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精英副總張鶴平
劉天明沒有去硬剛有總經理罩著的陳凡，自然是因為不敢得罪總經理。但是有人敢！
公司副總張鶴平，HF市本地人，美國常春藤高校的經濟學博士，本來畢業後打算留在華爾街工作，卻被公司董事長高薪聘請，直接請來公司當總監。
三年後他因為工作出色，由董事長提名、董事會投票通過，成為了公司曆史上最年輕的副總經理，主管公司的經營業務，年方32歲，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的HF市商界精英。
如今張鶴平擔任公司副總雖然才兩年，但是和其他兩名副總相比，無論是履曆還是工作成績，都有明顯的優勢，乃是呼聲最高的總經理接班人。
隻要這位青年俊傑不嫌棄公司小而另謀高就，李明駿退休後，總經理的位子八成是他的。
劉天明這幾年事業順利，成為全公司業績最好的銷售經理，正是因為他在張鶴平來公司不久便主動投靠了過去，幫助張鶴平在公司站穩腳跟。
張鶴平投桃報李，也將自己在A市的一些人脈介紹給劉天明，幫助他連續拿下幾個大單子，從而在業界闖出了一番名氣。
如今張鶴平主管公司的市場部、銷售部等經營部門，劉天明就是他的手下大將，劉的業績也就是張鶴平的業績，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關係甚是緊密。
劉天明因為總經理李明駿的插手，在陳凡這裏吃了個悶虧，自然是要找張鶴平幫忙出頭。
至少，張鶴平也能幫他打聽一下陳凡的底細，好讓劉天明有辦法針對。
要不然，陳凡這個疑似和總經理關係密切的助理，壓根就不怕他劉天明，消極怠工起來，合同、標書等等一堆雜活兒交給誰來幹？總不能讓花瓶助理王黛兒幹吧。
“李明駿派他的秘書專門來關照你手下一個助理？還親自跟這助理見了一麵？”電話裏一個年輕的男子聲音傳來，聽起來也很是疑惑。
李明駿身為公司總經理，平常工作可忙得很，哪有功夫搭理一個小小助理？
而且以他的地位，一般有事都是找部門總監交流的，很少會跨那麽多級去和公司最底層的員工談話。如此異常的情況，其中定有什麽特殊原因！
“你那助理叫陳凡是吧。我留意一下，你先別輕舉妄動，工作照常進行，有什麽情況我再通知你。”
“是，是，謝謝張總。”劉天明連聲應是，語氣帶著一絲諂媚，“有您把關，那我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接下來我繼續努力，給您把遠山地產那個單子拿下來！”
“嗯，就先這樣吧。”張鶴平道，“李明駿已經老了，無所作為，卻還想混到退休，但我是不會慢慢等的……總之你不要鬆懈，好好幹，未來的路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
“明白，明白！多謝張總！”劉天明聽得臉色一喜，又阿諛奉承了幾句，這才喜滋滋地掛了電話。
他站起身來，透過辦公室窗戶看向外麵的銷售部辦公區，目光停留在樂嗬嗬幹著活的陳凡身上，冷笑了一聲，“搭上總經理的關係又如何？在我麵前耍橫，你還嫩了點！”
……
到了下午，王黛兒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標書修改完了，打印出來交給了劉天明。
劉天明皺著眉頭翻閱了一遍，痛苦地扶額道：“唉，你還是別改了，把昨天陳凡改的那個版本給我吧。”
“啊？”王黛兒瞪大了眼睛，老娘辛辛苦苦改了半天的標書，你居然不要了？
“啊什麽啊，”劉天明一瞪眼，“你這改的什麽玩意兒，你看這裏，還有這裏，參數都標注錯了，客戶看了這種標書，會選我們就見鬼了！”
他把標書塞到王黛兒手裏，又問，“還有我要的產品信息附件呢？”
“呃，不會做。”王黛兒有些尷尬。
“唉，你這……”劉天明更加痛苦地揉起了額頭，見王黛兒不滿地撅起了小嘴，無奈道，“這些你都別做了，去讓陳凡做。”
“讓陳凡做？”王黛兒美眸瞪得老大，“就他現在這幅德性，我求他他都不一定答應吧？”
“那你先求了再說。”劉天明沒好氣道，“這些是銷售助理的本職工作，他沒有理由拒絕，最多磨磨洋工。你盯著點，多催催不就行了？”
“真要去求他啊。”王黛兒很是不情願，小嘴撅得老高。
“不然呢？難道我去求他？上午可是你跑過來要我辦陳凡的，你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王黛兒懊惱地一跺腳，瞪了劉天明一眼，嘟著嘴回自己工位去了。
劉天明坐在辦公桌後，望著王黛兒窈窕的背影，目光在她套裙下來回擺動的黑絲美腿上流連片刻，不屑地撇撇嘴：“真是個花瓶。”
……
“哎呀，時間過得可真快，隨隨便便幹點活，這就四點半了。”陳凡看看表，“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能下班了！”
要是往常，下午四點半的時候，他一天的任務才完成一半呢，不再累死累活幹六七個小時，休想把工作做完。
現在好了，體驗了一回平時王黛兒的工作狀態，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優哉遊哉，身心舒暢。
“不加班的話，這份銷售助理的工作感覺還真不錯，除了工資低了些，也沒啥缺點。”不加班的陳凡，整個人都正能量了起來，看工作、看公司都順眼多了。
不過看王黛兒這種奇葩同事，感覺還是很糟心。
陳凡正發著呆，忽見王黛兒抱著標書，一臉忐忑地走了過來。
“王大助理有何指示？”陳凡正閑著沒事幹呢，笑嘻嘻地逗弄起王黛兒來。
“呃，這個……這個標書，需要你幫忙再改改，還有產品信息附件，也請你幫忙做一下。”王黛兒低垂著腦袋，聲音像蚊子一樣輕，艱難地開口向陳凡求助。
陳凡接過標書，翻了翻，發現竟是自己昨天改好的那個版本，一個字沒動過，心裏狂笑不止。
“咦？怎麽還是昨天那份？你今天不是又改了一遍嗎？”陳凡瞪大眼睛，故作疑惑地問。
王黛兒也不清楚陳凡是不是故意的，感覺頗有些難堪，“我、我改的不大好，還是得請你來。”
“不大好？昨天劉經理還誇你改得好呢。王助理別謙虛了，這種活兒還是得你這樣的高手來。我呆頭呆腦的，能改個什麽出來？”
陳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表示自己難當重任，堅決不接這個活兒。
王黛兒這下聽出來了，陳凡就是故意的，在拿昨天她用陳凡標書借花獻佛的事兒擠兌自己呢。
她頓時又羞又惱，俏目瞪了一眼陳凡，想要發火開撕，但是又艱難地把怒火憋了回去。
之前兩人發生矛盾，劉天明妥妥的是會站在王黛兒一邊。但是現在可未必了，剛剛看劉天明這幅模樣，就已經對她很是不爽，要再跟陳凡鬧起來，兩頭都得罪，王黛兒怕自己就在公司混不下去了！
王黛兒深吸一口氣，選擇了忍氣吞聲，又開始道起歉來：“陳凡，以前的事情，都是我不對。之前的標書都是你改的，我不該擅自拿過來……”
她勉強說了幾句，就已經難為情得不行了。雖然這些破事兒她之前做起來毫不手軟，但是現在在銷售部裏，當著眾人的麵這麽道歉，哪怕聲音再小也有不少人聽到了，這種尷尬到極點的場景，簡直就是讓她社會性死亡！
想到這裏，王黛兒又是一陣委屈，眼角泛起了淚花。
“又來，你這一招倒是好使。”
陳凡無奈地歎了口氣，雖然很清楚王黛兒就是迫於形勢低了頭，心裏說不定正在罵自己呢，但畢竟歉也道了，哭也哭了，再糾纏著不放，自己就不像個男人了。
“行吧。”陳凡點點頭，答應了王黛兒的請求。
就在王黛兒美眸一亮時，他卻又加了一句，“不過——”
“不過這標書改起來可不容易，至少得花個四五小時吧。”陳凡看看表，“劉經理就喜歡挑快下班的時候布置任務，這都四點半了，今天下午是改不好了。”
“我盡量明天改好吧，”陳凡衝王黛兒微笑道，“產品信息附件做起來也麻煩，明天做不完那就後天做。”
“這……”王黛兒頓時為難了起來。
劉天明這個單子投標在即，改標書的活兒都是急活，結果陳凡三言兩語，直接給推到後天了，這可如何是好？
要是以前，這種任務交給陳凡，哪怕是下班前布置的，他都能熬一通宵給做完。現在好了，人家有了總經理當後台，不願意再被壓榨了，壓力就轉接到王黛兒了身上，讓這位美女助理苦不堪言。
“怎麽，嫌慢？”陳凡繼續保持著禮貌的微笑，“嫌慢那你自己改唄。”
王黛兒氣得差點蹦起來，她在心裏反複告誡自己，“不能惹陳凡，不能惹陳凡”，強忍著怒火，擠出微笑道：“多謝了，那麻煩你先改改，我去問下劉哥。”
“行，沒問題，標書就放我這了。”陳凡大氣地一揮手，“我這還有不少活呢，等做完了，就來改標書。”
聽到這話，正走向劉天明辦公室的王黛兒一個趔趄，心生絕望，感覺這標書似乎永遠也改不完了……
“唉！”辦公室裏，聽完王黛兒說明情況，劉天明痛苦地捂著額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雖然給副總經理張鶴平打了小報告，但是現在副總還沒動靜，劉天明肯定是不會貿然得罪陳凡這位大爺的。人家擺明了要磨洋工，劉天明能有什麽辦法？
問題是，本來昨天就要進行的招標會突然推遲，雖然沒通知什麽時候召開，但肯定就是這幾天的事。萬一明天就開始招標了，陳凡還在那慢悠悠改著標書，這讓他怎麽辦？
“頭疼啊。”
招標會意外推遲，明顯是有競爭者在搞事情。業務上的麻煩已經讓劉天明焦頭爛額，公司裏卻連個正經幹活的人都找不到。
劉天明也感到絕望起來，竟然有些懷念從前任勞任怨的老黃牛陳凡。
“難道我以前對這個年輕人壓迫得太狠了？”
劉天明想了想，起身走出辦公室，滿臉笑容地走到陳凡工位前。
“小陳啊，上午發生了一些誤會，王黛兒已經向你道歉了，我酒喝多了，說話可能有些衝動，你也別放在心裏哈。”
“王黛兒要是再有什麽做的不對的，我隨時糾正她的錯誤！不會讓今天的誤會再次發生！”
“小陳，你也知道這幾天隨時都有可能投標，標書至關重要的，你能否提供一下幫助？”
劉天明居然給陳凡道歉了！全辦公室的同事聽了都不禁震驚起來，這位可是公司裏的王牌銷售，連銷售部總監對他都客客氣氣的，平日裏架子高、心氣足，現在居然向一個小小助理低頭，這陳凡的後台是有多硬啊！
殊不知，劉天明道歉可不是因為什麽陳凡的後台，而是因為他這個單子太關鍵了，一旦成了，能開拓出大片的新客戶群，到時候他就不僅僅是全公司的王牌銷售，更是整個HF市業界的王牌銷售！
這個單子就是他事業的分水嶺，不容有失！
所以，哪怕他極不願意向一個小助理低頭，此時也不得不忍氣吞聲道個歉，因為現在很多活就隻有陳凡能做！招標在即，臨時從其他銷售組調人也來不及了。
“我姿態都放得這麽低了，你總該好好幹活了吧。”劉天明甚至微微一躬身，既然選擇拋棄了麵子去道歉，那就把姿態給做足了。
周圍同事們看戲看得也挺過癮，一向狂傲的王牌銷售低聲下氣地認錯，這麵子是給足了，陳凡絕對是全公司最有牌麵的助理！
就在所有人認為，接下來是陳凡心滿意足、接受道歉，和劉天明和好如初、攜手共創美好未來的時候，陳凡卻坐在座位上沒動，笑嗬嗬道：
“劉經理，上午的事沒什麽，誰沒有喝醉的時候？”
“而且，這標書我也沒說不改呀，既然你急著要，那我現在就改！”
“現在是四點半，我改到六點。沒改完的話，我明天上午再加把勁，爭取中午做出來給你！”
“改、改到六點？”劉天明望著陳凡燦爛的笑容，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六點是下班的時候，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你這，真就一點都不能加班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