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草園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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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白星，晉淩悠然地走入雙石仙村。在他身後，背著一個很大的油布袋，裏麵是一頭魔野豬。
這是他獵到的最大的獵物了，可著實費了不少的勁。若不是晉級到了中級仙士，還真的幹它不過。
“晉淩，你可算回來了！”仙村入口，一個十五六歲的小胖墩，臉胖得像發麵饅頭，濃眉大眼的，衝他喊道。
“顧嘉，你不在草園居幹活，跑出來幹什麽？”晉淩眉毛一揚，“偷懶怠工，當心我扣你工錢！”
小胖墩顧嘉哇哇大叫：“晉淩，我可是堂堂的高階仙士，你讓我跟霍保、杜二毛那兩個大傻子一樣，每天閑的沒事幹坐在小酒肆裏賣酒？哥哥我丟不起那人！我不幹了！”
這小胖墩顧嘉，就是顧少剛的侄子。他父母知道顧少剛厲害，就想把孩子托付給他管一管。可是顧少剛天天管著靈石鏢局一大攤子事，哪有空替別人教育孩子，看晉淩與之年紀相近，大嘴一張，把這小胖墩甩給了草園居。
顧少剛說過顧嘉會算帳，做生意還有點腦子，晉淩便讓他做了草園居的掌櫃。可這小子不太買帳，老是覺得自己堂堂顧家的少爺，哪怕隻是個庶出的四少爺，去當壚賣酒也很丟人。
用他的話說，就賣一年酒賺的錢，還不夠他一頓飯花得多。
不願歸不願，他跟晉淩性子倒挺合得來的。也算是給晉淩麵子吧，到現在幹了快一年。
“又怎麽了？”走到小胖墩麵前，晉淩問。
“還不是橫刀仙品鋪，方橫刀那小兒子方魁，這小子故意來買酒，一邊喝，一邊笑我，故意消遣我，讓我給他上酒倒酒，還扔給我兩枚銅元當賞錢……偏偏我們做生意的，還不能當場發作。”顧嘉咬著牙花子，“兩個銅元的賞錢？我這輩子能丟的人，全特麽的在方魁麵前丟光了！”
“就這點事？”晉淩斜眼看他。
“這事還不夠嗎？”顧嘉怒道，“你不知道，我早已經成為了整個雙石仙村，哦不，整個靈山仙鄉的笑柄！堂堂顧家的人，一名高高在上的高級仙士，竟然在一個小酒肆裏賣酒！是混不下去了麽！”
“別理他們。”晉淩拍拍自己背上的口袋，“有好東西，讓他們眼紅死的好東西。”
“什麽魔獸？”顧嘉轉怒為喜，“這麽大個，比你還大一倍？”
“跟著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入草園居。
顧嘉來到草園居之後，聽說這地方是租的，馬上就交了投名狀，拿出錢來借給晉淩，三百金元，直接找那張老頭把地方買了下來。然後，跟晉淩說，可以用魔獸抵債。
還別說，他跟他叔叔顧少剛還真像，晉淩欠他們的錢，都以捕獲的魔獸來抵債。這樣做的好處就是，晉淩再也不用為現錢的缺乏而煩心。
這時的草園居，早已經修葺完畢。四周新修的院牆高大威武，將院子與外界完全隔離起來。裏麵重整了院子，新建了一幢三層的主樓，翻修了另外四棟建築和酒肆門麵.……整個院子就像新的一樣。在各個地方內部，都換了新的門窗家俱和一些必備器具.……
這樣做的後果是，晉淩又不得不多借了顧家好多錢。
酒肆的後廚很寬大，這是晉淩特意要求整治的。這時，他將油布口袋扔在後廚的一張石台上，這是專用來宰殺魔獸的地方。
草園居從不賣普通的牛羊豬狗雞鴨肉食，所出售的肉食，全部來自於魔獸。
一頭一身硬刺般毛發，相貌凶惡、嘴角豎著兩把尖刀般獠牙的魔野豬出現在大家麵前。這家夥一展開，直接把整個屠宰台都擋住了。
“好家夥，一頭魔野豬！”顧嘉吃驚得合不攏嘴，“看這重量，至少有個五百來斤。”
“稱了，五百七十斤。”晉淩揉揉發酸的肩膀，“而且，它還隻是一頭幼豬而已。成年的魔野豬，體重至少往一千五百斤以上。奶奶的，怕累著白星，這一路上，完全我自己扛過來的。”
眾人豎起大姆指。
“二毛，在酒肆外寫片牌子，說今天有新到的魔野豬肉下酒，愛喝酒的趕緊來啊。”晉淩吩咐著，“霍保，你來殺，豬耳朵留給我。”
“好。”顧嘉同樣是個小酒魔子，“我去地窖搬壇好酒上來。”
……
“老板，你聽說了嗎？”拄著拐杖的馬成走到方橫刀的躺椅前，他的膝蓋已經找了良醫來治，敷了極其貴重的藥材，這樣才保住了一條腿，但是這條腿再也使不上勁。
作打手不行了，馬成也算聰明，立馬改了行，專為方橫刀打探消息。
“聽說什麽？”
“市集上那小子開的什麽酒肆草園居，掛了個牌子，說是從今日開始，又對外出售魔野豬肉，給食客下酒。”他咬牙切齒，“這一年來，他那什麽草原居出售過多少魔獸肉了，沒有二十隻也有十七八隻了吧。”
“撲！”方橫刀一嘴的茶水頓時噴了出來，他鼓著眼睛，“那小子從哪弄的魔野豬肉？魔野豬脾氣暴烈，重達千斤，皮毛如鋼，力大無窮.……就是村主府，也抓不住啊。”
“聽人說，他是在草原村外圍的草野上，挖了一大片陷坑，然後把血淋淋肉食放在陷坑上，引魔獸夜裏來吃，就落入陷阱，然後再往魔獸身上倒入雷豹尿液，魔獸就不敢動了……”馬成說。
“胡扯！”方橫刀罵道，“這小子隔斷時間就抓一隻魔獸到村裏給顧少剛，把整個仙村的人都眼紅得夠嗆。不少人學他那樣在外圍設陷阱，結果魔獸沒抓到，掉進去的路人倒不少，後來惹得村主一頓痛罵，沒人再敢效仿了！”
“這小子對外，都是這麽說的。”馬成說道，臉上換了一副憂色，“老板，你小舅子在市集上不是開了那間陸家酒肆嘛，被他擠兌得快開不下去了。晉淩打出這個噱頭出來，你小舅子酒肆的生意，可更難辦了。”
正說著，方橫刀小舅子、市集上陸家酒肆的老板陸小忠哭喪著臉過來了：“姐夫，你可要幫我的忙啊。從下午到現在，我店裏一個客人都沒有，大家都跑去那間草園居排隊，等著吃魔野豬肉下酒。”
“這小子，有門道啊。”方橫刀沒有衝動，而是摸著下巴，思考了起來。這小子以前捕獲的還都是些小獸，現在竟然弄到了魔野豬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走，去看看。”他終於站了起來，“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仙村裏的人捕獲魔野豬呢，看看去。”
陸小忠以為姐夫是替自己出氣去，急忙殷勤地在前帶路。
三人走了半條街，來到了以往位置並不顯眼的草園居酒肆之前。遠遠的，他們就傻眼了，因為排隊在店門口的人，一直排到了另一頭的村主府之前，至少有三四百人。
不時地，還有人麵帶喜色地拎著一條魔野豬肉，抱著一壇酒從人群中躥出來。
“你這魔野豬肉買他多少錢一斤？”陸小忠攔著一個剛買完出來的顧客問道。
“不貴，五十個銀元一斤！”那顧客美滋滋地說道，“這可是魔獸肉啊，以往市集上出售的，一現世就被那些大家族和大勢力整個買了去，我們哪有這口福吃上一口？現在好了，幾百斤的大家夥在那裏，每個人隻限買一斤，人人有份！店裏人太多擠不下，我隻得回家吃喝去。”
“真黑啊。”陸小忠酸溜溜地說道，“市集上普通的豬肉，不過二十個銅元一斤.……這一斤魔野豬肉，能買二百五十斤普通豬肉了……”
“呸！黑個屁，若不是這草園居，別處你有錢還買不著呢。”那顧客不滿地走了。
“姐夫你都看到了，同行是冤家，他這麽幹下去，沒幾天我那間店就得黃了。姐夫，你一定要幫我啊。”陸小忠哀求著。
方橫刀哼地一聲，大踏步推開一個個排隊的，闖入草園居酒肆中去，引起眾人的一片不滿。
直到他想將麵前的另一個人扳過去，怎麽用力，對方卻紋絲不動。他再度加了幾分力氣，“給我滾後麵去！”
那人哼的一聲，隨手一揮，方橫刀手上劇震，不由得摔了出來。
那人轉過頭來，冷著臉問道：“方橫刀，你搞什麽？”
“村……村主大人？”
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方橫刀一下子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