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 絲綢之路
出於鍛煉曹鼎蛟的目的,臨行前,他曹文詔可就做出了決定,把李卑和曹鼎蛟留在行兵大營,等待接管木子.李思所部,派遣來的那三千人馬,順便讓李卑傳授曹鼎蛟領兵之法。
對於曹文詔的這個安排,楊嗣昌是沒有什麽意見的,本來軍事方麵就是由曹文詔來負責的。
隊伍整裝待發,光貨物就整整裝了百多輛大車,三千人的騎兵部隊,加上五百人的輔兵雜役,光隊伍就排出了四五裏地的樣子。
士卒們很多也都沒有見過這麽大的場麵,他們感覺自己作為這隊伍中的一員,也是感到很是光榮,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內心裏也都是充滿了,對未來無限的憧憬。
其實,這很正常,任何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虛榮心,誰被重視,誰就頓感正義。
雖然,經濟學大師熊彼特所說:100輛馬車連起來也比不上一輛(列)火車。
但是,在大明的這個時代,一次百來兩馬車,押運貨物的場麵還真不多見。道路兩邊,遠遠地,還是有不少好事者駐足眺望,有的還站在高坡上往這指指點點的。
對於此行,楊嗣昌等人非常重視。可以說,這樣以官方身份來督辦的商隊,作為促進漢蒙交流的方式,有明以來還是第一次。
開始,楊嗣昌還是非常排斥的。畢竟,大明賤商嘛。怎奈,這可是皇帝陛下暗示下才進行的。
皇帝可說了:東江鎮毛大帥都可以,以商貿來養軍,爾等有何不可?大明安穩係於你二人之身,幹係重大。隻要能達成此行之目的,萬法皆可用,二位愛卿拜托了。
看皇帝那神態,那語氣,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楊嗣昌,被皇帝那誠懇的態度所打動,士為知己者死,不就是行個商嘛,沒什麽大不了地滴!
曹文詔才不在乎,隻要能保證自己軍隊的糧餉,還能保證軍隊的戰力,要他幹什麽都可以。
準備停當,楊嗣昌先把各路信使排了出去,得提前跟草原上的,諸多勢力打聲招呼才行,說明一下大明此行的目的,別讓人家產生了什麽誤會就不好了。
情況說明:鑒於當下草原天氣寒冷,物資匱乏,為解燃眉之急,大明皇帝決定,開辟一條漢蒙專屬的“絲綢之路”,以解草原兄弟之困境。皇帝陛下還要求我們,要和草原各部兄弟,行公平交易之事,真正要做那惠及平民百姓之舉。今受朝廷委派,外聯部尚書楊嗣昌專責督辦此事,望草原各部兄弟,根據本族所需,提前準備相應物資,或易貨、或購買,均可隨意而為。
看著滾滾遠去的信使,楊嗣昌向曹文詔點了一下頭,示意可以行動了,曹文詔也點了一下頭,表示明白。
一聲令下,龐大的隊伍緩緩地開出了大同城。
這三千多名官兵也和草原上的牧民們一樣,臉上裹上了一塊棉布。這個季節的草原還是很冷的,不保護臉的話,被北風一掃,不長時間就會出現凍瘡,很難治愈。好在這些人,都在大草原上做過行商,經驗老道。
按照既定行動方案,三千兵馬兵分三部:一部由湯九州率領;一部由左良玉率領;一部由王承胤率領。這三部人馬分工明確,一部警戒、一部訓練騎射、一部輪換休息。
曹文詔為了盡快提升自己部卒的實力,可是下了嚴令:每支隊伍必須保證每日一練,既要強化軍陣的演練,還要強化機動作戰的能力,重中之重的是,必須讓每個士卒都要做到“令行禁止”,軍令如山的意識形態,要盡快形成。
訓練很是辛苦,但由於這些人,初次接觸這種新穎的訓練生活方式,倒也不覺得苦悶。再加上,曹文詔要求所有的軍官、自己的親兵,也都要和這些新兵一樣參加訓練,且同吃同住的不搞特殊化。所以,全軍上學形成了一股,有別與大明其他軍隊的、朝氣蓬勃的新氣象,上下一心,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的氛圍已經逐漸形成。
這就是曹文詔,這也是為什麽崇禎皇帝,要重用曹文詔的緣由所在!當然,大明不止曹文詔一位這樣的名將,還有一名不次與曹文詔的,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將軍,也必會被崇禎所倚重,他就是盧象生!至於如何倚重,以後再續。
先說曹文詔他們的草原之行。
按照皇帝陛下私下授意,楊嗣昌此次首站就是,當年被大明朝冊封為順義王的,蒙古右翼土默特萬戶首領所部,順義王可是明朝冊封的王爺,交流起來方便的多。
互市貿易之絲綢之路,就以歸化城為第一站了。
令楊嗣昌意外的事,當自己的使團商貿大隊出發後的第三天,就有部落派人來了接洽了。
這個部落,就是鄂爾多斯部落聯盟-袞必裏克家族派來的人。
袞必裏克家族也算是俺答他爸的“嫡係正支”,下轄鄂爾多斯、唐古特、克烈、郭爾沁、阿瑪海等十幾個部落。
由於土默特部在於林丹汗的對決當中大敗,所以,自俺答死後,鄂爾多斯不再從屬於土默特,隻是長期維持和土默特的聯盟關係而已。
土默特部都不是林丹汗的對手,鄂爾多斯所部也是開始顯得“坐立不安”起來。也是為了能盡快安撫這些部落,大首領開始尋找出路了。
當聽楊嗣昌派來的信使,道明來以後,卜失兔王爺大喜,忙派出自己的信使與楊嗣昌進行聯絡,他要把楊嗣昌先拉到自己的陣營來,互市貿易的那個什麽“絲綢之路”,一定要現在自己的部落落腳!大明可是個金主啊。
楊嗣昌當然是大喜過望,真是正瞌睡呢,就有人送來枕頭。
 經臨時磋商,曹文詔也是讚同楊嗣昌的意見:加快行軍速度,盡快開辟絲綢之路第一站“歸化站”。
信使返回,帶上了楊嗣昌的親筆信,信中,楊嗣昌大談漢蒙一家親,理應摒棄前嫌,放棄對抗,共建美好家園,為攜手打造一個和睦的、平等的、友愛的漢蒙聯盟而共同努力!
卜失兔王爺看著手中,楊嗣昌的回信,緊縮眉頭,有些疑惑:聯盟?漢蒙聯盟?他們不是說建立一個什麽絲綢之路的嗎?咋還要建立一個漢蒙聯盟了?先不管了,渡過難關再說。
站在北京皇宮大內尚書房中的崇禎,也好似感受到了,這即將到來的曆史性一刻:伴著絲綢之路,漢蒙聯軍雛形誕生。
崇禎殷切期望楊嗣昌再立新功了,盡快把卜失兔王爺拉倒大明的懷抱。
崇禎認為卜失兔應該是有一定能力的,否則他也不會各部落頭領的擁戴登上汗位了。
這卜失兔可是深受鄂爾多斯各部的擁戴,他是扯力克的長孫,原駐牧於青海。1607年,扯力克去世後,他才匆忙間趕回嗣汗位。但是,他並沒有得到三娘子支持。三娘子是想著把王位傳給自己的孫子素囊台吉,所以,並沒有將自己控製著的兵符和順義王的印信,交出來,這也使得卜失兔即位之事難成。
直到1611年,因各部首領都支持卜失兔,三娘子年老力衰,無力應付,隻好交出了兵符和印信。
1613年,卜失兔才正式即位,隨後,明朝冊封他為第四代“順義王”。
崇禎可是知道,鄂爾多斯存在的重要性。他清楚的記得,1627年10月,眼光短淺的察哈爾部林丹汗,不顧後金的虎視眈眈,也不吸取為何好幾個被自己攻打過的部落,都投靠了後金的教訓,酣然發動了進攻鄂爾多斯的攻勢,庫庫和屯城被破,卜失兔出逃,土默特順義王政權滅亡,其子俄木布被逼無奈隻好降清。
隨著鄂爾多斯的覆滅,自此也就拉開了林丹汗覆滅的步伐。
崇禎不想這樣的結局再次發生和重演,挽救鄂爾多斯也就是在挽救林丹汗,更是在挽救大明。
“楊嗣昌,曹文詔,朕拜托你們了!”崇禎扶手而立,站在大殿門前,遙望西方天際,好似他能看穿這天地宆廬,直視蒙古大草原一般。
急行軍中的楊嗣昌和曹文詔,也好似感受到了什麽似的,對視了一眼。
曹文詔開口道:“楊大人,你說皇上讓我們,把第一個聯絡的目標,定在這個順義王身上,你說成功的幾率有幾成?”
“曹將軍,不可妄議陛下!”楊嗣昌可是個謹慎之人,那些個郡宣會的人,可不是吃素的擺設。
曹文詔撓了撓頭:“呃,我不是妄議陛下,我的意思是陛下聖明無比,定已知曉咱們此行必然會大獲全功,嘿嘿。”
楊嗣昌看著曹文詔也是笑了笑:“你呀,哈哈哈,托陛下洪福,但願我們不枉此行吧。”
“駕!都加緊腳步,馬車跟上,左良玉,你部為前導,保持10裏距離,湯九州,你部配合輔兵,護住車隊,加快行進速度,王承胤你部散與兩翼擴大警戒範圍,以5裏為限不得有誤。”曹文詔軍令連發。
“諾!”三位遊擊將軍領命而去。
一陣金甲撞擊之聲,伴著馬匹嘶鳴,三千大軍分做三股洪流,揚起一陣沙土急施而去。曹文詔等人把麵巾往上扯了扯,免得被迷了眼或是嗆住呼吸。
楊嗣昌往四周票了一圈:“曹將軍不愧是皇上看中的將軍,幾天的功夫士氣可大不相同了,曹將軍訓練得法,效果突顯。你看,這三軍用命,行動迅速啊。就這速度,估計明天晌午,就能安全抵達歸化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