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冷秘書周月
陳凡跟著周月離開銷售部，進了電梯，準備去樓上的總經理辦公室。
電梯裏隻有陳凡和周月兩人。周月抱著文件一言不發，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陳凡覺得氣氛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開口道：“周秘書，請問總經理找我到底是什麽事呀？”
周月輕輕搖頭，“不清楚，去了你就知道了。”
陳凡哦了一聲，電梯裏再次陷入寂靜。
看著周月化著淡妝的清麗麵容，陳凡心中感慨，這還真是個冷美人，跟他想象中八麵玲瓏的秘書不大一樣。
不過，人家的確也沒必要搭理自己。自己這個銷售助理的職位還是太低了啊！
叮咚一聲，電梯到了。周月領著陳凡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李總，陳凡到了。”
“進來。”辦公室裏李明駿的聲音傳出。
陳凡跟著周月進了辦公室。李明駿坐在寬大的實木辦公桌後，衝陳凡微微點頭，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沙發，“坐吧。小周去倒杯茶。”
周月驚訝地望了陳凡一眼。她以為總經理找陳凡就是問些事情，一般這種情況，員工站著回答問題就行了，哪還需要李總請他坐下，還讓自己泡茶？
看這架勢，怎麽跟接待客戶似的？
這陳凡，不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銷售助理嗎？難道跟李總有什麽關係？但是周月作為李明駿的秘書，之前可從沒聽李總提起過這個陳凡。
心裏疑竇叢生，但周月並沒有表現出來，雖然陳凡客氣著說“不用這麽麻煩”，還是給他泡了杯茶，然後走出辦公室輕輕關上門。
辦公室裏就剩下了陳凡和總經理李明駿兩個人。
陳凡坐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一邊感慨總經理辦公室就是豪華，一邊心裏暗暗犯嘀咕，不知道老鬼突然叫自己過來是什麽意思。
不過看老鬼這臉色，和平日裏那一副臭臉截然不同，居然感覺有點和藹？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正胡思亂想著，隻聽李明駿咳嗽了一聲，衝陳凡微微抿了下嘴，微笑了一下。
臥槽，難道是我眼花了？這鬼臉也有笑的時候？陳凡不禁狗眼圓睜，有些瞠目結舌。
李明駿被稱作老鬼可是有原因的，他整日擺著一張臭臉，不是在訓人，就是在醞釀著訓人的話，別說對陳凡這種底層員工了，就連對公司高管，也很少擺出好臉色。
難道我有了係統之後，魅力值直接爆表了？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陳凡驚疑不定，李明駿這一笑，搞得他竟有點毛骨悚然。
“咳咳，小陳啊。”李明駿和顏悅色地道，“最近工作怎麽樣？還順利嗎？”
這是……在跟我談心？陳凡心中狐疑起來。
要是李明駿上來就是一頓臭罵，陳凡倒不會多想。但他現在這幅親切的模樣太反常了，這讓陳凡開始思索李明駿的真實意圖。
這老鬼可不是什麽熱心人，作為酷愛壓榨員工的資本家，李明駿做事絕對都是為了利益，不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去陪一個默默無聞的底層小員工談心。那他到底是什麽目的？
“哈哈，多謝總經理關心，工作還算順利。”陳凡不卑不亢地回道，同時在心裏補上一句：前天熬夜加班還差點猝死呢。
“嗯，不錯。”李明駿點了點頭。
不錯個屁，陳凡一眼看出他就在裝模作樣。李明駿貴為總經理，哪會關心自己這小小員工的工作情況。
李明駿也沒多廢話，話鋒一轉，直接地問了一句：“你昨天，在禦尚苑門口送的那位朋友，是誰？”
果然，陳凡心中頓時了然，問題就出在於曼曼身上！老鬼絕對認識於曼曼，而且她的身份很可能不一般！
這就是老鬼這兩回見麵時，對自己態度這麽好的原因！
“她叫於曼曼。”陳凡也沒啥好隱瞞的，實話實說。
“哦。”李明駿麵色不變，點了點頭，似乎在談論一個不認識的人。但是陳凡正觀察著他呢，立刻敏銳地發現，在聽到於曼曼名字時，李明駿眼神稍稍波動了一下！
“女朋友？”李明駿又微微一笑，隨口問了一句，就像是位長輩，在關心陳凡的生活狀況。
好家夥，跟我在這裝呢，陳凡心中暗笑，想試探我，沒門！
“還不是。”陳凡也跟著假笑一下，搖了搖頭。
他這話說的模棱兩可，還不是？那以後是不是？的確沒有說謊，卻包含了太多不可能性，讓李明駿也無法確定什麽。
李明駿聽到這話也是臉色一僵，又跟陳凡拉了拉“家常”，卻沒問出來什麽有用的信息。
這是周月敲門進來，“李總，季度報告會要開始了。”
李明駿點了點頭，衝陳凡笑道：“小夥子不錯，好好幹！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找周月。”
天天熬夜加班沒人賞識，認識個小富婆卻被總經理誇不錯，陳凡頓時感受到了職場的荒謬。
周月聽到李明駿的話，稍稍有些吃驚。李明駿說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以後陳凡就是他重點關照的人了，讓她這個秘書幫忙留心！
再結合之前李明駿讓陳凡落座喝茶的待遇，她瞬間能感受到，李總對陳凡的關照程度，已經不亞於劉天明這些能給公司帶來豐厚利潤的優秀銷售！
周月意味深長地看了陳凡一眼，暗暗感歎這個小助理是要一飛衝天了。剛剛看他在銷售部還被劉天明一頓訓斥，感覺都快下不來台了。現在好了，有總經理罩著，誰敢炒他的魷魚？
殊不知，陳凡才無所謂什麽總經理的看重。有了“按時下班打卡係統”，陳凡很清楚自己的潛力有多大，隻要能利用好抽獎，他將擁有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
到未來，整家公司說不定都是他的。自己當老板，那才是真正告別了996，想什麽時候下班就什麽時候下班，再也沒有上級的壓榨！
見李明駿收拾東西準備開會，陳凡也不想再跟這老鬼虛與委蛇，果斷從真皮沙發上站起來，“謝謝總經理，那我先回去了。”
“好。”
陳凡走出總經理辦公室，朝守在辦公室門口的冷美人周月頷首示意。
本以為周月還會像之前一樣不怎麽搭理自己，沒想到她竟也客氣地朝自己點了點頭。
老鬼對自己還是蠻重視的啊，看這樣子，有事真的可以找周月幫忙了。不過，他真正重視的不是我，而是於曼曼才對。
如果老鬼知道我跟於曼曼其實就見過一麵，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會不會把我喊到辦公室罵上一天一夜？陳凡暗笑。
陳凡慢悠悠進了電梯，下樓回到銷售部去。
走進銷售部辦公區，所有的同事們又齊刷刷把目光投了過來，上下打量著陳凡，好奇總經理到底找他做什麽。
劉天明也看到陳凡回來了，眼皮一跳，心中有些不安。但是他才在陳凡麵前放的狠話，要去人事部開除他，還讓他下跪求饒，這時候已經騎虎難下了。
王黛兒也是這種感受，一方麵看陳凡極度不爽，另一方麵又擔心陳凡真的有後台，俏臉紅一陣白一陣，硬是不知道說什麽好。
陳凡沒理會他們兩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倆如果識趣還好，若是非要去人事部開除自己，那就發動一回心理威懾術，好好教劉天明做人。
見陳凡若無其事地打開電腦繼續辦公，王黛兒恨得牙癢癢，卻又不甘心就這麽算了，於是攛掇起劉天明來。
“劉哥，剛剛可是你說的，等這陳凡一回來，你就去人事部辦他。這你可是保證了的，全辦公室的同事都聽到了！”
“這——”劉天明被王黛兒架的有些下不來台，麵露為難之色，看看陳凡，再瞪一眼王黛兒，心中暗恨，“這個女的就是事兒多！要不是這次的訂單或許要著落在她身上，老子連她也一並開除！”
劉天明雖然沒把頂撞他的陳凡放在眼裏，但是作為老牌銷售，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
陳凡今天的所作所為，總給劉天明一種底氣十足的感覺，換句話說，就是有恃無恐！
再想想總經理突然來找陳凡這個小小助理，種種反常的情況，很難不讓劉天明多想。
“瑪德，這幾天真是走背運。”
劉天明因為宿醉，氣得腦殼生疼，又被王黛兒給激了幾句，一時間頭腦發昏，做出了衝動的決定。
“辦他！我就不信邪了，一個小小助理能有什麽後台？就他混的那副慘樣，要是有總經理的關係，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主意已定，劉天明深深看了一眼王黛兒，“大美女，咱倆互幫互助，我幫你收拾這個陳凡，我的客戶你可要陪好了！”
王黛兒俏目狠狠剜了劉天明一眼，小聲道：“陪客戶可以，答應我的條件可都要兌現了！”
“那沒問題，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劉天明邪邪一笑，接著轉身望向工位上的陳凡，目光中怒火升騰而起。
作為公司裏的王牌銷售，哪個員工見了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就連高管們對他也是客客氣氣。這個陳凡倒好，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當眾頂撞自己，真是活膩歪了！
劉天明大步走到陳凡跟前，厲聲喝道：“小子，還是之前那句話，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跪下來道歉，不然就給我滾！”
“沒錯！”王黛兒冷笑著附和道，“陳凡，不管你以為你有什麽背景關係，你也就是個小小助理，劉哥這樣的金牌銷售，是公司最重要的員工，不是你能隨意頂撞的！”
“又懟上了，陳凡要倒黴了！”銷售部同事們精神一振，準備吃瓜看戲。
“你說這小陳真的跟總經理有關係嗎？”
“我看夠嗆，你忘了，剛才他讓劉天明等等，那樣子明顯是要服軟。要不是周月把他喊走，說不定真就跪下了。”
“我也覺得，陳凡真要有背景，還會混成現在這樣？連保潔馬大姐都能欺負他，這地位也沒誰了。”
“也是，哪個有背景的員工會天天熬夜加班？我看他就是犯了什麽錯，被總經理叫去罵了一頓。老鬼罵員工還罵得少嗎？”
同事們一邊議論著，一邊聚精會神盯著陳凡，都想看一出辦公室下跪的好戲。
唉，真是陰魂不散啊，這老劉怎麽對下跪這麽感興趣呢。陳凡頓感無語，撇了撇嘴，也懶得再跟劉天明鬥嘴了，直接就要發動心理威懾術。
“陳凡回來了嗎？”銷售部的大門打開，一個熟悉的清冷女聲再次響起。
眾人扭頭看去，發現周月竟又過來了。
陳凡不得不中止了技能地發動，微笑著看向周月，心裏大罵MMP。
這冷美人，怎麽感覺是自己係統的克星呢？每次自己要發動技能，她都能剛好過來打斷一下，真是煩人。我還想刷刷經驗值呢！
陳凡克製住自己發動心理威懾術的衝動，微笑著對周月道：“我回來了，有什麽事嗎？”
周月踩著細高跟，徑直走到陳凡的工位前，拿起一支中性筆，刷刷刷在A4紙上寫下一串號碼。
“剛剛忘了跟你說了，這是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聯係我。”
寫完號碼，周月瞥了眼劉天明和王黛兒一眼，沒有說話，踩著細高跟，邁起大長腿，蹬蹬蹬離開了銷售部，隻在陳凡工位旁留下一陣淡淡香風。
劉天明和王黛兒頓時變成啞巴了，二人麵麵相覷，眼神裏全是難掩的震驚之色！
整個銷售部一片寂靜，幾十名正在看熱鬧的同事也都愣住了，剛才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們都在思考著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