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鐵神刀
“安兒……安兒!”
“誰?”
“我是你爹爹!”
“我不認識你……”
“孩子,我被魔君所殺,你要為爹報仇啊!”
“不,魔君是我的義父……”
“……”
“少主,少主醒了!”永安睜開雙眼,看了看四周,果然,他還是在溶洞裏。
“少主,你可嚇死我們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零八個時辰,要不是這洞裏有水,我們就都完了。”七星衛的老三在抱怨著。
“三弟,不得胡說!”老二橫了他一眼,“少主,你方才怎麽暈倒了?”
“我……我把內力輸送到兩臂掄刀的時候,隻感覺經脈逆流,渾身氣息流竄不定。”永安頭痛地扶額,還在想剛才那個聲音,到底是誰?
“少主,我剛才聽見你叫爹,是在想魔君嗎?”老二太清楚少主的來曆了,當年魔君被封印後,七星衛逃過一劫,一心找十八子複仇。而十八子中的老刀王關遴因在伏魔陣耗盡內力,被七星衛列為第一複仇對象。最終,老刀王命喪在老二的刀下,而唯一的兒子關永安也被七星衛帶給封印在泰山中的魔君。魔君見永安不過兩歲,就命人撫養,隻說是自己的義子。這十幾年來,魔君對永安雖然嚴格,更多的卻是溫情。似乎將缺少的父愛全部彌補給了他。
“義父待我如親生,隻要他渡劫成功,就能成為神。世間就少了許多紛爭……”這是他畢生的願望。因為魔君痛恨這世上一切的繁文縟節和虛偽,在魔君旗下,沒有人對他絕對的服從,即使是名義上俯首聽命的七星衛也可隨時離去。沒有主仆關係,隻有相識的情義。永安從小到大,魔君雖然對他的武藝嚴格要求,卻從不幹涉他習武以外的自由。
“少主,我們都是心甘情願地為大王效力。眼下被困溶洞,或許……少主手中的寒鐵刀能有用。”老二繼續說著。
“寒鐵刀?”永安苦笑了一聲,方才要不是運功受到了寒鐵刀的反噬,怎麽會經脈逆流呢?
“少主,天下的神兵利器都有自己認可的主人。為何不試試把功力運到刀上,嚐試駕馭此刀?”
永安聽了老二的話,雙手捧刀運功。寒鐵刀,求你就我們脫離這個溶洞,祝助我義父一臂之力。
“哼,就憑你的實力也想做我的主人?”果不其然,刀有了反應。
“神刀,我不求做你的主人。我隻求你做我的朋友,替這世間掃除一切魔障。”
“蛟龍魔君自己便是個魔,何來掃除魔障之說?”
“我義父不是魔!他也隻是想讓這世間的一切變得更好而已!”
“罷了,反正在這兒呆的也膩煩了。跟你去沒問題,但是你得每日為我運功療傷,並給我你的十滴精血。”
“為何要精血?”
“哼,當年郭元老兒把我冰封在此,要不是他五弟程瑜的烈火斧氣,我又怎麽會如此狼狽?你的精血正是解開封印的鑰匙,隻可惜這需要耗費你十年陽壽。”
永安猶豫了,但是立刻就決定了。比起義父的大業,這十滴精血算什麽?
“好,我願意。”
“既然如此,你運功半個時辰,再用刀劃開手腕放血,將封印徹底解開,我就助你出洞。”
永安大喜,朝七星衛揮了揮手,老二會意地帶著兩個兄弟在周圍護法。
半個時辰後……永安持刀劃開手腕,鮮血滴落……
“力劈華山!”永安再次揮刀時隻覺得兩臂有用不完的力氣,揮出的刀氣也更凜冽冷峻。“嘩啦”一聲,擋在洞口的碎石堆瞬間被推出洞外。永安正要帶人出洞,卻聽見寒鐵刀說:“別忙,我再送你件禮物!”隻見刀身上射出四道光芒,分別射在七星衛陣亡的四人身上。四人登時如還魂一樣睜開雙眼。“他們的魂魄不肯離開你,也算是忠義之人。”
“拜見少主!”
“……快起!”
郭家堡
“義父,孩兒已取來寒鐵刀。”
“好,來日隨為父前往順天。”
“義父不是要突破大乘後期嗎?”
“不,以為父現在的功力還不足以應對雷劫。倉促間突破弄不好畫虎不成反類犬。另外郭瑛出逃,他手中的五鉤神飛槍是號令十八子神兵利器。另外……他的妹妹郭琪,為父要活的!”
“是!”
“安兒,”魔君回身拍了拍永安的肩膀,“聽說你為了取刀傷害了自己的身體?”
“……”
“……安兒,你為了義父,失去的太多了。”有時,魔君也對永安產生了一絲愧疚。當年殺了關遴,本想斬草除根。可看到永安那一雙無邪的眼睛時,自己心軟了。這麽多年,毫不保留地把父愛還給了他。可以說,永安早已成了他真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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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開平王府
年近七旬的常王爺收到了鴻雁傳書:“……魔君複出,家父罹難,望叔父助一臂之力……”落款是郭瑛。
大哥……你怎麽走了?
“來人,把銘公子叫來。”常王爺單名浩,世襲開平王常茂之後。五十年前的封魔行動,他和郭元合力封印了魔君,也因此被朝廷授予“破虜大將軍”的職位。這些年來,閹黨把持朝政,迫害忠良。北方滿族自稱後金,邊關危急。常浩有誌報國,然而經過這許多年,卻被磨得平和了許多。他閉門謝客,在府中專心培養獨子常銘,教授他祖傳禹王槊法。
“父王,有何吩咐?”二十四歲的常銘一表人才,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黑了。在京城中因時常抱打不平,出手襄助,人送外號“煙火太歲”。
“哼,今日不曾出府瞎混?”對於這個兒子,常浩頭疼得很,雖說沒人敢招惹開平王,但總在外麵出風頭可不是好事。
“父王有令,王府閉門謝客,孩兒怎敢違抗?”常銘暗自好笑,就王府的院牆高度,一縱身就能跳出去。
“你先看看這個吧。”
“什麽?魔君?父王,他不是被你們封印了嗎?”
“可他從未放棄過自己的野心!”五十年前那場大戰,十八子非傷即殘,流落各地。如今再次集結,絕非易事。更何況最後結伏魔陣,還要更重要的考驗……
“銘兒,這塊玉佩你拿著。還有,”常浩一運功,召出禹王槊來。“這條槊是用玄鐵打造,以後就是你的兵器了。你趕緊離開北京前往少林寺,去見你的十叔和十六叔。那是我們當年約定的地方。”你們十八子將要相會在少林寺,接受更嚴格的訓練來達成默契。
“父王,那你呢?”
“本王要去雲南走一趟,黔國公的兒子也是十八子。順便去看看我那些兄弟們。”
……於是,當魔君帶人趕到北京時,才發現開平王府早已人去樓空。魔君大怒,想要放火焚燒,又顧慮這是京城,隻得憤憤離去。
“義父,開平王會去哪裏?”
“我也不知,隻是當年他們約定會在一個隱秘的地方重新集結十八子。”郭家堡、關家莊、青華山都已覆滅,而銀戟將薛天行、金槍手徐起都已病故,後代不知去向。剩下的就是號稱雲南王的黔國公府、南京城和少林寺。雲南路途遙遠,而少林寺有十分突兀,不便下手。
“義父,我想以郭瑛的聰明,他一定會去少林寺。”
“為何?”
“雲南路途遙遠,雖有土人可避人耳目,但是最終結陣的地點卻在泰山。至於應天城,也是朝廷的通州所在,既然順天府並無收獲,想來應天也是一樣。少林寺地處中原,四通八達,郭瑛一定會在少林寺召集十八子……”
“到那時,為父再把他們一網打盡!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在北京城外住下。”
因為魔君怕見日光,所以除永安和七星衛仍住城中,飛熊衛隻在地下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