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91章)
輸輸贏贏地連著下了好幾盤棋,徹底過足了棋癮之後呂翔宇才肯放桂卿走掉。而桂卿這邊剛一抬腳出門,呂翔宇那邊就已經穿上外衣準備回家了。桂卿知道下午呂翔宇肯定是不來了,因為能在微醺之後痛痛快快地和他這樣的小青年廝殺幾盤象棋,對於呂翔宇這種在工作上根本就沒啥追求的老人來說,這一天已經過得相當值了。當然,對於他來講也覺得這一天過得很值,因為他畢竟從呂翔宇口裏知道了不少比較新鮮的東西,也跟著學了不少難得的好經驗。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桂卿見渠玉晶像個女神仙一樣晃晃悠悠地才來到辦公室應個景,劃過全天出勤上班的那個道,也不知她演戲給誰看的,但是肯定不是為了自己的良心好過,這是確定無疑的。
“我說,你也睜眼看看,這都幾點了啊?”劉寶庫則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空地上,一邊拉伸著他那個木已成舟、再難挽回的羅鍋,一邊非常無聊地刺激著她道:“你這個點過來,稀裏糊塗地混個把小時又該下班了,你說你來上這個班還有什麽意義?”
她沒理會他,那個意思就當他是放屁了。
“我看你純粹就是來混天撩日的。”他又諷刺道。
“呦,中午你這是喝了公家多少貓尿啊?”她把手裏的小黑包往桌子上猛地一扔,使勁白瞪了對方一眼後毫不留情地日囊道,那個意思好像在說,你也不睜開眼看看姑奶奶我今天高興不高興,開心不開心,就在那裏胡嚼亂唚,“怎麽還沒醉就開始胡說八道了呢?”
“噢,也可能是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她又冷笑道,頭腦和筋骨已經活動開了,完全有能力和對方開戰了,“反正平時你也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喝醉和沒喝醉也差不多。”
他知道自己這回又惹馬蜂窩了。
“請問一下,我這個點來怎麽了?”她繼續冷冰冰地揭省他道,正是有火沒處發的死不講理的架勢,看來他真是閑得蛋疼,非得冒冒失失地惹她這頭母老虎,“我來早來晚那是能力問題,那是條件限製,我來不來那是態度問題,是良心問題。所以,隻要我來了,你就說不著我什麽,我反正是來了,你能怎麽著我呀?”
“要是讓××逮著你就不好了。”他佯裝善意地提醒道,他隻有在理屈詞窮的時候才會把××這尊早已生鏽多年的大神給搬出來。
“××逮著不逮著我,恐怕和你沒有一分錢的關係吧!”她牙硬得和鋼刀似的,怎麽也不肯在口舌上有半點讓步,她這輩子就指望著這玩意吃飯了,當然不肯屈居下位了,“你管好你那一畝三分地就行了,少在這裏鹹吃蘿卜淡操心,沒事找事!”
桂卿在一旁心說,你渠玉晶本身就屬於人家劉寶庫那一畝三分地的管理範圍之內,居然還敢這麽放肆和無理地和人家說話,真是夠奇葩的。但是,他是不敢把這個話說出口的,也就是想想而已。真理在手又如何?此時此刻他敢讓真理老兄出來溜達溜達嗎?
“咱退一萬步講,”渠玉晶再一次提高聲音叫囂道,就是看準了劉寶庫奈根本就何不了她,“我就是天天都不來,也比你們這些家夥整天用公家的錢胡吃海喝要強上一萬倍。”
“你信不信,”她揚言道,都不知道丟幾個錢的人,“我現在一個電話就能讓你重走唐禮坤的老路!”
“哎呀,可別,你可別啊!”劉寶庫一聽她這個不入路的話,馬上裝作十分害怕的樣子連忙擺著手,並且語無倫次地說道,“你怎麽糟蹋我褒貶我都行,我個人那是一點意見都沒有,我都虛心地接受,照單全收,你可別連人家唐局長都捎帶著一起裹進來啊,這事可是根上沒人家梢上沒人家的,你真是犯不著說這個狠話,我看咱們還是光拉拉咱兩人之間的事吧,其他的人暫時就不要牽扯進來了。”
“哼,你別在那裏想三想四地自作多情了,說起來我和你這種人有什麽拉頭啊?”渠玉晶再次冷笑道,輕輕浮浮、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著就讓人感覺討厭,說的話都不粘地了,要邏輯沒邏輯,要素質沒素質,“咱兩人之間就算是拉上一天,能拉出鋸末來嗎?”
“拉拉試試嘛,不試試你怎麽知道管不管的?”劉寶庫有些死皮賴臉地笑道,他希望通過這種比較主動的笑來壓製住他對她一貫的反感和厭惡,“說不定咱兩人之間還真能拉出點鋸末來呢。”
與此同時他還想使勁地抽自己一巴掌,他恨自己為什麽這麽嘴賤,剛才非要去招惹她這個本來就不好招惹的死娘們的。
“你就好比有的小夫妻,”雖然也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他仍然不知悔改地繼續嘴賤道,唯恐她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因為不想那麽早地要孩子,怕撈不著享受二人世界,所以剛一結婚就用工具,其實他們就沒想到,萬一其中有一個不能生呢,那個東西豈不是白戴了嗎?你說這不是典型的缺心眼子行為嗎?”
桂卿沒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
“所以我才說,”劉寶庫又道,這回總算是說透了,“什麽事都得先試試的,不試試是絕對不行的。”
“你說像這樣根本就不能生的小夫妻,你辦事的時候還戴那玩意幹什麽呀?”他笑嘻嘻地說道,滿臉都是猥瑣不堪的表情以及及時轉戰成功的喜悅之意,“純粹就是六個指撓癢癢,多此一舉嘛。”
屋裏的人都笑了,各有各的姿態、表情和心思。
“你說說,啊,俺這個外甥女可好了,”作為屋裏唯一的女性,渠玉晶隨後正想再說點什麽以顯示自己的清白和純情呢,隻見穀建軍邁著兩條不大會拐彎的大長腿進屋來了,他邊走邊像個正宗的老娘們一樣喋喋不休地嘟囔著,“她在文井鎮經管站幹得好好的,非得想去鎮上的團委幹,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唉,這不,我還得給他找找人,”他繼續嚷嚷道,就像一隻沒頭的蒼蠅,“看看能給調調吧,省得她三天兩頭地找我說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