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福兮禍所依
秋天農民馬上就要收穫了,這軍隊肯定少不了糧食,更不會有斷糧的危機了。
但是他們草原可就遭殃了,天漸漸的冷了,許多動物藏起來,再加上他們本身還冷的早,糧食收穫的很少,真正面臨斷糧危機的是他們。
思及此,匈奴可汗只得派一個和平大使來這邊,也沒勇氣提條件,進貢兩百匹上好的馬,牛羊各五百,這才將在牢中呆了幾個月的大皇子接回去了。
少了匈奴的騷擾,南方的那些搗亂的人不在話下,南方一聽說匈奴投降了,一個個連忙落荒而逃,不敢再滋事了。
「哈哈哈!」皇上坐在御書房裡面,看著面前的摺子,嘴角忍不住地上揚,聲音帶著些許的愉悅,對著面前的容瑾說道,「瑾兒,這一次還真的虧了那個池航,如果不是他捐糧食的話,咱們也不會這麼簡簡單單的將這件事情處理妥當!」
不等容瑾說話,皇上興奮地說道,「匈奴投降,南方那些搗亂的小勢力不足為俱,一聽聞匈奴投降,全都棄甲而逃,這些原本不屬於我們的地區現在全都是我們的了。」
皇上說著,走到身後的那塊牆壁,拿著手指著,將牆壁上的整張地圖全都圈起來,「朕將先皇一直沒有達到的心愿全都達到了,收復了失地!」
「恭喜父皇賀喜父皇!」容瑾的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他希望天下沒有戰爭,每個人都能過著他們自己簡單的生活。
「他們回京城了嗎?」皇上說著,微微抬眸看向容瑾。
「聽線人說,還有兩天的路程就回來了。」容瑾眉眼之間帶著淡淡的笑容,他現在對池家那對夫妻的印象可是好極了。
容瑾的話剛剛落下,皇上忽然間就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眉頭輕擰著,「對了,朕聽說,這池航不孝敬父母,忤逆了家人。」
「兒臣也聽說了,」容瑾垂眸從容不迫地開口說道,「池航是不孝敬他母親,全是被其母逼迫。」
皇上疑惑地望向容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眉頭更是擰在一起,他們這個國家可是不要不孝的人。
「那人也是個可憐人,從十幾歲就打獵賺錢給家裡的人,在五年前,因為上山打獵從山上摔下,郎中斷言他活不長,其母不想因為他一個人拖累了全家,花錢給他娶了一門妻子,當天就直接分家,只給了他們一點米,地也沒給,還有一個院子一座茅草屋。」容瑾說著,抬眼看向皇上,語氣誠懇,「幸好在池夫人妙手回春,直接治好了他的病。」
說道池夫人,皇上忽然間想起來了,就是前段時間幫著容瑾看病的那位夫人,「醫術這麼高?」
「父皇,普天之下能有幾人能醫得好得了天花的人!」容瑾一臉嚴肅地說著,「就算是陸家也是因為池夫人的指導,才救了咱們京城的百姓,他們藥鋪看病都很便宜,比起其他藥鋪可是好多了。」
皇上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鬍子,很難想象這樣一對夫妻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聽著人不錯。」
「只是池航母親是個市井潑婦,在池夫人要生產的時候,直接將池夫人推到,害的池夫人早產,差點一屍三命。分家之後,池航母親經常找事,到處滋事,什麼難聽說什麼,一點不顧及他們夫妻。」說道這,容瑾想到從旁人聽到池航的事情,心裡難受地要命,世間這般有情有義的人並不多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聲音哽咽著,「兒臣所說的不過是他們平日里遭受的一丁點的委屈,如果他們不離開那個家,估計他們兩個人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怎麼可能為普通百姓便宜看病,怎麼可能會出錢給軍營呢,他們兩個人連他們二哥的孩子都收養著,求父皇不要因為不孝這個罪名治他們的罪,他們這樣做,無非是想要自保,想要保護他們的孩子,就像是父皇保護我們這些孩子一樣,不捨得我們受一點的委屈。」
皇上聽聞容瑾那麼說,雙眸滿滿地全都是震撼,更是無奈,朝著容瑾揮揮手,低聲說道,出去吧。
容瑾還想在說什麼,不過瞧著皇上那副嚴肅的樣子,緩緩地開口說道,「我記得母妃懷妹妹的時候,摔了一跤,那個時候兒臣就恨自己沒有辦法照顧好母妃,若是母妃跟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幸好母妃跟妹妹都沒事,只是妹妹因為早產,先天不足,直到現在還在吃藥,要不要請池夫人過來幫妹妹看看,說不定能夠調養好妹妹的身子。」
容瑾這一次沒有說池航,只是給皇上一個想明白的機會,讓皇上意識到一個問題,皇後娘娘早產兇險,順便在提一下池夫人的醫術。
皇上綳著臉,抬眼望向容瑾,朝著容瑾揮揮手,冷聲道,「先出去。」
「兒臣告退。」容瑾說完他覺得該說的,默默地從屋裡退出去了。
當容瑾退出去的時候,皇上就像是老了很多一樣,疲憊地靠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向一旁的李公公,低聲問道,「你覺得池航怎麼樣?」
李公公抬眸的時候,雙眼有些微微發紅,偷偷摸摸地抹了一把淚,使勁地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著,「皇上,老奴只是覺得,當初奴才要是有個這樣的爹,也就不會被賣到骯髒的地方了,如果不是皇上您心腸好,說不定奴才一輩子都要跪著給馬給牛洗澡。」
皇上瞧著李公公眼中收不住的淚水,輕嘆了一口氣,「是個好父親。」
「奴才覺得,兔子急了還咬人,他們分家不願意見自家娘親也是正常的事情,」李公公說著,想起太子說孩子的事情,心裡更加的難受,「這獵戶一年能賺不少銀子吧,可是分家的時候,只給了十兩銀子,這當母親的實在是太偏心了,老四都能當上舉人當了大官,這老三的就十兩銀子給分出去,說出去實在是不合情理,不說旁的,這鄉下人根本賺不到錢,能賺錢的也是當獵戶賺的。」
皇上認認真真地看著李公公,微微點頭,「你是贊同他不孝了?」
李公公嚇得雙腿一哆嗦,忙跪在了地上,辯解道,「不是的,這孝順天經地義,可是這孝順也是要人活著才能孝順,這夫妻兩都差點被害死,都是死過一次的人,怕是心寒了,人心都是肉長的。」
瞧著皇上身上的威壓收斂了許多,李公公想起太子說的話,忙道,「老四有錢念書,就沒有辦法給老三看病,若是不治之症,那便罷了,可是明明還是能醫好的,皇上,這人好了之後,這心該多涼!」
皇上想起以前他生病的時候,一個人在宮裡苦苦等著先皇去看他,可是先皇最後還是沒有去看他。
那時候容瑾八歲,容琳三歲,兩個人天天去陪著他哄著他。
過去的時光一去不復返,皇上覺得自己有些老了,想著等辦完最後一件事情,也該頤養天年了。
當池航林穀雨帶著一家人從南方回來的時候,北方的天已經冷了下來,樹上的樹葉已經發黃,時不時開始掉落。
幸好去的時候也帶了厚衣服,不然回來的時候肯定會覺得冷。
林穀雨覺得好累,出門一趟真的實在是太麻煩了,雖然有人幫著收拾,只是路上耗費的時間太多了。
回到房間,林穀雨簡單地洗了澡,這才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一路上一邊玩一邊去,倒也不覺得累,回來的路上趕時間,忙來忙去的,覺得有些累了。
池航拿著巾帕,隨意地擦著頭髮,瞧著林穀雨趴在床上,朝著她走了過去,眉頭忍不住地擰成一團,「你頭髮還是濕著,這樣會弄濕被褥,對身體不好。」
林穀雨按著頭上的頭髮,緩緩地坐直身子,偏頭看向池航,「下次不去這麼遠了,好累。」
「恩。」池航說著,想著這一路上都看的差不多了,以後要去只能去大草原了,只是那邊都是匈奴人,聽說最近匈奴人投降了,不過瞧著他們驍勇善戰的樣子,怕是假裝投降。
林穀雨不情不願地坐在床邊,伸手擦了擦頭髮,一雙漂亮的眸子目不轉睛地望向池航,一本正經地說道,「不過改天我們去爬山吧,不帶孩子,就咱們去!」
「好。」
徐子軒跟豆沙的成績在他們走後一個月就出來了。
徐子軒考了第四名,已經是舉人。
豆沙的成績偏後了點,二十名,通過了童生的考試。
正好休息的兩個月的時間到了,林穀雨來不及休息,忙幫著兩個人準備東西,這才將兩個人送到了京都學堂裡面。
京都學堂裡面很多童生跟秀才,如果考中了舉人就要再去高一級的學府。
送完兩個孩子,林穀雨坐著馬車從外面回家,就看到官府的兵包圍了整個池府,一個個手持長劍。
林穀雨從馬車上下來,錯愕地望著那些人,心中一提,難道是貢品的事情被人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