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蟻族 (真是孽障)
小主子?
漢子擦亮蟻觸,黑夜的顏色是否阻斷感知,還是說它中了雷淩的幻術。
可不管怎麽弄,小夥站在雷淩身前是不爭的事實!
“呦喂!小主子,你站錯邊了,這呢!”漢子揮了揮手,指了指自己,它給小夥找的理由就是:夜晚木訥了,沒找到親組織。
遠處佇立的男人站不住了,一個虛閃,消失無影。
再次出現時,它已經站在漢子身邊,麵對兩個叛逆的孩子!
雖無言語,可男人還是能讀懂小夥的意願。
它在堅定,從始至終,不會改變!
男人知道了,小主子是認真的。
雷淩奇怪男人的冷淡。
這愛誰誰的表情,簡直就是第二個“暗”啊。內心偷樂,它可以跟“暗”拜把兄弟了。
男人彎腰握住了漢子手中的拖刀,此時兩米長的拖刀竟在男人手中,不斷縮小!
那是一把太平刀,長度大約能有拖刀的三分之一,短小的刀柄,配合著狹長的刀刃,順利繼承男人話少人精的氣質。
一把從漢子手中奪過太平刀的使用權,與漢子如出一轍,男人還是將刀身拖在地上。
漫步走去。
漢子一個沒注意,就讓男人走了半丈開外。
“呦喂!你給我停下。”
立馬跑上前去,拽住了前行的男人。
一句話不說你就開打啊!
那可是咱家小主子,你搞沒搞清狀況,它出事了,你跟蟻官說去!
死死用力氣鉗住男人行動,漢子接著又朝小夥遞眼色,“小祖宗啊,現在可不是你激情發揮的時候。你後麵那是闖府的賊人。快快,幫我們一起製服!”
收起變化,小夥從怪物又成了那個天真無邪的大男孩,它搖頭。蟻官府的眾位叔叔們對它特別好,隻可惜它們不同路!
小夥沒有兩全法,既能照顧眾位叔叔的恩情,又能與父親決斷!
即然如此,它便要決絕!
拋棄什麽,得到什麽。小夥無比清楚。
而它現在做的就是告訴這些人,它站在了它們對立的一麵!
“我父親在你們眼中,是偉大的蟻官,是嘔心瀝血的東域小夫!”
“它為了這個國家,為了這個種族,奉獻了一輩子。我無話可說!”
“它是盡職盡責的蟻官,對得起頭頂的烏紗!但它不是一個好父親!”
小夥醞釀這些話好多年了,每一次幻想著說出來的時候,現場是有多麽多麽的激動。
可真到了現在,它發現,很是平淡。
就像在說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一開始也有些許的激情,可越到最後,越是安靜。
得到意味著失去,小夥堅信這句話的真實。正如它的父親得到了天下人民的聖心,唯獨失去了自己孩子的信任。
這個世界就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一旦錯過,再無回身餘地。
小夥並不知道現在的做法,是對是錯。
可它知道現在不做,它將後悔一輩子。
“如果我真的錯了,請在我失敗的時候,再告訴我是否罪過!”
一聲狂嘯,震驚整個蟻官府!
暗夜之下,當年的怪物再一次向整個東域,露出獠牙……
這便是“荻”!
本尊睜開眼。
目睹整個變化過程,它現在有了一種無法明說的感覺。仿佛眼前的怪物與天地渾然一體。
它明明擁有自我的形態,可為什麽這該死的內心卻是認為,這是隻一片藍藍的天,隻會一塊厚厚的土。
樸實無華!
漢子鬆開了拽住男人的手,準確的說它現在的三魂七魄已走失大半。
它無法想象,平時最疼愛的孩子竟然會說出這般大逆不道的話!
是因為什麽事情而生悶氣嗎?
漢子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男人輕歎,它麵對蟻王可以麵不改色,麵對天下毅能麵不改色。
唯獨這個孩子,讓它失望透頂!
“你的劍是我教的,你以為能憑這個打敗我。”
“荻”卸掉左臂,奇形怪狀的大劍就像它本身一樣,不被世俗認可。
非常了解男人,“荻”知道話不多的它,今天晚上卻因為自己改變了許多。
“我現在是荻,不是我!”
隻此一句,再無回應。
男人猙獰!
剛要走出的鬼魅,卻被從天降落的巨手,拍在地麵。
碰!
飛沙走石……
能量不斷充斥身體,漢子已經淪為暴動邊緣,全身極盡的膨脹,致使它在向著串聯天地的巨人而變化!
“為什麽!”
咆哮之音,如同天際之上的神靈責罵,那並不是從一個方位震響,繼而擴散到整個世界。
而是從無邊無際的黑夜,直接蓋了下來。
整個蟻官府都在承受著巨音的痛苦。
一根飛矢從黑暗的角落射出,隱匿身影的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察覺,便精準刺進巨人背後。那個位置裏,有它的心髒。
力量擴散,一道道魔力凝成的鎖鏈囚住心髒的增幅,漢子頓時就像失去魂魄一般,摔在地上,久久不能動。
而變化的身體也在縮回原來的形狀。
弓箭手一噴聲,百米開外顯露真形。
此時,被漢子拍在地上的男人重新爬起。那種力量的夾擊,換做本尊,早就被拍成肉泥了。
而男人卻毫發無傷,隻不過是全身的繃帶略微肮髒。
這個空檔,火光衝天,護衛們一個個舉著火把,一股腦湧進庭院,裏外三層圍了個精光。
柔者走在前麵,與它一同站立的還有兩員大將,一個虎紋豹麅,一把鋼棍握立手中。
另外一個,身形最矮,一米六的個頭,腰背之間別著一把長劍。
緊閉雙眼,時不時還扒開一條細縫,細細觀察。
大部隊終於來了!
本尊調整呼吸,心髒的碰撞,也不知是怕的,還是激情。
小主子?
見狀,幾個人愣神幾秒,然後雙雙有了定論。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也不知道現在的大人,作何感想!
魔力探過地麵,確定現場的真實。柔者和弓箭手可是上了本尊兩次當,這一回,它們無比謹慎。
一切正常後,它們半信半疑這回不會再錯了吧!
不管怎麽說,弓箭手和柔者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一個雷修竟然會使用這麽厲害的幻術。
活到老,學到老!
本尊一笑……
抬腳鬼魅,穿梭在暗夜之下的黑影,如此敏捷。
男人襲來是毋庸置疑的事實,“荻”靜靜佇立,手中劍的倒影能反射出男人恐怖的一麵。
它在等一個機會,一個男人心亂的機會!
近前!
雙手持柄,太平刀,一麵安,一麵危。
立在安危之間的刃就是佛陀的選擇,一念魔,一念佛!
大刀揮砍,罡氣覆蓋刀身,已經做出抉擇,這一斬蘊藏了很多很多。
就是現在!
“荻”聞住錚錚的刀吟,男人本該果斷的刀在這一刻,包含了很多,它有了情,便有了弱點。
這是你教給我的!
雖然體積較大,可擁有雷電魔力的“荻”,亦能使身體突破速度極限。
當大刀掄在眼前時,怪物整個身體向後傾斜,借助腰腹,腳力的強悍,“荻”硬是穩住身形。
隻見那把太平刀的尖端離眼球很短的距離,一閃而過。
躲避成功!
絲毫沒有猶豫,立馬投出手中的劍,片片棉花飛舞的空隙裏,刺劍帶著凜冽的光直指男人心窩。
就當刺劍的末端最後一次經過右手時,“荻”手掌化力,推波助瀾!
極致的速度眼看就要射進男人心窩。
此時,男人不慌不忙,淩空抽過的太平刀,反手用勁。
力道的凶猛直接改變了刀的走向,就在“荻”的手掌還沒有接觸刺劍時,再度襲來!
男人教給男孩的全是無情的劍,因為它希望男孩能通過自身的努力摸索到更為至強的力量。
劍該有情!
因為一字之“情”,天下共融!
刀也是如此!
極致的速度不容分說,再度襲來的大刀接觸到刺劍時,攔腰斬斷。
毫不費力!
此時再度精進的刀已經觸碰到“荻”的胸膛,隻要下一秒度過,眼前的怪物將分成兩半!
實力變弱了。
柔者知道,現在的“荻”順應了蟻官的心願,有了人的限製,它的力量能發揮出一半已經不易。
難道說一開始蟻官就猜到會有這麽一天?
柔者看不透。
刹那赤光,衝天而去,就在須臾之間腳下曾經走過的步伐溝通成一座大陣!
手掌中心的泡泡見證了未來的一切,於是破滅。
眾人回神。
男人還在原地,而“荻”也未動一步!
隻有本尊半跪在地,虛弱的喘息斷斷續續,就連魔心道種的狀態都消失不見,唯有蟻化在苦苦支撐。
第一次發動“魑魅魍魎”,本尊就力不從心,沒想到需要的魔力竟然比“領域”還要多!
詫異瞬間,眾人立馬反應過來,又是這個男孩在搞鬼!
“你還有心思關心別人!”輕柔的聲音增添了太多不可思議的情愫。
軟劍已經伸去,此時的氣場完全變化,細雨的呢喃已經成為暴雨前的陰暗。
瞬間硬化的劍身,筆直鋒利。
這一擊,柔者朝著本尊的腦袋旋去,如果中了,必定能剜下本尊的腦袋。
本尊沒有慌張,隻見它淡定的從信息法陣裏拿出一粒丹藥,填入口中。
沒有任何防禦,就像它極其無視柔者的攻擊。
這並不是找死的行為,隻是本尊在物盡其力。
如同這裏眾人相信男人,完全有能力處理好現場,所以第一時間沒有對本尊下手。
而本尊也相信它和小夥之間的約定!
就和“怪人”所言是一個道理,現在不是我求你,而是你求我!
一陣風向突然襲來,過往的身影上一秒還在對視,下一秒就出現在軟劍之前。
夾雜衣服、棉花的大劍擎天舉出,順著軟劍的邊緣,突兀橫向,拒絕前來的力道。
柔者的攻擊硬是被“荻”封在身前,進退不能!
小主子!
柔者不敢繼續連接力道,就算變成了怪物,男孩還是蟻官的兒子,還是它們疼愛的孩子。
隻可惜,現在的柔軟成了柔者自掘墳墓的理由。
丹藥的破碎為本尊銜接了又一次的魔力充能,來蟻族本尊可不會隻準備一個體內魔力存儲室,當然越多越好!
相信“荻”會為它擋住這一擊,就在柔者收手之際,本尊五官全部喪盡,最終蟻化爆發的力量加持身體,迎合魔力。
馳名的雷電尖刺入耳,本尊暴動的身體就從“荻”高抬手的下方空閑,一步穿梭。
剛猛的一拳勢必揮舞在柔者的臉龐。
然而極致的速度雖然占據先手優勢,但柔者也是有餘力反抗的。
畢竟它與本尊的實力懸殊擺在那裏,這可不是隨便的東西就能擺脫的。
百步之外,弓箭手再次搭弓拉箭,由魔力凝練而成的弓雖然不好用,但也能將就。
它的目標很簡單,從始至終,隻有一個人——本尊!
配合默契的兩人雖然平日裏嘻嘻好好,矛盾不斷。但都相信著彼此的實力。
一攻不行,那就成為誘敵深入的餌,柔者堅信,弓箭一定會率先射中目標!
就算處於劣勢,弓箭也相信柔者擁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它才不顧一切,把全部精力放在進攻上,而不是在分出神來解救柔者。
一切看似合情合理。
但它們忘卻了一個人——“荻”!
本尊並不是單打獨鬥,就和弓箭與柔者一樣,它也有同盟!
反手壓劍,剛猛之力以泰山壓頂的毋庸置疑徹底鎮住柔者一切的動作。
雖然說柔術可以借力打力,但在突起的瞬間,一招被硬功製服,哪怕隻有一瞬,那是也對死亡的注釋!
順應劍身投射過來的力量死死壓製身體,柔者這才感受不妙,它竟然發動不了任何的力量!
出乎一切人的意料,連弓箭也在這個瞬間連忙將攻擊目標轉換它處。
隻可惜這些動作在極致的雷電爆發下,統統退後!
“孽障!”
千鈞一發之際,大刀立地,霸道之氣席卷所有。
這並不是持續很久的影響,隻是一個瞬間,過度的聲勢在每個人的內心凝結出了一把剛刀。它懸浮在心頭,尖端抵在肉上,恍惚一刻,血肉模糊!
剛刀插心的真實,立馬刺激全身,帶去影響。本尊的攻勢頃刻破壞。
飛起的身體沒了控製,重重摔在地麵。
然而遠在百米開外的弓箭手,收到的影響相對較小,此時,瞅準機會再度轉移目標。
就在全部人都遲鈍的一秒,鬆開羽箭。
破風急空!利箭穿梭,帶著一晚夜晚被戲弄的怒火,這隻箭如今瘋魔。
刺破怪物皮膚,瞬間的痛感,讓“荻”緩過身心。
轉首一刻,利箭穿透本尊的胸膛,死死將人釘在大地!
血液躺滿一地……
立地的大刀再度射出無數的風影,那是一隻隻拿著鐮刀的鬼神,它們斥怒,它們嬉笑,百變人生,無法斷定哪一個又是真實。
利用“魑魅魍魎”躲過太平刀的攻勢,欲望完成了,就要留下代價!
這就是規則!
時機幾乎完美無缺,“荻”的注意力完全被地麵的本尊吸引,此時偷摸而來的鐮刀已經割舍它的肌膚!
大卸八塊!
……
……
碰!
因爆破騰起的黑霧,就在蟻官府的邊緣——肆意。
成功調虎離山之後,本尊向著遠方打了一個軍禮,多謝配合!
於是一步邁出牆壁的大洞,本尊逃之夭夭。
隻是現在它的身後跟著一個怪物……
……
全部傻眼!
在場的眾人,眼睜睜看著兩個孩子一點一點化成眾多魔力分離四周。
沒有見識到“幻界分身”厲害的頭目,現在深信不疑,原來小星星和柔者沒有騙它們,這等真實的幻境,是人能做出來的嗎?
而且還是一個雷修!
而弓箭手和柔者,一口老血差一點沒噴出去,又是假的。
這是什麽意思,它們不都已經發動魔力探知了嗎……
猛然間一個念頭閃過,難道說剛才探知的結果也是幻術!
兩人思考的沒錯,現在的本尊還是一個“幻界分身”,隻不過它們探知的時候,本尊又發動了一次幻術符籙,彰顯的幻覺覆蓋了所有人的探知。
連續兩次的欺騙,已經在心中埋下禍根。
它們要迫切抓住本尊,必然會受到兩次“幻術”的影響,而發動探知。
這時心中便有了現實場景是真實的欲望!
隻要有欲望,順其自然,再次發動幻術,告訴一切為真。
滿足了內心的需求,從私心出發,它們絕對不會質疑這次探知。
而現實也證實了這一點,本尊竊喜母親說的東西,真是管了大用處……
頓時怒火達到極致,從兩人坐到著這位子起,還沒有人敢這麽戲弄它們!
你可一定祈求別落到我們手裏!
咬著後槽牙,兩人難以平複。
男人一皺眉,它又恢複到冰冷的自我。蟻觸的感知瞬間擴大,它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破碎的牆壁之外,果然找到了兩個四處逃竄的人!
“還等什麽!追啊!”
眾人這才緩過神來,嗚嗚泱泱行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