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讓人糾結的名將

  軍工部的成立是朱由檢早就思量好了的，不過眼下這事還急不得，得等人員到齊以後再展開後續工作也不遲。


  朱由檢看到，王承恩隨工部尚書薛鳳翔去辦裏組建軍工部，所涉及的人員資料還沒有回來，就招呼值守內官：“去傳曹化淳來見朕。”


  值守內官趕緊領命而去。


  現在的朱由檢內心裏還惦記著三個人（為什麽總是三個！）呢，並且就如何任用他們感到很是糾結。


  第一個人物，就是那個上一世那個被自己問策時，放大招說出驚天地泣鬼神“五年可以平遼”的袁崇煥袁大督師了。


  朱由檢認為：上一世的自己由最初登上帝位時的豪氣萬丈，到後來在“己巳之變”中，被皇太極狠狠地一記左勾拳打的顏麵全無，自那一刻起導致了自己性情大變，再也不敢信任、放權與領兵將領的結果，應該與袁崇煥的種種所為有關。


  最初，朱由檢自己對袁大督師可以說是信任又加，並且賦予了極大的權利，盡帝國之可能的予以大力支持，可是……。在己巳之變中，雖說是中了皇太極實施反間計，把剛剛解了京城之圍的袁崇煥下獄，最終將後金韃擄感到頭疼的的這個勁敵，以通敵謀逆的罪名淩遲處死。對於處決袁崇煥這件事，朱由檢至死都沒有後悔過，反倒是對草率幹掉九千歲魏忠賢這事心生悔意，可見朱由檢大帝對袁崇煥恨意有多深了，致使袁崇煥的兄弟妻子也受牽連被流放三千裏，籍其家。


  不過，袁崇煥也確實算得上是個忠臣，絕不是奸細，這朱由檢還是相信的。袁崇煥無子，家亦無餘貲，可以說他不是貪官，也沒有克扣軍餉、吃空餉，而且他還花自己的餉銀與士卒，就這一點說他勾結後金，那倒是是受了天下奇冤。


  不說其他，就單純的評價袁崇煥擅殺毛文龍一事，朱由檢是非常憤怒的，這也是導致袁崇煥獲罪的一大導火索。


  當初，毛文龍的存在，使的努爾哈赤及皇太極非常顧忌。袁崇煥“連敗”努爾哈赤父子的二次進攻，主要靠紅衣大炮的防守；而毛文龍則是主動出擊，連有斬獲。這不是說袁崇煥這樣打不對，所處的環境不同，實施的戰略當然也有不同，隻是說，毛文龍的“遊擊戰”對後金所造成的困擾之大。當年，袁崇煥在寧遠一戰中，毛文龍充分發揮了在敵人的大後方的騷擾、牽製作用。毛文龍在當時，有海外長城之譽。


  有人說，袁崇煥擅殺毛文龍，無疑為皇太極進伐明朝搬掉了一頭攔路虎，同時還為皇太極送去了“三支衝鋒槍”。這一點，朱由檢很是讚同，此話一點也沒有誇張。


  哪三支衝鋒槍？是這哥仨：恭順王孔有德、懷順王耿仲明、智順王尚可喜，史稱“三順王”。三順王，顧名思義，歸順之意。《清史稿》說：有德、仲明，毛文龍部曲；可喜，東江偏將……太宗撫有德等，恩紀周至，終收績效……推誠以得人，節善以勵眾，其諸為興王之度也歟！


  看到了吧，為滿清立下汗馬功勞的他們及被封為續順公的沈誌祥，原來都是毛文龍的部下。汗顏得很啊。


  當初，袁大督師殺了毛文龍後，對毛文龍的部下說不搞牽連：“誅止文龍，餘無罪。”毛文龍麾下健校悍卒數萬，忌憚袁虎威，不敢作亂，但是心下卻埋下了仇恨的種子，此事一直沒有得到有效的平息。他們這些人身受毛文龍的知遇之恩，也都知到故主毛文龍的為人。而袁大督師安排副將陳繼盛統轄東江鎮所部，但是，陳繼盛威望不足、能力有限啊，處事還有所不公，從而引發嚴重的內訌。


  孔有德不願同陳繼盛共事，於是同耿仲明率部投登萊巡撫孫元化了。後來，孔有德又自稱都元帥，鑄印登壇，設置官員，襲擾明軍，造反了。為什麽造反，這個倒成了迷，現在的孔有德為什麽到了孫元化手下後再造反？朱由檢估麽著，應該是孫的手下也有排擠之意，加上孔有德已經有了判出東江鎮的前科，所以心理障礙也不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皇太極聞訊後，立即派人去拉攏，招撫孔、耿到盛京。他們可是帶著孫元化嘔心瀝血打造的一隻“現代化”的、裝備精良的熱兵器的軍事力量，還把那些能夠打造這些先進的火槍、火炮熱兵器熟練的工匠一同綁架到後金去的。得到消息的皇太極簡直是有種天降金元寶砸暈的感覺，簡直是老天有眼、天降祥瑞、喜從天降啊。當孔有德他們率領一眾叛軍到達時後金時，皇太極紓尊降貴，親至都門迎接，行抱見禮，把盞敬酒，封孔有德為都招討印，命其軍為天祐軍。不久又招來了尚可喜和沈誌祥。自此，後金也擁有了攻城略地的火炮等利器了，大明的倚仗就此失去。古史稱孔有德為明末叛將之“首惡”也就一點不為過了。


  這些人，在毛文龍手下，不過中級軍官，而被清太宗拔高尊崇，封王封公。他們感恩戴德地甘為攻城略地的走狗鷹犬，為新主不辭辛勞、殫精竭力地滅故國。但他們的下場沒一個好的，特別是首惡孔有德更是遭報應血脈斷絕。


  倘若袁崇煥不矯殺毛文龍，而是真誠地幫助毛文龍改變舊習、整肅軍紀，孔有德諸人也許（隻是也許）有另一番曆史功業。《清史稿》說：文龍不死，諸人者非明邊將之良歟？


  第二個人物，就是現在正效力於遼東，時任遼東車右營都司的左良玉了。


  左良玉是在遼東成長起來的，在對後金的作戰中非常勇敢：

  崇禎三年（1630年），因寧遠衛兵變而丟官近兩年的左良玉得以複職，左良玉被總理馬世龍派遣跟隨遊擊將軍曹文詔，轉戰玉田、豐潤，與清軍在洪橋、大塹山、遵化等地。戰後與曹文詔獲得增秩的賞賜，隸昌平督治侍郎侯恂麾下。


  崇禎四年（1631年）七月，因先前高第盡撤寧錦防線，右屯、大淩河等城被毀，孫承宗派人對其進行重新修築，為破壞築城，清軍突然來攻。總兵官尤世威因護守皇陵不能去，就推薦左良玉代他率兵前往。過後，侯恂推舉他做了副將，帶隊在鬆山、杏山下與後金作戰，功勞排在第一位。


  可見，前期的左良玉還是很有戰力的，且非常勇猛。


  左良玉發家於鎮壓農民軍，在崇禎十年以前，左良玉在對農民軍的作戰中還是發揮了極大的作用，也多有斬獲。但是自崇禎十一年起，此人就開始擁兵自重、飛揚跋扈、專橫跋扈。時常不聽調令配合剿匪，還經常縱兵在當地擄掠婦女、財物，簡直是罄竹難書、比禽獸還不如。


  這第三位就是，以孔有德這個首惡叛將為代表的江東鎮，毛文龍手下這四員大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沈誌祥。


  可以說，若不是他們的叛逃，使得大明失去了辛苦編練出來的新型的火器部隊。造成的結果就是，在對後金的作戰中是越來越被動。況且後金有了這先進的火炮、火槍，還有工匠連續不斷的製造供應，也不怕消耗。再加有上即能操練、又能指揮火器部隊作戰的這幾個叛將的參與，在後金其後對明軍的作戰中，本來就依仗火器才得以堅守的明軍豈有不敗之理。


  至於海外的鄭芝龍父子，現在的朱由檢倒不怎麽擔心。朱由檢還是相信曆史事件會重演的：崇禎元年（1628年），熊文燦就職福建巡撫，鄭芝龍由廈門攻銅山，文燦招降芝龍，任命為海防遊擊。所以啊，這事不急，現在也顧不上，等鄭芝龍被召降了再說吧。


  還有那個吳三桂，現在還沒嶄露頭腳，至於將來用不用再說吧。反正朱由檢在位期間，吳三桂鎮守的山海關沒有被後金攻破過。


  朱由檢下定決心，當下這些人還是可用之才，隻不過還是要堅強監督和壓製的，不能過早的讓他們有獨掌大權的機會，免得以後缺乏約束力後膨脹的無法駕馭了。


  “皇上，曹公公求見。”值守內官稟報。


  “奧？讓他進來吧。”在大殿門口站的有些累的朱由檢轉身回到屋內。


  曹化淳得到許可後，快步走進英武殿：“微臣參見皇上，不知皇上召見臣有何吩咐？”他是一個內斂的人，在皇上麵前一直比較正式。


  朱由檢看了曹化淳一眼：“嗯，你來的倒是挺及時的，朕準備給分派你兩個任務。”


  曹化淳忙做出聆聽狀。


  “第一件事就是，你要在咱這後宮大內，對所有的宮女太監進行仔仔細細的審查，把魏忠賢的人、哪怕是不確定的人都要給朕剔除出來，不可有遺留，寧可冤枉十人，不可漏掉一個！要保密，甄別好了後把名單交給王承恩即可，朕有用。”朱由檢坐在龍椅上，右手搓著高檔黃花梨製成的龍椅扶手，一字一頓的吩咐著。


  “這第二件事嗎就是，把你東廠所有的幡子都收回來，與皇宮中的所有的太監、宮女們整合在一起。年齡較長的嗎這個就以40歲為限，以上的留在宮內，分配到各個崗位上去任職，不過這宮內職位要進行精簡，不必要的就裁撤掉；40歲以下的包括40歲的全都編練進你東廠，今後你東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對這些人進行統一的編練。至於東廠以前的職責就全部取消，朕會賦予你東廠新的職責。就這樣，記著！要盡快把這些符合條件的，40及40以下年齡的人組織起來。組織好後，先進行簡單的軍事基礎操練，等操練的差不多了你就來向朕稟報一下，朕呢還有吩咐！”朱由檢語氣深長的說著，好像對此事非常重視。


  曹化淳表示一一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