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七章 蟻族 （二十二號）
最近發生的大事小夥沒有隱瞞，見麵的第一時間告訴了暗。
一問時間，暗才知道已經到二十二號，自己在結界裏待了兩天時間！
按照之前的約定，暗隻能在結界裏待一天時間。
可這時，暗難以猜透怪人的做法。
它到底是厭煩自己，還是體貼自己。
果然是個怪人。
小夥講了一通有的沒的，拋去那些陳雜毫無意義的詞匯，暗總結的有兩點。
蟻族封城，傳送基點關閉，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城鎮。
原定的後天舉行的封禪大典，改為明天二十三號。
暗不得不感歎，短短兩天的時間，世界竟會改變成這樣。
小夥則是一臉欠揍的表示，夫手是不是很煩惱啊，不能去大都。沒事，不能去就不能去唄，哥們陪你當海螺。
女人不解，啥叫當海螺？
小夥很是神秘，一靠近就聽見浪的聲音唄！
說完之後，拉著暗就去找樂子……額不對，是理發。
當然要去理發，之前在蟻王府，小夥幹了一個多月的任務，好不容易有空，還碰到了三人大鬧蟻王府。
一直到現在頭發長的，太難受了。
想想之前封閉蟻族，現在又封城，鬼知道後麵會不會連家都出不去了。
還不趁此機會理個發，更待何時啊！
暗到是無所謂，得到“魑魅魍魎”的它已經完成了這次蟻族的使命。
去不去大都，在暗心裏毫無意義，反正本尊和善又不在這，還不全憑暗做主。
所以暗沒有阻止小夥拉住它大手的行為，盡管旁邊還有一個幽怨的婦人……
……
二十二號的下午，走在大街上，來玩的行人有說有笑，唯獨那些眼睛呆滯，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暗仔細觀察著周圍事物，這裏的人似乎沒有收到封城多大的影響。
還是該玩玩，該吃吃，享受著它們為數不多的假期。
本尊和善很討厭這裏眼神呆滯的人，也許是對人族的喜愛，覺得那種模樣是對人族的玷汙。
可暗不會這麽覺得，從實際出發，蟻族沒有眼睛，它所感知的一切隻有頭頂的蟻觸。
就算變化成人形，沒有對眼睛的概念，它們自然不會使用。
凡事都要因人而論！
暗最厭煩的就是善一棍子打死的心態。
到了一處門頭店，隻見門頭店上麵的牌子寫著，烙鍋紅燒肉。
而在它的下麵還放著一個豎牌，那上麵寫的才是理發十元。
如果暗能看懂寫的什麽，它一定很好奇，這是個什麽組合。
紅燒肉和理發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的小祖宗，來了呀！”裏麵的老板透過門裏麵一下就看到了小夥吊兒郎當的樣，笑嘻嘻地迎了出來。
“老哥，又來了。”小夥大笑回應，轉過頭就對暗解釋，“夫手給你介紹一下，這胖大叔，你可以叫它老東頭，一把殺豬刀，刮胡界裏數第一。”
豎起大拇指，一露大呲牙，小夥嘿嘿嘿。
“去你的，別聽它胡說啊！”胖老板說完後看到了身後的女人，也到招呼道：“美女來了。”
女人點點頭，以示回應。
看來小夥沒少帶著女人來這裏。
“進去了哈，老哥老規矩啊，看著來就行。”小夥破天荒的沒囉嗦，率先踏進店裏。
“就是客氣哈，外麵冷哈，快進來坐。”胖老板熱情的把兩人都請進店裏。
不過它們並沒有在一樓等待，而是跟隨者胖老板七拐八拐，走的樓梯上了二樓。
打開走廊上的開關，黑漆漆的二樓終於迎來陽光。
然而首先引入眼簾的不是周圍的擺設，而是滿天遊蕩的塵埃。
小夥咳嗦幾聲，“這是多久沒來了。”
胖老板想了想，“有些時候了……”
“先坐啊，我給你們去準備喝的。”說著，胖老板就下樓了。
小夥也不客氣，走到一個沙發前，一屁股坐下，灰塵滿天飛。
“咳咳……”
“咳咳……”
女人和暗被嗆到之後，惡狠狠的瞅著小夥，勢必要把它碎屍萬段。
老臉一紅，小夥低下頭不敢說啥，好吧，我有罪。
“不用擔心，這裏是我們的地方。”女人這是第一次跟暗說話，因為它看著男人不像要解釋的樣子，所以替它解釋了。
暗點點頭，它略微能猜到。
“放心土豪哥，這裏絕對安全。”小夥見縫插針的來了一句。
“別站著了，快坐快坐！”
女人一個鋒利眼神過去，小夥就悲催了，“又是我！”
女人點點頭。
小夥拒絕道：“這又不髒，隨便坐就完了，還用打掃！”
女人沉默，小夥也隻是盯著女人看了半天，最後它臣服了。
算你狠！
生無可戀的男人起身，習慣性抽出沙發地下的掃帚，開始打掃起來。
為了防止灰塵的危害，女人和暗早早就躲在樓梯口，遠離“沙塵暴”中心。
“你們這群沒人性的家夥！”小夥十分抗議，“咳咳咳……”
暗看了看二樓的整體布局，特別簡單，不大的空間，一張三人沙發，上麵用一層翠綠的花布蓋著。沙發麵前是一張茶幾，長方形的輪廓，裏裏外外刷了一層紅油漆，雖然不名貴，可看著也像那麽一回事。
擺放周圍的還有幾個圓椅子，再就是正對著沙發的牆壁上掛著一張大大的落地鏡。
一層灰塵掩飾了鏡子本來的美。
除了這些再沒有別的了。
又一次環顧四周，暗又發現了什麽，牆角那邊還有一扇門，微微敞著，從暗的角度看去，那應該是衛生間。
“這是怎麽了？”胖老板端著茶盤，穩穩當當走上樓梯，一下就看到站在樓梯口的兩人，疑惑地問道。
女人回複：“打掃衛生。”
“奧！”胖老板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它似乎明白了什麽。
一扔掃帚，小夥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好了好了，可以坐了啊！”
說完，一屁股又坐在沙發上，憋住口鼻，哪怕這次灰塵再激昂，小夥也不會咳嗽一聲，這是它最後的倔強。
女人無奈，隻好走了進來，畢竟胖老板還端著茶盤在底下呢。
幾人上來後，拿過圓椅子，圍在茶幾四周，胖老板給每個人倒上一杯茶，又下去拿熱水壺。
忙碌的它就是停不下來。
一口熱茶下肚，苦，很苦。可小夥就喜歡這個味道，越苦越喝，越喝越香。
暗看著兩人都喝了，才敢抿上一口，味道一般，苦了點，比起暗之前在雷家喝過的，還差一大截。
“土豪哥，這兩天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
小夥的詢問，暗沒有回答。
短暫的沉默在幾人周圍顯露無疑，尤其是暗，它在思考，該不該信任這兩個人。
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心髒莫名的悸動，暗知道它的時間不多了，要快！
“我還沒給你介紹，我對頭吧！”小夥笑著看著對麵的女人。
“哼！”女人不做態。
“它叫曉曉……”小夥停頓了下，有一種自豪感突然而生，“我女人！”
女人臉一紅，白了小夥一眼。
後者見了，欣喜若狂。
此時暗處在它們兩個之間，如同一個大大的燈泡，發起；亮來光彩照人。
果然如它所料，兩人的關係非同尋常。
“熱水來了！”胖老板及時出現，打破僵局。
把熱水壺放下，胖老板問道暗：“喝的還行？”
冷淡的神情隔絕一切熱情，暗隻是淡淡的，淡淡的，沒有任何動作。
就在胖老板疑惑時，小夥及時站出來，“土豪哥嗓子有問題，說不了話。”
胖老板頓時明白了，難怪看著這麽生分。
“咱們開始？”
小夥點頭，“快點開始，我讓這頭發弄得心神不寧”
胖老板喝了一口熱茶，燙得吐出舌頭，散熱。
隻見它走到牆角，推開那一扇房門，從裏麵拖出一個大大的紙盒子。
紙盒子裏裝滿了理發用的工具。
小夥則搬著一個圓椅子，在落地鏡前等待著。
披上頭蓬，護好脖子，胖老板拿出噴壺，在小夥腦袋上噴了好多水，這才抽出剪刀，開始創作。
靜靜的環境，隻有剪刀不斷哢哧哢哧的響動。
很是懷疑，這時人們的寂靜是否是因為剪刀聲有一種催眠的功效，讓在場的人都睡著了。
“我在這見到它了……”小夥突然的一句打破一切猜測，它們隻是沉默罷了。
暗看著鏡子上倒映出來的人影，小夥還是那麽冷靜安和……
它是誰……
“我現在才知道，它們運送東西目的地也是東店！”
小夥的記憶回到了昨天，它在鐵塔下走動時，偶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駐足很久的男人。
它的師父，老刀！
從身上打著的繃帶，小夥確信那是老刀的真身。
隻是老刀在發現小夥注意到它的時候，微微一笑，便收回目光，消失在人群中。
突然一瞬間的感觸，小夥以為它逃離了一切束縛，可那時它才知道，就算跑的再遠，身體流淌的血脈也會把它再送回它們身邊。
“夫手原諒我有些事無法對你說，它們畢竟養了我十八年，我背叛不了這段時間。”
小夥發誓這是它最後一次隱瞞夫手，以後不會再有！
蒼白的麵容比之前更為嚴重，暗好像在極力壓製些什麽，他的嘴唇逐漸幹裂，哪怕有茶水的輔助，也阻止不了這種幹裂。
女人發現了問題，它怎麽了？
“我所能告訴你的隻有一件，絕對不能去大都！”小夥知道那裏是風暴的中心，再過不久一場血雨腥風將席卷整個蟻族。
胖老板收起剪刀，它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了。
“你自己擦擦後麵吧，我把鑰匙給你放茶幾上了。”胖老板要走。
小夥點頭，“辛苦你了。”
沒有任何挽留，胖老板也沒收拾任何東西，隻拿著一把噴壺，一把剪子走下樓梯。
把掛在玻璃門上的指示牌翻過來，意為店麵休息，有事之後聊。
隨後走出店麵，帶上玻璃門。看了看四周環境，說了一句真冷，哆哆嗦嗦走向遠方。
現在店鋪裏隻剩三人。
小夥還是靜靜坐著，它不知道還能怎麽表達自己的忠心，蟻族沒有失信者，它認定的事情，就要做到底！
既然要侍奉夫手為主，那便侍奉，絕不悔改。
胖老板理發的速度很快，暗計算著時間，從進來到現在不超過一個小時。
現在距離黑天應該還有兩三個小時，也許可以拿這次的痛苦考驗它們……
想到這裏，心頭突然湧上一口熱流，暗一時大意，一口血液噴出。
之後心髒收縮，如同抽筋，暗一下摔在地上，痛苦難忍。
女人被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還是小夥反應快，一把抽走身上的鬥篷，一步邁到暗的身邊，哪怕沾染到滾燙的血液，小夥也無所謂。
“你怎麽了？”
小夥也慌了，它不是醫者，這種情況下當然束手無策。
心髒還在不停的回縮，猙獰的麵容在暗的大臉上紮了根。
暗確實有點小看黑暗的反噬。
老獵戶在很早的時候就對它說，不要再白天使用黑暗魔力，那樣身體會受到強烈反噬。
之前暗嚐試過，可使用一兩次也沒感受到老獵戶說的痛苦，如此以來，暗放鬆了警惕，它以為老獵戶的意思是不要在白天過度使用魔力。
在結界裏，暗多次使用魔力催化符籙，雖然隻有嚇唬怪人的意圖，可現在沒想到竟會這般難受！
最重要的是這次的反噬還趕上魔心道種的壓榨，兩者共同作用下，本就不是承受人格的暗，非常痛苦。
死死攥住胸膛的手，青筋暴起，看樣子就要撕下一塊肉。
這還了得，小夥立即扒開暗的手掌，讓它的大手握住自己的大手。
強大的握力隨即而來。
我的天！小夥暗自吃力，勁可真大！
猛然憋住一口氣，暗一個翻身，另一隻手抓住小夥的臂膀，魔力灌入，陣法啟動，小夥的蟻觸準確感知到暗傳達的信息。
“護我……”隨後暗暈死。
盡管話語有多麽生冷，可小夥還是聽到了暗在說什麽。
它不是個啞巴！……
……
過去四五個小時，這時已到二十二號的晚上。
暗依舊昏迷，它被小夥和女人抬到三人沙發上躺著，很是安靜。
臉上的蒼白不下，反而更加嚴重。
女人一臉擔憂，它問小夥，“要不要把它送去醫院，或者找個醫者來看看也行。”女人想法很簡單，起碼做點什麽，總比什麽都不做強啊。
小夥不同意，它們兩個的身份過於敏感，一旦到了公共場合很容易被人認出。
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一旦發生什麽意外，極大可能成為引爆蟻官和族群長的導火索！
“不能……”
小夥話還沒說完事，一場突如起來的震動打斷了它們的思路。
那是爆炸產生的餘震！
緊接著透過牆壁，聲聲嘈雜震響。
女人立馬望向小夥久久不能分神。
它的意思很明顯。
小夥內心歎息，盡管它不想承認，盡管這一切總會來到，可也太快了……
內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