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陰兵當道(他們)
閃耀了一天的太陽終於迎來了下班的時刻,下午六點鍾的片刻輝煌,越來越顯示乏累的身軀!快了,再過兩個鍾頭,下班嘍!
東方之際迎來了接連不斷的轟隆,顫抖的大地不斷舞動,兩條大腿傳給寧方震感,一身雪白的鎖子甲玲玲當當。
群馬奔騰,壯烈的騎兵部隊正以衝鋒的速度,洶湧而來。
鋪天蓋地,狂風怒嚎,林立的長槍預示著萬物的死亡,它們勢必會把阻擋在身前的一切,統統毀滅!
肆意妄為的啼鳴,馬兒馳騁,勢如破竹的氣勢就會令敵人聞風喪膽,可不用說是見識到全副武裝的戰馬。
排在整個騎兵隊伍最前列的是七匹並行的重騎,個個身著嚴密的寒白戰甲,胯下戰馬鋒棱瘦骨,雙耳如竹,別看披著沉重的鐵甲,跑起來可四蹄生風,宛若蹄不踐地。
在重騎的帶領下,鬼物形如一體的穿雲箭,無往不勝。
鬼物已經變成了陰兵。
狂風吹噓著眼神,寧方看得很費勁,大體能看出個形狀,天時不利!
“如同猜測!”手臂上的魔法陣一閃而過,寧方將信息傳送給了各個方位的人。
就跟他猜測的一般,東方為騎兵!
結合著將軍身體的傷痕,寧方判斷東部多強烈的碰撞,缺少連續的攻擊,應該以騎兵為主。
身體之北多箭矢,應為遠程部隊。
身體之南多砍傷,大多數應為步兵或者近戰部隊。
身體之西,傷痕較小且雜亂,鬼物實力最弱且武器不專一。
結合他們的實際情況,幾人商討下來做出決定,經驗豐富,攻擊距離長的寧方守住東方騎兵。
靈活多變的玉荊荊守住北方。
攻擊力最強的卓越守住南部。
而實力偏弱的米大貝用盡一切可能,守一秒算一秒的守住西方。
玉荊荊也是不吝嗇,拿出三張位置調換符籙,符籙發動的時候可以與任意位置調換,如果寧方猜測錯誤,率先發現鬼物的要及時通報眾人,他們再利用符籙調換位置。
如果寧方猜測的沒錯,關鍵時候就用它逃命!
寧方那時才明白,玉荊荊能找到自己是因為符籙的效果,土豪啊!
這一張符籙的價格不下千金呐!
寧方摳門的可不想用,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還有一個原因,他看出了這是玉荊荊最後的三張,她沒有留下任何保命的東西,這個瘋婆娘當真與這共存亡了!
寧方很不想承認,他不想讓玉荊荊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寂寞……
騎兵行軍速度快,寧方是第一個遇到陰兵的,他猜的沒錯。騎兵是陰兵裏麵最強的一方,三百隻伍長產生的三十隻隊長,有十隻就在騎兵裏麵!
而這十隻裏麵就有七隻打頭陣!
七匹重騎裏,脾氣最為火爆的一隊之長率先發現了不遠處的人影,它嘎嘎大笑,尖銳的呼喊一時間令人難以接受。
戰馬也聽到了主人如同衝鋒的指令,長嘯一聲,率先突破陣列,它要為這次的遠征贏下彩頭。
一騎突來,如枯葉催山倒,群山避讓。
其人,無往不勝。
其勢,所向披靡。
天時地利,寧方已輸三分,他沒有戰勝的可能!
可寧方還是做出了戰鬥的姿勢,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還有機會。盡管寧方實力比不上它,可陰兵輕敵了!
生死一瞬的戰鬥,比拚的就是反應速度,寧方用盡全力,陰兵卻留手三分,這一戰寧方有把握。
第一戰,他必須贏得漂亮,這是為了造勢。兵革相交的戰場上,氣勢至關重要。誰的氣勢壓倒一方,誰就把握了先機。
寧方想要擋住整個部隊,首先要立勢!讓陰兵懼怕!
所以第一戰至關重要!
寒色的氣聚集在身下,結冰的速率加快,寧方的麵前出現了一麵冰鏡。
透明的鏡麵反射出單騎的麵貌,魔力加持,寧方大喝一聲!
聲音高昂,震驚林木!
隻聽得冰淩破碎,麵前雄壯的冰鏡上竟然凸出來一隻騎士。
水晶做的騎士直奔重騎而去,大無畏之衝鋒。
嗤笑,重騎根本不把水晶騎士放在眼裏,腳下用力,戰馬加快速度,一回合的較量,重騎的巨槍刺透了水晶騎士的身體,戰馬的馳名轟碎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在四分五散的冰碴子之間的夾縫中,重騎空洞的眼窩看到了那麵巨大的冰鏡,鏡麵黯淡無光,可上麵倒影的印象分明是自己。
宵小之輩,安於皓月爭光!
重新提起戰馬環上套著的鐵槍,四蹄生風,眼看巨槍就要衝破冰鏡,刺穿躲在後麵的敵人。
刺入鏡麵的那一刻,重騎發現不對,它的槍仿佛紮在了水裏,萬般的力道散去。
有詐!
重騎反應過來了,可於事無補,寧方不會放棄到手的機會,破碎的冰碴落在地上的一刻起,就被寧方重新吸引,一道道飛來的力道使勁推著停不下來的重騎不斷前行。
直到整個人沒入冰鏡!
重騎在無邊的黑暗裏麵,隻能從一處鏡子上看到對麵的騎兵群!
它躁動無比,可惜的是沒有一點聲音傳出。
寧方動手很快幾乎在重騎第一時間進入冰鏡時,封住了入口,焦急等待的大手終於得以釋放,快速按在冰鏡的背後,魔力大放光彩。
“封印!”
漂亮的冰鏡破碎成一塊又一塊的白水晶,每一塊都有一隻被鎖住的重騎。
白水晶在空中旋轉了片刻,紛紛插在地上,組成了一朵漂亮的水晶花。
寧方沒有猶豫踏過水晶花,提槍而去,直奔騎兵群!
整齊劃一的騎兵群裏,突兀的好幾聲慘叫,直屬於那名重騎的部下全部陣亡!
大小伍長,大小陰兵!
其它幾位隊長看了麵麵相覷,說實話剛才那是它們裏麵最猛的一個,它死的都這麽快!還打啥!
沒給隊長反應的時間,寧方衝來。
隊長大亂,它們逐漸放下了速度,令後麵的伍長率兵襲去。
寧方一笑!最想見到的場景出現了,一戰立威,他做到了!
銀槍舞出一圈,寧方的戰鬥拉開了序幕,他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可他也有後悔的地方,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話,他一定找卓斌坦白,自己是誰……
這話他說過了哈……
北部玉荊荊聽到了遠處的廝殺之音,她明白寧方沒有欺騙她!他在拚命的守護著她們,守護著兄弟!
整齊的步伐來臨,玉荊荊收回思緒,接下來該自己了!
玉荊荊是四人裏麵最理智的。她看到遠處震動的黑點時,就慢慢邁開了步伐。
持雙手劍的她如同巍峨的高山,傾巢的瀑布,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慢慢的北部陰兵的麵容暴露在玉荊荊的眼下,那是一群合為整體的部隊,不管從形狀還是麵容上都難以分清哪個是哪個。
一樣寬鬆的鐵簡甲,佩戴著虎口彎腰刀,身體左側是弓囊,右側是箭囊,弓囊裏裝的是六寶玲瓏弓,箭囊裏背的是燕詞舌尾箭。
拇指上佩戴著筒形翡玉護戒,整齊的妝無不彰顯著軍隊的強大。
“一樣!”魔力閃過,玉荊荊傳送完消息,便沒了顧慮。
北方陰兵的實力不亞於東部,三十隻隊長就有八隻存在這裏。
陰兵的組成算是簡單,清一色的長弓手。就連最前排的隊長們都長得特別親民。
骷髏頭骷髏頭,放眼望不盡的骷髏頭,玉荊荊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骷髏頭了。
隊長們停住腳步,麵容牛鬼蛇神的它們一肚子壞水。
不斷前行的玉荊荊給了它們壓力,這一刻玉荊荊沒打算隱藏自己的氣,獨特的劍之意誌,溫溫柔柔,和和美美。
不經意間就能跳進玉荊荊挖好的陷阱裏去,這種打破常規的氣勢令陰兵望而卻步。
在隊長的指示下,所有陰兵取弓搭箭,向上傾斜四十五度,長弓手的厲害之處就是百步穿楊,
它們在等玉荊荊走到三公裏去,那是它們有效的射殺範圍。
時間的推移使玉荊荊走到射程之內。
隨後破天蓋地的箭雨壯觀來襲。
寶劍劃出滄浪的海嘯,連綿不斷地氣浪一層接著一層,層出無窮。
箭羽群飛出一條完美的弧線,密密麻麻的它們可不會憐憫任何人,哪怕麵前是位美女。
從玉荊荊的視角看去,那是一場飛禽的表演,燕子的尾巴靈活的多變,它隻是披上了可愛的外衣,為即將到來的殺戮起到很好的掩飾。
大雨磅礴!玉荊荊穿梭在望無邊際的陣雨叢中,凜冽的呼嘯經常穿過耳旁,一身翠綠長裙被撕裂成了一條條的衣布掛滿身子。
寶劍或砍,或劈,或擋,密集的箭羽並不給玉荊荊多快的思考時間,她一切的動作皆出自於日久聯係的身體反應機製。
箭雨一旦得勢,將會更加凶猛,一層一層接連不斷。隊長們指揮著陰兵一隊一隊的張弓射箭,一隊射完下去,下一隊補上,這樣既能節省體力,又能讓敵人疲於奔波。
陰兵雖然實力低下,可隊長的到來讓這些遊兵散沙會聚到一起,扭成一股繩子。陰兵的恐怖之處才得以彰顯!
起初玉荊荊還能從箭雨裏找到空隙前進幾步,可隨著箭矢的增多,大地上插滿了豎直箭杆。
玉荊荊無從下腳,現在的她寸步難行!
隻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陰兵的箭好像是一個無底洞般,永遠不會揮霍完畢。
玉荊荊無法分心調用魔力,因為分心的一刹那,她就會被篩成窟窿!
這是一場體力的比賽,誰堅韌誰就能笑到最後,不過目前看去玉荊荊很是堪憂。
殺氣襲來,玉荊荊的感知傳來緊急的危機感,玉荊荊隻能用眼角一撇,她看到了遠處,拉滿弓箭,凶狠的箭頭直指她的腦門。
隊長出手了!
生死刹那!已是分身乏術,窮途末路的玉荊荊咬碎了口中第一顆藥丸……
石路之南,卓斌不斷提氣,他的長拳一旦出手將會越來越凶猛,不取敵人性命不會收手。
這是他的武道風格,以前無往不利,可現在不行了!
他要麵對的是一群又一群的陰兵,即便殺死一個又如何,還有無窮無盡個。
越來越凶猛的長拳隻會消耗他大量的體力,不利於長時間作戰。
隻有保持好體力才能在持久作戰中封王拜侯!
卓斌知道這是自己無法逾越的鴻溝,可生死的抉擇不允許他有別的幻想。
盡人力,如此罷了。
五個虛影從他身體上走下來,個個雙手合十,圍繞在卓斌身旁,一拜再拜。
放棄混念,無我無我。
靜心,靜心。
安定下來的浮躁,卓斌似乎變了一個模樣,冰冰冷冷,對一切事都不上心。
暗淡的眼神也隻有空虛……
六人聽到了響聲,紛紛麵向前方,卓斌負手而立,他的掌間無形的氣穿梭而去。
很久很久卓斌沒有動彈一下,就像變成了一座雕像,靜靜地怡然自得!
不管麵前的軍隊如何如何的凶猛,他的眼裏始終沒有對方的一絲地位。
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們,大刀隊長冷哼!碩大的骨架嘎巴嘎巴的亂響一通。
同行的陰兵阻止了它暴躁的行動,疑神疑鬼的陰兵可不敢冒險。
幹瘦的手指一劃,走出一隊陰兵,“去試探一下!”
得到指令,手持盾牌和長劍的小隊眾出發。
對於隊長的謹慎,這些小嘍嘍就顯得傻了些,大搖大擺的絲毫不把卓斌放在眼裏。
它們來到卓斌身旁時,卓斌也沒有反應,加上他的五個分身,六個人呆呆的並排站在一起。
粗獷的伍長大步向前,打量了下六座雕像。
這時其中有一個卓斌放下了合十的雙手。
衰老的骷髏臉上頓時笑意大放,抬手,堅硬的長劍冒著森嚴的寒光刺向那人。
劍幾乎有卓斌一半身高的長度, 又在狹窄的空間上,抬手間便能讓卓斌有來無回。
可是伍長的劍還沒抬起時,分身的手輕輕向前推了一下,強烈的氣流壓縮,巨大的力道作用於伍長身上,頃刻間彈飛。
突如其來的事情令所有陰兵都措手不及,這時它們的注意力全部被伍長優美的弧線吸引。
隨都沒注意到,身前推出來的手掌。
砰砰砰!連續的爆炸,陰兵化為陰森的綠煙蕩然無存!
這時再看卓斌和他的分身們,之前是中間的人負手而立,現在變成了左邊第一個背著手,其他的繼續雙手合十。
“冥王印!”
這時彌漫的濃煙漸漸匯集,隊長不死,陰兵不滅。
可是這次綠煙匯聚而成的是一個個披著肥碩白色金邊長袍的人,雖然擋住了形貌,但若隱若現的正義光芒代表了它們不再是陰兵一夥人了。
足足二十個白袍人,正對陰兵大群擋在了卓斌前麵。
於是乎,摔倒在地的伍長懵逼了,這就沒原則的叛變了?
讓我情何以堪!
西方的哀嚎聲不斷,淒淒慘慘。那並不是人的悲傷之音,而是軍隊潰不成軍的悲歌。
幾乎同一時間所有的隊長都看向了西方,那隱隱約約透露的凶氣到底是什麽!
西方的石子路上,發生了什麽?
玉荊荊、寧方心中的石頭放了下去,他們最擔心的西方,那個叫米大貝的人守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