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霧重重
少林寺外竹林
“天龍破城！”薛濤將困龍戟揮舞如飛，結成的內力聚在戟上逐漸形成一條火龍。混合著飛舞的竹葉，火龍一飛衝天。薛濤臉上露出少有的喜色，可瞬間就消失了。原來火龍尚未衝入雲霄便已消失了。
“為什麽……還是不行？”明明練了這麽久，可是……沒有絲毫的長進。薛濤仔細看了看困龍戟，一陣心痛。
我答應爹爹，一定早日將戟法練到第十重，突破元嬰後期，殺了魔君……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火龍引，怒火衝天，赤地千裏。所到之處，盡為灰燼。善哉善哉！”悟德不知何時站在了身後。“賢侄可是為不能突破而煩惱？”
“見過叔父！”
悟德“嗯”了一聲，繼續說：“郭瑛他們都在梅花樁內和本寺武僧一起練武，可你為何卻要獨自在此？”
“……”
“拿著吧，”悟德將一件白袍和一副亮銀鎖子甲交到薛濤手裏，“這是當年四哥留下的……”看著薛濤換上衣甲，悟德輕歎一聲：“白袍銀甲，畫戟困龍，你穿上還真有你爹的風采……”想起薛天行來，悟德眼眶紅了。
“叔父……我……自從爹走了以後，我發誓要練成天龍破城戟法，殺了魔君。”
“可是，你卻沒有達成你的承諾。所以就等你自己的心，不願意麵對，是嗎？”悟德靜靜地看著薛濤。
“對不起，叔父……”薛濤閉目想要鎖住淚水，可還是失敗了。
“孩子，想哭就哭出來吧……”自從薛天行走後，怕是薛濤再沒流過一滴淚，多少年的苦悶全部積壓在心裏。
“你知道麽，四哥當年為了掩護我們，以一己之力大戰魔君和七星衛，逼得七星衛無處遁形，魔君身負重傷。可是，代價卻是一輩子……其實到了那時，十八子間最重要的已經不是個人功力的深淺，而是心智的默契。就像你看到的那樣，郭琪為了七葉花不惜割破了手腕，李裕為了救你和巨鯤鏖戰，郭瑛為了得到神珠險些傷了無念……濤兒，”悟德拍了拍薛濤的肩，“我們不是為了名利才走到一起的，這不是武科場，個人能力的高低並不能決定最後的結局。甚至……我們可能會輸……而你，能麵對這一切嗎？”
輸還是贏，都是未知數，自己苦練武功難道隻是為了給爹報仇嗎？這麽多年，仇恨的怒火燒就了薛濤的困龍戟法，而李絕影、羅憲、悟德等人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讓悟德去點化他。薛家戟傳承千年，前有白虎星降世薛仁貴，一腔熱血征東平西，後有五鬼星臨凡薛剛重振大唐，能得到無根之火的認可，從而收發自如，靠的是一腔熱血成就的大義。無根之火的原形本是金色的烈焰，而如果任由仇恨發展卻會走火入魔，凝成吞噬萬物的紫焰。
“叔父，我想靜一靜……”
悟德沒有阻攔，自顧自走了。
薛濤依舊沒有睜眼，他慢慢地回想起父親的教導。緊了緊掌中的困龍戟，一陣微風拂過，一陣銀光在竹林中閃耀。不同以往的咄咄逼人，這一次更多的是沉穩大氣，體內的氣息逐漸變得平和，戟法愈加熟練。
“放心吧，這孩子有靈性。他將來絕對會站在比四哥更高的位子上。”悟德看了不放心的李絕影夫婦一眼。“你總不能護著他們一輩子吧？”
李絕影擺了擺手：“誰說要護一輩子啦？但是，他們的實力遠遠不是魔教的對手。所以，隻要我在一天，就決不允許他們受到傷害。”
“自從生了欣兒和裕兒，我再也不想別的，隻希望能永遠地保護他們兄妹，也許……這就是母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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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郊外地下宮殿
“陛下，臣探聽到郭瑛在終南山匯合了李絕影，現在已經在少林寺集結。”一員大將正在向魔君報告探訪的情報。
“嗯……郭瑛是以少林寺為據點，和本王打持久戰。安兒，”魔君看口叫來了永安，“你認為如何？”
“父王，孩兒願率七星衛前去一探究竟。”自從來到順天閉關，永安就改口叫起了“父王”，這一點令魔君感到十分欣慰。
“好，不過唯獨再送你一樣東西。”魔君抬手打個響指，一股黑霧冒出，一群黑衣人出現在麵前，“見過陛下、少主！”
“安兒，他們就是狄師義訓練的千牛衛，有三千人。這是號令他們的虎符。”魔君掏出一塊虎頭玉牌，交到永安手裏。
“父王，這……”永安想說有七星衛在，自己根本用不到千牛衛。
“聽著，少林寺武僧棍法超群，世代相傳。他們的祖先曾留下十三棍僧救秦王的英雄事跡，本王非常佩服。”對待不同的對手，待遇當然是不同的。魔君當年吃過少林武僧的苦頭，就是五十年前的泰山之巔，因為五十少林武僧的血戰，打得飛熊衛七零八落，死傷過半。
“師義，你也跟著去。”魔君意味深長地看了狄師義一眼。
“臣明白了。”狄師義狡黠一笑，退下了。
“永安，怎麽了？”魔君注視到永安表情地變化，“你不喜歡狄師義？”
“……”
“這沒什麽，本王也非常厭倦這種東西。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自己的父兄都能痛下殺手，哪兒來的忠心？
“孩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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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丈，寺外三十裏處不知何時來了許多黑衣人，有一少年統領著。”外出探聽消息的武僧趕來向慧通匯報。
“有何異處？”慧通手撚佛珠，難道是魔教有所動作了？
“他們全身裹著緊身黑衣，步下行走。每人腰間有一口柳葉刀……對了，他們的左臂袖子上有一隻白色的牛頭！”
牛頭？慧通暗暗吃驚，以前隻見過魔教的飛熊衛在左臂上繡著熊紋，可這次為什麽是牛頭？
“看清楚了？是牛頭還是熊生雙翅圖？”
“和我一起去的幾個師兄都看得清楚，確是牛頭。”
“好，你去吧。”看來魔教是坐不住了。
慧通連忙來找李絕影，二人又叫來了羅憲、悟德和郭瑛等人，把弟子探得的情報告訴了眾人。
“難道魔教想攻占少林寺？”羅憲問道。
“不會，三千人雖然聲勢浩大，但要想消滅少林，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在，魔君一定會親自前來。”李絕影反駁道。
“聽說為首的是一個少年，手持一把大刀，難道是魔君收的義子永安？”慧通回憶著探報的內容。
“不，這孩子的來曆存疑。”夜淩突然開口了，“我記得，那日琪兒取玉回來，因自傷身體受了一頓責罰。那丫頭說寒月靈玉中的玉神告訴他們，老刀王和鎮山太保的後代都被魔君收入麾下。如果那孩子果然用的是春秋刀法……”
“那他一定是二哥的兒子！”李絕影一拍桌案，難怪他通過寒月靈玉發出的訊息隻有關遴、尤天保、狄淵不曾收到，看來，老刀王必然遭了魔君的毒手。
“那，我們如何讓他相信他是十八子之一呢？”一直緘口的悟德突然發問。
沒錯。如果那孩子真的是魔君養大的，親如父子的情感將成為他們無法逾越的障礙。
“幾位叔父不必擔心，他刀法再厲害也敵不過我們這麽多人。到時把他擒下，再把事情告訴他。”常銘見氣氛沉悶，發言調解。
“二十四路春秋刀法，別說你們七個，就是我們出手都未必能對付得了。關二哥當年號稱金刀王，在兩京一十三省無不聞名。”想起當年在太華山和關遴相遇時大打出手，自己的九箭連珠被關遴輕鬆化解。
“不好了！方丈，那群黑衣人不顧一切闖入了寺廟，和武僧大打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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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給我拿下！負隅頑抗者格殺勿論，投降者不殺！”永安手提寒鐵刀，身邊是利刃出鞘的七星衛，而出手的則是千牛衛。
“阿彌陀佛，住手！”悟德手持九環錫杖，一聲嗬斥。身邊跟著慧思、慧通、無念，左手是李絕影夫婦帶著李裕、李欣，右手是羅憲父子和郭瑛兄妹。
“哦？少林寺方丈親自前來，還有幾位十八子前輩？”永安將刀背在身後，欠身施禮。“在下就是魔君義子永安，奉命來取少林。”話音剛落，就感到兩股勁風撲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