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幻靈的哀樂——回憶（下）
從此開始，我和靈玲過上了流浪的生活。
雖然我有了一定的年齡，但還未成年，能參加的工作也是少之又少，除了出賣身體的事，其他髒活累活基本上都做過。
我和她住在一個破舊的橋洞裏，雖然有些潮濕，但是避風，兩個人依靠在一起，還是挺溫暖的。
“靈玲，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
“哇，是麵包！”
“嗯，慢點吃哦，別噎到了。”
……
“姐姐，姐姐！你聽，那裏有奇怪的聲音呢！”
“那是管風琴的聲音呢。”
“管風琴？那是什麽？”
“世界上最大的樂器。”
“哇，好像見一見呢，對了，姐姐你會彈嗎？”
“沒有彈過，但是和鋼琴的方法應該差不多吧……”
“真想聽姐姐彈一次呢！”
“哈哈，等你長大了，姐姐帶你去最大的音樂館裏，親自給你演奏哦！”
“嗯嗯！”
……
“呐，靈玲。”
“怎麽了？姐姐？”
“你會恨我嗎？”
“為什麽這樣說呢？”
“因為如果你那個時候早就和別人走了，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跟我一起活得如此狼狽了……”
“怎麽會呢？沒有姐姐的話，我都不知道怎麽生活下去呢！老師說過，我們是家人，永遠的家人，不是嗎？”
“家人……”
“我最喜歡姐姐了！”
……
也許是上天對我來到這個世上感到不滿，好景不長……
那個雨天，因為和幾個人打賭，我回的有點晚，好在是滿載而歸。我拿著贏來的兩張音樂館的參觀門票飛奔回家。想象著音樂館的宏偉，每一個樂器發出的動聽樂器仿佛就繚繞在耳邊。想象著靈玲看到門票多麽高興的樣子……
音樂，是我和她共同的夢想，一路上興高采烈的我，在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停下了。
疑惑，不安，焦慮，震撼，恐懼……一下子在我心裏湧了出來。
那不是靈玲……我一次又一次次安慰自己……
可那如果不是靈玲的話，那麽倒在血泊中的女孩是誰啊！！！
路上的人駐足觀望，議論紛紛，我隻聽到了一個老人的話。她過馬路的時候被一個開車超速的家夥撞了，而且那家夥現在已經逃逸了多時了……
我試過報案，但是警察那些家夥根本就不管！因為靈玲她沒有準確的身份信息，所以那些警察怕麻煩就不願意去查！
我抱著她冰涼的身體痛哭，手中的兩張參觀門票早已被攥的發皺。
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壞人遍布，我簡直就像是生錯了世界一樣，為什麽要奪走我所愛的一切？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折磨我？我真的已經一無所有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不知道流了多少淚，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走到了河邊。
就這樣結束我痛苦的一生也不錯呢。我憎恨它，恨這個黑暗的世界，就算是死我也要恨它！直到永遠！
“哎呀，好像有什麽人剛剛在心裏咒罵什麽呀。”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我覺得是我一次又一次的悲傷而出現了幻覺，於是沒有在意。
後退了幾步，然後開始衝刺，跳向了滾滾流淌的江河……
奇怪，怎麽沒有一點痛苦？難道死亡連一瞬間的痛苦都沒有嗎？
我驚奇的發現，我並沒有落入水中，而是懸浮在了水麵上，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將我與這水麵隔開了。
“喂喂，我的話還沒講完呢。”
我察覺到了它的存在，回頭看去。
那是一團模糊不清的東西，不過從外形上來看，像是一個打上了馬賽克的人。它的聲音也仿佛被某種力量扭曲了一樣，類似於電波幹擾斷斷續續的聲音，卻又聽得出它想要表達什麽。
“你是……”
它伸出手，打了一個響指。那股把我懸浮在河麵之上的力量猛地把我彈回了岸邊。
“不就是妹妹死了麽，幹嘛要搭上自己的命呢？”
“你！”我頓時怒火中燒，爬了起來，一拳揮了過去。
奇怪，我明明打中了它，可是我卻感覺打到的是一團空氣……
啪！又是一聲響指，那股力量把我死死地摁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靈音？這麽優雅的名字可配不上這麽烈的性子呢……”
它知道我的名字？！我開始驚恐。
“你到底是誰？”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你也沒有任何權利向我提問。”它冷冷地說，“你隻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壓製我的那股力量越來越強大，我的四肢幾乎要被壓碎，想叫，卻叫不出聲。
“你想向那些罪惡的人複仇麽？”
那股力量突然消失了，身上的痛苦感開始消散，我鬆了口氣。
“想，做夢都想……死了都想啊！”
我的意識被麻痹了，開始無條件聽從它的語導……
“那，你……渴望力量嗎？”
“我想要，我想要……能夠懲罰罪惡之人，伸張絕對正義的力量！！！”
“嗬哈哈……那麽……”它輕笑著，從手中變出了一顆手掌大小的黑白色結晶，遞到我麵前。
“如你所願吧！”
我伸出顫顫巍巍的手，觸摸到了結晶。那一刻，一道奇怪的電流從我的指尖穿了過來，很快便貫通了我的全身，刺激著我的每一個細胞。身體的痛苦還沒完全發揮出來，大腦裏就已經炸開了鍋一般。
各式各樣的音調和音色在腦袋裏此起彼伏，史詩交響樂般破壞我的思維神經。我試著將痛苦用呐喊的方式消散出去，卻發現我根本發不了聲。整個腦袋就像燒糊了的機器，就差不會爆出火星了。
過了不知多久，我的意識才開始從漸漸消散的痛苦中恢複過來……
這是什麽？我突然發現，我身上破舊的補丁衣服變成了一套華麗的白色禮服，簡直和我在婚紗店外看到的那些婚紗一樣……
難以置信的我走向了河邊，看著合理的倒影，一遍又一遍確認自己的樣子。
“雖然這個力量的破壞力不是很強，但是……應該足夠你複仇了。”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我再次驚恐地看著它。
“「滅世者」。”它的身體開始慢慢消失，像是要與空氣融為一體一般，“以後我們也許還會再見麵呢……”
說完，它消失了。
我靜靜地佇立了一會兒，現在的我，能感受到身上的力量在血液裏流動，身體裏每一個細胞仿佛都是一個音符，大腦的思維能夠把我所看見的一切轉化為音樂，這種感覺……真是非常奇妙啊。
“那麽，開始我的複仇吧……”
兩個星期之內，奪取靈玲生命的肇事者，不負責任的警察機關，把我曾經的“家”摧毀的施工隊、項目負責人，到企劃公司的所有職工！全部被殺光了！
這個能控製人類心智的能力真是屢試不爽啊！自己雙手不必沾上他們那汙穢的血就能製裁他們，真是太好了！
停不下來了，越來越興奮，我要繼續伸張我的“正義”，將一切罪惡之人製裁，把這個社會的秩序糾正過來，不，我要把這個世界的秩序統一！把它變成一個永遠都不會有紛爭、罪惡的完美世界！然後，靈玲她就能在天國安息了！
哈哈哈哈哈！就這個力量也想扭曲我的心？不可能！哈哈哈……
?回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