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封鎖
林穀雨有些納悶的望向池航,有些納悶池航是怎麽摔倒的,不過想了想還是沒有問出口,畢竟一個男人,這麽大了,還摔倒,說出去怪不好的。
林穀雨將豆沙抱在凳子上,讓豆沙先吃,她將池航的飯端到池航的床邊,“你還能自己吃飯嗎?”
池航趴在床上,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將飯碗留在池航的手邊,林穀雨坐在豆沙的旁邊接著吃飯。
天花。
這個病傳染性很強,如果要是傳染開來的話,沒有幾個人能逃過的。
這幾天林穀雨出門上山采藥也都是全副武裝的。
“三嫂子?”林穀雨剛從山上下來,今天一天的收獲還是不少的,很多草藥林穀雨都是連根拔起的,想著回來栽種,還沒走到家門口,就看到王曉倩捂得嚴嚴實實的站在他們家的門口。
看到林穀雨回來了,王曉倩連忙迎了上去。
林穀雨笑著問道,“曉倩,你怎麽來了,要不要進來坐坐?”
王曉倩臉上閃過一絲焦急,著急的望向林穀雨,擔憂的說道,“三嫂子,你聽說了嗎,咱們村的人有好幾個人都得了天花了。”
什麽?
林穀雨驚訝的看向王曉倩,眉頭緊鎖,“怎麽回事?”
這段時間林穀雨專門留意了一下池家那邊,池業也沒有出來,就是看到很多郎中進去之後沒一會就匆匆的離開了。
“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你要小心點。”王曉倩黑葡萄似的眼睛擔心的看向林穀雨,“你平時喜歡出去,最近還是不要出門的好。”
“謝謝。”林穀雨誠懇的謝道,“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小心點總沒錯的。”
等著王曉倩離開了,林穀雨背著竹簍朝著家裏走去,順手將大門關上了。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天花已經開始蔓延了。
池航瞧見林穀雨進來了,掙紮著從床上起來。
身體沒有那麽難受了,不過池航的臉上依舊掛著痛苦的神色。
“穀雨,”池航一步一步的走到林穀雨的麵前,擔心的叫道,“剛剛娘過來說,外麵已經開始傳染天花了,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林穀雨站在院子裏麵的簸箕麵前忙活著,連忙將竹簍裏麵的藥材拿出來。
“我聽說了。”林穀雨忙著曬藥草,隨口說道,“我去煮點藥,一會喝了,說不定可以提高抵抗力……”
林穀雨頓了頓,才開口說道,“就是強身健體,身體好了才不會被傳染。”
池航彎腰將竹簍裏麵的藥草拿出來,學著林穀雨的樣子在簸箕裏麵鋪平。
“所以這幾天你就在家裏呆著,不要出去了,”池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身邊的林穀雨,擔心的說道,“萬一……”
“現在還沒事。”林穀雨將簸箕裏麵的藥草鋪平了之後,想到池業,眉頭皺的更緊。
也不知道池業現在怎麽樣了,很多人都熬不過半個月。
如果是現代的話,還有辦法治療,但是在這裏,什麽醫療器械都沒有。
如果隻有一種辦法治療的話,那就是用牛痘以毒攻毒。
林穀雨的眉頭皺的更緊,她心裏明白,牛痘是可以以毒攻毒,她不能將牛痘完整的提取出來,利用生了牛痘的奶牛,直接擠奶給那些得了天花的人喝,這樣或許可以讓他們好起來。
在現代的,這樣的成功率很高。但是在這裏,林穀雨真的不知道這樣可不可行。
池航看著林穀雨呆呆的站在原地,臉色似乎很難看,抬手放到林穀雨的額頭上。
林穀雨感覺到有人碰她,身子下意識的往後一退,一雙眸子警惕的看向池航。
“你是不是不舒服?”池航收回了手,臉上沒有一絲尷尬,輕聲說道,“發燒了嗎?”
“沒有。”林穀雨心不在焉的應道,繼續曬藥草。
等著忙完這些,林穀雨洗洗手,也讓池航洗洗手,兩個人這才朝著裏麵走去。
回到房間裏麵,林穀雨猶豫的看了一眼池航,低聲問道,“四弟的身體怎麽樣了?”
“不好。”
池航想到周氏來到這裏哭的稀裏嘩啦的,雙眼通紅,臉色蒼白沒有一絲的血色,接著說道,“已經找了好幾個郎中看了,都沒有一個人能治病。”
豆沙坐在床上,手裏把·玩著一個小牧牛,“娘,奶奶給的。”
林穀雨笑眯眯的摸了摸豆沙的頭,一臉的落寞。
即使她在學校專業課的成績第一又能怎麽樣,現在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一個個的病倒。
林穀雨心不在焉的做著午飯,等吃完飯收拾好這一切,林穀雨不放心的看向池航,“我想回家看看,不知道我娘和弟弟怎麽樣了?”
本能的想要拒絕,池航知道,林穀雨隻要出門,生病的危險就增加了一分。
“我看完之後就馬上回來。”林穀雨看著池航猶豫的樣子,立即保證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池航眉頭輕皺著,聲音漸漸的降低,“我隻是怕你也生病。”
他,是在關心她嗎?
林穀雨呆愣的看了一眼池航,隨即笑著說道,“我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林穀雨想要做的事情,池航從來都沒有阻攔的時候,點點頭。
豆沙瞧著林穀雨要走了,立即抱著林穀雨的大·腿,整個是身子全都黏在林穀雨的身上,“娘,我去,一起。”
豆沙現在說的話,隻是能簡單的表明他的意思。
“你在家陪著爹爹。”林穀雨連忙將豆沙抱下來,她是成年人,抵抗力比起豆沙好多了,“娘晚點就回來。”
將家裏的兩個安頓好,林穀雨全副武裝的朝著外麵走去。
林穀雨心裏著急,腳下的步子更快了,到最後她直接跑起來了。
跑到兩個村子的交界處,林穀雨就看到有人已經將她們的村子給圍起來了。
“回去,不準出來!”林家村的人一個個手裏拿著鋤頭,站在最前麵的男人冷著臉望向林穀雨。
林穀雨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退,一臉納悶的看向領頭的男人,“你們這是做什麽?”
領頭的男人很高,看起來很壯的樣子,臉上也蒙著一層東西,“你們村子裏麵的人得了天花,全都不能出來,萬一害死我們了怎麽辦?”
“我沒有生病!”林穀雨焦急的說道。
“不管你有沒有生病,一律不能出來,別想著從村子裏麵出來,現在你們村子已經全都被隔離了。”領頭的男人的粗獷的喊道。
“你的意思是,隻有我們村子的人有得了天花的,你們那邊沒有?”林穀雨一臉的焦急的問道。
領頭的男人有些不耐煩的揚揚手裏鋤頭,冷著臉說道,“是,趕緊回去。”
林穀雨說了聲“謝謝”就往回走了,聽那個人的意思,天花隻是在他們這個村子裏麵蔓延,並沒有在別的村子發生。
前麵忽然間傳來吵鬧聲,林穀雨快步走了過去,就看到一個婦人拉著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子。
“你這個騙子,你給的藥沒有用,我兒子現在上吐下瀉的,你還要我一兩銀子,你這是要我們全家的命啊!你還我錢.……”婦人嚎啕大哭地拉著那個人袖子,另一隻手潑婦一樣的打著那個郎中的胳膊。
聽著婦人那麽說,林穀雨的腳步緩緩的停下來。
“是你傻,誰知道你兒子是得了天花,現在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他,你就死心吧。”那男人說著,使勁的推開那個女人,不悅的朝著前麵走去。
林穀雨有些生氣的走了過去,一把抓住那個郎中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你既然看不好病,你收人家什麽銀子,還收那麽多,鎮上的大夫都沒有你收的多。”
那郎中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望著林穀雨,哪裏冒出來的多管閑事的黃毛丫頭?
林穀雨不等郎中說話,冷著臉問道,“你哪來的自信你覺得你治病要那麽多的錢,還不趕緊將錢給人家送回來。”
郎中一隻手被那個哭喊的抓著,另外一隻胳膊被林穀雨狠狠地抓著。
“放手!”郎中不悅的看向林穀雨的,想要甩開林穀雨的手,但是怎麽都沒有想到林穀雨抓的格外的緊。
“還錢!”林穀雨冷著臉看向那個郎中,腿一抬,毫不猶豫的踢在郎中的小腿上,漂亮的將郎中的手扭在了身後,看著郎中跪在地上,冷冰冰的說道,“快點,不然我將你的胳膊拗斷!”
“你這是犯法的!”郎中扭頭望著林穀雨,滿臉的驚恐,聲音顫·抖著,“你快放開我!”
“村子已經被封鎖了,”林穀雨譏諷的看了一眼郎中,風輕雲淡的說道,“他們就等著我們都死了,一把火燒了幹淨,你覺得你胳膊在,還是不在,有什麽區別?”
郎中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跪在地上的雙·腿忍不住的打顫,“我給錢,我給錢還不行嗎?”
林穀雨緩緩的鬆開手,站在一旁。
那郎中緩慢的起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林穀雨,手緩緩的反放到袖子裏麵,不甘願的將錢袋拿出來。
“欠揍!”郎中攥緊手裏的錢袋,抬手朝著林穀雨揍去。
婦人臉上還掛著淚珠,驚恐的看著那個拳頭要打到林穀雨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