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一章 畫餅充饑
曹文詔心懷忐忑的等待皇上批複的同時，也沒有閑著。
首先，他讓這3000招募來的士卒，帶著10兩紋銀安家費各自回家，與親人道別的同時，還要對家人進行妥善安置。
其次，借著這個空檔，曹文詔讓族弟曹文耀、侄兒曹變蛟與曹鼎蛟三人，向遊擊將軍湯九州、左良玉、王承胤以及千總孫文瓊、李卑、李全、張叔嘉等人熟悉軍務。這幾個人，可是皇帝特旨讓自己隨同帶來的。
曹文詔是想讓自己這三位至親，盡快的成長起來，畢竟“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嘛。
雖然他不知道，皇上為什麽點名讓自己帶著身邊的這三位遊擊和三位千總（營兵為都司，今後均為千總）一起去大草原。但是，這幾位的名氣他還是知道的，特別是湯九州和左良玉二人，打起仗來那股子不要命的狠勁他還是早有耳聞。左良玉就是在遼東和後金作戰過程中，靠著打了幾場硬仗，積功升至遊擊將軍的。
應皇帝的要求，曹文詔就是要把這支才組建的軍隊，打造成為一隻能戰善戰的騎兵部隊。剛好，左良玉等人均熟知騎兵野戰之法，所以，這幾個閑來無事之人，就在臨時營房的總兵大帳內，把腦袋擠到了一塊探討起來，就將來如何帶好這支，未來的、強悍如斯的、騎兵軍團了。
草原作戰不比內地，內地有堅固的城池為依托，在排兵布陣的時候，可以放心大膽的、毫無顧忌的，把後背交給身後的城池了。
但是在草原上可就不行了，就連大明開國初期，常勝將軍徐達，都曾敗給了老對手，手下敗將王保保。
“諸位，本將有個想法。”詳談中的曹文詔來了這麽一句。
左良玉等人一聽主將有“想法”，趕緊收住話頭，抬起頭來仔細聆聽。
“當年魏國公徐達是如何在草原上吃了一次敗仗，想必大家也都隻曉得吧。所以，本將的想法就是：要在這大同鎮側的長城一線，建立我們的根基。一應軍備皆出自於此，包括兵源、步騎兵訓練、軍需物資的籌備、儲存、供給等。否者，待我們兵出長城，奔至大草原的時候，我們的就如當年的魏國公徐達那般，優勢蕩然無存，沒有了物資供應，人生地不熟，還沒有了兵源補充，以及充盈、及時的軍資供給了。這些困難，就目前來講肯定會存在，但本將認為，就長久發展來看，待我們在大草原上站住了腳以後，可能就大不一樣了。真到了那時候，草原也一樣是我們的家！我們想到哪裏就到哪裏，想怎麽打就怎麽打！哈哈哈……。”曹文詔由開始的若有所思的闡述，到最後的開懷大笑說著。
曹文詔的個人魅力十足，有著很強的感召力，說的左良玉、湯九州幾人也是熱血沸騰，大好男兒誰不想馳騁疆場！
看到左良玉等人皆興奮地點頭稱是，曹文詔做了一下補充：“不過，此時牽扯甚廣，既要向皇上奏請說明理由，還要與山西巡按曹爾楨、大同府知府黃宗昌、大同鎮總兵官周遇吉，幾人多多商議才是。畢竟，今後少不得他們的幫扶啊。”
麵對這幾個自己的左膀右臂，曹文詔也沒有那什麽架子，他本就是豪爽之人：“另外，本將在軍隊的組建上也有一點想法。那個，抗金名將嶽飛大破金國“拐子馬”的故事，可早已經家喻戶曉的，想來諸位也都知道吧！”
瞧著這也算得上是“熟讀兵書”的幾個莽漢們的表情，曹文詔就知道，這個典故他們應該是不大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也不是多麽的祥全。
“哦，那我就來說說吧。是這樣，這個“拐子馬”，也就是說，騎兵需要人人皆身披重甲，還要用牛皮帶子或者鐵鏈將三人人馬連接起來，這樣的三人成為一組，衝鋒奔跑起來像一座移動的牆壁那樣，一齊向前瘋狂推進，對軍陣的破陣能力極強。自南宋之後，這“拐子馬”也漸漸成了重裝騎兵的別稱了，嶽飛破的就是金國的這種騎兵戰陣。”曹文詔解釋道。
幾個原本似懂非懂的漢子們，此刻也都知道什麽是“拐子馬”了。
看著大家都明白了這事，曹文詔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本將是想，也組建一隻類似於這“拐子馬”的千人騎兵隊，將來以作衝陣之用。”
“啊，可是這種陣法不是早被嶽元帥給破了嗎？咱要是再建了，還不一樣早晚也如嶽元帥那般給咱破老？！”這一次，是和曹文詔走的比較近的湯九州提出來的疑問。
“嗯，這個問題提得好！以後，碰到任何問題，咱都如今天這般，要把自己的不同的想法和意見提出來，畢竟以後在這大草原上可就全靠咱們自己了。至於湯將軍提出的這個問題嘛，這個，這個，我也是在考慮呢，咱這不是在商議嘛，組建這類似於“拐子馬”的騎兵部隊，在本將看來還是很有必要的。至於怎麽個組建法，以及如何避免這種騎兵被敵人輕易破解的辦法，還是需要諸位都來想個法子進一步的完善完善嘛。”曹文詔平心靜氣的向大家討要意見。
曹文詔之所以是名將，除了他有著高超的武功，和卓越的統兵能力外，他的氣量也是很大的，能容人，所以他能得到部卒們的信賴。
屋裏的一眾將領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瞧了半天愣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看著眾人的樣子，曹文詔也很喪氣，沒辦法，這事急不得慢慢來吧，還是先把隊伍訓練好了再說吧。
“好了，此事也不著急，後頭大家再想想有什麽好的辦法吧，都是久經沙場的軍人了，想必會相出格不錯的法子來的。有時間再說此事吧！另外呢，這幾天啊，幾位還是要辛苦一下，先要靜下心來，好好的總結出一套完善的，適合在這大草原上的戰法出來。這事可就拜托幾位了！”曹文詔說完，還不忘對大家拱了拱手。
幾位遊擊、千總連忙起身：“請將軍放心，多年來在和後金韃子的征戰中，吾等也得到了不少的經驗教訓，是得好好總結一下了，免得將來在大草原上吃虧。”
“嗯，那好。本將還有一事相求啊，那就是，望諸位不辭辛苦，還要對我的這兄弟和侄兒多多提攜一二啊。來！文耀，你們三人過來，向這幾位久經戰陣的將軍們行禮參拜，今後他們可都是你們的老師啊！”曹文詔招呼著自己的弟弟和侄子給左良玉、湯九州幾人見禮。
曹文詔自己不能教嗎？能啊！但是，這不是曹文詔想把這幾員大將牢牢地籠絡在自己身邊嘛，有了自己的弟弟、侄子拜師學藝的由頭，那感情好的還不得蹭蹭的往上直竄啊！
“曹將軍，使不得，使不得啊，令弟和侄兒們想知道什麽盡管來問就是，吾等定會知無不言的。”左良玉、湯九州幾人雖說年齡也都不是太大，但也都是在外征戰多年的老江湖了，聽到曹文詔如此說，趕忙推辭，那還了得啊。
“呃，這樣啊，那樣的話，嗯，也罷！不過呢，文耀，今後，你們三人要多多向這幾位將軍討教學習，聽明白了嗎！”曹文詔板起臉來，對著自己的弟弟和侄兒以命令口吻說著。
曹文耀邊帶頭應承著曹文詔的訓話，邊帶著兩個侄兒向大堂裏的九個人轉著圈兒行了個大禮：“兄長的話，文耀和兩個侄兒都聽明白了，今後還望幾位將軍多多教誨。”
“不敢當，不敢當，以後有什麽問題直接來問咱也就是了，沒必要這麽客氣，更何況，今後咱們和你家這三位俊才可都是同僚了，今後凡是還得相互幫襯呢！也就更沒有必要如此了，咱們今後應該是多多相互切磋印證才對！您說是吧曹將軍，啊，嘿嘿……。”左良玉幾個人也都忙不迭的邊站起身，尷尬的笑著回禮應承。
其實，在他們幾人的內心裏，卻是非常感激曹文詔的，這個麵子給的可是不小了。
有句話叫“士為知己者死”嘛！善禦下者，無一不是這方麵的頂尖高手，曹文詔也不例外，隻不過曹文詔更是一位衝鋒陷陣的大將、同時還是一名統兵有方的帥才。所以他更懂得，尊重和誠心與手下將領交往的必要性。
“文耀，這幾年你也沒少跑草原，你們幾個回去後要好好總結一下，待時間給大夥說說這大草原上的近況吧。”曹文詔也是有意讓自家弟弟掌控一下在眾人當中的話語權。
“好的，兄長……。”曹文耀叫了聲兄長，剛想開口介紹自己所知道的蒙古草原上的一些事情，就被曹文詔給打斷了話茬。
“記著，在這兵營以內沒有兄長，隻有將軍！這一點一定要記牢，兵營的軍紀十分嚴明，你三人定要多多參詳，勿觸犯！”曹文詔語氣很嚴厲。
曹文詔之所以打斷了曹文耀的話語，嚴肅的說這些，其目的，也是要他手下的其他將領親兵都要意識到，自己需要組建的就是一隻紀律嚴明、令行禁止、等級森嚴、下屬絕對服從上司的部隊。
“另外，還有一件事，你們要做到心中有數。此次皇上派我等前往蒙古，不是單單的出使，而是要立威，要拉攏那些有心依附朝廷的部落，還要借由他們的兵員來組建漢蒙騎兵，皇上可是讓本官還有你們幾位，來統領這支騎兵部隊的，若沒有嚴肅的紀律，我們怎麽能駕馭的好呢！在座的各位，都要好好為朝廷效力，待漢蒙騎兵軍團組建成功之日，將是諸位加官進爵之時！本官無需多說，諸位都明白應該如何為之了吧。”曹文詔接著教訓自家弟弟的機會，給大家拋了個大大的餡餅。
“文耀，變蛟、鼎蛟，你們三人就先從本官的親兵衛隊把總做起吧，有功再行提拔也不遲！”曹文詔先給自家弟、侄安排了小官，一下子給個千總（都司）什麽的那能服眾啊。
“謝將軍！”曹文耀叔侄三人也學乖了，趕緊將軍將軍的謝了起來。
他們當然高興了，有的老兵幹了10幾年了也才是個把總，有的還是哨官，更別提那些隊長、什長了。
可是剛高興了一會，曹變蛟首先反應過來了：“不對啊，叔叔……。”
“嗯（長長的鼻音）！什麽不對啊？”曹文詔輕輕地嗯了一聲。
“哦，是將軍，將軍，不對啊，您的募兵榜文不是說了嘛，這次募兵最低的待遇可都是把總啊。”曹變蛟不滿的嘟囔道。
“哈哈哈……！”曹文詔聽聞後，被逗得哈哈大笑。
“怎麽？不是嘛？”曹文耀和曹鼎蛟也反應了過來。
“你這孩子，那些給的是把總的待遇，而你們這是實授把總，他們該是您們兵的還是你們的兵，本官現在給你們的就是把總的官銜，他們隻是待遇！聽明白了嘛！”曹文詔耐心的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