些朝鮮百姓假扮的金兵，難怪這麽輕易的就攻破了此間金兵營帳。
與外圍的明軍勝利會師，為了更有力的打擊金兵的進犯，任國忠和永榮商議後決定兵分兩部各自行動，以作策應。
事後，為了不讓毛文龍牽掛，任國忠和永榮決定派遣小猴子親自去皮島向毛大帥稟報這裏的戰況和今後的行動方案。畢竟這個時候信鴿馴化還不完善，萬一泄露了軍事機密可就麻煩了，還是派人跑一趟的放心。
就這樣，小猴子帶了五人小組悄然向皮島進發。開始還是很順利的，三天的晝伏夜行終於來到海邊，並幸運的盜了金兵的一條小船。可還沒劃出多久就被金兵發現了他們的行蹤，一路追趕，五個人去了四個，要不是皮島海軍及時發現並擊退了金兵，恐怕小猴子也落不到好。
鐵山的戰況也算是沒太出乎毛文龍的意料，旅順倒還算堅固，下一步他的精力就要集中到如何防範來自海上金兵的進攻了。雖說金兵不懂海戰，可架不住有稍稍懂得一些海戰和造船技術的朝鮮人給予他們的幫助啊！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狠狠的打擊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