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地契、餉銀
王大檔頭拍了拍大木箱子，高聲嗬道：“兄弟們，這些地契都是咱們的了，那些該死的地主老財，逼得咱們家破人亡，咱們也是沒了活路，沒辦法才不得不造反的。現今，咱幹的就是打土豪分他們的財產，分他們的土地。這些個地契，大家都有份！”
“好！大檔頭，好樣的！好！……。”頓時，整個大堂沸騰了，喝彩聲不斷。
“好，安靜一下。來！”王大擋頭又是抬手一招，兩個小嘍囉把散落在桌子上的地契都收回大箱子裏麵。那幾個離得近的小頭目拿著地契不錯眼珠的盯著看個不夠，就和一個老光棍突然看到那啥一樣，反應過激，因捏著地契用力過大，而使得手指都發白了，還微微有些顫抖。當看到王大檔頭的親隨向他們要地契時，還都舍不得撒手，小嘍囉拽了好幾下都沒有從他們的手裏拽出來，要不是怕撕壞了，估計早就用上吃奶的勁去拽了。沒辦法，小嘍囉回頭看了一下王大檔頭。
“二麻子！你們幾個這是弄啥來！還不放手！”王大檔頭有點不大高興了。
這幾個小頭目被王大檔頭這麽一喊，也很快醒過神來，帶著一臉的尷尬鬆開了雙手。一直等到小嘍囉把地契全都放進大箱子後，隨著蓋子“砰”的一聲合上，這幾個人的眼睛好像被掐了一下似的，也跟著眨了一下後，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嘴巴還不自覺的吧唧了兩下。
“看你們那點出息！”王大檔頭的覺悟現在可是不一般的高。
沒有在理會這幾個“敗類”，王大檔頭回身把手又是一招：“抬上來！”
隨著王大檔頭的這一聲“抬上來”，立馬就看到大堂的側門“吱呀”一聲響就被打開了，隻見四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費力的抬著一個大箱子擠了進來。
看著四人步伐沉重，身體還搖搖擺擺，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著，這架勢一看就知道箱子裏裝的東西肯定輕不了。
這四個人抬著箱子，來到王大檔頭身側的空地上，“砰”的一聲就把箱子放了下來。
大夥好奇心大起：這裏邊兒裝的什麽東西？
王大檔頭站起身來，抓過一把繡春刀對著箱子上捆著的繩子“哢”的就是一下，“砰、崩”繩子被砍斷崩開。
“打開！”王大檔頭衝著嘍囉兵喝到。
“咣當”一下箱子蓋被掀了起來。
“啊！哇！哎呀！絲……。”不同的驚歎聲伴著倒吸冷氣的聲音響做一片。
後麵的有些沉不住氣的高聲叫了出來：“銀子！”
另一些人很有“涵養”的瞪了他一眼，並壓低了聲音：“小聲點，誰還不知道是銀子。”
剛才那高聲叫的人，這會也壓低了聲音，生怕箱子裏的銀子飛了，或者被看不到的賊人聽到給惦記上似的：“是銀子哎，一大箱子的銀子……。”
“看到了吧，這就是前段時間，被咱大夥運上山來的銀子，這個大箱子是三箱多銀子合並起來的，也是為便於存放。今天咱也給大家發響，每人一兩，這箱子裏可是三千三百兩，大家都有份！另外，在座的幾位首領很是辛苦，再每人加發10兩；百夫長每人加5兩；十夫長沒人加2兩。”王大檔頭高風亮節，開始把搶來的銀子給大家發響了，也是想借此機會收攏人心。
“好！好！好！……。”群情激昂，山寨上的士氣在這一刻，被推到了自隊伍組建以來曆史的頂峰。
“地契先不發，留著將來打跑了官軍，回家時再發給大家。但是這剩餘的銀子估計大家也心裏有數，還有50萬兩，就先不發先存放在銀庫裏，待以後按月給發餉銀，置辦武器裝備來用。”王大檔頭王二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王二怎麽能把家底都說出來呢，即便是有知情的，也不至於知道的這麽精準吧。要不怎麽說這個王二眼光短，格局小呢。否者，作為明末“首義”的領袖，怎麽到了崇禎元年大規模出現農民起義的時候，沒有多少人來投奔他，反倒是他去投奔了別人了呢！
你這一說倒好，剛才聽到發餉銀是群情激昂的眾“義軍”弟兄，此刻神情也變得古怪起來：這麽多啊，我的老天啊！50萬兩啊！什麽？留著不發啊，你想幹什麽？置辦武器裝備？難道現在的不好？不好怎麽打的官兵找不到北啊？不會是你們幾個親近的人想偷偷的吞掉吧！再說了，有這麽多錢，分了不就得了！還打什麽仗啊？我們來還不就是為了吃的，為了能撈點錢嘛！有了這麽多的錢還打個屁的仗啊！
“那個，大……大檔頭，你說咱們起義圖個啥啊？”那個叫二麻子的小頭目壯著膽子問道。
“圖個啥，你說圖個啥！還不是他娘的餓的唄。被那些官老爺、地主老財逼的沒飯吃，沒衣穿的，你說咱不反他娘的，難道還躺在家裏等死嘛！”王大檔頭等著眼珠子，氣呼呼的發著胸中悶氣。
“是啊，大檔頭，你看啊，嗯，嗯，地契也有了，銀子也有了。前段不是還有運來一倉庫的糧食嘛。這個……這個……，你說是吧。”二麻子磕磕巴巴的說著。
二麻子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分家散夥的話，他還真說不出口來，雖然心裏確實是這麽想的。
“這個啥！”此時，出了王大檔頭外，估摸著大堂上還真有不少人，都有這分家散夥的心思。
“狗蛋子，你說是吧？”二麻子心裏憋得難受，又不好直接說出來，他呼的轉移了一下視線，把話頭交給了以“渾人”著稱的狗蛋子。
“說啥，大當家的不是說了嗎，分銀子啊！你難道不想要？”狗蛋子一臉的困惑。
“不是，那當然不是，我哪能不要啊。”二麻子可是個小頭目，11兩銀子夠他吃香的喝辣的外加找媳婦的了，怎麽可能不要啊。
“那你還說啥，來大夥分銀子。”狗蛋子這一攪和，把二麻子的想說的話徹底的堵住了。
王大檔頭可沒有心思去考慮，他們那些人剛才倒是個什麽想法的意思。聽到狗蛋子說分銀子，也覺得抓緊分了的好，忙招呼幾位首領：“來，哥幾個，按人頭給你們分下去，你們再給你們自家的兄弟們去分吧。”
“好來！”幾位首領也都痛快的答應著，先把該拿到手拿到再說吧，至於那些銀子，一時半會的還跑不了，從長計議，慢慢來吧。
大秤支上，開秤！“呼啦啦”不消一刻，3000多兩紋銀分成三堆。再行細分，按隊分發，每人都有，若有不均，刀切再分。
股市有一句話“散戶的記憶就是十秒鍾”，這話用在這裏也是很合適的。剛才還由分響引發的澎湃的心情，因受到50萬兩的影響變得低落的一眾嘍囉，此刻又因手裏抓著實實在在的1兩白銀，而變得心情大好，心潮湧動，麵露潮紅起來。
“哈哈哈，好了，兄弟們！”王大檔頭看著這場麵，也是心情大好。
得了好處的眾人，在聽到大當家的開始講話了，也都按耐住了那顆澎湃的心，豎起耳朵來靜靜地聽王大檔頭想講什麽。
大廳內外，喧鬧聲漸漸隱去，變得安靜起來。
“這個慶功酒也喝了，餉銀也發了。接下來呢，我琢磨著，是不是多派出些人手，到西安城裏探聽下消息，看看官兵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咱們也好早作準備。其他人呢，也得多做一些準備，記著千萬別被官兵給圍住了！看著形勢不好，就抓機緊往山裏麵跑，在這山裏就是咱們的天下，官兵來多少，咱們就殺他多少，兄弟們說是不是啊！”沒想到王二還會做動員工作，也是，怎麽著王大檔頭手裏也有著3000多兵啊。
王二又想了一下：“瘦猴，你就帶著你手下的100斥候去西安城吧，真有什麽事的話，一定要抓緊報過來。再帶上100兩銀子當盤纏，省著點花啊。”
瘦猴得到將令，還得了100兩銀子的“差旅費”，當然很高興啊：“大檔頭放心，我瘦猴幹別的不行，打架也不行，可要是說探聽個情報，傳送個消息，那絕對是咱的拿手好戲，大檔頭請好吧！”
這個時候，王二覺得也該到了彰顯，關愛下屬情懷的時候了。王二走到瘦猴身前，伸手在瘦猴的肩膀上拍了拍，表情凝重的叮囑著：“瘦猴，當哥哥的可就在這山寨等著你的消息，到了西安城不要惹麻煩，還是低調好些，謹慎行事，盡快完成哥哥給你的任務。”
瘦猴激動地連連點頭表示明白。
轉過身，王二拉著瘦猴的手：“來，叫你的人都站過來點。”
此刻，瘦猴有了些小得意：“斥候隊的，都過來些，大檔頭有話要說！”
聽到瘦猴的“將令”，那100名斥候都趕緊走了過來。其中，不少人手裏還死死的攥著那1兩紋銀，舍不得踹到口袋裏，弄得生怕丟了似得。
“兄弟們，你們先去西安城裏打探消息，一定要看仔細老，看看那些才組織起來的官兵在幹什麽，還有要想辦法弄清楚他們要幹什麽，還有他們將來會怎麽來對付我們。這些個事兒，一定要全都搞清楚，雖說有些難度，但還是煩勞各位兄弟了。”王二說完，看著眼前的這些正在紛紛表態，一定能、保證能完成任務的100名斥候，心情又開始複雜了。
想了想，還是下定了決心，王二又開口道：“你們此去西安，定會非誠辛苦。這樣吧，你們每人再發一輛紋銀，就當做辛苦費吧！”
“謝謝大檔頭！”斥候們高興壞了，這一輩子也不定有過，一次就能得到2兩銀子的經曆，真的高興壞了。
瘦猴也是高興加得瑟的對王二拍的胸脯“砰砰直響”：“大檔頭，你放心，有我瘦猴在，有我的這100名隊員在，您交給的任務保證完成。”
“好！有兄弟們這句話，哥哥我就放心了！來，幹了這碗酒，你們就上路吧！（上路？）”王二興致正高，端起碗來就是咕咚咕咚的灌進了肚子，接著就是豪邁的高舉泥瓦碗，往地上猛地一摔，泥瓦碗“啪！嘩啦”的一下，給摔了個粉碎。
100斥候也有樣學樣的端起碗來一口飲盡，也同樣將泥瓦碗舉過頭頂猛地摔下……。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那頭王二正在忙活著，這頭的馬懋才也沒消停，招兵繼續。
馬懋才沒有想的是，前幾天，也就是王二沒有搞偷襲的前段時間，是計劃征召3000兵丁的，結果是，左勸右哄的才召來1500人不到的樣子，還都是些營養不良的窮哈哈。
現在倒好，經過王二在工作上的通力配合，西安周圍特別是離著被王二幹掉的那幾個地主豪紳近的大戶們，竟然變得積極主動了起來了。
一車車的物資運到兵營，一隊隊的壯丁也隨著牛羊走進了兵營。
馬懋才看的直翻白眼，這樣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