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5章 大明首惡
看著幾人隱隱肉疼的神色，範文程心下了然，微微一笑，道：“各位老板呢，這不白給啊，可不是說要你們給本尊送銀子，本尊也不缺你們的那點銀子。不光不給你們要的銀子，本尊還要提前給你們銀子，就是預付給你們前期貨款！可都聽明白了？”
“啊！咳咳，這，這怎好使的，怎好使的啊！”聽到範文程這話，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家賓、田生蘭、翟堂、黃永發等七人，心中頓覺一陣的輕鬆，說出的話也變輕鬆自然起來。
“嗬嗬，這也沒什麽，沒什麽使得不使得的，本尊可不是大明朝廷的那些個貪官汙吏。另外啊，本尊可是知道，以前你們的生意大都集中在蒙古草原，和那些牧民們來做生意。那我來問你們，近段時間以來，你們的生意如何啊？可還做的順暢？”範文程意味深長的問道。
“呃，這個，還說的過去。”王登庫低聲道。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還馬馬虎虎吧。”梁家兵也低聲說了一句。
其他人有的點頭，有的搖頭，表情不一。
“吭吭，這話說得，難道大明朝廷主辦的那個什麽？那個“絲綢之路”，對你們沒有什麽影響嗎？可是，從本尊所了解的情況來看，你們在蒙古草原的生意可不怎麽好啊，有的是不是基本處於停滯了？”範文程陰陽怪氣的道。
見這幾人麵露尷尬之色，但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就知道他們這些老狐狸是在等自己的底牌呢。
輕哼了一下，範文程接著道：“哼，如果你們實在是不想接手本尊的生意，但說無妨，免得以後反悔。現在不幹退出的，也沒有任何問題，本尊絕對不會怪罪你們，這一點，你們盡管放心。但是啊，一旦接手本尊的生意後，再有不想幹而退出的，那可就不要怪本尊翻臉無情了！也不妨給你們先透露個底，本尊所圖乃通天之事，雷霆之怒也不是你們所能承擔的，但是做得好了，也會給你們意想不到的天大的好處！本尊這裏，每年光米糧這單生意，就能讓你們賺的盆滿缽滿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更別提還有其他的物資了。就是不知道各位老板有沒有這個膽量和能耐接下來呢？”
一聽這話，正急著找生意快做的眾人立馬來了精神：“接啊，怎麽不接啊，有錢不賺是王八蛋！”
“哈哈哈……，好，都是爽快人。隻要你們好好辦好這差事，本尊定不會為難你們，給你們的好處一個都不會少。但，你們也要記住，和本尊做生意，必須記住的幾件事：1，這樁生意的往來，要絕對保密！這對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家人也是至關重要的；2，要毫無保留的、盡心竭力，去完成本尊交給你們的任何采購任務，並且要安全、及時的從這裏運送出去，至於運到哪裏？就由範老板來負責此事，你們隻管稱銀子掙錢就是了，嗬嗬。最後要告訴你們的就是：任務完成的越好，那你們的收益將會越大。所為風險越大收益越大，就是這個理，你們可想明白了？”範文程緩緩地道。
幾人聽著這位“尊主”的話，怎麽感覺挺邪乎的，什麽保密啦、通天啦的，這是要造反啊咋地？但當聽到，自己隻要采購來物資，運到張家口後，就隻管“稱銀子”分錢的時候，他們都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吐沫，眼前好像有一堆堆白花花的銀子在空中飄蕩，遠處好像還有幾個仙女在向他們招手，激動啊！
“好了，本尊該說的、該叮囑的，可都已經說完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你們就和範老板商議著來吧。大明朝廷嚴查的物資，一定不要出紕漏，更不可被官府的人知曉，這個是必須要注意的。還有啊，這銀子，哦，也就是前期的貨款，這個，三十萬兩！”範文程說道三十萬兩貨款的時候，故意的頓了下來，掃視著眼前這幾人。
一聽光前期貨款就有三十萬兩，堂內幾人都如同餓狼嗅到獵物般的興奮起來，他們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的這個人給綁了票，大卸八塊分銀子。範永鬥雖然早就知道這些，但再次聽到，心中難免還是泛起一絲波瀾，綿薄動人心呢！
看著這些眼睛裏透著貪婪綠光的八大商人，範文程暗自得意，繼續道：“這三十萬白銀的前期貨款呢，本尊就全部交給範永鬥範老板來打理。至於如何分配，待會各位老板商議著來就是！但必須牢記一點，要把差事辦好，辦好了，銀子定不會少了你們的！否則，哼！你們自己掂量著來就是！”
聽到這句陰森的話語，幾個人身上不由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一個激靈從剛才的貪欲中清醒了過來，他們也意識到，這錢不好拿，連忙恭維著道：“謹遵尊主之命，小的們定會盡心竭力，辦好你交下來的任何差事！”
看著眼前這幾人的表現，範文程滿意的點了點頭，暗道：大汗交給自己的任務總算是達成了，至於效果如何，也隻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依著大明商人的秉性，範文程相信，就是自己不說，他們自己也定然會把這差事辦好的，畢竟是能掙到大錢的嘛！
“接下來，具體事宜你們就自己商議商議吧。各位要記著，今後凡本尊之托付，皆會直接告知範老板，你們幾位就依範老板的吩咐行事即可。好了，本尊還有要事在身，那就先行告退了，各位老板好自為之吧！”說完，範文程起身辭別幾人，轉身就走回了後堂。
眾人忙起身恭送這位金主，這可真的是金主啊！光前期貨款一出手就是三十萬兩。每家分下來，怎麽著也得有個好幾萬兩吧，這還僅僅是前期，值得期待啊！額了個娘哎！太值得期待了。
返回後堂，範文程將麵值三十萬兩的銀票交到範永鬥手中，道：“清單上所列的物資，你要盡最大可能、盡快的購置齊全，盡快、安全地運至關外，大汗會派專人人來和你接洽的。張家口這“運輸站”可就交給你了，你要把這裏盡快的完善起來。各個關卡、相關地方官員那裏，該打理的你盡管就打理就是，銀子不會虧了你。”
說完，範文程又從懷裏抽出一張銀票得給範永鬥：“這個給你，算作活動經費。再以後的用度，就由你們八家一同承擔。”
範永鬥恭敬雙手接過那張銀票，定眼一看，大吃一驚，忙道：“欽差大人，這，這，是不是多了點！”
這是一張五萬兩麵額的銀票。
範文程輕笑著拍了拍範永鬥拿著銀票的手：“不多，需要打點的地方多了去了。好好幹吧，此功績，大汗定不會忘記的，本欽差也會在大汗麵前給你美言，放心大膽的去幹吧！”
“謝欽差大人的栽培，小的定不辱大汗所托。”範永鬥激動地聲音都有些發抖了。
他隱隱的意識到，自己的將來，定會和這位堂堂後金大汗賬下的欽差大人緊緊地聯係在一起的。
範文程又好似想到了什麽，停頓了一會，接著道：“還有，你試試看，不，是盡最大可能的，去聯絡那些和大明朝廷作對的各方勢力。關鍵時刻，你還要伸出援手，給予他們一些幫助，要資助他們，讓他們成為對抗大明朝廷的中堅力量。大明越亂越好啊，也隻有這樣，你們才能更好的大發國難財嘛。範老板，你說，我說的對嗎？嗬嗬嗬……。”
範永鬥尷尬的笑了笑，道：“大發國難財？欽差大人，你這比喻的太對了，亂點好，越亂，我們的貨物才能越能賣出個好價錢嘛。對對，就是這樣。呃，不，不是，小的絕不會占欽差大人便宜的。”
範文程也不在意，笑了笑道：“無妨，還要記得，要在各個城池要塞、軍事駐地、乃至朝堂之上，都要盡力的安插人手。對今後行事有好處，即可便宜行事，還利於打探消息。記得，要及時的把你探到的各方情報，傳遞出去。這個，給你個聯絡地點，聯絡暗號就是：…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看著帶上黑鬥篷的欽差大人，鑽入嬌子遠去的身影，範永鬥強自按下心中的激動，返回大堂去商議機密大事去了。
在大明身份低賤的商人，反倒是受到了來自後金大汗的重視，這能不讓他激動嘛！
見範永鬥進來，王登庫、靳良玉、王大宇、梁家賓、田生蘭、翟堂、黃永發等人忙圍了過來：“範大老板，永鬥兄，尊主走了？那我們可要盡快去籌集物資啊，慢了，尊主會不會怪罪呢。”
看著這幾個老夥計這幅表情，就知道他們是要急著看看銀子，範永鬥笑嗬嗬的道：“嗨，你們猴急個啥嘛，銀子不會少了你們。現在，咱們還是先合計合計，這些物資如何采購、如何安全的運到這裏才好啊。商議好了，再按各自采購的物資分派銀子。嗬嗬，看把你們猴急的。”
其實啊，別說他們了，範永鬥自己的哈利子還沒擦幹淨吶。
“噯，噯，也對啊，嗬嗬，怎麽不心急啊，多久都沒進賬了，著急啊！這不，還得多虧了永鬥兄呢，這樁生意，來得及時啊。”這幾個人七嘴八舌的發表著各自的獲獎感言。
就這樣，一場對危及大明王朝安危、挖掘大明王朝之根基的陰謀，在這邊城小鎮這座偏僻的庭院裏，在這群同為山右人奸商們的推演下，也就慢慢的醞釀成型了。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明亡於清，雖說根子還在於政事疏漏，與士人過寬，與庶民過嚴，農民不堪暴政，李自成起義滅明。但，無利不起早的商賈們借士人崛起，心中無民族之大義！唯圖方寸之所得，荼毒大明之深，實為大明首惡。
早在清軍入關前，他們便常往返於關內關外，有“與遼左通貨財，久著信義”一說，足見其禍害祖宗，而取信與賊了。
為何說這些商人為首惡？範奸永鬥者，本為大明臣民，漢之苗裔，卻在國戰大明危及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後金（清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隻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
清人如無鐵器之利還至於如此迅速的崛起嗎？無充盈的潦草，他們的戰力能維持的如此旺盛嗎？反倒是盛產糧食的大明士兵因無糧草而餓著肚子上陣！他們的行為，就是釜底抽薪於大明，冒死送利刃與仇寇。嘉定三屠揚州十日之始，正是始於這類漢奸商人之手也，雖萬世亦難消此恨！
所以說，這些以範永鬥為代表的八家巨富皇商（清朝封的皇商），就是名副其實的內奸、漢奸，說他們是明末第一大漢奸、大明首惡！一點也不為過，他們的危害較之吳三桂、洪承疇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