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涅?勩厴?
林穀雨擔憂的望向王曉倩,聲音溫柔,“沒事就好,以前你還經常來我們家玩,現在你成親了,也很少回來了。”
王曉倩掩飾著眸中的不安,抬眸望向林穀雨,輕抿著唇,“恩,三嫂子,我來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怎麽了?”林穀雨疑惑地望向王曉倩。
王曉倩眼神有些慌亂,“我每次來月事都不準時,而且經常有一兩個月不來。”
“我幫你把把脈。”林穀雨說著,將王曉倩的手拉過來,認真的說道,“女人一定要時刻注意點,月事是大事。”
過了一會,林穀雨這才將鬆開了王曉倩的手,笑著說道,“也沒什麽大事,不過就是受涼了,平日裏多注意點,時間久了,這月事就正常了。”
不知道為什麽,林穀雨總覺得王曉倩怪怪的,以前王曉倩話多,什麽事情都跟她說,現在也不愛說話。
客氣了一會,林穀雨就將王曉倩送走了。
池航拿著一個蘋果從外麵走了進來,坐在林穀雨的旁邊,手裏拿著一個小刀,優雅從容的削蘋果皮。
等著蘋果皮全都削沒了,一分為二,池航將其中的一半遞給了林穀雨。
“池航哥,你不用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林穀雨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笑著望向池航,“你有什麽事情,你就去忙好了,我沒事的。”
“最近店裏沒事。”池航說著,咬了一大口,錢家的人似乎也消停了,沒有什麽小動作了。
朱秋望著錢少爺就要出門,直接堵在了門口,眉頭微微一抬,“你這是要做什麽去?”
“叔。”錢少爺笑了笑,朝著朱秋的麵前走去,笑著說道,“我這不是去找高蘭嗎,她們不是收了咱們的錢不辦事嗎,我去催催。”
“這事情你就別問了。”朱秋雙手背在身後,眉頭不耐煩的皺起來,數落道,“你說說你一個錢家的少爺,還跟著一個婦人一般見識,丟不丟人!”
朱秋這麽一說,直接將錢少爺說愣了。
當初找高蘭辦事的時候,不過就是為了讓池家倒黴,還是朱秋親自去查的,怎麽現在不辦了?
“那池家?”錢少爺的眉頭輕蹙著,滿臉疑惑的問道。
“以後別招惹池家。”朱秋說著,目光在錢少爺的身上打量著,“回頭跟著我去辦案子,到時候你也混個官當當,難不成你還想當一輩子的土地主?”
錢老爺現在沒了,很多想要看錢家笑話的人都等著,錢少爺又不如錢老爺聰明,傻傻的。
朱秋前段時間將這邊的事情跟他表哥說了,他表哥讓他好好的管束錢少爺,畢竟這是錢家唯一的血脈了。
錢少爺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跟在朱秋的身後進屋了。
林穀雨的病雖然不是什麽大病,過了七日之後才完全好利索的。
病一好,頭一個上門的就是周氏。
周氏耷拉著臉,沒有了原來的趾高氣昂。
“婆婆。”林穀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即便是再怎麽不想承認,周氏依舊是她的婆婆。
“老三媳婦,”周氏坐在一旁,手裏端著杯子,眉頭輕蹙著,“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今個的太陽一定是打南方升起的,不然林穀雨怎麽能聽到周氏這樣的話語。
“婆婆,您這是說的什麽話,以前也沒什麽事情。”林穀雨有些拿捏不準周氏的來意,斟酌了片刻。
其實周氏不想來,她更不願意見到林穀雨那張臉,可是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等著官府的種子下地。
周氏是個婦道人家,很多大事情大道理她都不懂,唯一懂得就是春天一定要種地,不然秋天就沒有可以收獲的糧食,就沒有東西吃。
前兩日,周氏晚上起夜,無意間瞧見外麵還亮著燈,出門一看,正是池業書房的燈。
她的兒子好不容易當了縣老爺,還熬夜念書,竟然不得一份空閑。
周氏直接推門進去,書桌上擺著一個蠟燭,昏暗的燭光將整個房間照亮。
“娘,你怎麽來了?”池業的將手裏的書一合,抬眼望向周氏,輕咳嗽了一聲,聲音沙啞的問道。
“你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做什麽?”周氏眯著眼睛,望著桌子上擺的書,“是不是又出了什麽事啊?”
“沒什麽,”池業偏頭望向一旁,惆悵道,“這不是到了種地的時候嗎,種子還沒下來。”
從池業的話裏,周氏迷迷糊糊聽明白了點,敢情上麵的人不發種子,就是因為上麵的官不待見自家兒子,故意拖延時間。
這有錢的農戶自己花錢買種子種地,這沒錢的就隻能幹等著。
種地的事情刻不容緩,這還歡喜到秋收,即便是周氏也知道,秋天收的糧食多,就說明這官做的好。
唯一的一個辦法,就是池業現在自掏腰包買種子,可是他們縣衙裏麵加起來都沒有一百兩銀子,池業每個月月俸才二十兩銀子,按月分給仆人,剩下的就沒有多少了。
“老三媳婦啊,”周氏看了一眼旁邊的小畫,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有幾句話想要單獨跟你說。”
林穀雨看了一眼小畫,小畫乖巧的出去了。
“婆婆您有什麽話您就直說好了。”林穀雨端起一旁的茶杯,眉頭輕蹙著,周氏今天來這裏,肯定別有心思。
“老三現在出息了,賺了不少的錢,”周氏放在雙·腿上的雙手忍不住的握成拳,手心裏冷汗直冒,“很厲害了。”
“也沒賺多少錢。”難得從周氏的嘴中聽到這樣的話,林穀雨微微一怔。
周氏伸出舌·頭輕舔了一下嘴唇,認真地望向林穀雨,惆悵道,“那也比老四強多了,以前大家都覺得這人隻要一當官就有錢,可是你四弟家窮的叮當響,就算是想要幫著老百姓買種子,都沒那個能力,家裏沒錢啊。”
林穀雨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隨即笑了笑,端起一旁的茶杯,“四弟是個讀書人,要那麽多的錢做什麽,這種子不都是朝廷分發的嗎?”
周氏端起一旁的杯子喝了一口,著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四弟沒錢給大官送禮,別的地方的種子都發了,就咱們這的沒發。”
看來是上麵的人故意為難池業,好像池業上麵的人正好是朱家的人。
林穀雨的眉頭輕蹙著,很是為難的說道,“這還真的難辦。”
“老三媳婦,我知道這幾個媳婦裏麵就你好說話,你能不能拿出點銀子來,幫著你四弟買些種子?”周氏一臉期待的望向林穀雨。
是來要錢的。
怪不得周氏今天你這麽好說話,一句難聽的話都沒有說。
隻是這樣的低三下四的是為了池業,而不是為了池航。
當初池航病重,如果周氏能有這個態度去求鎮上的大夫,說不定池航早就好起來了。
林穀雨的心裏有些不舒服,萬分為難的說道,“家裏的錢不是我管,我從來都不問這些事情,這件事情,您該去找池航哥的。”
周氏臉上的表情微微一頓,眼神慌亂的看了一眼四周,輕抿著唇,猶豫不決。
“如果您去的話,池航哥應該會理解你的。”即便是池航從來都不說,但是林穀雨心裏明白,池航的心裏依舊會在意周氏的看法。
周氏抬眼看了一眼林穀雨,“老三現在最聽你的話了,我這個老婆子說什麽還管用嗎?”
“管用。”林穀雨其實想讓周氏跟池航服個軟,既然周氏都能在她的麵前服軟,在池航的麵前服軟,應該更容易做到。
周氏緩緩的起身,在屋子裏麵來回的走著。
她今個來這裏,能夠跟林穀雨服軟,全都是為了老四,因為老四現在是她的命·根子,即便是分家了,這輩子她還是最心疼老四了。
她能夠跟林穀雨說這些話,不過就是因為林穀雨是個外人,出爾反爾的事情她做的多了。
若是跟池航這麽低三下四的去說話,周氏還真的做不到,她不願意在自己的兒子麵前丟臉,尤其是那個讓她失望到底的兒子。
含辛茹苦的將池航養大,可是到了之後,池航娶了媳婦,卻離她越來越遠,不願意給她錢,不聽他的話,她這個做娘的在池航的麵前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地位了。
“那就算了。”周氏靜靜地看了一眼林穀雨,萬分失望的說道,“我先回去了。”
林穀雨笑著將周氏送走了。
周氏坐著馬車,搖搖晃晃的去了鎮上。
在路過池航鋪子的時候,忍不住停了下來。
傍晚,夕陽西下。
林穀雨站在門口,目光靜靜地看著遠處的馬車,那馬車走到門前,停了下來。
池航打開簾子,快步從馬車裏麵跳下來,身後的車夫將馬車趕到後院去了。
“我在等你。”林穀雨目光平靜地望向池航,聲音溫柔。
池航快步走到林穀雨的麵前,狠狠地將她抱在懷裏,嘴唇微微顫·抖,“她去找我了。”
“恩。”林穀雨輕聲應道。
“為了的四弟放下麵子找我。”池航的聲音平靜如水,低聲道,“幸好我有你。”
林穀雨沉默著,俯在他胸·前的左耳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右耳的聲音確實那麽的平靜,“我也隻有你。”
他不安的心倏地平靜下來,她是他活下來的唯一支撐,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
曾經斑駁的過去,在這一瞬間似乎煙消雲散,愛你的人會一直愛你。
而不愛你的人,無論你做了多少,她始終不會愛你。
而今天,往日的執著,或許是千百年留下來的孝道,已經全然不複存在,他已經不會在執著的追尋不值得的東西。
過去的他一直活在迷茫中,但是現在,他已經找到了他未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