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眼見為實
等著林穀雨和池航兩個人走出去的時候,就瞧見在眾人圍著的中心,有個婦人披頭散發絲毫不在乎形象的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周氏站在大門口,瞧著地上那人哭得跟個淚人,眉頭皺的更緊。
這是什麽情況。
林穀雨還沒反應過來,左胳膊本來就閑著的,忽然間被人這麽一拽,若不是池航在一旁拉著她,說不定她就直接栽到前麵去了。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房氏臉色嚇得慘白,那雙眼睛慌亂的望向坐在地上婦人,指著林穀雨,歇斯底裏地喊道,“是她,全都是她害的!”
這都什麽跟什麽?
林穀雨詫異的看了一眼房氏,眉頭輕皺著,再回頭的時候,就看到所有的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個婦人一雙血紅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林穀雨,一副吃人的樣子,猛然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林穀雨衝了過來。
池航眼疾手快的將林穀雨護在身後,側身站在一旁。
那個婦人死死的抓著房氏的手,猛的抬手,毫不猶豫地給了房氏一巴掌。
林穀雨這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就瞧著房氏一臉驚恐的捂著臉望向那個婦人。
“你敢打我?”房氏咬牙切齒道,“我給你臉,你不要是不!”
房氏潑辣性子來了,毫不猶豫的朝著那個婦人的頭打去,手下的動作更加的用力,咬牙切齒道,“我打死你,你竟然對我動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
門口還站著不少村子裏麵的人。
池濤從屋裏出來的時候,瞧著那兩個人打得熱火朝天,快步走上前,朝著那婦人的頭就要打下去。
“給我分開她們兩個人,”周氏的一眼就明白池濤要做什麽,忙張口說道。
如果現在池濤在將那個婦人打了,還指不定要出什麽幺蛾子。
池濤聽著周氏的話,伸手將那兩個人打得難舍難分的兩個人拉開了。
房氏手裏抓著那個婦人的頭發,婦人的手裏也拽著房氏的頭發,兩個人僵持站在那裏,誰也不願意先鬆手。
“都給我住手!”忽然間身後傳來一個渾厚的男聲。
林穀雨順著那個聲音望去,就看到一個年輕人手裏扶著一個老人朝著這邊走來,人群漸漸的讓出一條道來。
池航微微垂首,湊到林穀雨的耳邊,輕聲說道,“這個就是村長和村長的孫子趙玉田。”
趙村長緩緩的走到那婦人和房氏的麵前,冷著臉,“還不趕緊給我鬆開。”
房氏倒是先鬆開了手,婦人這才鬆開手,站直身子,抬手一把將臉上的淚水抹幹淨。
“村長,”那婦人姓李,吸了吸鼻子,淚眼盈眶地望向找村長,“您來評評理,她,從我這裏要了三兩銀子,說是能治好我婆婆的病!”
林穀雨抬眸看向李氏,又看了一眼房氏,微微抿唇。
“三兩銀子,”李氏伸出三個手指頭,在眾人的麵前晃了一下,淚水不受控製的落下來,帶著哭腔的說道,“我們就算是在地裏拚死拚活一年都賺不到那麽多的銀子,但是為了我婆婆的病,我還是認了。”
眾人聽著李氏這麽說,一個個讚同的點點頭,誰家的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即使是大風刮來的,還需要你彎腰撿起來。
房氏站在池濤的身後,緊張不安。
“我們把錢給了她,讓她給我婆婆看病。”李氏眼中的淚水簌簌落下,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梨花帶雨的張嘴想要說話,但是卻一個字沒有說出來。
想到前幾天房氏問她的那些問題,林穀雨的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李氏的情緒漸漸的穩定下來了,倒吸了一口氣,帶著哭腔的說道,“她騙了我三兩銀子,給我婆婆看病,但是我婆婆的病卻是越來越嚴重了!”
眾人聽著李氏這麽說,一個個全都指責房氏的不對。
這人命關天的事情,竟然拿來當兒戲。
趙村長在來的時候就聽說了李氏的事情,現下聽著眾人的聲音,臉上的表情更是冷漠。
周氏一把將房氏給拉出來,臉色難看,對著李氏說,“這件事情既然是我家二媳婦做的,就該讓她一個人承擔!”
房氏本來就像就嚇得脖子縮了進去,現在聽到周氏說的話,忙轉身跪在周氏的麵前,“娘,我錯了,這件事情是我的不對,我把銀子,把銀子給她們不就行了嗎?”
池濤即使再傻,也能聽出來周氏的意思,就是說讓他媳婦離開池家。
池濤連忙走到周氏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娘,您先別生氣,事情還沒有問清楚,何必這樣生氣?”
經過池濤這麽一說,房氏如同醍醐灌頂一般,猛然從地上站起來。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這個法子不一定能夠治好得了天花的病,是你們非要我給那老婆子看病的,她現在身體不好了,你有過來怪我了?”房氏抬頭挺胸,大聲的嚷嚷道,“難道你看病不花錢,有的病,能治好,有的病治不好,我治天花這法子,已經治好了兩個人,你婆婆身體不行,她好不了,跟我有什麽關係!”
本來眾人是站在李氏那邊的,現在聽到房氏這麽說,眉頭輕皺著。
房氏說的也並無道理,畢竟這大夫給病人看病,有些病隻能讓患者的病情減輕,能治好的都是一些小病,真要是碰到什麽大病,大夫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李氏淚眼婆娑的望向房氏,冷著臉,“你看了兩天,結果我婆婆的病一天比一天嚴重,胳膊上被劃開的口子,一直沒有結疤,哪有看病還在病人的身上劃口子的?”
林穀雨一臉平靜的望向房氏,沒有說話,這件事情是房氏自己做出來的,怪不得別人。
池航將林穀雨護在身後,身子緩緩的朝著後麵退去。
“夠了,”趙村長聽著他們兩個人那麽說話,臉色更加的難看,看向一旁的房氏,“你到底是怎麽給人家看病的,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房氏指著李氏身後不遠處的林穀雨,大聲的嚷嚷道,“三弟妹就是這樣看病的,我全都是跟著她學的!”
池航的臉色更加的難看。
站在池航的身邊,林穀雨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池航身上的怒氣,伸手握住池航的手,對上池航看過來的視線,林穀雨緩緩的搖搖頭。
林穀雨給池業看病的時候,周氏隱隱約約的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偏頭看了一眼房氏,又看了一眼和她的三兒子黏在一起的林穀雨的,眼珠子骨碌一轉。
“村長,”周氏陪著笑臉,好生說道,“這件事情確實我二媳婦的不對,隻是這看病的法子確實是老三媳婦想出來。”
“娘,”池航眉頭輕皺著,忍不住的叫道,“您這是說的什麽話?”
周氏瞧著池航那個樣子,臉色更加的難看。
瞧瞧,她的好兒子,現在一直都幫著那個女人。
以前的老三媳婦,潑辣任性,但是周氏在教訓那個媳婦的時候,她兒子從來沒有說過別的話。
但是現在呢?
她兒子已經不是自己的兒子了,處處跟著自己作對。
這樣的媳婦絕對不能留下來,留下來就是一個禍患,既然如此,倒不如直接將老三媳婦給休了,一了百了。
趙村長抬眸看向池航身邊的那個女子,瘦瘦弱弱的,小臉難看的要命,“這看病的法子可是你想的?”
池航還想幫林穀雨說話,卻不想林穀雨已經點頭說“是”了。
“這人看病都是要吃藥的,”李氏哭著扭頭望向林穀雨,冷臉說道,“怎麽你看病還要殺人?”
“胡說什麽?”不等林穀雨說話,忽然間人群中傳來一個潑辣的聲音。
林穀雨順著聲音望去,就瞧見徐寡·婦抱著她的兒子過來了。
眾人在看到徐寡·婦兒子的時候,連忙讓開了路。
徐寡·婦的兒子可是得了天花,這要是傳染上可是不得了。
“李嫂子,”徐寡·婦好笑地看向李氏,緩緩的說道,“我兒子可是得了天花,這件事情大家夥都是知道的,可是我兒子的病現在可是好了!”
眾人聽著徐寡·婦的話,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徐寡·婦兒子的身上。
“沒錯,她抱著的就是她兒子。”
“還真的是寡·婦的兒子。”
“奇怪了,看起來好像沒生病啊!”
“白白胖胖的,真的生病了嗎?”
……
徐寡·婦的兒子生病了,李氏也聽說了,滿臉淚痕的望向徐寡·婦懷中的小孩子身上。
這生病的孩子和沒有生病的孩子就是不一樣。
“若不是林妹子的給我兒子看病,我兒子也不會好起來!”徐寡·婦一語激起陣陣波紋。
天花。
這個病可是藥石無用。
李氏偏頭望向林穀雨,眸上蒙了一層淚水,目光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林穀雨。
這麽瘦弱的身子,臉色發黃,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這樣的人真的能治天花?
“林妹子給我兒子看病的時候,也傳染了天花,但是現在他們兩個人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徐寡婦得意洋洋地說道,目光落在眾人的臉上。
有什麽能比親眼見到更能讓人相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