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失蹤案【萬字大章，求票】
宴會結束後，吳幽徑直回了洛克街一號。
至於尼爾等人，他們的去向自然沒有懸念，采玫瑰。
果然，尼爾一回來，屋子裏就布滿了玫瑰花的清香。
“文森佐，艾瑪家人失蹤案，有消息了。”
“尼爾，你是怎麽知道這麽多消息的？難道是從玫瑰身上聽來的？”
尼爾指了指自己的紳士帽：“高科技產品，通過腦電波，可以及時的接收傳達信息。”
難怪尼爾總是戴著紳士帽，就算在家裏也不摘下來。
等等，這不是關鍵吧？
“尼爾，現在的科技已經發達到這種地步了嗎？”
尼爾笑了笑：“一場災難過後，總得蘊含點新生吧，就像雷擊木上發新芽那樣。”
“每一個平常也許就是由無數的奇跡累積而成。”
“而我的帽子，就是這種平常。”
吳幽扶著下巴：“尼爾先生，你對平常這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吳幽感覺自己被重新定義平常。
尼爾微笑道：“如果將來你有機會遊曆北洲，你會看到薩布蘭卡的浪漫，塔瑪索的豪邁，和蘭尼凱特的科技。”
“尼爾先生，你見過是嗎？”
“是的，文森佐。我曾經花了兩年的時間周遊世界。末世大地之上，還是有那麽點點生機。也許這就是生命的精彩和人類的頑強吧。”
吳幽換了一個坐姿，把身子撐在自己的膝蓋上，說道：
“那麽，讓我們回歸正題。艾瑪的家人……怎麽樣了？”
尼爾緩聲道：
“不知道。但我們鎖定了一處教會——中區西夜教會分教堂。”
“教堂裏麵不允許一般人肆意走動，所以隻有我們親自去教會裏麵探查了，相信主教會給我幾分薄麵，讓我們參觀一下的。”
吳幽頷首，兩人收拾一番，來到了西夜教會分教堂。
這座教堂明顯比那些附屬教會的教堂豪華許多。
教堂穹頂，體型雖大卻不顯笨重，其上方安放著一個敞開懷抱的神像，仿佛神明的懷抱溫暖人間，這座分教堂是典型的圓頂教堂。
它全身雪白，令人們見它的第一眼就深深感受到這是個聖潔的地方。
在分教堂的任何角落都能找到精美的雕塑，與雕塑師虔誠的心融合在一塊兒。
由於現在不是教徒集體禱告的時間，所以教堂裏沒什麽人。
隻有主教在神像前，一臉虔誠地禱告。
作為西夜國中區西夜教會分教堂的主教，明顯對貴族麵孔是熟識的。
他看到尼爾的第一眼，便迎了上來，右手握拳，置於眉心，低頭說道：
“願神保佑。”
吳幽和尼爾也以同樣的方式回應：
“願神保佑。”
尼爾嗅了嗅鼻子，暗暗凝神。
“主教先生，我有一個朋友想報考伊頓公學的神學院，但又對未來的職業很是迷茫，所以能否讓我們在教堂參觀一下，感受做神職人員的神聖。”尼爾指著吳幽說道。
吳幽嚴肅地點點頭，以示對神學的敬意。
主教滿臉善意，眼裏盡是虔誠，他看了看吳幽，告誡道：“最重要的是虔誠，其他的，神會保佑您。”
吳幽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請跟我來。”
主教帶尼爾和吳幽來到後堂，幾位助祭在準備神水和西夜草，還有幾位神父帶上教典，準備外出傳教。
後堂其實就跟修道院差不多。
和善的主教為兩人悉心講解，像一個盡職盡責的導遊，吳幽和尼爾隨意地走著，暗中卻在到處觀察。
吳幽發現其他神職人員看到主教時都會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腦袋低垂，微微顫抖，似乎都很害怕這位主教。
花了大半個時辰逛了一圈，尼爾突然想膜拜神明，經過主教的同意，他在後堂劃了一根火柴，點燃西夜草，進行禱告。
隨後，他遞給給吳幽一個眼神，兩人便告別主教，出了教堂。
尼爾問道：“有什麽發現嗎？文森佐先生。”
吳幽知道這是尼爾心存考校自己的意思。
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個主教麵相和善，但事實上應該是一個嚴厲的人，所以其他人都很害怕他。”
“教堂內外都很幹淨，一塵不染，也沒有其他痕跡。”
“主教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是西夜草的味道，又像是別的什麽。”
尼爾點點頭：“文森佐先生，你已經初步觀察到了一些東西。但是，你仔細看看這座教堂，你發現了什麽？”
吳幽一頭霧水地看向豪華的教堂，突然，他瞳孔微縮。
“這個麵積，不太對。”
尼爾：“沒錯，它的內外麵積完全不同，就像憑空少了一塊空間一樣。”
吳幽開啟自己的視野探查，透過灰霧，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個隱藏的房間，如果不是刻意尋找，他打了馬賽克的視野探查能力也不一定能發現。
尼爾繼續說道：“沒錯，他少給我們展示了一個房間，那是一處密室。”
“這座分教堂通體使用的是花崗岩，卻有一麵牆使用的是大理石。”
吳幽打斷道：“等等尼爾，你怎麽知道？”
尼爾道：“花崗岩屬於火成岩，一般是由火山材料形成，大理石則屬於變質岩，是在高溫高壓的環境下和礦物質的混合作用下由一種石頭自然變質成另一種石頭兒形成。”
“所以它們的硬度不同，和大理石相比，花崗岩的硬度更高。”
“而且大理石花紋豐富，且色彩變化多；花崗岩圖案單一，普遍都是灰色白色，沒有明顯的圖案成型。”
“大理石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鈣，而西夜國製造大理石的工藝並不高，所以它仍然與二氧化碳和水反應形成石灰乳。”
“而教會規定，教堂必須一塵不染，所以他們每天打掃衛生，本來石灰乳可以再次分解成二氧化碳和水，但打掃時帶走了石灰乳，使之無法平衡。”
“所以後堂有些幹燥。”
“為了證實我的猜想，我點了一根火柴，通過火光大小確定了二氧化碳濃度，事實果然如我所想，二氧化碳濃度較低。”
“所以……我就知道了。”
吳幽：“……”
吳幽想了想，後堂幹燥這個他懂，但碳酸鈣，二氧化碳，都是什麽東西？
吳幽像個遇到高考題的初中生：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幹嘛？
吳幽推理能力不差，卻敗在了見識和學識的上，畢竟他六歲的時候世界就異變了，他並沒有經曆過九年義務教育。
在神學最發達的西夜國，他也學不到這些東西。
而尼爾周遊世界時，曾在科技最發達的蘭尼凱特進修過。
尼爾嘴巴不停：“主教身上的香味我也聞到了，除了西夜草的味道，很明顯還有以留香持久為名的奧黛麗香水的味道。”
“而奧黛麗香水，是一種女士香水。”
說到這裏，尼爾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
吳幽瞳孔驟縮，密室、女士香水、失蹤……
尼爾說道：“你有一隻影魔對吧，讓他帶我們進密室看看。”
這句話又給了吳幽當頭一棒，他苦笑道：
“你感知到他的氣息了？還有什麽是你不知道的？”
尼爾搖頭：“連國王都感知不到他的氣息，我怎麽可能感知得到。我隻是情報網比較強大，所以知道的略多一些罷了。”
“科技，永遠是情報戰的最大助力，可惜，西夜國並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革命軍終會勝利。”
吳幽想到了什麽：“那你知道希望之城的幸存者們怎麽樣了？”
“放心，你的夥伴們都很安全，而且在我的引導下，他們正在朝西夜城趕來，你們遲早會再相遇的。”
吳幽鬆了一口氣：“為什麽要讓他們過來。”
尼爾吐出兩個字：“你猜。”
“……”
吳幽勉強使自己保持微笑：“尼爾，你是不是很了解我。”
尼爾頷首：“我知道你的所有情報，知道你經曆過什麽。”
“所以我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你。”
吳幽優雅地道：“那你知不知道，剛才的你，很討打。”
“知道。我就喜歡你拿我沒有辦法的樣子。”
吳幽在心裏吐槽，你這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變了，你變了，咱們熟了，你就開始暴露本性了！
尼爾道：“趕緊把你的影魔叫出來，帶我們進密室。”
吳幽臉色變得認真，讓小惡魔包裹了兩人，隱於陰影之中，朝著密室遊去。
有影煞弼的血在，小惡魔的隱藏能力十分離譜，所以不必擔心會被主教等人發現。
路過主教時，吳幽發現他又開始向神禱告，一臉的悲天憫人。
進入密室，惡臭瞬間撲麵而來，裏麵隻有一張床，和一根鐵鏈。
尼爾瞬間眉頭皺起，作為一個老紳士，他很清楚這股發酵了的腥味是什麽味道。
這讓他心底一沉，艾瑪的家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吳幽看到密室內的陳設和尼爾的神色就明白了什麽。
他讓小惡魔包裹自己和尼爾，瞬間出現在教堂。
尼爾知道吳幽要做什麽，並沒有阻止他。
意識交感，瞬間控製住了教堂裏的所有人，畢竟最強的主教也隻是一個第七能層，根本擋不住吳幽意識的入侵。
吳幽一個個地翻看他們的記憶，進入第八能層以後，他的意識交感更強了。
吳幽身周漸漸出現瘋狂的氣息，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到底是誰!
終於，有了。
“找到你了啊……”吳幽喃喃道。
他漸漸融入主教的記憶，看到了一切。
……
一天，有一個美貌的女人來教堂參加集體禱告，她是艾瑪的母親，簡。
那天是主教主持禱告，也是主教第一次見到簡。
後來，主教發現簡一家人都是教徒，她經常和丈夫吉特一起來參加禱告，有時還會帶上女兒艾麗婭一起來。
她的女兒，也是一個可愛漂亮的小女孩。
按教會規定，神職人員是不能去玫瑰園那種風花雪月場所的，所以主教經常會邀請一些女教徒，單獨為她們禱告。
順便做些愉快的事情。
某一天，簡又來了，一個人來的，主教便抓住了這個機會。
他和善地上前，露出讓人信服的笑容：
“這位女士，您的誠心打動了神明，請到一側接受神的洗禮。”
簡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主教。
一開始，主教好好地做著禱告，一切正常，然後……
簡閉上眼睛，聆聽神的教誨。
這時，主教伸出了魔爪，與簡有了一點身體接觸。
簡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主教慢慢變本加厲，捏住她渾圓滾翹之處。
簡立刻驚恐地睜開眼睛，想要大聲呼叫。
但是，主教是一名傀儡師。
他悲天憫人地看著簡，說道：
“神會保佑你。”
然後，他走向後堂的密室，簡如提線木偶一般，亦步亦趨地跟著主教，眼裏盡是絕望。
其實，這一天，吉特和艾麗婭也來了，隻是他們為了買西夜草，慢了簡一步。
吉特剛進教堂，就注意到自家夫人的異狀，心急如焚，趕緊追了上去。
一名助祭以教堂禱告之時，不能隨意走動為由抓捕了吉特和艾麗婭。
其他民眾都在閉眼禱告，一臉虔誠。
外界發生再多異響，都不能影響他們對神明的祈求。
所以，吉特和簡的噩夢開始了。
第一個晚上，主教把他們關在密室，當著吉特的麵強占了簡。
他還使用了傀儡術，讓兩人連自殺都不能做到。
隻有無聲的淚水，染濕了那片虛空。
第二天，主教把吉特、簡、艾麗婭帶回自己家。
把艾麗婭關在一個房間裏，好吃好喝地招待著，然後鬆開了吉特和簡身上的束縛。
簡瞬間想要咬舌自盡。
但是，善良的主教發話了，他悲天憫人地說道：
“你們的女兒，就在樓下的房間，她吃得好，睡得好，如果你們不想她身上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你們就聽我的，不要想著自殺。”
簡的動作登時頓住了。
善良的主教允許兩人每天定時衣冠整齊地去看望女兒艾麗婭。
艾麗婭也確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天真的她每天見到父母時都會高興地抱住他們。
這一切的條件是，簡和吉特必須滿足主教所有變態的要求。
“接受神的洗禮吧，神會庇佑你們。”每次開始之前，主教都會這樣說道。
他希望簡變得主動一些，開放一些，簡照做了。
他希望吉特認真地觀看，並向他說明觀後感，吉特照做了。
主教每天都沉浸其中，日複一日。
有些時候，他會來到一個獨立的房間，祈求神明的原諒。
那個房間，擺滿了男男女女的屍體，那是他曾經的玩物。
現在，成為了他的紀念品。
……
吳幽的意識回歸自己的身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主教那悲天憫人的神情，和那張和善的臉。
吳幽一陣幹嘔，然後他的雙目瞬間通紅，布滿血絲。
“人渣!雜碎!混蛋!老子要宰了你！”
自從來的西夜國就一直維持著優雅風度的吳幽，爆發了。
他的怒火像噴發的火山，淹沒了一切。
在吳幽的控製下，主教除了頭顱以外的部位，難以動彈。
他從下體開始，寸寸炸裂，血肉橫飛。
吳幽掏出左輪，瘋狂地對他射擊，左輪手槍似乎也感受到吳幽的怒火和意誌，它發出的都是正常子彈。
每一顆子彈，都帶走主教的一竄鮮血，卻帶不走他的罪惡。
吳幽維持著他的理智，把他千刀萬剮，讓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疼痛，活活折磨了一個時辰。
直到他的表情從悲天憫人變成生不如死，活活被痛死。
然而，吳幽依然不解氣，他感覺自己的心快被壓碎了，肺快被堵死了。
吉特、簡、艾麗婭、艾瑪本該是是幸福的一家，卻被這種人渣給毀了……
吳幽看著地上那一灘模糊的血肉，狠狠一揮，把它們全部糊在了神像身上。
血液從神的身上緩緩滴下。
“去你媽的神!去你媽的教會！”吳幽破口大罵。
從今往後，老子的神，就是老子自己……這是吳幽的心聲。
尼爾看著這一幕，眼神堅定……這就是他加入革命軍的原因。
……
主教的家。
吳幽和尼爾馬不停蹄地趕來了這裏，可惜，他們還是晚了一步。
吉特和簡已經死了，變成了主教的紀念品，被掛在那個房間裏，和神像挨在一起。
萬幸的是，艾麗婭沒事，她應該是主教的預備玩物，還好吳幽和尼爾及時逮出那個人渣，否則她今晚可能就會經曆地獄。
艾麗婭手足無措地看著吳幽和尼爾：
“叔叔，我……我爸爸媽媽呢？我已經很久沒有看見他們了。”
吳幽默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的心有是一陣疼痛。
尼爾衝艾麗婭笑了笑：“我是你爸爸媽媽的朋友。”
“那他們人呢？”
“他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但是他們會一直守護著你。”
艾麗婭已經不是一個可以被輕易糊弄的小女孩了，一聽尼爾這話，就明白了
她低著腦袋，一下子就哭出聲來，大滴大滴的淚水滾圓地落下：
“我爸爸媽媽是不是沒了？”
尼爾和吳幽沉默著，女孩悲痛的哭聲，繚繞在耳旁。
吳幽狠狠握緊拳頭，如果，能快點找到他們就好了。
……
最後，吳幽對艾麗婭使用催眠術，讓她好好睡一覺，帶著她來到了伊頓莊園。
尼爾則和吳幽分開了，他去處理一下中區分教堂的後續事宜，力求不要讓兩人被查出來。
艾莎見吳幽來找她，本來還很高興來著，直到看到吳幽抱著的艾麗婭，才反應過來。
“這是？”
吳幽說道：“艾麗婭。艾瑪的姐姐。”
“失蹤的姐姐找到了？隻找到她嗎？她父母呢？”問出這句話，艾莎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吳幽沉聲道：“死了。”
“怎麽死的？發生什麽事了？”
搖了搖頭，吳幽沒有多說。
艾莎見狀，便不再多問。
她把艾瑪叫了過來，讓她與姐姐相見。
吳幽還在猶豫要怎麽跟艾瑪說，自己隻帶回來她的姐姐，帶不回她的父母這件事。
艾瑪看到吳幽和艾莎的表情，就已經問了：“爸爸媽媽，是不是死掉了？”
艾瑪是一個聰明獨立的孩子，所以就算她被拋下，一個人也懂得出去找吃的。
而艾麗婭恰恰相反，她雖然比艾瑪大很多，卻有些憨傻，被綁架了都能吃好睡好，甚至察覺不出自己被軟禁了，這心……真大。
吳幽訝異地與艾瑪對視，也隻能沉默地點點頭。
艾瑪露出悲傷的表情，癟著嘴，卻強忍著不哭出來，她大聲喊道：
“爸爸媽媽，你們放心吧！艾瑪會保護好姐姐的！”
艾莎心疼地摸了摸艾瑪的頭，希望能撫慰她幼小的心靈。
吳幽抬頭望天，一言不發，他有一股越來越強烈的衝動——毀滅西夜教會。
他知道這個教會大有問題，教義就已經很離譜了。
但他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人渣，他之前就殺過影魔教會的一個垃圾主教，以為他已經夠惡心了，沒想到分教堂的主教更惡心。
天知道這個教會腐敗到了什麽程度，人渣還有多少。
主教都這樣，那紅衣主教、大主教、祭司、大祭司呢。
如果他們也是這種人渣，鬼知道他們有沒有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大事。
這個教會沒有感化神職人員，反而麻木了民眾，這種教會，不滅何為？
這時，艾麗婭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地看向四周，然後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妹妹，哽咽地傾訴道：
“艾瑪！爸爸媽媽他們……都怪那個什麽破教會……”
艾麗婭絮絮叨叨地說完事情的所有經過。
艾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
這兩姐妹的身份好像完全反了。
發泄完內心對教會的怨悶之前，吳幽看向艾莎：
“我已經幫她們報仇了，她們兩姐妹就留在伊頓莊園吧，她們未來的人生還長。”
艾莎同情地點了點頭，慈愛地看著兩個可憐的小女孩。
沒想到的是，艾瑪喊道：
“不！我要跟著文森佐先生。”
艾莎詫異地詢問：“為什麽？”
“爸爸說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我要給文森佐先生報恩。”
吳幽扶額，“你的真實目的不是這個吧？”
艾瑪撅嘴，奶聲奶氣地說道：“哥哥，我想學本事，把教會的人全部殺掉。”
吳幽算是見識到了什麽叫用最萌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艾瑪，是個狠人。
吳幽看向艾麗婭，眼裏帶著詢問，畢竟她是姐姐。
艾麗婭大聲宣布：“我聽艾瑪的。”
吳幽：……
好吧，隻能勸勸艾瑪了：
“艾瑪，你在這裏也能學本事，以後等你長大了，也可以找教會報仇啊。”
艾瑪不屑地撇了撇嘴，霸氣地說道：
“這裏的人隻會教我怎麽成為優秀的女仆，不會教我怎麽報仇。”
“那我也不會教你怎麽報仇啊。”
艾瑪嘟嘴，撒嬌道：“哥哥，你會的。”
她戳了戳艾麗婭，艾麗婭也賣萌撒嬌，眼巴巴地望著吳幽。
“那可以叫艾莎姐姐教你們啊。”
艾瑪反駁道：“她自己還被家長管著呢。”
“我其實也被家長管著。”
“不可能，哥哥你想來女孩子家，就來女孩子家，沒有像被管著的樣子。”
吳幽無奈地眺望遠方，這孩子哪來那麽多想法，這麽聰明，尼爾應該會喜歡教她吧。
吳幽妥協了：“好吧，你們跟著我吧。”說完他看向艾莎。
艾莎點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
臨近傍晚，吳幽帶著兩個一大一小的漂亮女孩回到洛克街一號。
“文森佐，怎麽把她們帶回來了。”
“被賴上了。要教她們本事，然後她們將來滅了西夜教會。”
“小小年紀就有這麽大的誌向，我喜歡。”
其實艾瑪和艾麗婭也許並不知道西夜教會意味著什麽，有多麽強大。
她們也沒有見識過外界的殘酷和末日的景象。
她們隻知道，教會害了爸爸媽媽，所以教會要被毀滅。
孩子的心思，就是這麽簡單。
而且這邏輯，也很清晰明了。
“尼爾先生，您收嗎？”
“收，為什麽不收，她們和革命軍目標一致，以後就是革命軍的未來嘛。”
“艾瑪挺聰明的，我覺得你會喜歡她。”
“是嗎，那我們來測試一下吧。”
尼爾先生燕尾服裏，很是違和地掏出了幾十本厚厚的書。
看起來他這燕尾服魔器，還有空間儲藏的作用。
吳幽和兩姐妹上前一看，小學數學到高等數學，化學、物理、生物、地理、曆史等等。
尼爾說道：“這是我在蘭尼凱特進修時學習的東西，我兩年就學完了一切知識，看看你們可以做到什麽程度。”
尼爾戲謔地看著吳幽，指了指化學書：
“如果你學好了這本書，今天我做到的事，你也可以做到。”
尼爾指的是他對大理石的分析過程。
吳幽點了點頭，瞬間就有了激情。
兩小時後，吳幽癱倒在沙發上，眼神呆滯：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銠鈀銀鎘銦錫銻碲碘氙銫鋇鑭鉿鉭鎢錸鋨銥鉑金汞……”
“不行了，我不行了。數學太難了，化學太難了，物理太難了……人生，太難了。”
吳幽雙目徹底無神。
艾麗婭早就脫離了這裏，她在學習的第一分鍾就意識到了自己的能力極限，於是她主動打掃衛生去了，打算成為做妹妹忠實的女仆。
艾瑪現在麵泛紅光，越學越起勁，她從未嚐試過如此有趣的事情，她覺得暢遊在知識的海洋裏，是一件另人愉悅的事情。
學習，使她快樂。
這種和諧的氛圍，漸漸衝淡了四人低落的情緒。
事實證明，艾瑪確實是一個天才少女，演技、思維、學習能力、想象力等等，讓尼爾很是滿意。
至於吳幽嘛，路還長……成年人，永不言棄。
……
深夜，兩姐妹已經睡著了。
尼爾和吳幽則走在青灰色石板路上，越走越偏。
他們是要去貧民窟，尼爾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打算帶吳幽見識一下西夜國的另一麵。
乘熱打鐵，才能增大吳幽加入革命軍的概率。
走著走著，石板路消失了，腳下漸漸變成了淤泥路。
鱗次櫛比的高大哥特建築也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棟棟破破爛爛，沾著枯草的小平房。
有些房子甚至破了好幾個大洞，夜晚的冷風灌進去，嗚嗚作響。
在裏麵，可以看到幾個瘦削的身影，緊了緊自己單薄的被褥。
還有許多人根本無家可回，就這麽睡在路邊、睡在牆角。
也有人沒有睡覺，而是在垃圾桶裏翻找食物，估計是被餓醒了。
讓人穿著打滿補丁，卻仍有破洞的麻布衣服。
他身上很髒，手腳布滿了傷口和凍瘡，部分地方已經化膿，讓人觸目驚心。
他一米八的身高卻瘦得像條竹竿一樣，可能還不到80斤，瘦骨嶙峋的他已經跟骷髏沒有什麽區別。
吳幽甚至覺得他活著，已經是一種奇跡了。
一種可悲的奇跡。
那人突然欣喜若狂，貪婪地把什麽東西塞進自己的嘴裏，大口大口的咀嚼著。
原來是他在垃圾桶裏找到了，一塊腐爛發黑了的香蕉皮。
看到他麻木的眼神，吳幽有些胸悶，如果再有一座希望之城，那該多好。
如果這裏和希望之城一樣，他一定會生活得很幸福吧。
吳幽隻知道城內城外是兩極分化，幾乎可以說是地獄與天堂。
沒想到城內……也有兩極分化。
也是，地獄與天堂。
從想到希望之城的那一刻開始，吳幽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要……再造希望之城。
“尼爾先生，請讓我加入革命軍。”
尼爾取下紳士帽，行了一禮，笑道：“歡迎您的加入，文森佐先生。”
“噢不，是吳幽先生。”
吳幽鞠躬回禮，苦笑道：
“你早知道文森佐這個名字是編的。”
“從一開始就知道，我說過，我比了解自己還了解你。”
吳幽兩手一攤：
“好吧，尼爾先生，但我還是希望您叫我文森佐。”
“沒問題，文森佐先生。”
兩人相視一笑，頗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黯淡的月光和稀稀落落的點點星光之下，兩位紳士深夜暢談。
尼爾雖然知道吳幽的過去，但他隻能了解一個大概，並不知道希望之城破滅的細節。
所以吳幽把自己的經曆給詳細描述了一遍，並詢問尼爾的看法。
尼爾沉聲道：“所以，關鍵就是那個老算子對嗎？”
“是的。”
“我認為，他是一個心靈操縱者，這樣可以合理地解釋一切不合理之處。”
吳幽頷首。
“另外，南宮暗一直沒出現是嗎？”
吳幽隻是隨口提了一嘴，如果尼爾不提，他可能都不會注意這個人。
“尼爾先生，南宮暗怎麽了嗎？他可是城主。”
“城主不是更方便勾結外人嗎？”
吳幽默然。
“當然，這一切隻是我的直覺，猜測罷了。沒有足夠的細節，無法推理出什麽具體的東西。”
“不過，直覺告訴我，南宮暗，老算子，歐石楠魔會，這三者之間，有某種聯係。”
“也是導致希望之城毀滅的三個要素。”
吳幽又說道：“還有，我打算混進西夜教會，所以我創了一個教會，叫古魯魔會。”
尼爾笑道：“這個想法不錯，我支持你。古魯魔會，是以你的影魔為原型塑造的魔會嗎？”
“是的，我想把小惡魔稱作神之子，供萬人敬仰。”
尼爾一副憋笑的樣子。他覺得這個名字太中二了。
吳幽翻了個白眼，隨他去了。
“尼爾，我的教會還差幾個高層，怎麽辦？要不你給我安排幾個人？”
“你可以去伊頓公學的神學院看看，剛好快到畢業季了，你可以當麵試官嘛。我給你一封信，隨便安排一個身份，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也好，這樣我可以親自挑人。對了，中區西夜教會分教堂，尾巴處理好了嗎？”
“文森佐先生，你永遠可以相信尼爾。一切都搞定了。我甚至在原地留下了奧斯卡到此一遊的字樣。”
吳幽瞪大眼睛，嘴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他隻能豎起大拇指，對奧斯卡背著的大黑鍋……以示尊敬。
這操作，給吳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遠在另一個區的奧斯卡，打了一個噴嚏，他摸了摸發癢的鼻子，喃喃道：
“是誰在念叨本大爺，TM的……算了算了，喝酒喝酒。”
尼爾繼續平淡地道：“還有你之前殺了影魔教會主教，也不會被查出來是你幹的。”
吳幽頷首，沒有太過驚訝，他已經有點習慣了尼爾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屬性。
也越發確定他不僅是一個老澀皮，還是一個老陰批。
紳士隻是他的表像罷了。
幸好他是己方，不是敵軍。
尼爾：“接下來，讓我給你詳細介紹一下革命軍。”
“革命軍的核心是首領和代言人，我們在西夜國的東西南北中五區和三十二城，都各有一個代言人，每個代言人手下有無數的暗子，比如你，就算是我的暗子。”
“推翻教會，隻是革命軍的第一個目標，我們的終極目的是改變西夜國的體質製度。”
“這些貧民窟的人，就是舊製度下的受害者。”
“他們或是被拋棄了的奴隸，或是被壓榨到身無分文，或是被那些王公貴族陷害至此……”
“總之，這樣的西夜國，是不合理的，是舊的。而革命軍會讓它煥然一新。”
吳幽明白，這個叫封建社會嘛，他在無憂城的圖書館看到過。
“所以，祝我們成功。文森佐先生!”尼爾目光灼灼地看著吳幽。
吳幽眼裏同樣閃光，感覺……燃起來了。
“革命一定成功！尼爾先生！”
……
等他們回到洛克街一號，天邊已經有一抹黯淡的亮光。
艾麗婭和艾瑪都已經起床，她們合作做好了四人份的早餐——烤麵包和牛奶。
艾麗婭在打掃衛生，而艾瑪……在看數學書。
吳幽很欣慰家裏有了一個女仆，這樣就不用自己洗衣服了。
也很苦惱家裏來了一個學霸少女，這樣會顯得他很沒用。
享用完早餐，吳幽又開始背誦元素周期表，他相信天道酬勤，勤能補拙。
事實證明，你不去勤奮學習……永遠不知道自己可以有多菜。
門捷列夫，他的一生之敵。
艾麗婭端來一塊麵包和牛奶，遞給吳幽。
“哥哥，吃早餐。”
吳幽有些傻眼，自己不是剛吃過嗎？難道那是幻覺？自己其實沒有吃過？
是我學傻了？
一堆問題湧現在吳幽心頭，別說，他還真有點餓了，眾所周知，大腦是人體消耗能量最多的器官。
在學習過程中更是如此。
所以吳幽急需能量補充，他狼吞虎咽地吃完烤麵包，優雅地喝完牛奶。
他感覺自己又行了，再次和門捷列夫抗爭。
這時，艾麗婭靠近吳幽，悄悄咪咪地說道：
“哥哥，我們家進賊了。”
吳幽皺眉，瞬間開啟自己的視野探查能力，卻並沒有發現除他們四人外的其他人。
艾麗婭一臉神神秘秘，緊張地說道：“哥哥，剛剛擺在餐桌上的早餐……消失了!”
“肯定是被賊偷了。”
“還好我有備份，不然哥哥就沒有早餐吃了。”
吳幽同情地看著艾麗婭，摸了摸她的腦袋：“艾麗婭真聰明。”
艾麗婭高興地笑了……憨笑。
吳幽收回之前的話，艾麗婭不是心大，她是真的……不聰明。
可能兩姐妹的智商是守恒的吧，興許還符合從高處往低處流動的規律。
否則難以解釋這兩姐妹的情況啊。
吳幽把目光移向艾瑪，她手裏明明拿著初中課本的函數章節。
卻在和尼爾討論狄利克裏函數和黎曼函數。
吳幽看了看手裏的元素周期表，和旁邊的數學書，微微有些惆悵。
不過下一秒，他還是恢複自己優雅的模樣，麵帶和煦的微笑，燕尾服整整齊齊，嘴裏默背那些繞口的元素。
然後，幽靈超距作用，開啟。
吳幽隻用了萬分之一的力量，在艾瑪沒有察覺的情況下，和艾瑪達成了一絲絲聯係，兩人的狀態同步了瞬間。
那個瞬間，吳幽的記憶力暴漲。
下一刻，元素周期表……被他背完了。
隻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吳幽誌得意滿地笑了。
艾瑪旁的尼爾，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他看了戲謔地看了吳幽一眼，嘴角掛著一抹嘲弄。
吳幽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衝他點頭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