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文武搭檔
毛文龍“通敵”一事，朝廷總算是給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至於今後，狡猾的對手還會搞出什麽花樣來，那可就不在崇禎帝得考慮之列了：任爾天花亂墜，我亦巋然不動也。
在告知毛文龍要加強戒備的同時，崇禎現在開始擔心草原上的事了。
後金解決了朝鮮，那麽接下來會幹什麽呢？向大明進攻？估計可能性不大，就後金當下的實力而言，僅能對大明發動一些突發的局部戰爭，還不足以全麵對抗大明。那麽接下來，後金的目標將會是哪裏呢？毫無疑問，那當然同樣是後金勁敵的林丹汗了。
假若後金現在就對蒙古各部落采取行動的話，那大明將怎樣應對呢？畢竟，毛文龍所部的戰鬥力還是有所欠缺，在後金加強防範的情況下，也是很難有大作為。崇禎現在不得不開始考慮這方麵的問題了。
崇禎寄希望於楊嗣昌的串聯，和曹文昭蒙古軍團的整合；還寄希望於，作為成吉思汗第的嫡係後裔、蒙古帝國第35任大汗的孛兒隻斤氏的林丹巴圖爾大汗不要頭冒傻氣的胡來了。
要說這林丹汗和上一世的崇禎帝的經曆，還真有些相似，遇事都有些堅毅不定、搖擺不止的，還都是充滿著重振祖業的雄心壯誌。但是最終卻都是在壯年時悲情落幕了，而自己的帝國最終也都落到了同一個對手“後金”的手裏。
現在的崇禎帝當然知道，自己和林丹汗都麵臨的怎樣的一個局麵：
既有內憂還有外患。但是自己比林丹汗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隻要是自己真的下定了決心，采取雷霆手段“攘外必先安內”的話，那說不定還真能解決當下的難題，畢竟大明是一個大一統的帝國。
但林丹汗不行，林丹汗也確實采取了這一政策，但是蒙古帝國畢竟不是一個統一的國家，林丹汗隻是名義上的各部落的大汗，他要是想采取“攘外必先安內”的策略，那就是等於和其他部落開戰了，也同時加劇了各部落與他的離心離德。上一世林丹汗在采取了這一策略後的結果，就是，使得其它的各部落大批的投靠了後金。
崇禎搞不明白，為什麽那些部落不投靠大明呢？哎！接下來啊，楊嗣昌，朕，就看你的能力了！
再來說說楊嗣昌和曹文詔二人，這段時間以來的工作進展吧！
當楊嗣昌和曹文詔二人得了皇上的聖旨出宮後，楊嗣昌就感到肩頭上的壓力倍增，曹文詔倒是顯得豪情萬丈，大有一副雄鷹展翅一展宏圖的神采。
當曹文詔拱手向楊嗣昌告了個別，扭頭剛想邁出回家步伐的時候，就被身後的楊嗣昌給招呼住了。
曹文詔滿心的疑惑：怎麽了這是？
隻見楊嗣昌麵帶微笑的衝著曹文詔示意道：“曹將軍，今晚就到我寒舍一敘如何？楊某還有事需向曹將軍討教一二呢。”
“哦，想我討教？揚尚書說笑了，既然揚大人有請，那曹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曹文詔也是轉回身來，笑嗬嗬的回了一句。
曹文詔也沒有和楊嗣昌客氣，他也真的看出來楊嗣昌定是有話要和他講。今後他們二人還會有很多需要合作的地方，當然要借此機會好好的深度探討一番了。
楊府，由於下人們早就把，今晚將家主要宴請重要客人的消音傳回了府上，所以楊嗣昌和曹文詔二人分主賓剛一坐定，酒菜就已經擺了上來，極為豐盛。
常年在外征戰的曹文詔，哪裏見過如此精細豐盛的佳肴啊：“嘿嘿，揚大人，你也太客氣了，你知道的，下官可是沒有享用過如此的佳肴啊，你看我都饞的都咽口水了。”
邊說邊還誇張的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嗓門，逗得楊嗣昌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啊，既如此，來來那就先幹了這杯，品嚐一下府上大廚們的手藝如何！嚐嚐可是對了曹將軍的口味，來！幹！”楊嗣昌也沒有和曹文詔再客套，說完話就端起杯子來，一口幹掉了滿滿的一杯酒。
看到文官楊嗣昌都如此的暢快，曹文詔哪還能客氣啊，也跟著端起酒樽“咕咚”一聲，來了個底朝天。
放下酒樽，還毫無形象的撕下了一根燒雞大腿，一口就咬了上去。
楊嗣昌看的也是滿懷的高興：這樣的漢子今後才好合作嘛！
曹文詔其實也是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同時，在心裏也是暗暗的想著：看這楊嗣昌為人處世也不是小做之人啊，今後與之相處應該不會很憋屈。
又喝了一壺酒，吃掉了一隻熊腳：“揚大人，沒想到在你府上，還能吃到這在關外都不大常見的熊掌啊！真是令人佩服的很呢！”
“你就別感慨了，我這可是把家底都掏出來招待你曹將軍啊。哎，不瞞你曹將軍說，咱倆這蒙古草原走一遭，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這珍稀佳肴要是不趁機拿出來款待一下曹將軍，那我也就沒這口福老。哈哈哈……。”楊嗣昌也是和曹文詔打起了趣來。
“嗯，別說，揚大人，你說皇上出的這一招是為了啥啊？草原這幫子人可都是白眼狼啊，喂不飽的。”曹文詔也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楊嗣昌看了一眼曹文詔：“曹將軍，不消我說，你作為一名將軍，應該更明白大明當下的處境，那楊某就問一句，現在大明各地衛所、諸軍的現實情況到底如何？現在遼東吃緊，但大明堪用之兵又有多少？想我大明開國之初到成祖那會兒，打的蒙古韃子哪個不是望風而逃？！至於後金，那會兒後金還不知道在哪裏呢？曹將軍請您回答我。”
此時的曹文詔，沒有了剛才的豪邁，緩緩地端起酒樽，先是輕輕的抿了一口，接著就是一仰脖子“咕咚”一下灌了下去。
“不瞞揚大人，雖說下官常年拚殺於邊關，但對內地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自“土木堡之變”以後，大明的精銳部隊可以說已經損失殆盡，且後繼乏力。現今能有一戰之力的，也就是遼東這一二十萬軍隊了，難啊！不過，以下官來看，當今聖上大有勵精圖治之決心，有孫承宗孫大人領銜對三大營進行整編、還有南北大營需要整合。這些都讓我們這些為將者，看到了帝國的希望！還有，聖上命下官對蒙古各小部落的軍力進行整合，還賦予了揚大人和下官了便易之權，以下官來看，這些都是（大明）興盛希望所在！楊大人以為如何？”曹文詔說完，又反問了一句。
曹文詔還是從崇禎帝的種種作為上看到了希望，他也是滿懷希望的問向楊嗣昌，很想聽聽這位文臣高官對大明當下時局的判定。
楊嗣昌點了點頭：“曹將軍所言不假，國內時局（軍隊戰力方麵），楊某也是有所耳聞。不然，天啟年間也不會非要聯合林丹汗來對抗後金了。可是朝廷的這一選擇對嗎？林丹汗真值得這麽器重嗎？以楊某看來，林丹汗此人即貪得無厭、又是反複小人！天啟年間，為此事就已經在此人身上枉費了百萬錢糧之巨，而他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薩爾滸之戰，說好的夾擊後金的，可結果呢？盲目自信的大明統兵將領，隻知道進攻，連個敵情都沒有摸透的情況下，就一直前進，結果被後金來了個各個包圍、各個擊破了！悲哉，我大明的將士，無辜的被蒙古人的背棄和自家將領的自大所害啊！嗚呼哀哉！”
嗯？好像聽出點什麽了，楊嗣昌果然狡猾。他楊嗣昌是怕曹文詔也如那，兵分四路進剿努爾哈赤明軍的那些將領-馬林等人那般，犯那盲目冒進的毛病而害了自己。果然，曹文詔入套了。
“薩爾滸之戰？哼！馬林他們幾個總兵官，狂妄自大，表明敵情，輕率冒進乃為將者之大忌，難道他們都不懂嗎！簡直就是殘害大明將士的凶手！還有那林丹汗，關鍵時刻來了個背信棄義，做山觀虎鬥，真乃小人也！”曹文詔此刻把個虎拳攥得咯咯直響。有一種恨不得把林丹汗給捏碎了的感覺。
“其實，依楊某來看，薩爾滸之戰，我大軍失敗的的關鍵問題，除了林丹汗的背信棄義和自家將領傲慢自大外，還有就是軍隊的戰力不濟也是一個問題，畢竟後金的兵力並不比我多啊！”楊嗣昌道出了一個。站在他的這個角度上的一個看法。
其實啊，還有一個致命的問題呢：那就是明軍摒棄了火槍兵和戰車穩紮穩打的戰法，拋卻拒馬柵欄，錯誤的拿對付無甲遊牧騎兵用的三眼銃和戰車，頂著風沙來直接麵對身著雙層鐵甲的步騎戰滿族熟女真的衝鋒了；這就好比拿刀盾兵對付騎兵一樣，慘敗是必然的結果。再加上，後金對大明軍隊的每一次襲擊，都是選擇風沙大的季節，和在有利於騎兵奔襲的平原來進行，而且是每次都能得手，這倒是奇了怪了，大明的將軍們就不能好好地總結一下經驗嗎？幹嘛非得讓後金來選擇決戰的時間呢？就不能自己掌握以下主動權？！
“曹將軍，這些經驗咱們還是要好好總結一下的好。畢竟以後大草原的軍事行動可都仰仗曹將軍了。在這裏，楊某可是要向曹將軍提前提個醒了，皇上對咱倆可是寄予了厚望的，咱二人可都要有一個平穩的心態，萬事都要穩妥至上的，一旦有個閃失，可真就也有可能步那薩爾滸之戰的後塵了，楊某此話說的不中聽，但是卻也句句肺腑啊！來楊某先幹為敬！”楊嗣昌端起一杯酒，衝著曹文詔說完這番話，也是一口幹盡。
曹文詔沒有說話，開始聽了這話是有些不爽，但是細細思量一番，也是覺得甚是有理，他知道楊嗣昌也是為了自己好。
楊嗣昌喝完杯中的酒，曹文詔倒是沒有急著響應。他用手無意識的撕下來一小片鮮菜葉，放在嘴裏綿綿的咀嚼著，雙眼平視著桌前下方，看那眼神好似要穿越的大地，看到了玄奧的地下空間。
半響，回過神來的曹文詔，好似才聽到楊嗣昌的話語一般：“啊，奧！好的，揚大人，下官也幹了此杯！”
楊嗣昌心下有些好笑，都多大一會兒了，你才聽到楊某人的話啊。
別說，有些時候還真是這樣，對方的話都說完好長的時間了，而自己從呆滯中回神後，對方的話語好像還會在大腦裏遊走，是的就是遊走，此時聽到的不是在耳邊，而是在大腦裏聽到的！不知道各位書友有沒有這個體會。
“哈哈，曹將軍不責怪楊某，楊某就已經是深感幸事老，來繼續飲酒。”楊嗣昌觀察到了曹文詔上有所感觸的，也是心下大慰。
此時的楊嗣昌和曹文詔那是邊喝酒和各懷心事。
楊嗣昌：陛下真乃神人也，能選擇這位既作戰勇敢、個人武力值超強、還能領兵打仗；即為人謙虛、又能虛心接受別人意見的良將，來充當這獨當一麵的統兵大將，真是了不得啊。
曹文詔：此楊嗣昌真乃良師益友也，即可交心，還可提出有益的善意提醒，還不讓人過分難堪。聖上眼光如炬也，給咱曹某人配了這麽一個文人來做搭檔，聖上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