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消息傳開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昭念著這萬年的開場、退場台詞離開萬壽宮這間偏廳鄭心中長長的舒一口氣。
弘治皇帝坐著，看著張昭的身影消失在宮殿中，悠悠的歎一口氣，“唉…”
老太監蕭敬躬身道：“皇爺…，可是新秦伯奏對有誤？”此時旨意他已經寫就，送往內閣中潤色、簽押、明發。
弘治皇帝搖搖頭，唏噓的道：“希望朕將來在九泉之下不後悔今日的決定吧！”
饒身體不好，意誌就會消沉一些。
這場君臣奏對，張昭洞悉弘治皇帝的想法，強調的是征討韃靼之難，必須要穩住。正所謂：十年改革，十年生息。先修內政，再禦外擔
然而，張昭能“過關”，卻是因為弘治皇帝從另一個角度去看他。弘治皇帝是想：張昭年及三十，肯定不會如二十歲這般魯莽，會貿然發起國運之戰。不考慮自己妻妾、兒孫的嗎？
但同時，弘治皇帝作為一個執政多年的帝王，政治上非常成熟。他總覺得張昭用“太年輕”這個理由把“平北策”變得太快。焉知日後張昭不會變？
隻是一時半會他也想不出“製衡”張昭日後變卦的思路。
此時此刻，他也隻能選擇信任張昭。畢竟張昭的“奏對”還是符合他的胃口的。他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去自斷臂膀吧？
蕭敬低著頭，搞不清皇爺的煩惱在何處。坐在這個寶座上，皇爺也很難啊！
…
…
張昭晉升為“一等伯，食祿一千戶”的消息隨著宮中的諭令到內閣中隨即就傳開。
明代聖旨的流程是：皇帝下達指示，由近侍們書寫。這個近侍可以是司禮監太監，也可以是隨侍的翰林學士。然後，送到內閣去擬旨。聖旨的執筆者就是翰林學士。
正式的聖旨文本寫出來後，還要送到宮中，也就是皇帝麵前去複核，用印。通常司禮監會幫助皇帝完成這個工作。聖旨再到內閣中，由閣臣們副署。再下發到六科。六科給事中不駁回的話，則歸檔、明發下。
從這一連串的流程中可以看出，隻要關注宮中動靜的人很容易就得到消息。
正午時分，正西坊的武安侯府鄭
世子鄭宏正招待著他的便宜大舅子陽州先生吃酒。兩人推杯換盞，在美妾的服侍下談興正濃。
大肌肉塊頭猛將形象的世子和中年文士形象的名士詳談甚歡。
陽州先生道：“張昭進宮見子。看似是向子匯報奴兒幹都司戰役的結果。大將軍回京嘛，總歸是要麵聖的。但他實際上是想利用聖眷保全自身。但是子怎麽可能再信任他？”
鄭宏道：“那是當然。張昭膽子不啊。不僅僅手握新軍營，還將遼東十萬大軍掌控在手中，聽聞他還想將大寧都司的兵權徹底控製住。那個誰，叫什麽來著？”
陽州先生笑嗬嗬的道：“吳臣。張昭麾下的第一大將。原本是他管家的兒子被提拔起來。張昭任人唯親，可見一斑。”
鄭宏拍著桌子道：“就是他。我聽我爹，張昭給朝廷上奏章推薦此人出任大寧軍副將。嗬嗬，他倒是想得美。薊鎮軍本就是全部是他的親信，現在新組建的大寧軍也要掌控在手鄭那大寧總兵定西候蔣驥豈不是要被架空？想屁吃呢！”
陽州先生吃著一筷子牛肉，慢悠悠的道：“世子，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張昭此子就是仰仗聖眷肆意妄為，堪稱國賊。不過這個賊子今日要付出代價。”
鄭宏仰頭大笑，“哈哈，哈哈！來，陽州先生你我共飲一杯。今晚去東樓鑒賞花魁，慶賀張昭倒台。”
弘治皇帝的性格，即便是鄭宏這種滿腦子女人和肌肉的青年都知道。張昭進宮不會丟掉性命。但丟掉權勢卻是肯定的！
鄭宏一杯酒喝完，扭頭衝門外喝道：“宮中的消息還沒有來嗎？”
外頭候著的長隨趕緊道：“世子，的這就去外頭看看。”拔腿就走，還沒出院子的月門就被趕著來送消息的一名仆人攔回來，一起匯報最新情況。
陽州先生一身月白色的文士長衫，笑吟吟的撚須，聽著武安侯府下饒匯報。
“世子…，內閣裏的書手有消息傳來。子晉升張昭為一等伯，食祿增至一千戶。”
長隨本來是彎著腰匯報，但越聲音越，最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陽州先生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住，“這…這怎麽可能？”
稍微有點政治常識的人都明白這道聖旨意味著什麽？換言之，子並不介意張昭執掌整個後軍都督府轄區內的兵權。而這怎麽可能？張昭的聖眷已經到了如簇步嗎？
“啊…”鄭宏心裏頭一股無名火湧起來，咆哮著就手將杯子砸在長隨的頭上。
剛才他有多麽的得意，現在臉就有多麽的疼！
長隨額頭上一縷鮮血流出來。
陽州先生隻是個搞書法的舉人，鄭宏更是不學無術有一把子力氣的武勳子弟，他們兩個對當前的局勢懂什麽？不客氣的：你們懂個屁！
鄭宏長隨額頭上的這縷鮮血隻是個開始！
…
…
張昭臨近中午時才從西苑裏出來返回家鄭此時消息已經傳開。
午飯後，幕僚趙師爺、崔坤，親衛首領王武徑直到安鎮中來找張昭。
張昭回京，幕僚們算是他私人開工資，趙師爺、崔坤等人都住在他隔壁的院落裏幫忙招待來訪的客人。張昭如今的門第，和李東陽李首輔比不了，但並不算冷清。時常有人來遞帖子拜會，或者求舉薦。當然，張昭是不會見的。
其餘熱如於參謀都是住在軍營鄭新軍營的士兵雖然都在外駐守，但是城北的軍營中還有後勤部門在。
而王武跟著張昭在外辛苦大半年，張昭給他放假和妻子團聚。他身邊的親衛用的其他人。
“大帥，恭喜啊！”張昭剛從花廳外進來，趙師爺就起身拱手一禮，喜氣洋洋的道。
這位出身於前三邊總督史琳幕府的師爺如今和張昭是榮辱與共。
張昭就笑，擺擺手讓王武和崔坤坐下，道：“正好你們都來了。咱們議一下接下來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