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瀕死
“竇犇呀竇犇，你區區魔尊之境，怎麽就能得蚩護法如此抬愛？還讓我這個如花似玉的姑娘過來照顧你，難道就因為你身上有著這麽一層奇怪的紅光嗎？那這紅光又是個什麽東西呢？如果沒有這個東西的話，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死掉了……”
女聲無聊的口吻再次響起，舀水衝水的聲音依舊繼續。
萬萬沒有想到，我身上最大的秘密，居然會在我瀕臨死亡的時候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它是在為我續命還是準備離開？
自從成為一名魔修之後，我對於事物的判斷早已不再單一，總覺得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麵可能的性質，就連這始終跟隨著我的紅光，也難保它有一天不會選擇離開。
萬物皆有定律，但也絕非都有定律，一成不變的東西唯有死物，就連瀕死的我也一樣，隻要存在生命的跡象，要麽走向好轉，要麽走向消亡，靠一些天意，也同樣講究一些人為幹預。
“上品聚氣丹可不是蘿卜白菜，殷護法簡直就是趁火打劫，漫天要價，一瓶上品聚氣丹足足得有十顆，別說蚩護法有沒有，估計宗主也拿不出來吧？”
女聲的口氣裏似乎有些苦惱，沒想到這什麽聚氣丹竟是如此稀奇之物。
“竇犇啊竇犇，你可把蚩護法連累慘了，我就不明白蚩護法為什麽要救你，讓你直接死掉，一了百了不好嗎？最少他也不用老是為你瞎操心……”
我去，女聲說著說著，再次將矛頭指向我，我固然做了累贅，但蚩俾有沒有覬覦我的東西呢？比如說，他想要得到他所認為的修羅秘法呢？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很多辛苦都特麽是自找的，沒有貪婪之心，何來苦心煞費。
女聲斷斷續續的絮叨著，舀水衝水的聲音此起彼伏，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麽回事，一天到晚停不了嘴，口不幹，舌不躁，似乎瞌睡也不會來。
漫長的時間裏一直聽著嘰嘰咕咕的聲音，我感覺自己都快要受不了了，這春心萌動的女人還真是夠煩人的，她要是一直這麽囉嗦，我估計蚩俾也受不了她。
“魯大師，請！”
兩道急促的腳步快速靠近，聽聲音是蚩俾回來了。
“蚩護法，請！”
一個有些年老的聲音傳出。
“正是此人，有勞魯大師了！”
蚩俾與魯大師走近，言語極為客氣，看來是相互之間不熟。
“此子身上的紅光是怎麽回事？看上去竟如此妖異！”
魯大師一聲驚呼，隨之傳來更加急促的腳步聲。
“在下也不清楚，想來應該是某種保命之法吧，若不是這紅光，或許這小子早就已經死透了吧！”蚩俾說道。
時間大概過了幾分鍾，魯大師突然舒出一口長氣。
“此人體內一片混沌，完全尋找不到經脈的存在，似是瀕死又毫無死跡可尋，神仙難救呀！”
魯大師一番話說得語重深長，我心裏無味雜陳，感覺自己這次是真的走上了絕路。
“魯大師，之前殷護法來過此處，揚言能夠救下此人，隻是在下與他有過摩擦，需得在下奉上一瓶上品聚氣丹，方才肯出手幫忙，還請魯大師再斟酌一番，此人確實已無藥可救了嗎？”
蚩俾的語氣極為客氣，盡管魯大師說我神仙難救，卻依舊懷有僥幸心理。
“此人確實已無藥可救，死地乃魔域窮僻之地，想要救他根本就沒有可能。”
魯大師無奈的語氣顯然是還有希望，隻是希望無限渺茫。
“魯大師不妨直說。”蚩俾連忙催促道。
“欲救此人，唯有回春丹，而回春丹的材料可以說根本就不可能尋得到。”魯大師無奈的說道。
“請問魯大師，煉製一枚回春丹需要些什麽材料？在下定將盡力尋來。”
蚩俾連忙追問，萍水相逢卻如此情深義重，真叫人不免心生感動。
“煉製一枚回春丹需得益生草、貓尾花、天池水、火凰石、往生木、這幾樣主材，其餘材料雖價格昂貴，卻也並不難尋，而煉製此藥又需文武二火交替使用，須得馭風鼎方能提升至五成把握。”
魯大師說話間，蚩俾接連倒抽涼氣，卻不知這些煉製回春丹的材料究竟是有多麽稀奇。
“那，上品聚氣丹，魯大師可否想想辦法？”
終於，蚩俾還是放棄了煉製回春丹的打算。
“恕在下無能，現今尚還隻能煉製中品聚氣丹，上品聚氣丹門主雖也總是煉製失敗，但應該會有，若是你魔運天宗宗主親自出麵與他交涉的話，或許能夠拿到。”魯大師無奈說道。
空間再次沉寂，時間悄移，不知道蚩俾是在權衡利弊還是在苦思冥想，想要請動宗主似乎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畢竟他僅僅隻是宗主身邊的左右手，萬一宗主不買賬怎麽辦？
“蚩護法好生思量，在下先行告辭了！”魯大師的聲音再次響起。
“魯大師到我魔運天宗，在下尚未盡到地主之誼，還請留下做客幾日。”蚩俾說。
“蚩護法要是在身，在下不便叨擾，改日吧，告辭了！”魯大師說道。
“那在下改日再邀魯大師敘舊！”蚩俾說完，二人腳步響起。
不多時，腳步再次回響，應是蚩俾送走了魯大師又趕了回來。
“蚩護法，沒想到要救下竇犇竟會如此麻煩，要不然就算了吧！”女聲說道。
空間再度陷入沉默，許久之後蚩俾深深的歎了口氣，這是真的準備要將我放棄了嗎？
“再看看吧！”
蚩俾的聲音有些疲憊，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但他沒有放棄我，總歸是一件好事。
“你繼續給他泡著，我出去想想辦法。”
蚩俾丟下一句話，隨著腳步聲的遠離，空間再次留下舀水衝水的聲音。
繼續給我泡著是什麽意思？我現在正在被毒藥泡著嗎？這個喜歡自言自語的女人一直都在舀毒水給我沐浴嗎？可我居然一點也感覺不到。
“魯大師都說沒辦法，你小子怕是真的隻能讓殷護法給你試一試了吧，就是那上品聚氣丹實在是稀奇無比，也不知道宗主肯不肯出麵找藥王山的門主了？”
“誒，對了，要是宗主直接出麵請殷護法過來幫忙呢，宗主的麵子，殷護法說什麽也應該會給的吧，那可就比去求什麽上品聚氣丹來得容易了吧，嘻嘻。”
女聲說到這裏，不禁傳出調皮的笑聲，按照她這個推理來看，我估計有希望。
在漫長的等待之下，我暗暗的祈禱著蚩俾能夠腦子好用一點，希望他能夠想到這個女聲所想到的主意，一來不必再繼續尋找什麽回春丹的煉製材料，二來更不必去求什麽上品聚氣丹，更加不用跟殷護法謝什麽狗屁的罪，直接讓宗主上，一個命令就足夠殷護法跑得屁滾尿流了。
“宗主，請！”
果不其然，蚩俾他終不負厚望，居然直接就把宗主給請了過來。
“此子體外紅光護體，皮肉鬆弛，骨骼粗壯有力，筋肉結構柔韌有餘，的確是一副修行的好體魄，其天賦定然也十分不俗，隻是體內一片混沌，瀕臨絕死，殷盛確實有說過能夠治愈嗎？”
在一陣沉默之後，一道渾厚的男音響起，定然便是魔運天宗宗主說話了。
“回稟宗主，殷護法確實說過，小女親耳所聞。”女聲拘謹的聲音響起，魔運天宗的宗主定是一位威嚴霸道的模樣。
“那殷護法何不一試？”宗主繼續問道。
“屬下不知。”蚩俾並未直接說出原因，難道宗門內鬥乃是魔運天宗之大忌？
“此子根骨奇佳，他日前途定不可限量，若是加入我魔運天宗還好，要是與我魔運天宗為敵，我等救他便是自掘墳墓。”宗主並未深究蚩俾與殷護法之間的事，身份顯赫之人往往目光長遠，對於利弊的權衡永遠擺在第一位。
“宗主無須多慮，屬下已將之收入門下，一旦此子跨入魔王之境，稍加錘煉，定可在兩年後的魔王大會光耀我魔運天宗之門楣。”
蚩俾的語氣裏帶著些許激動，卻不知魔王大會又是怎麽一回事。
“魔王大會？想來也是慚愧，魔運天宗在這死地雖是一方霸主，卻在曆屆魔王大會擔當墊底，也是時候爭一口氣了。”
“對了，我聽說段啟蒙也在西極收了個弟子，並且已經助他跨入魔王之境，那小子天賦又是如何？”
宗主感慨一番，突然轉過話題問道。
“同樣驚才絕豔，此子便是他一擊所傷，二人似乎有些宿怨。”
蚩俾未做隱瞞，直接說出前因後果。
“哈哈，年輕人血氣正濃，有些摩擦未必就是壞事，隻要全心為宗門效力，還能起到共同促進的作用，叫殷盛過來看看，若是能治愈此子為宗門所用，宗門絕不會忘了他的。”
宗主爽朗一笑，似乎對於我和夜無心都很喜歡，大有重點培養的意思。
不知道夜無心會不會任由魔運天宗擺布，那個包藏禍心的家夥要他效忠估計是沒什麽希望，若是送終的話，卻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