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空青
空青走在無人的石板路上，麵紗下的小臉鬱悶的鼓起了腮幫子，全然不複客棧裏的清冷模樣。
這季安成怎麽會在青山城呢？
根據推算的話，他這會兒應該快到京城了才對。
問題出在石門鎮？還是同行的那兩個人身上？亦或是都有？
失算了。
城主想必已經知道了這事，以沈思遠謹慎的性格，隻能啟用備選方案了。
一步錯，步步錯，如果他沒遇到那個色鬼少城主的話就不會有官兵到客棧裏，如果不是官兵的話，她本可以偷偷的去見沈思遠。
既如此，先去了解一下情報，然後再做打算，或許還有轉機也不一定。
空青腳步不停，走向了一家胭脂鋪子，店門已經關了，她敲了敲門。
“客官，已經宵禁了，明兒再來吧！”店門裏傳出一陣公鴨嗓。
“天行有常，而道無常。”空青用清冷的嗓音回道。
裏麵沉默了一下，然後拆下一塊門板，裏麵探出一個腦袋左右看了看，接著讓空青進來說話。
“客官，要買點什麽？”男人把門板裝好，回過身問道。
“石門鎮這三天內發生的大事以及青山城城主沈思遠的私兵。”空青拿出一張金色的名帖遞了過去，說道。
男人接過名帖，查看了一下，然後恭敬的遞了回去，一邊說道：“第一個情報這裏沒有儲備，明天酉時可以來取，第二個已經被買了情報保護，如果要查看需要一千兩黃金。”
空青點點頭，似乎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而能被買了保護，從另一個方麵來看，這個消息已經石錘了，隻是人數多少的問題，於是繼續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幹的消息：“青山城近五年糧食與鐵礦的進貨數目。”
“貴客請稍等。”男人說完走進了後院中，空青很有耐心的站著等待。
一會兒過後，男人走了出來，說道：“這兩個情報價值六百兩白銀，請問貴客是否購買？”
空青點點頭，男人便遞出了一張紙條，她看了看便將其收好，接著掏出七百兩銀票遞了過去，說道：“這裏麵有一百兩定金，第一個情報我明日來取，還有，從現在開始到明日辰時為止，暫時取消關於我的情報保護，巳時恢複原樣。”
男人頗為不解，但職業素養還是讓他沒有多問，隻是恭敬的點頭。
空青離開了胭脂鋪子，在黑夜中輕巧的掠過各種穹頂，然後翻身進入納福客棧的一間上房。
進入房間以後，拿出小紙條看著思索了一會兒，把紙條燒掉，然後在方桌前提起毛筆，寫下了一句話，接著將紙卷起，塞在信鴿腳上的金屬小孔內。
空青擼了擼鴿子的腦袋，將其放出窗外，然後輕歎了口氣。
將自己扔在床上，空青翻滾了幾圈，然後老老實實的爬起來練功。
第二天一早，蘇恒和蘇笙收拾了一下東西以後就準備和季安成匯合，然後出發，結果碰到他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
季統領眼眶上泛著濃重的黑眼圈，一臉的糾結鬱悶之色。
“季大人，昨晚沒有休息好？”蘇恒驚訝的問道。
“昨晚上一夜沒睡，我先帶你去個地方，晚點再上路。”季安成揉了揉額頭開口道。
蘇恒點點頭，自然是無所謂。
三人上了街，季安成眼睛不停的轉動，觀察著路上的行人，似乎想找到昨天那個女子，然而自然是一無所獲，走了半路以後他才放棄這項累人的工作，然後開口道：“江湖上有個勢力叫天機閣，它是最大的情報機構，據說無論是什麽樣的情報，隻要肯花錢，就必定能買到。”
蘇恒點點頭，眾所周知，天機閣有時候是個情報機構，有時候又是個算命的機構。
“當然，這是他們吹噓，裏麵不可能什麽情報都有，而且他們給的情報也不一定都是正確的，不過大多數情況來說，他們的情報還是很全麵的，就鎮獄司的情報也沒他們的全。”季安成帶著蘇恒亂轉，似乎毫無目的的樣子。
“到了。”季安成在一間胭脂鋪子前停了下來，指著上麵的牌匾說道：“以後你要是看見這個符號，那就說明這是天機閣販賣情報的地方。”
蘇恒抬頭看去，卻見牌匾的右下角有一個很小的圖案，圖案挺複雜的，看上去像個星星，一個不注意便可能略過了。
“這種地方在大部分城裏都有，有的比較隱蔽一點，但大部分都還是在明麵上的。”季安成朝裏麵望了望，見沒有買胭脂的顧客以後便帶著兩人走了進去，對著裏麵的男人說道：“天行有常，而道無常。”
男人點點頭，操著一副公鴨嗓，說道：“三位客官要買點什麽？”
“宰相杜國輔身邊是不是有個女子，戴著麵紗，大概這麽高，輕功很好。”季安成用手比了個高度，問道。
男人眼中有一絲驚異一閃而逝，接著不動聲色的說道：“這個消息價值三百兩。”
渾身上下隻有五十兩的蘇恒：……
這年頭買個情報這麽貴？
土豪季安成頓時開心的笑了，開口道：“可以，我還要她的全部資料！”
“好的，三位客官請稍等。”男人點點頭，去了後院。
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裏拿著一張紙，遞了過去，說道：“兩個消息一共一千七百兩白銀。”
蘇恒一聽差點一口口水沒咽下去，就她的情報要一千四百兩白銀？
結果季安成笑的更開心了，貴自然有貴的道理，這證明此女子極為特殊，必然能拿到一些珍貴的情報，於是豪爽的拍下一摞銀票。
接過紙張以後，兩人就這麽對著這張紙看了起來，上麵內容不多，重要的就這麽兩條。
空青，年十九，內氣境，師承天羽道人，受天羽道人囑托，在其羽化後追隨杜國輔，為其出謀獻策，深受杜國輔信任，至今已有五年。
此女天資極高，十歲時便已成為內氣境武者，武功卓著，輕功更是極為了得，可以在江湖上排進前五，並且聰慧異常，智計無雙，杜國輔能有今日局麵此女要占五成功勞。
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