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梧桐鎮（二）
“哦，這麽說你想當神棍？”趙巍民俊眉一挑，看著歐陽手中的榜。
“有錢送的活，不要白不要，”歐陽壓低聲音，裝作無奈道“再說堂堂靜寧王連住店的錢都沒有，我可不想睡大街哦。”
果然，趙巍民臉色變青，沉默了許久，說實話他堂堂王爺現今真的淪落到身無分文，要靠這女妖救助的地步，他的盤纏在前幾天的打鬥中遺失，何況如今情況特殊，南方動蕩，不能隨意暴露身份，隻能隱忍了。
都說古人自尊心很強，何況是金貴的王爺，看他沉默不語，以為他誤會了，“額——你別亂想，你雖現要花我的錢，但這不算包養你，你別往心裏去，雖然你算得上是個美人，但我……”王爺額暴青筋，壓下殺人的衝動，撇了歐陽一眼，轉身牽著馬往鎮裏走去，被王爺冷光一掃，歐陽自覺的閉上嘴。
“聽說你倆自稱道士，還揭了榜？”黃家總管黃福懷疑地瞧了瞧眼前倆人，滿身都是灰土，其中那小道士衣裳還破了好大個缺口，說是道士還不如像個乞丐，來這騙吃騙喝。
黃福剛想哄他們走，歐陽曉靜裝模作樣地掐起手，深沉道：“黃總管最近是不是心神不寧，難以入睡呀，甚至半夜驚醒，而且沒什麽食欲？”
黃福臉色一愣，隨即大喜道：“是呀！是呀，這幾天老是噩夢連連，懇請道長指點指點，”
“額——讓我算算。”水魚上鉤啦，歐陽竊喜，“哦！黃總管無需驚慌，隻不過近日體偏陰，被個小妖纏身罷了。”
黃福頓時嚇了一跳，激動地握住歐陽的手，“我就說那個妖怪會害人，是那個妖怪呀！道長！道長請您救救我呀！不，是救救黃府啊！”
歐陽秀眉一皺，不動聲色地抽出手，問：“妖怪？”
“就是那個妖怪。”黃福似乎想到什麽，降低了聲音，向四周看了看，“那個妖怪就是我們的四夫人，道長還是裏麵請吧，我們老爺絕不虧待二位的。”說完便給歐陽他們領了路。
“二位裏麵坐，請稍等一下，我這就稟告老爺，春梅上茶。”黃福恭敬地對他們點頭哈腰，跟原先的嘚瑟完全兩樣，十足地狗奴才，趙巍民冷哼了一聲，不過黃三沒注意到，便往後堂趕去。
“誒，你這妖怪也懂算命？”趙巍民輕抿茶，鄙視地看了看牛飲茶的歐陽，上好的碧螺春，就這樣給她糟蹋了，低聲隨口一問。
“哦！你想拜師!”歐陽喝完茶，用袖子一抹嘴，忽略趙巍民投來的白眼，曉有興趣地瞧著他髒兮兮的俊臉，“我再次申明，我不是妖怪，再說這不是算命，你沒看見黃總管臉色發黃，兩眼萎靡不正，明顯是縱欲過度，腎虛引起的。”不過他的身上有淡淡的妖氣，不隻他要有剛剛路上遇到得仆人，就連現前送茶的丫鬟也有，但這些話歐陽沒有說出來。
“噗——”趙巍民毫無形象地吐了口茶，輪到換來歐陽的白眼，這女人連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
“小心喝，別嗆死了，我可沒錢幫你這美男買棺材。”古人就是這麽喜歡一驚一乍，原來連頗有城府的靜寧王也不例外，看著趙巍民俊臉一會白一會紅的，好不精彩，這一路上的麵癱男總算有變化了，歐陽惡略地想著，“別說你不想拜我為師，不過今天我這師傅是當定了，因為……”
“想必二位.……二位就是得道高人吧！在下黃駒華，幸會幸會。”從後堂出來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要不是剛剛聽到黃福跟他說的事，也會想到這灰頭灰臉倆人是來騙錢的，哪像那些修道清高的道士。
“貧道清塵，這位是貧道的徒弟趙彥二。”歐陽曉靜裝得那是有模有樣。
‘菊花？’這詞對於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女性來說意義非凡呀，他喜歡吃黃瓜不？於是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黃老爺，你是不是喜歡吃黃瓜？”
“黃瓜！以前老家在北方，就特喜歡吃拍黃瓜，想不到連這也知道，道長可真是神機妙算呀！”王駒華一臉膜拜地看著歐陽。
知不過是隨口胡言，這也能當真，果然古人最好騙。
王駒華向身後的黃福作了個手勢，黃三馬上從身後拿出一個小包裹，打開竟是白花花的銀子，歐陽兩眼一亮，故作清高道：“不知王老爺這是作甚？”
“這是我的一點點心意，希望道長能為我黃府化解這次危難。”
“哦！老爺費心了，降妖除魔乃貧道的職責啊！”歐陽不動聲色地收起黃駒華送上的銀子。
“哼！”在一旁靜坐的王爺冷哼一聲。
“他這是——”
“哦！貧道這徒弟的意思是小事一樁，小事一樁，還是說說黃老爺你府上的情況吧。”
“聽道長這麽一說我就放一百個心了，要說我王府發生的怪事是從我去年新娶的四夫人說起，”黃駒華說著，拿杯的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五個月前在黃府裏發現了一具幹屍。”
“幹屍？”
“對，是我發現的，原是在黃府打雜的，叫成文，想不到年紀輕輕的，人就沒了，死得可叫那個.……慘呐！要不是我認得他穿的衣著，我還真認不出來了。”黃福臉色慘白地說道。
“不止如此，後來這梧桐鎮接二連三的在不同的地方發現了男幹屍。”
“哦？”
“不過那妖怪早以被我拿下，梧桐鎮再也沒無辜者喪命了，但沒想到那妖精就是我新娶的四夫人蘊娘，請道長就就我那可憐的女兒！”黃駒華越說越激動差點就跪下了。
“誒！黃老爺不必多禮，這是貧道的職責，請老爺詳敘該事。”
“哎，要說我這苦命的女兒黃芯芯，三個月前與她定下婚姻的楚煦忽然離奇死去，從次我女兒病重臥床不起，請遍各地名醫也都束手無策，就.……就在上個月……”黃駒華臉色凝重，咬牙切齒道：“就在上個月，我無意間路過西院，突然聽到男人的叫喊，我連忙走去看，誰知看到一具幹屍，當時蘊娘滿口鮮血站在那屍體的旁邊，沒想到那妖怪力氣很大，那時十幾個人才把她給抓住，後來我從她房間裏搜出一個詛咒娃娃。”說著黃駒華便示意黃福從袖口中取出一人偶，是木頭做的娃娃，身上貼著一道奇怪的符，身後寫著黃芯芯。
嘖，這不是那些後院女人常玩的家夥嘛，隻不過是妒忌別的女人時所用來發泄的方法，沒什麽特別，歐陽不解地看向黃駒華。
“這可是詛咒我女兒的不祥之物，先前那幾個道長也無法破除這裏麵的咒。”
咒？歐陽拿過娃娃，左看右看也沒什麽特別，不過這娃娃身上的符畫卻十分特別，“這需貧道靜觀幾日，不知可否帶路看望四夫人呢？”
“道長不如明午時由小的帶你去吧，那妖怪法力高強的很，這時候她所處的地方十幾開外都布滿瘴氣，小的無法靠近，待到五時瘴氣才消。”黃福敘道。
“說得是呀！道長千裏迢迢來帶本府，天色也不早了，快請道長沐浴更衣，在下備好晚宴，好盡地主之道。”
“也是，有勞黃老爺了。”走了這麽久，歐陽也覺得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