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衣俠客
“常公子久在王府，應該認得此物吧？那是先父的玉牌。”黑衣人似乎胸有成竹。
“……好吧，我相信你。”看著“羽林衛”三個字，常銘心中一驚。大明開國以來，有資格持羽林衛玉牌的人隻有二十個頭目，而其中一個就是在致仕後淪為獵戶、十八子之一的五股托天烈焰叉的主人尤天保！
“常公子……”郭瑛還在猶豫，卻見常銘一擺手說：“我們隻有相信他，不是嗎？”
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揚，縱身跳入水中。不多時，隻見天池水如沸騰了一樣，波濤翻滾。大家急忙退後，隻有郭瑛、常銘二人手提兵刃在前。
“要出來了，當心！”隻見一道滔天巨浪，一條大魚飛出了水麵。郭瑛、常銘無不大驚，倒是李欣反應快，拋出金龍抓抓住了魚尾，一把甩到了岸上。常銘剛要動手，隻聽身後有人大喊：“槊下留情！”原來是黑衣人背著李裕飛出了水麵，手中倒拿兩把短鋼叉。
黑衣人走上了岸，一腳踏在魚身上：“好你個巨鯤，還不快交代實情！”
巨鯤被他逼得沒辦法，隻得口吐人言：“好漢饒命，我本是火山天池的水神。奉命守護九陽神珠。因為火山的靈力作用，神珠每百年才得一顆。而我隻要吞下一百顆神珠就能化為人形，到今天為止，吞下了這顆，我隻差最後一顆神珠了。”
“所以你就把前來取珠的李公子擒了？為了你的修為，就要用一條人命來換嗎？”黑衣人滔滔不絕，看來還知道得不少。
“今日落在你們手裏，我無話可說，來吧，給我個痛快。”巨鯤閉目等死。
“好，那就成全了你！”常銘挺槊就刺，卻被一條木棍擋住了。
“住手！佛門弟子不得殺生，常公子見諒！”原來是無念出招護住了巨鯤。
“這，無念兄弟，薛濤還等著我們取來九陽神珠去救呢！”常銘有些急了。
“無念說的對，而且這條巨鯤已經服下了九陽神珠，殺了他恐怕也於事無補。”李絕影運功恢複了半晌，這才開口說話。
“可是不殺了它，怎麽取得九陽神珠呢？”郭瑛也急了，“李兄，無念，我知道你們不願傷殘生靈。可是……對不起了！”郭瑛急出一掌推開李裕，就在眾人驚愕之際，挺槍朝巨鯤心髒搠來。眼看就要得手，不想小腹突然被人用力一點，頓時銀槍脫手，整個人站立不穩。饒是如此，槍鋒還是劃開了一道口子。
“郭大哥，萬物生靈不得濫殺！今日有小僧在此，就決不允許你殺害巨鯤。”
郭瑛也忍到了極限：“無念，快閃開！”
“不可能。”
郭瑛大怒，一腳勾起五鉤神飛槍，朝無念殺來。後者隻得舞棍招架。
“住手，你們別打了！”李欣、郭琪在旁邊連連阻止，而大打出手的二人鬥誌卻絲毫不減，而且愈演愈烈。郭瑛見無念的棍法出奇，明明郭家六合槍招招都是殺招，卻被五郎八卦棍一一化解。郭瑛情急之下，虛晃一槍，把手腕一抖，使出了五虎斷魂槍。這一殺手郭元一生未嚐使用，而郭瑛卻當作家常便飯。
無念顯然不懂六合槍，更不懂羅家槍的狠辣。勉強接了幾槍，被郭瑛猛地一槍朝心窩刺來，忙橫棍招架。不想郭瑛一翻手腕，隻聽“哢嚓”一聲，槍鋒把木棍斷成兩截。無念被震得倒退好幾步。郭瑛趁勢回身照巨鯤一槍紮來，就在眾人以為巨鯤無救的時候，一個弱小的身影顫顫巍巍地走過來擋住了銀槍。
“哥，快停下！”郭琪驚呼出聲，郭瑛也意識到不對，可銀槍已出，再難收回。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閃過，巨鯤和無念都不見了身影。
眾人震驚，卻聽見身後有人說話：“道友，你的考驗有結果了吧？”回頭看時，隻見杜魅舞並排而立，老者身邊便是無念。
“不錯，”老者緩緩而道：“十八子名不虛傳，為了朋友都能舍生取義。這很好，但—”老者拖長了聲音，“隻有這位小師父有一顆仁心，九陽神珠是天下至陽至剛的神物，隻有擁有仁善之心的人才有資格成為它的主人。”老者攤開右手，赫然放著一顆泛著金光的寶珠。
“多謝老師父賜寶。”無念單膝跪倒施禮，雙手接過神珠。
郭瑛後悔不已，也跪下請罪：“老師父，晚輩方才失禮，望前輩寬恕。”
老者笑了笑：“我知道你是郭元的兒子，果然好槍法。看得出，你對朋友是真情真意，老夫不計較就是了。”
“好了，大家都隨我到瓊霄殿去再說。”杜魅舞熱情地邀請。
“既然大事已成，那在下也該告辭了，後會有期。”自始自終不再發話的黑衣人此時向眾人告別，扭身就不見了。而就在一瞬間，常銘生疑了，這熟悉的轉身動作，難道他……
“常公子，你在哪兒幹什麽？還不快跟上！”走出老遠的眾人發現常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由得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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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瓊霄殿，杜魅舞才向眾人說出了老者的秘密。原來山門初創之時，祖師杜妍就在天池發現了這隻巨鯤，並與它定下契約，曆代掌門都要與巨鯤共同守護九陽神珠和火山天池，而隻有得到掌門首肯的的人才能去迎接巨鯤的考驗，取得神珠。
“後來，杜祖師助我祖先化形為人，我們後代也藉著祖上的陰德化形。隻是巨鯤是陰寒體質，隻有不斷輔食九陽神珠，等到徹底祛除寒氣的時候才能修成人形。”老者向眾人解釋道。
“那，小僧要如何才能救薛師兄呢？”
“你們回到少林寺，把九陽神珠給你們地朋友服下。然後需要四個內力深厚的人同時運功祛毒，三個時辰內不可打擾。”
話雖如此，但是隻有李絕影、慧通、悟德稱得上內力深厚以外，還有誰呢？郭琪正想開口，不想郭瑛等不好意思麻煩杜掌門，五人匆匆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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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幹嘛攔著我？這又不是什麽壞事。”郭琪一路上都撅著嘴表示不服。明明就是人手不夠嘛！
“琪兒，杜掌門事務繁忙，老師父也要回到天池修煉，怎麽好意思麻煩他們。”
“就是，琪兒，我們自己的事就由我們自己來解決。”李欣依舊是女強人的作風。
“雖然我沒見過薛大哥，但是聽你們這麽說，我覺得他肯定是個有情有義的好人，隻不過性格冷漠了一點。”常銘根據郭瑛等人的介紹，一直腦補薛濤的形象。
“薛師兄確實很好，也許他隻是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想法。阿彌陀佛，等治好了他，貧僧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得知薛濤救了自己卻身染寒毒的那一刻，無念救對他充滿了感激之情。
幾個人一路疾行，忽然聽見頭頂一片雁聲傳來。禦劍的李裕看著腳下飛翔地雁群，向下傳音：“今日天色已晚，索性在此住一晚。幾位可有雅興射雁？”
“正好身上帶著弓箭，”常銘說著摘下了寶雕弓，“這可是天啟先帝賞賜的禦用之弓，好久沒出去打獵了，今天可算開張了。”沒想到常銘力大，寶雕弓又孱弱，箭未射出，弓弦已斷。
“這什麽破玩意兒！”常銘恨恨地把弓摔在地上。
“賢弟，天啟的弓當然軟綿綿的，要不然能整天忙著在宮裏做木匠活嗎？”郭瑛一陣苦笑，去過銀槍道：“我雖不善射，今日卻要一槍正中著第三隻大雁。”話音剛落，隻見他將銀槍朝大雁擲去，果然射中了第三隻。
“謔，郭大哥，你運功過頭了吧？”天上的李裕正看他們射雁取樂，不防郭瑛連槍都扔上來了，險些被他打中寶劍。
“哥，你這仙人指路也太牛刀小試了，還是看我的吧！”郭琪說著一抖長袖，飛出兩道紅絨綿索，朝著雁群而去，裹住兩隻大雁就扔到地上。旁邊的李欣不由莞爾：“看來不露一手要被你這小丫頭占盡風頭了。”將金龍抓空中撒去，隻聽幾聲慘叫，飄下幾片羽毛，三隻大雁被金龍抓死死抓住扔到了地上。
就在此時，隻見空中突然三道寒光，頓時五六隻大雁落地。常銘上前一看，大驚。隻見落地的都是開口雁，而且神箭穿心而過。
“何妨高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