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七天之後
七天之後,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雷淩率先打開房門,屋內飄香的氣味雖然很早之前就停了,但依舊能聞到淡淡的不一樣。
再次見到陽光,倍感舒爽,雷淩伸直了懶腰,打了個哈欠。沒想到從那天晚上進來以後,要過這麽長的時間才能出來。
雷墨修打掃好屋內的東西,也走出了房間。朝陽的氣息總是讓人向往。
一周以來,雷淩都待在這裏聽受雷墨修的教導,雖然時間短了些,但受益匪淺。
這就像考試前的一場罪惡補習,不知道的學進去,知道的還要學進去,做學生難!
“別忘了跟你說的。”
“知道!”雷淩語氣不耐煩,和雷墨修待久了,雷淩算是知道了他的毒害有多深,嘚啵嘚啵的話說個沒完。
自己又不是老年人,記憶沒那麽差!
“我也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幾天你自己多練習教你的法門,三天之後,再在這裏等我。”
“那時候你教我術?”
想出很多的回複方式,有調皮,有帥氣,也有可愛。隻不過雷墨修還是選擇了平平淡淡。
“可以。”
剛要抬腳走,雷墨修又想到什麽,“夜衛回來了,不用去管家族的事物,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有任何疑問的,讓他找我。”
雷淩一聽,算了算時間,的確本尊布置給夜衛的任務到了時間。
有了雷墨修這一句話,他們三個可算是拿到了尚方寶劍,終於可以為所欲為!
比了個手勢,雷淩示意清楚明白。
換做以前,父子倆見了麵不就是吵架,就是冷眼相對,哪裏會有今天互動的情況。
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兩個人坦誠相見,從來沒有痛恨兒子的父親和痛恨父親的兒子,隻有不做出改變的自身以及無法被原諒的過去。
雷淩走向了左邊,雷墨修走向了右邊,他們約定了誓言,哪怕離得再遠也會彼此牽掛彼此。
本來雷淩出來第一時間是想去找若懷縈的,畢竟找娘是兒子的本能!
古往今來有多少傳奇的故事都在讚揚這一美德,比如華山救母!再比如……
額——
左想右想雷淩“額”不出來了。
那什麽小蝌蚪……找媽媽?
本尊冷眼看著這位姓“逗”的先生,一臉鄙視。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本尊睜開眼,心裏想到,讀了幾本書就學著別人賣弄!
可不看看自己文盲的樣子!
雷淩大怒,精神世界中的咆哮難得平靜。我文盲時候的樣子不就是你嗎!
懶得理他。
雷墨修剛才說的話,本尊到現在還是心驚肉跳。
他說“中木春隻有欒平章能解,出去了先看看他”。
十萬大山的種種本尊還沒有忘記,尤其是在那個瘋狂的地方,至今仿佛如同昨日。
不經意間的禍患也許當時沒什麽感覺,可現在想想真是命大。
又在閻王殿走了一圈!又撿回了一條命,本尊發現這次十萬大山的旅途簡直就是運氣爆表,每當有危險的時候,總能有人出手幫助。
幼狼、夫手、老獵戶等等的一切。
本尊這時才覺得雷墨修說的沒錯,學得感恩。
離目的地還有一塊距離,本尊卻停下了腳步。阻擋他前進的是突然到來的夜衛。
“世子!”夜衛一拜。
本尊點頭,他一直沒注意,現在看來還真發現了不同。
夜衛的衣服不管是黑天還是白天,都是統一的黑衣。不論大小官職,實不論力強弱。
也就是像欒平章這樣的顧問長老穿著才隨意些。
“我等交令!”
說完,夜衛恭恭敬敬遞上一個圓形的小白球。
小白球大約有一個手掌大,白色的表麵並不透明,上麵還有著些許髒痕。
接過圓球,重量可有可無。
本尊卻知道這裏麵裝滿了什麽!
“世子,您要的蟻族情報,我等正在抓緊時間整合,時間是會用的多一些。但您放心絕對出不了兩日。”
“那個不急!你們這些天也辛苦了,我準你們三天的假,想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本尊還算是有點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無理取鬧。
“這……”
夜衛猶豫不決的樣子。
“沒事,武王批準了。”
“卑職在這多謝世子!”一聽雷墨修同意了,夜衛心裏立馬開了花,誰能嫌棄假期多!
本尊剛想抬腳走路,突然想到什麽,立馬站住,“欒老是住在這個方向吧!”
本尊不確定,好多年沒去找過欒平章,他都快忘記欒平章住哪了。
“您是要找欒老嗎!欒老現在不在雷家。他去檢驗過冬的能源了,大概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三四天!好家夥等他回來,黃瓜菜都涼了。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本尊一擺手。
夜衛拱手告辭。
略微思考了一下,本尊想著以後有時間再說吧,等準備點好東西,再去看望一下他老人家。
握緊白球,本尊知道,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雷淩難得的安靜,自從掌握雷魔力以來,他的做派的確發生了變化,就像雷墨修說的那樣,他會突然因為某件事發怒,然而事後想想又不過如此。
雷墨修教給他們“靜”的道理,讓雷淩每天抽出一小會的時間,反思自己的得失。
在雷墨修看來,性格的改變是什麽藥品都克製不了的,隻有不斷鍛煉意誌,調整心態,才能克製改變的欲望。
否則墮落者一定會被負麵的影響吞噬。
所以學會“靜”,達到“靜”極為重要。
本尊來到了符字碑前,空蕩的四周與周圍茂密的樹林形成對比。這裏雖然離著雷家隻有一小段距離,可從來沒有人來過。
就像是從記憶中淡忘了這個地方。
當然本尊的猜測可不是這麽玄幻,應該是自己經常來,夜衛害怕打擾到自己,所以在他們心裏符字碑就成了不能駐足的禁地。
這樣也好!能有一個地方讓自己了解一切。
本尊很早之前就像這樣做了,隻不過他不知道如何麵對,所以才一拖再拖。
直到這次跟雷墨修待在一起七天,他才漸漸有了信心。
“暗!”
心中的呼喚傳遍精神空間,自從人格混亂結束後,本尊和暗就沒見過麵。
用他們的話講是不知道如何麵對,用雷淩的話說,其實就是矯情!
兩個大男人害什麽羞!
“我們該談談了!”
本尊表明了來意,隨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他都在靜靜等待。
雷淩置於旁邊,看似這是決策者之間的矛盾,卻關乎著他們三人的命運。
不能在不清不白的狀態下了,否則一旦再出什麽事情,一定亂上加亂,甚至是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誤解!
趁著現在大家的情緒都這麽穩定,話說開了,再做定奪!
“暗出來吧,我們應該有個決斷了。”在這件事上麵,很顯然善是傾向本尊一麵的。
又是等待了很久,白色的精神世界裏才緩緩升起了一股黑霧。
黑霧組建成的樣貌,他們是如此的熟悉,就這樣三人再一次匯聚一堂。
暗也變了,雷淩心道,他從來不會拖泥帶水!
暗萬年不變的死魚臉,依舊冷淡。
本尊一笑,他想過第一句要說什麽,可真到現場了,什麽都講不出口。
“好久不見。”憋了半天,本尊才說了這麽一句。
暗沒有理會。
雷淩確定,是暗沒錯!
“行了,又不是三歲孩子,玩什麽賭氣,有事說事,這麽尬,你們覺得這樣很好玩?”
雷淩這個和事佬的身份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不需要你多事!”暗冷不丁的一句不是說雷淩,而是指的本尊擅自利用夜衛去為無盡深淵尋找能量。
“我隻是在增強自身的力量罷了。”本尊說的是事實,他並沒有想要為暗彌補什麽,隻不過是無盡深淵強悍了,保命的手段也就能強悍。
“既然這麽怕死,為什麽還要去蟻族!”
暗一下子情緒高漲,也許是本尊表現出來的無所謂激怒了他,也許是一直壓抑的情感得不到宣泄,一下子爆發出來。
“我去蟻族不是為了送死!我隻是想獲得更強大的力量!”本尊的聲音也被激揚。
“蟻化還滿足不了你的胃口嗎!”
雷淩真是長見識了,第一次看到暗能說出這麽一些話,平時悶騷的樣子,看著就不知道是從哪裏跳下來的神仙,不樂意理會他們這些凡人!
“蟻化就是我們的終點嗎!”本尊反問。
“你沒有看到我們在麵對世家大族時的窘迫嗎!還是說他們看待我們的眼神,你都可以熟視無睹!”
“那不一樣!”暗不會認同,與薑家的戰鬥隻是因為自己處在人格混亂之中,無法使用力量,如果條件一樣,他才不會輸!
“那怎麽辦不一樣!就像十萬大山隻有在你鼎盛的時期,才在背後給你一刀嗎!別自欺欺人了暗!”
“哪怕蟻化能彌補我們與他們的差距,那隻是彌補,何談超越!”
“我要的是擁有足夠的實力,在天院招生的時候,可以站在夢兒麵前,替她擋得一切!”
“我們落下別人六年的時間啊!它不是六天,六個月!是七十二個月,是兩千一百九十天!你告訴我,平常的鍛煉我們要怎樣去彌補才能堵上這個缺口。”
“玩命?你有命玩嗎!”
“隻有將自身置於危難,隻有擺脫雷家這個無憂無慮的環境!將一切重塑,我們才有資格!”
“這不是送死!隻是為了力量,為了欲望的貪婪和不得已!”
誰不想安然,誰不想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可本尊能這樣嗎,自己不狠心,將來命玩你!
良久的沉默算是緩和了情緒之間的碰撞,本尊說的這些,雷淩和暗都懂,他們也見識過本尊的那些記憶,更明白此時還有現在本尊的心情由來。
暗和善不能理解本尊,隻是因為本尊沒有說出目的的根本性。他是背叛了信仰,單純去追逐力量,還是為了夢兒,才願意去危險之地。
兩人無從得知,所以他們不敢苟同。
而本尊還是年輕,他沒有及時表達出自己的根本意願,隻是一味地想讓另外兩種人格認同。
得不到認可,是絕對的事情。
可現在本尊說出了根本目的,他沒有背叛三人的信仰。他是為了夢兒,才去追逐更為強大的力量。
就像成為墮落者的時候,三人立下的誓約,他們可以死,可以成為玩物,但夢兒不行!
為了這個,三人死不足惜!
“我沒有背叛信仰,更沒有忘記六年的血印是誰支撐著我們活了下來。”
本尊堅定不移的一切印在了另外兩種人格心裏,久久不能磨滅。
“蟻族,我必須去。不用你們同不同意,我選擇分離(本體),不會帶走你們任何的安全!”
這一刻,本尊的威嚴壓榨在兩人身上,作為主人格的尊嚴,不允許任何人忤逆!
以前本尊礙於血印,從來沒有對另外兩種人格命令過什麽,但現在不一樣了,一切回歸平靜,人格之間的界限應該表明清楚!
“你這是激我!”暗恢複到一臉冷淡。
“非要這麽想,就當是吧。”本尊也緩和了不少。他本應該很好的控製這場爭議。
隻是情到深處,不隨心願。
“我去,我不會放棄任何人,一切痛苦由我承受!”雷淩說著,這本就是他誕生的價值。
“牆頭草!”
兩人一愣,他們好久都沒聽到暗的口頭禪。
暗的職責是保護,保護自身不受傷害,而不是充當其他人格的攔路虎。
“危險的時候,你們都要聽我的!”……
再無話音
兩人一愣,然後嘴角上揚,默默點頭……
自然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