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一塊玉佩
湖泊下麵隱藏著一處巨大的洞穴，遊進洞穴，過一段蜿蜒狹窄的甬道，便會到達一處溶洞。
這裏沒有大水的肆意，五彩斑斕的顏色主宰著一切，奇形怪狀的石頭樣貌一眼下去，便可忘呼凡塵。
這裏就像是天女下凡住的寢宮，除了震撼的美麗，其他的隻剩無法言表的悠哉壯麗。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住在這裏的醜陋怪物。
“大蛇”從“殺伐”手下逃了出來，回到了它的老窩。誰也想象不到看似平常的湖泊下麵竟然會有一處壯哉的溶洞。
暫時安全，“大蛇”貪婪的眼眸又開始打轉，今天的收獲超過了它的預計，本來還要收集好幾年的魔力，今天一下子就收集完了。
這算什麽？天神的眷顧？
“大蛇”樂得開了花，腦袋上的洞壁一陣陣顫抖，仿佛是湖泊上發生什麽重大的爆炸。
開始了！
打吧！打吧！
把河鬼打死了，你們的魔力就歸我了。
依靠河鬼不斷收集魔力的“大蛇”有一個夢想，它要擺脫身體的限製，成為真正的天地大靈！
準備了半輩子，它的夢想就要成功了，這一次它要躍龍門！成為真正的龍！
……
在危機來臨之前，暗踉踉蹌蹌一個沒踩穩樹枝，啪！掉了下來。
摔死我了。
捂著屁股，齜牙咧嘴的站起來，看到眼前的老獵戶，暗鬆了一口氣。
安全了……
暗身上有很多複雜的能量，老獵戶第一時間察覺到不對。那種特別的欲望隻有大文才有！
他到大文去了？
此刻狼狽不堪的暗像一隻死狗，上接不接下氣。玩命的速度固然能節省時間，可對身體的負擔還是過重了些。
疲憊虛弱使他無法訴說些什麽，隻能任憑老獵戶猜測。
相對於昨天晚上，蘇醒的老獵戶恢複的還不錯，昨天蒼白無力的樣子差點沒把暗嚇死。
看這樣子是沒給他帶老茶。老獵戶心中無奈，老頭子還是沒口福。
“去了這麽久，都快晚上了，別告訴我你就去看了看大文的壯觀。”
暗連忙搖頭，這一天的經曆比較刺激。
等他平複好心態，一一給老獵戶說了一遍。
一個湖泊裏竟然有大文的水！老獵戶不敢相信。按道理即便是川河潰爛，這都第二天了應該沒了啊！
怪哉，怪哉。
“你說的大蛇，是不是沒有形體，全身由魔力組成。”
暗點頭。
“傻小子，那是靈！一隻雷係的靈，可不是你口中的動物。”
那就是靈！
第一次見到靈的暗很是不可思議，雷子意擁有一頭靈，可惜他從來沒讓雷淩見過，所以暗對靈的形態一直是個問號。
恍然大悟，暗心裏嘟囔，他就說怎麽“大蛇”的感覺那麽像雷子意，原來也是頭雷係靈。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靈是不可能生存在水裏的，這是天地的規則。
世間萬物都可以化靈，唯獨水不行。
即便媒介有所差異，正常的靈也不可能長時間生存在水裏，更何況還是有大文水的湖泊。
這裏麵一定有貓膩！
可在都域腳下，靠近亞父最近的門麵上，又有哪隻敢計謀什麽！
莫非這是亞父的意思？
老獵戶不得其解，或許他應該去看看！
暗說完後見老獵戶默不作聲，也不敢在表現什麽，畢竟他沒有完成任務，還是老實點，以免挨揍。
老獵戶思慮的太多，他猜測從湖中出來的人群，應該是最後一批“天河盛宴”的幸存者，被亞父扔出來了而已。
又在巧合的機會下生成了河鬼。
這些都不足為奇，問題就出現在“殺伐”和帝國武王身上。
“殺伐”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按照他和“共主”的規定“殺伐”必須發配出去。這樣計劃才有可能實施。
你又在想什麽？老獵戶懷疑著亞父。
說起帝國武王雷墨修，老獵戶與他有過一麵之緣，那是拯救魂靈的時候，他見過雷家的幾人。
的確如傳說所聞，雷家個個是英雄。
老獵戶也不明白到底是什麽樣的命運，才能把這些怪胎集中起來。
冥冥之中賣的什麽關子！
雷墨修的出現老獵戶始料未及的，他到底要做什麽。老獵戶不知道。
沒有尋常事，一個武王能隨便到處逛逛。
雖然不懂武王的心思，但老獵戶畢竟是過來人，一些貓膩他是能看出來的。
就比如暗對雷墨修的態度很不一樣，言語之間老獵戶感覺暗和雷墨修很熟悉。
再加上暗的某些動作跟雷墨修的確很相像。
黑霧把他從十萬大山的某個角落帶到了我這裏，除了大名鼎鼎的雷家，誰還能在十萬大山生存。
老獵戶心裏跟明鏡似的，他漸漸摸透了暗的秘密。
“聽聞武王愛吃回厥，來北山應該是找新鮮的回厥吧。”老獵戶眼睛一眯，“不用大驚小怪。”
暗很篤定地搖頭，雷墨修來這裏絕對不是因為回厥，別人不知道，暗很清楚。他的父親雷墨修很愛吃回厥是沒錯，可若懷縈聞不了回厥的味道，雷墨修從娶了母親之後，從來沒有吃過回厥。
“是嗎！”老獵戶心中有數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隻可惜啊！有人精明能憋住，有人傻憋不住。
“不管那些，給我生個火。”老獵戶擺擺手扔過去兩枚煙玉石。
暗投去疑問的目光，現在太陽還掛著生什麽火。
“笨！當然是煮水沏茶。”老獵戶站起來打掃下淩亂的後背，“天河”過後，這裏的草地總是濕漉漉的，每次坐下總會濕一身。
難受！
“我沒找來茶……”暗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說了實話。
“老頭子能指望你嗎！指望著你老頭子早餓死了。”老獵戶拿出一片大綠葉子，上麵鋪滿了灰漆漆的草根。
暗……
那你還讓我去！
……
暗可不是喝茶的老手，讓他出去找，多半是找些難以下咽的回來。可老獵戶還讓他去的緣由另有其它。
他想看看暗的勇氣，這裏是北山，在缺乏自己保護下，他有勇氣邁出第一步嗎！
躲在老鳥身後的雛雞不自己學會找食，靠別人的庇護一輩子是不可能的事！
暗做的很好，他沒有畏懼，即便退縮過，他還是邁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平常時期，這片山林凶險萬分。但事無絕對，“天河”過後的十萬大山簡直就是一個任人掠奪的寶庫。
尤其是對深淵的培養！
老獵戶想讓暗出去的第二個原因就是培養深淵。
“天河”之後，總會有不合時宜的生物淘汰，它們的屍體正是培養深淵的絕佳養分。
即便暗不明白什麽是深淵，如何培養深淵，都無妨。擁有自我意識的深淵不會放過天賜的良機。
火焰升騰，煙霧彌漫，給本來高溫的四周又增添了幾度熱量。
這次老獵戶下了血本，平常兩顆的煙玉石也換成了十幾顆，多多少少的石頭圍繞起一個圓圈，火焰在上麵燃燒。
一塊厚厚樹皮做成的碗放置在上，從周圍收集的雨水澆在碗裏，最後放上幾塊老根，靜待水開。
“你知道我送給你的小黑球是什麽嗎？”
“深淵。”暗回道。他也是才知道的。
“知道深淵有什麽用嗎？”老獵戶再問。
“第二個空間。”暗想了一陣很不肯定的說道。
老獵戶搖頭，“深淵是我們的武器，而且它也是一個活的生命體！”
老獵戶仔細說著深淵的意義，“深淵的存在可以彌補我們兩個缺點：第一它能無限製複製魔力，有了它的依靠，我們便能隨時隨地吸收魔力；第二配合著獨有的術法，深淵能變成強悍的武器供我們驅使。”
“你說的空間也對，深淵本就是個連接虛空的載體，隻要把它培養好了，空間跳躍也不是難事。”
“今天你應該很清楚，深淵吸收完屍體的能量後，它變大了。這就是深淵培養。你可以利用外力讓深淵自主吸收，自主壯大，也可以每天堅持不懈利用自己的魔力一點一點喂養深淵。”
“總之深淵對於我們黑暗的使用者來說，它是重中之重，沒有它，我們什麽都不是！”
暗過於震撼，他猜測得到深淵很變態，可也想不到它能這麽變態。
深淵竟然能彌補黑暗魔力先天的不足！這能不震驚嗎！
也就是說隻要有了深淵，他就能和普通係別的墮落者一樣，隨時隨地吸收魔力。
麵對完全無視規則的深淵，暗激動不已！
“您的深淵也是一點一點培養出來的？”興奮之餘，暗記得老獵戶發動深淵時，無窮無盡的黑洞快把天給吞了。
“我培養了六十多年，如果不出意外，你也能達到這樣。”老獵戶笑著。
現在的暗就像當年的他一樣，就像當年的“殺伐”一樣，也許之後的某些年他也會如此，就像自己現在這樣看著未來！
老獵戶想著，那都是後話了。
“曾經有一群人，他們不知天高地，厚總想把這世界翻過來看看。他們以為混亂的世界需要重置，那些高高在上的規則也需要改寫。”
老獵戶呢喃的話語似乎在說給暗聽，也像在說給自己聽。
“所以他們努力地爬，努力地爬，直到他們看到了不同的風景。有的人後悔，有的人迷失，有的人不為所動。他們根本不懂奇異世界背後存在的事物是他們承受不了的。”
“可無知啊！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他們如此，我們也如此。”
老獵戶講著講著，手舞足蹈起來。
“孩子，這世界永遠是聰明的死去，愚笨的死去，半知半解的活著。追究過深會痛苦，不理會一切又會被時代拋棄。沒有人能活得像自己，你一定記著，知道可以，懂卻不行！”
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個玉佩，上麵落滿了灰塵。老獵戶不敢擦去什麽，把它放到地上。
“這裏曾有我為之奮鬥的一切，它可能對於別人是輝煌，也可能是仇恨。我知道你的疑惑很大，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又是誰，跟這十萬大山、跟這都域又有什麽關係！所有的答案都在這裏麵。”
“你現在不明白，以後就會知曉。時間會把所有的一切擺在你的麵前，那時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您說。”暗擺正身子，老獵戶莊重的樣子讓他心頭一緊。
“若是你想得到，那莫要負心；若是不想為之，便替我了解恩怨……”老獵戶如此，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