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嫁(三)
翠兒停下了手中的活,歎息地看著正在喜滋滋地劈材的小姐,不,應稱作王妃,她這幾天一直很鬱悶。
話說翠兒跟著她家王妃從宮回來後,她家王妃便被安排在偏院的一間小院中住下,這無疑等同於被貶入後宮了,王妃也不吭聲,默默地收拾東西入住。
更離譜的事,王妃賊嘻嘻地讓她把皇太後賞賜的首飾與她的嫁妝拿去當,這可不明擺著王妃在準備逃跑經費嘛,翠兒可不依了,哭鬧著天涯海角也要跟隨她。王妃無奈,邊哄邊告訴她跟著她浪跡天涯的很苦,她不能連累她之類的無邊大話,哄著哄著王妃也囧了,怎麽這麽像風流俠士哄騙純情少女的話,看效果不錯,王妃於是將錯就錯,沒想到翠兒信了,擦幹淚水,義無反顧地衝了出去。
“哎……”歐陽拿出汗巾擦了擦汗水,她這個月一直在鍛煉身體,若像陳大小姐那樣的細胳膊細腿的,她在江湖能自保嘛,好歹歐陽曾接受過散打的訓練,道館的那一群猛男也不是她的對手,整一個大姐大,那有人敢欺負她,嘖,想想她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身子也十分氣憤,拿起斧頭手起刀落,粗壯的木頭頓時分開倆半。
“額……”翠兒咽了咽口水,她家小姐變得越了越暴力了,“小姐餓了嗎?我做飯去了。”
歐陽砍了一上午的材也覺得有些餓了,“去吧。”說完繼續砍。
小姐還真砍材砍上癮了,自從入住這間偏院,小姐辭退王爺安排的下人,現在隻有她與小姐相依為命了,小姐還獨攬了所有的粗活,要不是她極力要分擔,恐怕這院早被她拆了,說是除草種花,小姐竟把院中的土全給翻了(歐陽:一般種東西不是要翻土的嗎?某某:那是種田才要翻土。),還有小姐的癖好很獨特,若是她煮飯就喜歡在裏麵加酒,有一次她嚐了小姐的手藝後,就醉了,以後再也不讓小姐踏入廚房半步。
歐陽終於發泄完,也覺得餓得慌了,怎麽翠兒去了這麽長時間還沒叫開飯的,歐陽困惑地走向廚房。
隻見翠兒小小的身影蹲在灶台下。
“翠兒!”
“嗯,小姐你再等等,翠兒快煮好了。”
似乎不對勁,翠兒一直在躲閃她的目光,有事隱瞞!歐陽立馬上前捉住她翻過身來。
翠兒現那有歐陽的勁大,轉過身來,唯見翠兒灰頭灰臉,倆眼通紅,好一個飽受欺負的模樣。
歐陽看她這麽落魄的模樣也來氣了,她是十分護短的人,沉下臉來問:“誰欺負你了?是不是喜鳳那夥人?”
看到翠兒的沉默,便也知道了,剛想起來去找那夥人算帳,就被翠兒扯住了。
“不要去,小姐,他們畢竟是王府的人,你隻是……”翠兒終沒忍住委屈,哇哇地哭了起來,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經過講了出來。
原來翠兒發現食材不足了,就去王府的廚房去取,誰知遇上了喜鳳,冷言冷語是少不了的了,翠兒也忍了,可誰知扯上了她家小姐,翠兒怒了,再看看廚房的人也應和著喜鳳,翠兒就爆發了女人的本性,甩了喜鳳一掌,扯著她的頭發打起來了,直到總管來了才撒手。
喜鳳那有翠兒的勁大,她的樣子比翠兒還慘,總管看在喜鳳是皇太後安排在王爺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敢罵她,隻好把氣全灑在翠兒身上。
看翠兒受了這般委屈,歐陽在王府的地位也不能出手相助,哼,明的不行,就來陰的,本大小姐好久沒動過手了,歐陽陰笑著,看得翠兒毛都要豎起來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翠兒取來了黃紙與朱砂,“小姐,你還會算命呀。”隻見小姐在紙上畫來畫去,畫出來的圖案還真像算命畫的。
“呸,外麵街邊的那些算什麽,都是糊弄人的,我這才是真材實料。”歐陽自信滿滿地吹噓道,其實她心裏在打鼓,她會一些小法術,至於為什麽她會法術,到哪種程度,一想到這歐陽曉靜腦袋就疼得厲害,現在想都不敢想。
“你悄悄地把這符貼到喜鳳的身後,”歐陽神秘兮兮地囑咐翠兒,“隻有她一出門便會遇到好事。”
喜鳳一出門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難道有什麽事要發生,喜鳳有些慌了,今天還是不出門了,但王爺命令她去徐記買糕點,她不能不從呀,喜鳳深呼了一口氣,嘲笑自己別疑神疑鬼的,她可是去算過了今年她財很旺的。
“看車看車!”喜鳳身後突然出現一倆手推車,喜鳳靈活地一閃,拍怕胸口罵道:“誒!我說你是怎麽看路的。”
“抱歉抱歉,一時刹不住,姑娘沒傷著吧?”推車後出現個肌肉型大漢。
“哼!”喜鳳瞧見他態度誠懇,加上她趕時間也不與他計較,剛想行走,感到腳下軟呼呼的,喜鳳臉色突變,“呀!狗屎!誰家狗這麽缺德。”
連忙走到一旁的樹下處理,手扶著樹身,她也沒想到會恰好遇上那被那白蟻蛀樹的那一棵大樹,內空的樹十分的脆弱,受不了喜鳳的助力,於是這棵大樹很脆弱的倒下了。
喜鳳咽了咽口水,震驚地看著自己推倒了這棵大樹的手。
“呀!這大樹好好的怎麽說倒就倒了,喂!你們快來看,有一女人把百年老樹推倒啦!”一位大嘴路人甲。
“哎呀媽呀,這女人真彪悍。”另一位路人乙。
“喲!這不是靜寧府的丫鬟喜鳳嘛。”又一個路人丙。
靜寧府!一丫鬟推倒一大樹,圍觀群眾極速增加。
喜鳳看一群人對她指指點點的,臉上掛不住了,低著頭趕忙想衝出人群,哪知一沒留神踩到路邊正休息的農民伯伯的鋤頭,被鋤柄砸得暈頭轉向,不知東西南北,於是自然而然的又一個不留神踩在一果攤隨手扔的果皮上,腳下一滑,“咚——”滑進河裏了。
“嗬嗬,有趣,有趣啊!”算命的站在不遠處,曉有趣味地看著喜鳳落水瞬間背上的符自己燒著,最後消失,隻不過常人看不到而已。
“哈哈——笑死我了!”歐陽毫不淑女地捧著肚子大笑,喜鳳是傍晚時被人抬進王府的,當時的模樣半死不活的,全身濕透,春季融雪,想想水都很冷,冷得喜鳳直發抖,說她有多落魄就有多落魄。
喜鳳在外出了這麽糗的事,想必通街小巷人人皆知了吧,欺負我的人,後果很嚴重,歐陽心情十分舒暢。
翠兒畢竟從小跟隨有修養的陳大小姐,心裏雖然開心,笑也用手輕掩,不敢放聲大笑,那會像歐陽大師這個樣。
“小姐,你使得是什麽法術呀?這麽靈。”翠兒崇拜地看著她。
歐陽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跟本算不上法術,她畫的隻不過是下三濫的符咒罷了,而且沒有道行的人都可畫,“天機不可泄露。”歐陽故作高深道。
“哦。”翠兒看見歐陽開始閉目養神,實相地閉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