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下財
雨?暗感受到冰冰涼涼的水滴落在身體的任何部位,雖然眼睛還是腫的看不清事物,但能猜測到。
怎麽突然下雨了?
老獵戶觀察著周圍,掛在幽暗色彩上的恐怖眼睛,正一隻一隻的合攏。
“天河”來了!
“這幾天,我們都要在這裏了。”
“為什麽?”暗不解,“不是有狼奴嗎?”
“不會了,天河來了。”
老獵戶說得暗一愣一愣,什麽是天河?
“就一場雨——”老獵戶想了想,接著又說道,“一場大雨!”
大雨能把狼奴趕走?
暗將信將疑。
“之前我說到哪裏了。”
“黑暗的弊端!”暗來了精神,又要講新東西了嗎!
有時候智者一言,就能讓你少走彎路。暗這個小白,迫切需要補充知識。
對於他而言學習遠比實踐來得珍貴。
“雖然有很多禁製,但世界總是相對而言的。萬物以平衡,你可以猜猜看,我們的魔力有什麽好處。”
一段時間過後,暗還沒有動靜。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這魔力能有啥優點。
“這樣吧,你認為咱們屬於體武還是魔武。”
“魔武”暗這次回答的很果斷,“從限製上看,在非常時期必須擁有足夠的魔力,這就證明了以後的修煉重點是增強魔力吸收速率和儲存量,而非鍛煉體魄。”
老獵戶點點頭,這並不意味著暗說得準確,相反而是大錯特錯。不過這無關緊要,以後的道路會教給他如何辨別體魔之分。
老獵戶的點頭隻是想鼓勵一下吧,起碼他有自己的思考,而不是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墮落者強悍的可以是獨特的法門,舉世無雙的術法,還有老道的經驗。這些都是後天決定的,還有一些是先天墮落者無法彌補的——魔力特性。”
“風是迅猛,抬手間毀天滅地;雷是剛烈,一鼓作氣,勇往直前;水火連綿,舉萬世不滅;大地遼遠,奇珍異寶,能人輩出!”
“任何魔力都有屬於它的特性。”
“我知道,它們都有優劣之處。”暗記得,雷墨修還是雷子意來,反正有人給他講過。
“出凡級的墮落者因為七經八脈還沒有貫通,他們不能讓魔力附身全體。所以達不到‘極’。”
“何謂‘極’,便是陰陽平衡,八脈齊通。也就是俗話裏的魔力附身全體。”
“隻有到了‘極’墮落者的魔力特性才會顯露,而‘極’也是墮落者到達暗地級別的標誌。”
“所謂術法千姿百態,墮落者不經相同,這不同武學的岔路口,就在暗地!”
“而我們黑暗的操作者,之前的身體黑霧化,你也能感受到魔力貫穿了全體!”老獵戶看的很清楚暗臉上豐富的表情變化,心裏也是滋味的不行,“沒錯,別人的起點是出凡,我們的起點是暗地!”
無盡的深淵突然出現在兩人的頭頂,瞬間塌落。
暗感受到他從一個漆黑的地方到了另一個漆黑的地方。
“我要教給你黑暗的力量……”
……
雷淩回複神智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大大的山洞,然後心裏萬馬奔騰。
他這是做夢了還是夢遊了?
什麽情況!
環顧四周,眼光被站在洞口的男人吸引。
二叔?
雷淩似乎看到了雷子意,頓時怒從膽邊生,也不顧虛弱的身體,抬腿便去。
兩根蟻觸凸顯,給雷淩的拳頭帶去了鋒芒。
“雷子意!”
一拳而去,打在了虛空之上,雷淩的眼睛似乎看到了未來——多年之後的自己。
時間帶走了尖頭的鋒芒,提起的力量突然消散,雷淩倒退幾步,腳下不穩,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夫手轉過身來喝罵道:“癡子,還不醒悟!”
雷淩一驚!恍惚間原本模糊的世界,漸漸清晰。
“你你你——”
雷淩說不出下一句了,高瘦的夫手在他眼中是多麽神奇的存在。
夫手的注意力被頭上的蟻觸吸引,他怎麽有蟻觸?難道和皇共生後可以使用蟻族的力量?
那也不能出來蟻觸啊!
夫手唯一能解釋的隻有一個——半妖化!
也許合體之後會發生體製的改變吧……
夫手很不確定,不過,雷淩現在越像蟻,夫手的計劃就越容易實施。
上前扶起還在震驚的雷淩,夫手送上一身衣服。
雷淩老臉爆紅,他突然想起他現在好像是裸的……
一陣胡亂的操作,雷淩時隔多日終於有了一件衣服。
“為什麽?”雷淩很想問的,為什麽你會在這!
可是夫手那一臉欠揍的死魚臉,看樣是不願多說,這讓雷淩不得不想起了某人,所以他最討厭死魚臉!!!
夫手很佩服雷家,盡管他們坐了世間第一大族的位置,可對後代的狠辣,很舍得呀!
“癡子,你的家人為你真得承擔了很多……”
雷淩一愣,他能猜到這一切肯定不是他爹就是他二叔的左道,來這十萬大山,他們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麽?
嘈雜的洞外愈演愈烈,轟鳴的響聲迫使二人目光注視。
那是河,磅礴的水傾天而下,覆淹生靈。黑夜下成災的大地數不勝數。
那是地動山搖,憤怒的滾石、倒塌的崖岸或被水衝散,或摻和進水裏形成一道道天建之牆,阻斷事世。
那更是末日,無一物安寧,無一物康在!
會死的!雷淩內心渙散,如果今天晚上他沒來這山洞!必死無疑!
對了!幼狼!
雷淩猛然想起,幼狼呢?
身邊呼呼大睡的狼崽子,如果醒了肯定會罵天道無常,不讓自己好好睡一覺。
罵了一句髒口,見到幼狼安然無事,雷淩高高在上的心髒突然落下來了。
啪!
雷淩又一次坐在地上,這次真是腿軟了,很久不能站起。
“謝謝!”夫手救了一命啊!
夫手不會去解釋什麽,在它心裏無所謂的。
隻是……
手掌上傳來的刺痛,夫手攤開掌心,上麵的傷痕有多了一條!
它時間不多了!
咽下口中含著多時的丹藥,連綿的藥力逐漸抑製住疼痛。又從儲物空間裏拿出另一顆藥丸放在嘴裏。
雷淩沒有察覺到夫手的異樣,他隻顧觀察幼狼有沒有受傷,哪還有其他的功夫。
“我能教你力量!”
猛然抬頭,在不可思議之間,雷淩發現了,他的視線一片黑白……
……
小小的茶館,一天一度的下午茶時間又到了,糙漢子們也顧不得身上幹不幹淨,拿起茶壺,管它冷熱先吹一壺!
“啊——複活了!這個天熱死了!”
“誰說不是呢,你說搬個貨,老板子非要中午頭搬,也不知道頭咋想的,今天還是他閨女生日說好俺們幾個慶生的,這就不去了?”
“啊!頭生日——呸!小玲玲生日,俺咋不知道。”
“沒事,你憨,頭會原諒你的!”
“哈哈哈哈”……
幾個男人之間的歡聲笑語離不開生活的範圍,茶官兒送來一壺一壺的老茶,忙得不亦樂乎。
“二哥兒,咋今就俺們幾個?”
“唉!瞧您說的,爺們兒可頂一屋子人呢!怎麽能說冷清呢!”
“來來來,這是自家釀的花生,酸甜入味,掌櫃的可說了不能怠慢了爺們們!”
“奧!那俺們可要嚐嚐了……”
“二哥兒說的,俺們可受不住!”
眾人紛紛看向茶館外走來的一個裸露上身的黑漢子。
“頭!”眾人齊呼。
黑漢子把手中潮濕的小褂隨手扔在木桌上,也不嫌棄上麵的水漬。
“二哥兒,在上點小菜吧,隨便什麽都行,俺們忙了一下午,著實餓了。”
“請好吧您!”
茶館兒走了,糙漢子拿起桌上的衣服,往旁邊的桌子一扔,說道:“頭,今個不讓老板子多加點錢。這大玩意兒,可累死俺們了!”
“是啊!頭,俺們都說好了價錢時間,老板子說變就變,不行啊!”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就等黑漢子發話了。
“爺們兒的難處,俺知道。有娃的養娃,有婆娘養婆娘,沒有要攥錢取婆娘。”
“今年兒世道難呐!爺們又不是不知道,俺們下半年的貨黃了一批又一批。俺也急啊!可大老板也沒辦法。”
“今年大族不是這個合並就是那個合並,今個它活,明個它死。說好的單子誰都保證不了明個還要不要!”
“過幾天,俺們要跑的北部新區,讓那衛芒城一鬧,不也黃了!今年兒幹什麽都不易,還碰上了天院招生。哎!俺這幾天急得呀,睡都睡不著,你們說個法,能咋辦!”
眾人不說話了,今年的風氣確實不行,日子難過極了。
“頭,您說俺們咋辦吧!”
“對啊頭!俺們聽你的。”
黑漢子狠狠地喝了一壺,手擺了擺,眾人紛紛圍了過去。
“俺打算去北部看看,大老板說了,北部的資源正在大清洗,雖然短時間運不出去,可在裏麵就不同了。俺們可以去那找找活,肯定能掙得錢。”
“頭,北部可遠來!家裏老婆孩咋辦!”
“是啊!是啊!”眾人又要嘰嘰喳喳了。
黑漢子連忙擺手,示意安靜。
“我知道,爺們兒家中的難事,俺們就去這半年,俺保證在過年之前把你們順順利利的帶回來。”
“再說,俺們不是有一個北部的單子嗎,雖然黃了,可婆娘們不知道啊,俺們就騙她們去北部,在那裏多停一段時間,這樣即能賺了錢,家裏也不至於緊張。”
“這樣不是更好!”
黑漢子說完了,眾人沉思了很久。也覺得這是一個可行的辦法。反正也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小菜來嘍——”茶館兒的吆喝永遠悠長。
世界在發生著翻天覆地改變,上位者的革新深刻影響著下位者們的生活,這些人的變化隻是世界的一個縮影,雷家也好,十大醫家也罷,攪動風雲的他們也不知道禍福的份量!
……
龍鱗帝國北部衛芒城,變革的災禍讓雷家失了人心,不得不退出北方。
獲得衛芒城控製權的陳塘永也在蠶食大族最後的領地。
而他的目光也從衛芒城的身上放到了帝國的北部。
得衛芒,便可得北部!
陳塘永有大誌,他要建立一個勢力,一個貫穿北部的蠕蟲!
雖然答應過雷墨修會把整個北部送與他,那不代表他與雷家就在一條戰線上。
陳塘永的誌與雷墨修的道不合!盡管在世人眼中他現在是雷家的一條狗。
蟄伏!繼續蟄伏,就像他等待了十年那樣,總有一天他會等來那個機會!覆滅帝國!
……
“天河”的滂沱還會持續四天,也許在意料之中,一天之後的夜晚大文川河終究決堤,十萬大山的一切又一次經曆死亡的考驗。
當然現在暗和雷淩是安全的,起碼他們身邊有保護的人。盡管違背了雷家的初衷,但世界上有哪一件事是順心如意的。
習慣就好。
真正威脅有威脅的,可是“天河”之後的盛宴,那可比青山的魚卵恐怖一萬倍。
這是後話了。
老獵戶可以教授黑暗的力量,而夫手也能教給雷淩不可傳世的術法。
就像老獵戶所說的,分歧的道路會讓生而為人的我們走向不同的極端。
雷淩、暗、本尊三種同根生的人格正在走向他們不同的人生道路。
一切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