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山間老者
滿天的烏雲黑沉沉壓下來，樹上的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
歐陽曉靜一行人不得不躲在一處破敗的寺廟裏。
“這場雨可能要下很久。”上官紫菀伸出纖細的雙手去接雨水。
“好餓，我們先吃點東西吧。”歐陽曉靜提議道。
“甚好，無影去準備一下晚飯。”江帆命令道。
“是。”
隻見無影輕車熟路地堆起來灶台，拿過無蹤遞來的一口大鍋，不斷從另一輛馬車上拿出食材，往裏麵鍋裏加材料，而無蹤在默默地煲飯。
不一會兒香氣撲鼻，無蹤拿出精巧的可折疊桌椅，上擺滿六菜一湯，還貼心地給眾人倒上美酒。
“……”其餘人坐在椅子上全都啞口無言。
“江公子，我記得我們是去探險的，不是去旅遊的。”歐陽曉靜忍不住吐槽。
“誒誒，此話怎講，路途艱辛，我們要學會苦中作樂，來來別客氣，我敬大家一杯。”江帆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持杯與眾人敬酒。
酒足飯飽，歐陽曉靜舒服地躺在無影和無蹤為大家鋪好地毯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夢中濃霧彌漫，遮天蔽日，分不清東南西北，辯不明四麵八方，隻有歐陽曉靜獨身於境內，發現前方有個身影，不過背影很熟悉。
正當想向前詢問時，那人已經轉過身來。
“原來是你小子！”
“什麽什麽小子？”
趙巍民捏起歐陽曉靜的臉，歐陽曉靜直呼疼疼。
“……夢中還疼？”
“哈，不疼，我的條件反射。”
“什麽是條件反射？”趙巍民有些頭大，歐陽曉靜總是說些他難以理解的詞匯。
“說了你也不懂，鄉巴佬。”
“哦？”趙巍民危險地提高音調。
“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哈哈，對了我們怎麽在做同一個夢？”
兩人來了那麽久現在才直奔主題。
“是我請二位大人來的。”
突然濃霧消散，眼前出現一處不知名的美境，前麵的山峰有著白雪皚皚的山頂，頂峰片雲若隱若現，山下有個湖泊，湖光山色，景色十分美麗。
而在他們不遠處坐著個老頭，鶴發童顏，頭上戴著一頂破草帽，肩上搭著個破舊的褂子，深吸一口煙杆，吞雲吐霧，敲了敲煙杆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來，對被晾在一旁的歐陽曉靜和趙巍民行了個禮，道：“老朽見過兩位大人。”
“你是誰？帶我們來這有何目的？”歐陽曉靜問道。
“老朽叫你們來是為了讓你們聽一段故事。”
“故事？”
“是關於這個蛇村的。”這位老者根本就沒給歐陽曉靜開口的機會，坐下來吸口煙直接就開始自說自話，“原本這蛇村不叫什麽蛇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縣城，因為坐落於大東山下所以原名叫大東縣，至於為何要叫蛇村，那就要追溯到幾年前，當時皇帝最寵愛的皇後得了一場大病，需要大東山山上原矛頭蝮的蛇膽做藥引，便下旨征收，允許用蛇抵他的稅收。縣的人都爭著去做捕蛇這件事，這種蛇劇毒無比，如果蛇咬了人，是沒有能夠抵擋蛇毒的辦法。當時這裏知縣馮溏貪贓枉法，篡改聖旨原意，以乘機加大稅收。百姓苦不堪言，為了抵稅，不少人都投入捕蛇行列，也有不少人死在蛇毒下。有個姓周的人家，家裏的收入也盡數拿去交租稅仍不夠，丈夫為生計隻好鋌而走險，上山捕蛇，可是他本人這一次出去就再也沒回過來，不久後被同是上山捕蛇的人發現，但他早已被蛇毒毒死多日，留下身患疾病終日在床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兒，官吏來收稅時發現死了丈夫的她們根本沒能力交稅，被強製帶回縣衙交給知縣處置。馮溏這人……”
“等等，你這故事怎麽我好想聽說過一樣，有一句話就是說苛政猛於虎。”歐陽曉靜忍不住打斷。
老者深吸一口煙，樂嗬嗬地笑道：“哪個地方沒有腐敗？人有七情六欲，連神仙也做不到十全十美，有些還不是為了一個情字，最後落個仙隕的下場，更別說是凡人了，有人的地方自然會有善與惡，人呐！總會耍小聰明，即使法規怎麽修正怎麽完善，還是會有人鑽漏洞，馮溏就利用了這一點，趁機收回周氏的田地來抵押稅收，還強迫周家遺孀去他家裏打死工，來償還無中生有的債務，周氏原本身體虛弱不堪重負加上傷心過度不久就撒手人寰，留下十歲的女兒周芳，小姑娘在馮府飽受府裏人的欺淩，過著有一餐沒一餐的艱苦日子。不知何時有人在大東山上建了座廟，而且聽說許願還很靈驗，有緣人還可以得到廟人送出的祈符，這個小丫頭就是其中的有緣人。當時是跟隨馮溏的大夫人去廟裏求符，沒想到那的人死活不願意把符送給大夫人，卻給了她身邊的丫鬟周芳，如此當眾折大夫人的麵子，周芳回去的日子會更不好過。直到有一天周芳被下人誣陷偷了東西，被大夫人下令當眾亂棍打死。”
“那周芳肯定是許了願。”趙巍民道。
“嗬嗬，確實，你可知道許了何願？”
“定與馮府的人有關。”
“嗯嗯，她小小年紀深知她的雙親都死於馮家人手裏，那廟不是什麽神仙廟，隻不過是以人類魂魄為食的地靈，實現人的願望同時，就要獻出自己的靈魂為代價，所以她就出賣她的靈魂換取馮家人的滅亡。周芳死之後，馮家怪事連連，馮溏為了衝衝喜，讓馮府的大公子娶了一大戶人家小姐，可府裏的怪事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是馮大公子瘋了，他整天說他的新婚妻子是條蛇精化的，在新婚之夜時，她新娘說背癢，讓他撓背，他撓著撓，撓出一大片蛇鱗，他當場發瘋要殺死她，被大夥當場製止關了起來才沒釀成大錯。有一天，下人沒看好門，馮大公子逃跑出，拿起菜刀把馮府裏的人全部砍死，場麵十分血腥，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沒有完整的身軀，馮大公子被眾人合力製止後，還嘴裏不停地叫嚷蛇蛇，有很多蛇的怪話，然後當場斃命。”
老者說完悠閑地敲了敲煙杆裏的灰，又重新加上新的煙草點燃吸了起來。
“恐怕事情沒那麽快結束吧？”趙巍民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