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4章 枉費心機
共識達成，永榮繼續率隊頂在第一線，他可是肩負著識破金兵詭計的重任，而任國忠則帶著他的親兵大隊返回大寨。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就度了過去，永榮分派小猴子帶領一隊斥候偵查了半天也未有任何收獲。
大半個天空都被太陽的餘暉映照得透亮，月兒也早早的爬上了正當空，可勁的往下瞧著身處戰火兩端的這兩隊人馬。
“大人，真是奇了怪了？這大半天了，敵人竟再無其他動向？”小猴子坐在永榮身邊疑惑地說道。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啊，你看那邊，那些朝鮮百姓的進度可是不慢，都快到峭壁了，怎就不見金兵的其他行動呢？幸好啊今晚有月亮，要不然更難查尋金兵的蹤跡了。”永榮也是一籌莫展的樣子。
小猴子他好像被金兵給憋了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似的，順手撿起腳下一塊大小適中的石子，使勁得向斷崖背麵方向扔去。
“大人，你說我們接下來當如何行事，要不然，我再……。”小猴子剛想請示下一步如何行動，可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轉瞬即逝的“哎吆”聲給吸引住了心神。
小猴子趕忙跳起身來，問他身後的那些軍士：“我剛才砸到誰了，你們誰剛才叫了一聲？”
“沒有啊？沒人被砸到，也沒人叫啊？”小猴子身後的一眾軍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搖頭否認，他們被小猴子這一問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小猴子這一問，永榮也反應了過來，他剛才好像也隱隱約約的聽到一聲“哎吆”聲，雖然聲音很輕且極其短暫，但的確是聽到了。開始永榮也以為是小猴子剛才扔的小石子砸到了自己人了，也沒太在意，還想批評一下小猴子要他今後注意些呢，可現在小猴子一問之下，永榮也隱隱的意識到了什麽，他趕忙起身，抬眼望向斷崖背麵處。
“噓……。”永榮衝小猴子等一眾軍士打了個禁聲的手勢。
小猴子兩眼開始放光，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或許就成了破解了金兵陰謀詭計的一把金鑰匙。
“小猴子，去看看什麽情況，注意隱蔽。其他人等最好掩護準備，以防金兵在後山上來。”永榮可不敢大意的放過任何一個可疑點。
永榮迅速做出了相應的軍事部署，刀盾手、弓箭手、火槍手一應俱全，全都準備停當，就等金兵突然翻山而至好予以迎頭痛擊。
“猴隊長，這下邊樹木太密，看不太清楚。”一名斥候指著山下悄聲對小猴子道。
“我知道，別出聲，都瞧仔細老。”小猴子瞪著大眼睛仔細的搜尋過每一寸樹木縫隙，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聲音就是在這個方向傳來的。
忽然，一名斥候緊張地衝小猴子打著手勢：“猴隊長，下邊，你往前挪下身子看。”
一聽有情況，小猴子也是一個機靈，他慢慢的往前挪動著身子，到山崖邊伸頭往下瞧去，不瞧還不打緊，這一瞧可把小猴子給嚇了一大跳：他媽的，這影影綽綽的看起來人還真不少啊。
“二嘎子，你快向永大人去稟報這裏發現的情況，就說金兵正在山後攀爬，來人不少，快去！”見此景，小猴子忙派回斥候向永榮稟報最新軍情。
得到情報，永榮很快就來到此處山崖，順著小猴子的指點，他也被眼前的這一情形給嚇了一大跳：“他們什麽時候把我們在這裏構製的障礙都給清除掉了？看來，他們是想在這裏尋求突破口啊。”
“大人，這邊本就險要，我們構製的竹刺啥的也不多，誰想到這麽難攀爬的地兒也被他們給惦記上了。都怪我，白天怎麽就沒在這邊好好偵查一番呢！”小猴子為自己的偵查上的疏忽倍感自責。
“這也怪不得你，看這陣勢，他們應該是天黑後才開始行動的，否則白天你們過來也不可能發現不了，看來他們定有山林作戰能手相助啊。這樣，先不要聲張，就讓金兵往上爬，待他們快上來的時候，再給他們來個突然襲擊打他個措手不及。先多置些滾石檑木過來，弓箭、火槍手各一百，刀盾、長槍兵各來兩百，多了也展不開，其他人就置於後方作為接應吧。”永榮安慰了一句小猴子，繼而做出相應的部屬安排。
斷崖後山那兩千名獵戶，天將暗不暗的時候就悄悄的開了過來，趁著還能看得清事物的空當，他們悄默聲的展開了挖竹刺的行動。這個地方不易攀爬，所以構製的障礙物也不多，沒費多大勁他們就開辟出了這條可以攀爬上山的路來，就是難上了點，雖然不是斷崖，但是山坡也很陡，得借助飛爪才可順利的攀爬。
“當啷，當啷……”一陣陣的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響過，一陣黑影飛落山崖邊盤繞在樹幹根部。
埋伏在山頂上的小猴子等人眼睜睜的看著這些飛爪飛落，愣是沒有任何反應，好像敵人不是來打他們似的，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山下，金達重等人在往山上拋出飛爪後，都靜靠著山體，金兵教官也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山上的動靜。良久，金達重見山上沒有任何不良的反應，就向金兵教官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金兵教官又仔細地聽了一會，這才衝金達重點了點頭，那意思可以行動了。其實金兵教官擺出的這一副與眾不同高深莫測的樣子，也就是做做樣子表現一把自己而已，這山林生存方麵的常識他並不比金達重他們懂得多。
金達重得到金兵教官的許可，立馬把手一揮就要親自帶隊第一個往上爬，他認為，這是一個自己可以在主子麵前表現的大好時機。在這些朝鮮獵戶眼裏，所有的金兵都是他們的主子。
哪成想，金兵教官一把扯住金達重，冷聲道：“你！留下，你們！上！”
金達重心裏那個感動啊：還是主子好啊，看來主子是擔心自己上去有個好歹啥地。老天在上，今後我這條命就交給主子了！
可金達重哪裏想得到，人家金兵教官不讓他先上的主要原因是，這支部隊裏邊他隻認識金達重一個人，別人他也認不全不好指揮，萬一金達重死了，對這些人的指揮會讓他自己很麻煩。現在有什麽命令需要下達的話，他隻給金達重一人下達命令就是了，這多省事！所以，金兵教官才留下金達重，先讓別人去攀爬而上的，這也是為了他自己便於指揮的一個決定。
永榮環視了一下四周的軍士們，做了一個穩住的動作，伸手往下壓了壓，軍士們點頭表示明白。
山崖邊上的樹幹開始微微搖晃了起來，永榮他們一看就知道這是金兵開始攀爬了。
“長槍手向前隱蔽，刀盾兵掩護，弓箭、火槍手跟後做好準備~。”永榮壓著聲音，發出了準備戰鬥的第一道命令。
淅淅索索的一陣忙碌，各兵種快速隱秘上前準備到位。山上的這些動作，那些正在攀爬的獵戶隊員們自是不知道啦。
阿濟格此刻也躲在叢林間遠遠地關注著這一切，雖然距離較遠看不太清。
這會兒阿濟格已經將突襲的兵馬都準備就緒了，隻要獵戶山林隊能順利的爬上山去，那麽他的這些手下就可以快速的尾隨翻越而上。
為了不弄出太大的動靜，這些獵戶攀爬的動作異常緩慢，攀爬一會就會停下來穩固一下繩索，就這樣三十來米的距離他們愣是攀爬了將近半刻鍾。
快到頂了，第一波攀爬的獵戶隊員們心頭不免有些緊張，大明官兵可一直是他們心中的天兵呢，這會兒就要與這些天兵正麵對抗了，他們心裏不緊張才怪。
說明軍是朝鮮君臣心中的天軍一點也不是褒貶他們，在這個時代，的的確確就是如此。還記得盧象升的那支軍隊叫什麽來嗎？“天雄軍！”當時的明軍自己也是想當然的認為自己就是天軍，哪怕明末戰敗的次數越來越多。
最先到達山崖頂部下端的隊員，紛紛伸胳膊撐著身子就想翻上斷崖。永榮手握佩刀伏在崖邊眼睛都不敢多眨一下。
山林隊員口含剛配發下來的樸刀，深吸一口氣，雙膀一叫力“哼！”的一下，身體就往山崖翻去，眼前的光景也由山石樹草開始變成月色的天空。
這些隊員心中充滿了喜悅：終於上來了。
可這些隊員喜悅的心情還沒有持續發酵升溫呢，眼前月色的天色中怎麽就出現了一群猙獰、可惡的麵孔？這些麵孔麵露獰笑，探著身子朝著自己快速的捅過一根根帶著紅纓的長槍來！
“啊……！”
“媽呀……！”
“噗通”的墜崖聲不斷響起。
……
爬到半道的隊員被頭頂上的慘叫聲，和一個個墜落下來的身影給嚇壞了，忙抬頭看去，眼前的一幕把他們嚇得都忘了順著繩索往下滑逃命的事了，直接就是返身往下跳，喪命的自是不在少數。
山頂上的呐喊聲一陣陣的傳了下來：“殺！…殺！…！”
滾石檑木紛紛砸向山下人群，射出的箭棘、火槍噴出的鉛彈，飛向那些還在山坡上掛在繩索上的身體。
躲在叢林間的阿濟格也顧不得隱藏了，他的心在滴血啊，白忙活一場，枉費了自己一片心機啊！！隻見他怒氣衝衝的衝出山林，朝著身後的金兵怒吼：“放箭放箭！山林隊員暫且退下來，守住山腳！”
金兵教官被山頂上這突如其來的一波攻擊給驚傻了眼：這都能被發現了，哎！貝勒爺白忙一場，可惜了呀。
“撤！金達重，組織你的隊員，守住這處山腳。”金兵教官向金達重發出了放棄進攻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