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童子
赤色之下，誕生了一輪圓月。圓月光明，熾熱光芒喝退了火紅的顏色。
從上到下，世界又恢複了原先的白。
喧鬧的無盡深淵就像是無窮的黑色海洋，黑色浪潮席卷著眾人。
層出不窮的黑霧順著腳尖慢慢爬上老獵戶的身體，最後的目光老獵戶給了男人。再見了……
“永夜！”
黑霧肆虐！吞噬一切可食之物，首當其中的就是老獵戶手中剝奪的魔力。
赤紅的魔力光團被吃的一幹二淨，作為鑰匙的魔力打開了世界的聯通渠道。黑霧得以入侵。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顏色，老獵戶隻是將它加工了一下。
黑霧終究沒有放過世界，當在一次的深夜來臨時，也總有微微的月光能辨別東南西北。
暗的眼睛沒有夜視的能力，漆黑的環境下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是他是墮落者，老獵戶教給了他再多的東西，到頭來還是要看暗會不會運用。
眼睛的作用消失，暗第一反應，平下心去，仔細感知周圍的魔力波紋。
靈活運用感知，是墮落者的必修課。
“殺伐”連續被擺了好幾道，一切又回到從前，不管他多麽努力就是達不到老獵戶的高度。
受一句稱讚真難！
“劍來！”
被黑霧包圍的大劍重新自動飛出地麵，來到“殺伐”的麵前。
他的劍已經被黑霧籠罩得看不出樣子，就像他自己一樣，一樣被黑暗籠罩，一樣不見身形。
他們就像融化盡這片黑暗，無人識無人聞。
手握住劍柄，將劍背在身後，老獵戶利用自己的魔力已經控製住二度空間， 一下子他和老獵戶的身份互換成功。
現在的魚肉成了他。
不留後路，老獵戶一貫的作風。“殺伐”知道就像他自己一樣，一旦得勢永遠不會給敵人機會！
可是老獵戶著急的心態反而證明了“殺伐”的猜測是正確的，他無法進行長時間戰鬥。
我雖愚笨，但也不是以前的我。
我是亞父，七大別柱之一的“殺伐”！
男人魁梧的身材竟然一瞬間縮減了一半，不隻是身體的縮減，歲月也帶著男人回到了年幼時。
現在矮小的他拿著一把長長的劍，滑稽的可愛。
“劍童子。”……
佝僂的身體被黑霧一層又一層包圍，在暗的感知中老獵戶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黑霧組建的空虛之球，盡管看上去很不穩定，但那也是純粹魔力組建的球啊！
沒有實力，華麗湊數！
“殺伐”來到了跟前，小小的身材拖著地上的大劍，行動遲緩。
暗的感知裏，同樣被黑暗包裹的男人便年輕了許多，好像一個八九歲的孩子。
“殺伐”看著巨大的黑球，裏麵孕育的恐怖存在，沒有幾個人能懂。因為見過的都沒活著。
感受到“殺伐”的接近，圓球表麵開始噴射黑氣。可惜這些中看不中用的黑氣打在“殺伐”身外的黑霧上，頓時消散。
終究拖不動劍，“殺伐”又一次拋棄大劍。
嘡啷一聲，劍掉在地上。
黑氣抵消不了“殺伐”的前進，暗很擔憂，他不知道老獵戶費盡心思組建黑球是為了什麽。
不過從現狀上看，老獵戶依舊處在劣勢。
黑色的霧接觸到圓球，同樣為黑霧的兩者相互交融，“殺伐”來到了圓球身邊。
到現在還在聚氣，當真不屑於我。
指尖劃過一道淺淺的痕跡，誰都沒有注意。因為在黑霧的包裹下，“殺伐”做過什麽根本看不到。
圓球突然分裂成兩半，空虛的它脆弱不堪。
還以為是老獵戶的手段，暗不敢有任何分神。
好不容易聚集成球的黑霧頃刻間遊離世界，神奇的是以老獵戶為中心組建的黑球在分離時，卻不見老獵戶的身影。
他好像成為了這片空間的一部分。
腳下的深淵每每都能傳送到身體虛弱的惡罪，無盡深淵在侵蝕著“殺伐”的機能。
速度很慢！
以“殺伐”對深淵的了解，這種程度的深淵不應該就這樣的剝奪能力，它應該來得更急、來得更凶猛，甚至更全麵！
老獵戶在收手，他不能對亞父痛下殺手，因為暗的緣故，與藏靈府第交惡不值當。
“沒想到，這世界上還能有讓你忌憚的身份！”男人嘲諷的語氣實數來得窩囊。
他再恨老獵戶，也不希望老獵戶有任何顧慮的東西。
因為這不是他！絕對不是！
長長的尖刺狀東西從黑乎的濃霧裏凸顯出來，足足有十幾隻物品從“殺伐”包圍的黑霧外層冒出。
同樣被黑霧包圍，從艱難的形狀辨別上，暗猜測那是飛劍。
十幾隻物品懸浮在空中，“殺伐”的目標已經鎖定，既然有顧慮，那我就讓你的弱點消失！
十幾隻飛劍奔向遠方，速度極致的狀況下來不及反應，當烏黑的劍碰到保護圈時，暗這才頓悟過來，他把自己當成目標了。
大汗淋濕了後背，要不是老獵戶的保護圈，暗早就成了屍體。
沒穿透！
“殺伐”盯著黑霧，劍童子狀態下，攻擊無視一切防具。
他設下的保護圈專門是針對我的！
老獵戶猜到了“殺伐”會對暗出手，從一開始到現在，“殺伐”的一切都沒逃出老獵戶的手掌心。
任意把玩人的情緒是一門高深的技術，很顯然老獵戶深得真諦。
在這個世界，“殺伐”隻能控製二十把劍。一把被扔在了地上，十二聲響動證明十二把劍衝向雷淩。
短時間內，他能操控的劍隻剩七把。
最佳的進攻時間到了！
遊離的黑霧吹響了進攻的號角，滿月的光輝下，再次集結的黑色褪去了之前空虛的外衣，它們神秘又不可窺測。
這時滿月盈缺，漸漸被吞噬的光輝訴說著，永夜降臨！
那是一頭巨獸，深黑的顏色融進四周的環境。它仿佛是黑暗的孩子，可以為所欲為，不管犯下什麽樣的罪惡總會被原諒。
那是有眾多黑霧組建的龐大身軀，類似人的外貌，又像猛獸的形狀，世人不知道黑霧之下，到底存在著什麽樣的生物。
霧氣總是軟弱，一碰就散的真實證明了它難成大器。
可如今集結成團的黑霧，不在是以前軟弱的樣子。作為組建巨獸最基本的單位，它們不顧一切也要為巨獸確立尊卑！
看不到巨獸的麵容，也許是因為過大過高的原因。突然形成的巨獸不會給“殺伐”任何時間，第一時間巨大的手掌轟然而下。
那是縹緲的黑霧組建的大手，上麵刻印者不滅的意誌，雖死尚榮！
巨獸的手太大了，不管“殺伐”擁有何速度，也逃離不了大手的掌心。這是老獵戶的殺招。
也許下一刻他們之間的恩怨就能了解了吧。
一時間沒有反應，“殺伐”呆呆看著頭頂上的大手越來越近。老獵戶從來不會輕視對手。“殺伐”清楚老獵戶的同時，他也明白老人對他更是了解透徹。
我給過你機會！是你不走的！
大手落下！劇烈的衝擊被深淵抵消，黑洞上時時刻刻傳來的感知告訴著老獵戶，他想要的血肉分離的場景沒有來臨。
相反的，黑霧組建的大手被刺穿，“殺伐”的位置上突然出現了一把劍。
那是被拋棄的大劍。
那一瞬間，巨獸腦海裏出現了兩個字“幻術”！
“劍來！”高昂的尖鳴，這是“殺伐”情緒高漲時獨有的聲響。
大劍舞動，又一次穿透巨獸的大手，來到“殺伐”手邊，握住大劍，身後十九把飛劍爭鳴其出。
隻見“殺伐”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圓圈，那是由眾多飛劍組成劍陣。旋轉的飛劍在找準自己的位置後，愕然懸掛！
當“殺伐”矮小的身體抬起眼睛看向巨獸時，一聲清脆的爭鳴，就像劍出鞘時一不小心碰到了劍鞘，劍身微微顫抖。
隻這一聲一切都變了。
遲鈍，隻要聽到聲音的無不行動遲緩，就像腦子裏缺了根弦，暗、巨獸甚至白衣男子。
劍音，破壞腦子。劍勢，摧毀精神。
“殺伐”舉劍，長長的大劍刺破壓在身上多時的黑霧，重見天日的暢快訴說著不可銘記的快樂。
主劍立天，從劍附著。十九把劍跟在大劍身後舞出同樣的劍招，隻不過比主劍的速度慢上一秒。
意念通達，“殺伐”眼中隻剩下天地中的我，這是開陣的首要前提——“有我”。
下一刻，萬般的場景歸之於身，空白的曆史漸漸滲透自我的軀幹，萬物生而無，父母賦予法身，天地立於正名。歸來便是無，歸去也是無。
“忘而有我”，開陣！
名劍破天，參天的巨劍殘影閃耀著蒼穹，這一刻滿月重新現世，黑暗的環境出現了一角窟窿，當光明照射進一絲，老獵戶建立的一切崩塌！
“殺伐”的魔力即便被竊取，即便被利用，也無傷大雅。因為他是“亞父”，因為他是萬靈之長。“靈”的魔力在不被認同的情況下，即便被剝奪也不會消失，“殺伐”依舊能控製的了他的魔力。
老獵戶強勢於他的魔力，也落敗於他的魔力。
沒有了深淵的束縛，“殺伐”矮小的身軀也得以顯現。
這一劍蘊含了很多，有生死的決絕，也有過往事物的難以追溯。“殺伐”出萬千劍，也沒想到他今天能出一情之劍。
必死無疑的未來鎖定在老獵戶身上，“殺伐”想象不到老獵戶這一刻在想什麽，他會內疚嗎？會後悔嗎？
應該……應該……
無所謂了……
“萬劍朝宗！”
二十把劍一分為二，再分為四，循環往複，填滿空間。
“住手！”
白衣男子真的慌了，老獵戶不能死！
不管自己的身體有多糟糕，男子第一時間衝了出去，即便是拚上性命，也要保住老獵戶。
可惜，之前的劍音已經封住了他的行動，遲緩的速度男子隻能眼睜睜看著大劍揮下……
一切已成定局，然而誰也沒料想到，空間的隔閡裏一種聲音穿透了整個藏靈府第。
“混賬！”
“殺伐”、“不息”眼中皆是恐懼，共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