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詭異
吳幽回到個人宿舍，一進門，小惡魔就把他抱住了，像是有點委屈，吳幽安慰地拍拍他的腦袋，和他玩耍起來，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接下來，又是和往常一樣的艱苦訓練。
實地訓練場上，吳幽像抽風機一樣喘著粗氣，肺裏火辣辣的，滿頭的汗水流進眼睛，又順流而下打濕了衣裳，全身肌肉線條炸裂，青筋暴起，麵色通紅卻眼神堅定。
一個月後。
還是那個訓練場，吳幽做完和以往一樣的訓練，竟微微感到有些暢快。
他輕鬆起身，拉伸了一下腰。
哢嚓!
磐魔原子，誕生了。
這是苦練一個月的回報。
隊長謝非凡喊道：“集合!你們的基本體能拉練結束了，日後就靠你們自己練了。現在，進入下一階段。”
吳幽是最後一個集合入隊的，因為他好好感受了一下磐魔原子。
這是屬於真男人的原子，很硬。
季嘉豪問謝非凡：“隊長，什麽階段啊。”
“我會給你們接一些任務，你們完成它就好。”
吳幽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有軍功嗎？”
“有。明天一早，城門口集合，其他人有問題嗎？”
“沒有!”
“好，散了!”
吳幽和範博文嬉皮笑臉地上來與非凡哥勾肩搭背，道：“隊長，透個底唄，明天是啥任務啊。”
非凡哥眼神示意，手指搓了搓。
經過一個多月的熟悉，大家都知道他這個動作是什麽意思。
範博文遞上一支煙，恭敬道：“非凡哥，您請。”
“唔，乖。明天去一個小城探查一下，評估當地狀況，看要不要納入我們。”
吳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想著如果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並入希望之城總比迎來無憂城一般的下場好。
第二天。
城外，暗色調的無垠荒野上，一輛鋼鐵戰車呼嘯著奔馳，車後吊著不少的惡魔和怪物。
車內，一片肅然，空氣沉寂。
城外和城內終究是兩個極端，經曆過殘酷景象的吳幽等人，難以像在城內那樣嘻嘻哈哈，就連一向歡快的範博文都閉嘴不言。
一路上，一行六人除了遇到一些低能層惡魔的騷擾，還算順利地來到了暗寂城。
暗寂城的城牆岌岌可危，上麵布滿了破洞，給人一種大廈將傾之感。
吳幽等人甚至不需要喊人開城門，就可以從牆下的破洞走進去。
這讓吳幽想到了無憂城的城牆，兩座城牆一模一樣，表達著放棄，表達著人們的麻木與絕望。
走進城裏，四處可見的是枯木與雜草，烏鴉自由地鳴叫，各種蟲子在破爛肮髒的房屋上蠕動。
一行六人齊齊皺眉，這真的是人能住的城嗎。
謝隊長指揮道：“我們先去城主府，初步了解一下這座城池。”
其餘五人沉默地點頭。
一路上，幾乎碰不到什麽人，就算碰到了一些人，他們也隻是茫然呆滯，漫無目的地行走，甚至都不會看這些外人一眼。
吳幽拿希望之城裏人們的笑容，和這裏的人瘦骨嶙峋地流著口水的樣子對比，不禁感慨：
這，就是新世界。
來到城主府，沒有一個人迎接他們，城主府的大門布滿鏽痕，吳幽還注意到地麵上有一層厚厚的鏽灰，上麵沒有一個腳印。
吳幽按了按門鈴，等了一會兒，便有人過來打開了門。
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婦人走了出去，打量了一下眾人，有些害怕地說道：“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謝非凡露出笑容，溫和道：“老人家，你是這裏的主人嗎？”
老人眼神躲閃，顫顫巍巍地說：“我是城主的老伴，你們有什麽事嗎？”
吳幽神色閃了閃，城主夫人這麽窮酸？當然也不排除是這座城太窮了的緣故，無憂城好像連城主都沒有。
謝非凡回應道：“我們是迷路的人，無意中來到這裏，請問可以借宿一下嗎？”
吳幽不禁感慨，隊長就是隊長，穩啊。
要是範博文，說不定就自信地暴露我們的真實身份了。
老婦人露出為難之色，但還是勉強地道：“好吧，你們進來吧。”
眾人跟上老婦人，走進城主府，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城主府一如外麵的房屋一樣破爛，幾根稱重柱已然腐朽，台階上布滿了青苔。
唯一的優點是它的占地麵積挺大的。
吳幽好奇地問道：“老人家，怎麽不打掃衛生啊？這樣不容易生病嗎？”
老婦人苦笑道：“照顧我家那口子已經很累了，哪還有功夫打掃衛生。”
季嘉豪驚訝道：“城主出什麽事了？”
老婦人眼角含淚，哽咽道：“他中風癱瘓了。”
範博文道：“都這樣了，還當城主呢？”
張鈺卿馬上斥責他：“你說話能不能過腦子？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說完對老婦人歉意地笑了笑。
老婦人不以為意，道：“這位小兄弟說的是事實，這個城主，不過是個名頭罷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現在天色也晚了，大家進來坐會兒，早點休息吧。”
進門，一股腐爛的味道傳來，眾人忍不住掩了掩口鼻，而老婦人卻麵色如常，像是察覺不到這股味道。
吳幽為了躲避臭味來到後院，發現一個老人正躺在躺椅上，閉目休息，看來這就是老城主了。
吳幽看他身上蓋著的被子有些滑落，便想幫他拉好。
但還沒等手碰到被子，老人的眼睛突然睜開，死死地看著吳幽，一把抓住他，眼裏像是蘊含著無助，痛苦，絕望和求救。
吳幽剛想問點什麽，老婦人就走了過來，把老城主的手塞進被子裏，又幫他蓋好被子，對吳幽歉意地說道：“我老伴這是老毛病了，多多見諒。”
吳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時張鈺卿走了過來，說道：“要不我來嚐試治療一下，我是一名藥師。”
老婦人遺憾地說道：“早就試過了，不會有用的，什麽辦法都沒用。”
張鈺卿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吳幽一言不發地拉走了。
吳幽用眼神示意她，這個地方有問題，先別打草驚蛇。
張鈺卿便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老實地跟著吳幽。
老婦人背對著他們，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客廳，大家洗漱了一下，安排了明天的探查工作，便準備各自回房休息。
由於眾人害怕暴露身份，都沒有帶耳麥之類的通訊設備，吳幽隻能在大家進房之前用意識交感和他們一個個地傳遞信息，眾人沒有刻意阻止吳幽的意識入侵，於是他很容易地傳遞了幾句話：“先別睡，那個老婦人有問題。”
眾人微不可查地點點頭，示意見機行事。
看來大家都有所察覺，吳幽鬆了一口氣。
深夜，一直盡力開著視野探查的吳幽發現屬於老婦人的那個光點動了，似乎是在向下移動，這裏有地下室？
吳幽立刻用意識交感一一通知眾人，待眾人在客廳集合，非凡哥和秦書淮這兩個武道家率先朝前走去，吳幽在後麵為他們指路。
一行人來到了一個細長的走廊，沿著漆黑的台階一路向下，臭味越來越濃。
走到盡頭，是一扇老舊的鐵門，這裏的臭味幾乎化為實質，衝擊著眾人的鼻腔，吳幽可以“看”到老婦人就在裏麵。
吳幽給謝非凡和秦書淮一個眼神，兩人同時撞向鐵門。
嘣!
鐵門不堪一擊。
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窖，黑暗中，老婦人的兩顆老眼珠陰測測地盯著他們。
張鈺卿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吳幽則悠閑地嘲諷道：“偌大一個城主府怎麽就隻有兩個老人？門口的鏽粉都堆那麽高了，你不出門的呐？那你吃什麽？”
範博文跟著大喊道：“你到底是誰，老實交代!”
老婦人肆意地發出嘶啞的大笑聲，緩緩道：“你們的問題其實包含了答案。為什麽城主府沒有其他人，我吃的又是什麽呢？啊桀桀桀。”
老婦人尖細的笑聲充斥著眾人的耳膜。
範博文從空間裏掏出一把手電，打開開關，照亮了前方。
眼前一片暗紅，人類的各種部位甩得到處都是，上麵布滿了被啃食的痕跡。
原來這就是腐臭味的來源。
季嘉豪憤怒地大吼：“你為什麽這麽做？你還算個人嗎？”
老婦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瘋狂地道：“我本來就不是人啊!剛好我的食物隻剩一份了，幸好你們來了!桀桀桀。”
吳幽心想，她不是人？那她是傀儡不成？
為什麽城主府都這樣了，百姓們卻一點反應都沒有，這麽多人無故消失，總得有認識他們的人來追究一下吧？
明明從視野探查上看還有這麽多人啊，莫非……他們都不是人？
想到這裏，吳幽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