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蟻族 （飛來橫禍）
風和日麗的寒冬確實少見，豪華飛船上，享受著難得的陽光，中年男子別提多開心了。
雖然它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不過由陣法控製的環境幻覺是假的又如何，心情愉快才是上上之道。
“農長，檢測到附近有打鬥的氣流爭鋒！”
值班的小廝不合時宜地打斷了中年男子內心深處孕育的心境。
“什麽人敢在這個時候鬧事？”平常遇到這種事，中年男子總要管上一管的。
不過今天還帶著一個惹禍的主，中年男子可是不敢耽擱一步。絕對不能小看小主子的心血來潮，這是它總結出來的真理。
“開競速模式，決不能耽擱一點時間。”
“是！”小廝應聲退下。
“農長有令，開競速！”……
“競速模式已開啟。”
……
“報告，檢測到惡意攻擊，檢測到惡意攻擊！”……
“飛船已失靈，請各位船員盡快逃離！盡快逃離！”……
……
這是今天清晨發生的事情。
一隊人，約麽十來號，在經過一晚上的休整時間，天沒亮的時候，打點好一切，早早吃完早飯。
出客棧，一刻不停歇，奔向目的地。
隨著時間的推移，寒冷的清晨逐漸過去，大大的日頭掛在天上，好不容易迎來溫涼的時候。
街道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雖說已經出了城市的郊區，現在屬於野外。可流動的人群並不少。
少年小心翼翼，極為謹慎地盯著來往的各路人群。路過冷漠的人時，少年內心發虛，不自覺握緊袖口裏的鋼刀。這人難道有鬼？
而遇到和善之人時，別人向它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可它呢，全身寒毛林立，如臨大敵的樣子，簡直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與它同行，一眾虎背熊腰的漢子們暗自竊喜，但並不會笑出聲來。因為它們第一次走鏢的時候，也和少年一樣，誰也笑話不了誰。
父親拍了拍兒子的腦袋，少年一驚，轉過頭去一看，是父親！
沒有顧及少年的目光，父親率先向投來善意的路人微笑回之，更為燦爛的臉龐，看上去就和藹近人。
路人們紛紛收回詫異的思緒，講真的，本來天氣就不錯，再遇到笑著和你打招呼的人，哪怕是陌生人，這心也是暖暖的，說不盡的舒服。
應付完路人，父親才把注意力轉到孩子身上，“學會了嗎？”
問話的時候，父親還是看到少年一臉緊張，逮誰都不放鬆。
它又敲了一下少年的腦袋，這下才把少年緊張的內心給拉回來。
少年看向父親，奇怪，為啥打我？
“咱們走貨，不是拿著鋼刀，舉著大旗，臉朝著天，推著小車愛誰誰。”
“什麽大路不走走小路，小路不走奔田野。凶神惡煞的樣子好像不被打劫難受似的。”
“收起緊張，現在咱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為了你的房子、車子、媳婦賺錢，你為了你的事業打拚。簡簡單單。”
“你說說，這樣的我們走在路上哪裏會來緊張感，這不是告訴別人，這裏有鬼嗎！”
父親說完之後，身邊的少年還沒說什麽的，後麵的大漢們炸窩了。
“唉！大哥你些句話，很耳熟啊！”
“就是啊！哥哥，當年你教育我們的時候，不也這麽說。”
“哈哈哈——”……
“去去去，一群粗漢子懂什麽叫教育！”父親回頭吆喝道，“都給老子消停點啊，教育問題可不能馬虎。”
眾人又是大笑。
經過這麽一鬧，少年緊張的心情算是減輕了不少，作為一名護鏢師，它要學的還有很多。
“向見到所有的路人微笑，讓它們放鬆對你的警惕，每經過一個地方，你都要融入這裏的風土人情。就像一名刺客，把最真實的自我融進環境。”
“現在知道早上起來，我為什麽讓你換套行頭了。”
少年搖頭。
“奧呀！大哥你就別賣關子了，看把我大侄子急得。”一旁的眾人催促道。
它們跟男人一樣，都非常疼愛這個孩子。
“笨死你，走貨的時候能幾個人穿成一個整體嗎！走到一處地方，民風淳樸，多見素色，你能穿著一身紅，從山的那頭走到這頭？這不是找死！”
“咱們沒權沒勢，靠的是腦子！”男人手指頭戳了戳頭，“有勇的人走不了貨，它們隻能成為別人腳下的煤灰！”
少年聽得頭頭是道，原來如此，“孩兒謹記。”
說話之間，眾人不知又走了多少裏，四周的路人越漸稀疏，直到渺無人煙。
這裏已經是野外中的野外，為首的男人想著，再走走，等看到合適歇腳的地方，再停下來考慮考慮之後的路程。
然而打斷它這一計劃的，是站在田野中間，阻攔去路的怪人。
男人微微皺眉，不過隱藏的很快。
它帶領著眾人轉了一個角度，既然這裏不讓走，再換一個方向就是了。
然而，擋路的怪人，跟著它們調轉了同樣的位置，依舊站在它們麵前，攔住去路。
此時男人不得不停下腳步，仔細觀察。
麵前之人，年齡在二十****，一米七多的個頭，不矮也不算高。一身棕灰色的破布長衫，上衣很長遮住下身隱私。
而下身卻沒有穿任何防寒的衣物。
這是不給寒冬麵子！
歪七扭八的指頭，被掰成各種姿勢，沒見過怪人喊過一聲疼痛，仿佛是它沒事的時候掰著玩的。
整個人也就剪短的發絲還看上去精神點，其他的無不體現出一種怪異。
“我等兄弟皆以販草皮為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不知哪裏打擾到兄台，還望海涵。若真是我等不對，自然會給兄台一個交代，絕不包庇！”
男人先試探一步。
結果怪人隻抖了抖肩膀，嘎嘣嘎嘣的清脆充滿眾人的蟻觸。
沒有回應。
男人向前一步，眾多大漢雙雙拉開距離。
“若無它事，在下告辭！”
話落，男人剛要抬腳，怪人遲遲才到的話，讓它止住行動。
“知道嗎，這個東西值多少錢！”另一隻手將折成千奇百怪的手指複原，活動如初的雙手從懷裏的口袋上，取出一張折疊過的紙張。
“貴如千金！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整整三倍的金子才換來這一張大衍的術！”
“它告訴我，你們會經過此地。從昨天一直等到現在，我是不是很敬業啊！”
沒有任何表情變化，男人似乎已經預測到這次的走貨會遇到什麽，它的麵容形如平常，和和氣氣，微微笑笑。
“那就不裝了唄。”男人打趣道。
這次換怪人一愣，這麽欣然接受現實的人，有點意思，“你這樣的人到是不多見。”
這次換男人不回答。
經過觀察，身後的少年已經將目光鎖定到怪人最薄弱的一處，這是它的第一戰，一定要漂漂亮亮！
踏腳瞬間，少年剛要動作，就被男人一個鋒利的眼神製止。
眼睛的傾斜往外一瞥，這似乎是某種信號，它在向少年傳達著什麽。
突然就明白過來，雖然不甘，但這是它的承諾。這一趟可以跟著出來，但必須服從指揮。
蟻族永不失信！
當機立斷，少年撒丫子就往回跑，眾多大漢為它讓開道路，前麵的一馬平川為少年的速度提供了良好的直線衝刺。
很快它的身影就消失在田野。
怪人並不擔心，那個孩子帶走了些什麽，它隻要眨眼的功夫就能趕到它的身邊。
走不走的無所謂！
“說實在，我們是從小地方出來的。活了這麽多年也沒見識過人族傳說的神通，大衍！沒想到今天能有幸用到自己身上，人生到此也算無憾。隻是我等還有一個疑慮，還請閣下不吝賜教。”
“大衍之術的占卜可是要用人的真實姓名！”
突然間，男人臉色一板。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怪人談笑間，慢慢起勢。
“不是不如何，若是，留下頭顱吧！”走貨最忌諱讓人知了真實身份。祖上傳下來的規矩，知道的都要留下腦袋！
“好啊！來取便是！”怪人虎爪一出，舞動乾坤的姿勢，配合著長衫的破爛硬是打出一套降龍伏虎的威嚴！
隻見怪人背後的兩側之間，各自露出一道裂痕，裂痕不斷擴大，一隻隻透明的人形鬼魂劃出一道道彩色長虹，噴湧而出。
整個世界都充斥著陰柔的笑聲，不盡淒涼。
“無常索命！”刹那，滿天陰霾傾倒而去。
此時在男人眼中，爭前恐後而來的鬼魂就像是半邊的天空崩裂。
單憑魔力的數量，這個人已經碾壓自己！
隻可惜啊！你是一個人。
身後掠上一個身影，雄偉的大漢用寬廣的身體為同伴遮擋老天塌陷的危難！
雙手連續變換三次手印，沒有絲毫猶豫，大漢推掌而出。
它這是不自量力！麵對鬼神的力量妄圖用自身去化解。
怪人嗤之以鼻，化成白骨吧！
然而，接下來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就在大漢手掌推出去的片刻，風向變了，本來壓倒而來的陰風突然間麵向鬼魂。
那再也不是陰森的恐怖之風，而是能夠包容萬物的“合”。
隻要是觸碰到這股風向，鬼魂的身體就分解成一點一點的光輝，閃耀空中，慢慢消散。
半個世界的鬼魂就這樣，出師未捷身先死！
眾多光點的揮散遮住了視線，蟻觸的感知未能給眾人提供準確的位置信息。
不過，大漢卻看到了，隱藏在眾多光輝之後的怪人！
手掌一落，“鎮”！
無形的氣流瞬間擰成一股厚重的氣流，就矗立在怪人的頭頂，隨著主人一聲令下，厚重的氣轟然落下。
沒有注意，一下就被砸到在地，這次怪人真成了麵朝黃土，背朝天！
重重的氣流不斷給身下施加壓力，怪人陷入地底的深度越來越大。
受到壓製的身體逐漸裂開細縫，一行一行的血液從怪人的身子進入突然，瞬間激活能量。
地麵的土壤就像長了眼睛一般，高高躍起數丈，組成的尖刺直接鎖定地下的怪人。
隨後瘋狂撲向！
強有力地衝撞就像掄起的鐵錘，一下定音，怪人的軀體直接鎖在地底無法拔出，眾多堆積上來的黃土，不僅埋葬了怪人，更封鎖了氣流。
然而這一切就像一場夢境一般，破碎了，無法複原。
怪人還是站在那裏，隻不過手中多了一個現實的氣泡泡，氣泡很是光滑，一半透明一半渾濁。
男人倒是驚訝，“魑魅魍魎，你是從哪裏學來的。”
“偷而已。”怪人捏碎泡泡，過去的未來的一切都在這之中，成為虛幻！
怪人踏步，瞬間不見蹤影。蟻觸的傳導未能給眾人送去詳細的資料。
它的速度已經超過在場所有人的感知，隻是躲在眾多大漢身後的人閉上了一隻眼睛，用手捂住之後，一滴血液從臉頰劃過。
都說了，看到你了！
出現的石刀，開刃的一側有著很多倒鉤，這種毒辣的手段隻要切到人的身體，倒鉤就會鎖住你的骨頭，抽刀時，整個胸膛都會被帶出來。
極快的速度，配合著柔軟的腰肢，怪人在人堆裏暢通無阻，打了一個照麵，它略微思索了下，還是擒賊先擒王！
在眾人極小的空間裏，怪人的身體突兀出現，歪七扭八盡顯腰力的強大。
不知何時出現的石刀已經沒入男人肚皮，然而砍刀下去的刹那，異常的感覺就湧上心頭，這種阻力不對頭！
不像是砍到人身上。
立馬收刀，倒鉤勾勒住片片肉絲脫離身體，雷光一閃，怪人的身影又在無法匹級的速度中，拉開安全距離。
落腳的刹那，背後真實的環境湧現一個黑影，最為魁梧的壯漢等得就是這個時機，凸起的肌肉瞬間爆棚，一層度化的硬殼就算是一噸重的青鐵也能夾斷！
全身壓迫，怪人的動作還保持在上一階段，按理說這一擊它無從躲閃。
隻可惜它擁有的可是天下第一身法。
魑魅魍魎！
腳尖的挪步，怪人的空間位置發生轉變，
神秘的魔力讓周圍事物的時間保持原樣，而唯獨加速了怪人的時間流逝！
極致的速度，時間的相對暫停，讓怪人再一次幸免於難。
然而，早已注定的事物，男人並不擔心會改變。
致命的攻擊你躲不過去的！
壯漢雙臂的環抱沒有停止一絲一毫的速度，哪怕現在它的麵前沒有任何目標。
就在攻擊完成的刹那，一條空間黑洞突然出現在壯漢麵前，黑洞上麵浮現出半截身子，那正是已經逃出生天的怪人！
死死抱緊，恐怖的力道透過堅硬的鐵皮再強悍的身體也要給我破碎！
“絞肉機！”
頓時怪人的骨骼全部碾碎，現在的它成了一攤肉泥……
……
打了一個響指，怪人回過神來。
麵前還是那個男人，手裏還是這個泡泡。
一切都沒有發生改變。
幻術！
怪人渾然醒悟。
“是不是感覺無力啊！”男人笑道。
它背後的眾人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魑魅魍魎的缺陷，你是怎麽知道的！”怪人這下放棄了鬆弛心，麵前這個人就跟情報說的那樣，不容小覷。
今天是它大意了！
“偷而已！”男人原封不動還給怪人。
抓住這個瞬間，怪人的速度再次突破男人的認知。話起一刻，怪人還在對麵，話落一刻還是如此。
然這一秒還未度過，灰色的長衫便已在身前舞動！
怪人的石刀插進男人身體，上麵的倒鉤成功鎖住骨骼，拿捏生死的瞬間，以怪人的恐怖和男人的不能反抗作為故事的結尾，畫上句號。
怪人的額頭碰在男人的額頭上，它以為這是最後一次和男人對話，“你以為，你自己斷後就能保住夥伴的生命嗎！很快的，它們就會去陪你。”
怪人諷刺著，男人的做法毫無意義。
可是，男人還是那個笑臉，就在怪人抽刀，額頭離開之時。它一把抓住怪人的手，硬是往自己身邊一拉，再一次碰撞到一起的額頭，比上一次更加用力。
“知道，走貨的第一要義嗎！貨可以沒，大不了就賠償，命要丟了，我上哪兒哭去！”
“哈哈哈哈——”男人放肆的笑臉永遠刻印在怪人心中。
隨後男人身體分解成一道一道的黑影順著石刀沒入怪人體內……
……
少年已經將位置信息發給眾位大漢，再過不久它們就會趕過來。
突然的魔力波動牽製蟻觸。
少年立馬鋪開一張卷軸，漆黑的上麵不斷有黑氣聚集，凝升的氣色擺成一個龍卷風的模樣。
過了一會，強風消散，男人的大腳率先露出，接著是全身。
摸了摸少年的頭，父親很是欣慰，“幹得不錯！”
“大哥……”此刻一眾大漢都已經趕了過來，經過一場戰爭，它們都毫發無損。
“學著點大侄子，這叫欺人太甚！百試百靈！”
“哈哈哈——”眾人又是大笑。
少年雖然不太懂，它還是想要一場戰鬥來證明自己的力量，不過，算了，以後有的機會……
……
此時怪人的身體已經被黑影侵略個遍，本就髒兮兮的外表，如今又鍍了一層黑色。看著更惡心了。
現在的怪人就一個念頭。被啄眼睛了，放走了那群人。這下讓大哥知道了非要打死我不成！
蟻官到是會找幫手。
鍍上的黑層來的快，去的也快，瞬間消散的它歸還了怪人本來的麵貌，不過卻封印了怪人大半部分的力量，沒十天半個月，怪人甭想破開封印！
“真是有意思！”話語雖然平平無情，但怪人驚悚的麵容已經證明它真的怒了。
手中突然匯聚的能量凝成一個光球，毀滅的力道不容置疑，然而黑色的鎖鏈立刻翻卷，全身就像打開了一處閥門，所有的力道流失而去。
光球瞬間破滅。
這一切並沒有給怪人送去一丁點的涼水，而是更加激怒它的內心。
就憑你也想束縛我！
擎天的雙掌瞬間聚集更大的毀滅之球，抓住機會，隨著怪人的一聲狂嘯，光球直射衝天。
隻不過衝出去時，巨大的光球變成了二十厘米的彩蛋，慢慢悠悠劃過天空。
封印的強悍不容置疑。
而後天空就有一輛豪華飛船，冒著滾滾濃煙，一順到底。
“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