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3章 將漢奸大業進行到底
沈陽漢王宮，愛新覺羅·黃台吉正坐在漢王座椅上，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一張皺皺巴巴的報紙呢。
要說讀書識字，努爾哈赤的幾個兒子中，也就這位已經登基為大汗的黃台吉了。
這份報紙被黃台吉從頭到尾的讀了好幾遍，而後他才小心翼翼將手中的這份報紙，放在麵前的台案上。
一張報紙而已，幹嘛還這麽小心翼翼的呢？要知道，雖說大明臣民已經習慣了在這報紙上獲取信息了。但是在後金韃靼這方天地裏，報紙還是稀有之物，得來可是不容易。再加上這報紙上麵的傳遞出來信息量太大了，從裏麵獲取到的“情報”之價值，簡直就是無可估量啊！你說能不小心翼翼的嘛。
“範章京，你拿來的這些邸報，本汗倒時都看過了。大明朝廷真的把各地的都衛所裁撤了？這不會是假消息吧！”黃台吉覺得這事有些玄乎。
範文程卑賤施禮道：“大汗，這可是千真萬確的事兒。當在下獲知這消息的時候，也不敢相信是真的，所以就專程派人去了趟張家口那邊去打探。得來的消息和明國這報紙上說的確實一般無二，真的已經全部裁撤了。”
“好好好，哈哈哈哈……。沒想啊，大明那個木匠皇帝剛去了，又來了個亂搞的皇帝！亂搞好，亂搞好啊！哈哈哈，天助我大金，如此一來，那來自明國的壓力可就減了不少，本汗就可以放開手腳，大膽的收拾林丹汗了！哼！上次，要不是東江鎮的毛文龍搗亂，本汗還能再狠狠地教訓教訓這個林丹汗。此獠欺我太甚！嗯，這事啊，是該好好琢磨琢磨了。”黃台吉一聽，大明裁撤衛所的事竟然是真的，這讓他興奮之餘，又開始籌劃如何才能盡快的吞並蒙古大草原的事來了。
看了一眼如癩皮狗般坐立一旁的範文程，道：“我們大金的這個冬天可真的不好過啊，這天也太冷厲害了點，牛羊凍死無數不說，還使得我們難以發起對遼東的攻勢。也幸虧討伐朝鮮、林丹汗得了不少好處，否者，這個嚴冬還真夠我們受得。我們好不容易熬過了艱難的寒冬，不容易啊。這不，眼看著小麥豐收了，也是該動動的時候了！範章京，你說我們將如何行動的好呢？”
還別說，這個黃台吉的善於聽取別人的意見的性子還真不錯。他善於聽取，那些被他看中的人，就願意替他分憂解難。
範文程聽主子向自己討主意，滿足感油然而生：這個主子待我不薄，我得好好表現方可！想到這兒，便道：“大汗，如若僅僅是派兵去搶遼東的糧食，搞不好還得損兵折將，小的以為不可，有些得不償失。糧食，我們可以通過另外的渠道來獲取。不過，從大明的現狀來看，大汗派兵去襲擾、壓迫遼東各城，而不僅僅是為了搶奪糧食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不錯的戰略。”
“哦，這話怎麽說的？一會派兵去不好，一會又說派兵去好的？”黃台吉有些疑惑。
範文程也不著急，向黃台吉展現了一個心有成竹的微笑：“大汗，先說單純的為了搶糧，派兵去攻打不劃算這事：現在遼東的總兵官是誰啊？是祖大壽啊！這個人當年可是跟隨袁崇煥和我大金死戰過得。”
靠，次子口裏竟然來了一句“我大金”，那意思，身為漢人的他，比一些本就是韃靼蠻夷還韃靼，還愛大金。
聽著範文程那對大金一往情深的話語，黃台吉也為之動容：“嗯，大金以後就是我大金了。這樣才好嘛！嗬嗬，“我大金”，好！你繼續說，這祖大壽如何？”
“是，大汗。那南蠻子祖大壽，對我大金的戰法可以說是已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如若，大汗的精兵派去搶奪稻穀，那祖大壽定會早早的得知道消息，從而將稻穀提前的收走，哪怕是還沒有成熟的，也有可能被他收割之城內。到那時，我大軍雖到，但卻沒有搶到稻穀，那我們的雄兵豈會甘休！他們定會攻城去搶的。如此一來，我們定會有所損失，還不一定能夠搶來糧食。所以，小的說，單單去搶糧食的話，那樣不劃算。”範文程如是說道。
他現在，把後金的這些野蠻主子看的比什麽都重要，這也應該是表忠心的一種方式吧。就如一些哈巴狗般的下屬，恨不得和領導牽著的那條哈巴狗稱兄道弟一樣的心情。
“嗨！你怎麽說的本汗有些糊塗啊？為了單單搶糧食，派兵攻打遼東諸城不好？那如何派兵去才是好的？不槍大明的糧食，那我們當搶誰的？其他地方也不多啊？朝鮮嗎？他們能供得起我們的消耗？也隻有大明才能有吃不盡的糧食，不槍他怎麽行？可別忘了，明國對我們的封鎖那可是很嚴密的，我們想買，大明可不賣給我，我大金啊。”黃台吉拍了拍有些暈乎乎的腦袋問道。
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大汗，都被自己的策略弄得暈頭轉向了，範文程雖然非誠滿意自己的表現，但嘴上卻還是卑謙的道：“大汗你這是抬舉小的了，既然大汗想考考小的，那小的就如實說了。大汗，你想啊，據小的獲取的信息，明國內久未降雨，現正鬧災荒。加上那個小皇帝的胡鬧，裁撤了所有的衛所，明國內到處都有兵匪作亂，這豈不是給了我們一個可以削弱大明國力的機會嗎？隻要我大金派出幾萬人的大軍，去圍困遼東的諸城，而不將諸城攻打下來，大汗，你說，明國能棄這些城池而不顧嗎？隻要這些城池還在，明國定會源源不斷的把財力物力消耗到這邊來。如此一來，明國本就吃緊的財力是不是更甚，那他還有能力這麽快的平息災亂嗎？”
“哦，你是說，我大金恐嚇明國，讓他們在遼東空耗國力？”黃台吉似有所悟。
“對，就是這個意思。大汗，明國那個小皇帝，如果對遼東諸城置之不理，那我們就可以真的打下幾座城來，給他施加壓力，他不管，可朝中的那些書呆子大臣定不會同意，光這些大臣，那個小皇帝就應付不過來，最後還是會加強遼東諸城的力量的。再說，就遼東這些弱兵，他們也隻會空耗明國的國力，能力斷然漲不了多少，他們有膽量和我大金的勇士們打野戰嗎？哼，不是小的瞧不起他們，就是給他們十個膽，他們也不敢！”範文程驕傲加鄙視的道。
當然，他是對“我大金”的勇士感到驕傲，而鄙視所有的明軍。
也正因為，他在骨子裏死心塌地的做漢奸，認為凡是韃靼所為都是應該的、理所當然的好。所以，當後來他那美麗如花的老婆，被豫親王多鐸給××時，咱這位地位非常尊崇的範大人，竟然沒有放出個屁來，事後還沒敢聲張，依然死心塌地的參與到金國的許多重大決策中去。
要不是多鐸自己嘴巴不嚴，其他人還不知道。有些看多鐸不順眼的人，悄悄告發了此事，最終鬧到了黃台吉那裏，加上黃台吉對多鐸早就看不慣，正愁卻抓不住他的把柄呢；再加上黃台吉對範文程還要拉攏、利用。所以，巧了，正好辦他。不過，此事的最後結果也僅僅是：豫親王多鐸因謀奪大臣之妻被罰銀萬兩，奪去所屬牛錄三分之一，而已。
另外，有清史記載，說範文程雖然是儒生，但相貌堂堂，體格魁偉，倒很像是一員虎將。並且臨陣不懼，隨軍從征時，奮勇衝殺。又長於用計，能言善辯，因而立下功勞，招撫潘家口、馬欄峪、山屯營、馬欄關、大安口五城。明軍圍攻大安口城，他又披甲上陣，率領槍炮手，斬殺很多明軍。
看到這段對這個漢奸的評價，不管其他人什麽看法，不管其他人信也不信，反正本人堅決不信。
相貌咱不提，但要說他好似一員虎將、臨陣不懼、奮勇殺“敵”的話，那簡直就是顯掰胡扯。當年，也就是萬曆四十六年（1618年），後金八旗軍下撫順之時，怎麽不見範大秀才舉刀殺敵？反倒是和他哥哥範文寀投降後金？再加上他在後金的種種所為，就可以斷定，他就是被懦夫加膽小鬼，他就是被金兵的燒殺搶掠的野蠻獸性給嚇破了膽，所以才事事不敢有悖於主子們的意思和種種行為。哪怕是自己的老婆被××是，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抗，估計他還擔心多鐸累著了沒呢。
說到這裏，也就不難理解，範文程這麽死心塌地的、事事為主子們考慮的各種行為，是多麽的合情合理了。
“嗯，範章京所言極是，所言極是啊。不過，我大金的糧食還是沒有著落啊？也興得天命十年（1625年明天啟五年）那會兒，我大金襲得覺華島，獲取不少糧草，還有朝鮮進貢糧食，還有前段攻打林丹汗所獲取的牛羊，這才緩解了我大金困境。然而，現在我若再去打寧遠、覺華島的話，顯然是不現實。估計那個祖大壽定已有所準備，不會讓我大金再輕易得手了。實在是著惱啊？範章京，本汗聽你剛才的話裏，好似這糧食的事情你有辦法解決？”黃台吉現在就是想弄到軍糧，不由得對這個“足智多謀”、大金的忠勇秀才多了幾分期待。
聽到主子問起這事，範文程不自覺的站起身來：“大汗，這事啊，小的以為，是絕密之事，不可傳與六耳！”
“六耳？啥六耳？”黃台吉困惑問道。
範文程一陣的尷尬：“咳咳，哦，不是，是這樣，這件事，絕對不能讓第三人知道，臣隻能說與大汗知道即可，當然，希望能得到大汗的支持。”
“哦，第三人？哦，六耳！好！範章京大才，果然大才啊，哈哈哈，三人可不就是六耳嘛！嗯，本汗明白其中的厲害！說來一聽，本汗定會支持與你的。”黃台吉恍然大悟之下，揮手讓屋裏的人全都退下。
看著閑雜人等都已退下，黃台吉隨即說道：“好了，範章京可以告知本汗了。”
範文程轉頭四下裏看了看，方來到黃台吉身側，俯到其耳邊，悄聲道：“小的已和張家口的幾大………。如此這般……這般……。”
“哦，果真？”黃台吉瞪著大眼睛，驚異萬分。
“果真！”範文程肯定的作答。
“好！哈哈哈。範章京才誠勝此，然固山職一軍耳，本汗方資為心膂，其別議之。”黃台吉興奮的哈哈大笑起來，還不忘拽了一段文言文，也不知他明白不明白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