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第87章)
“老穀,你說你讓他講什麽的呀?”眾人還沒來得及表態,桂卿也沒來得及表態呢,就見唐禮坤很不以為然地說道,真是太拿自己當盤菜了,一點也不見外,“他一個才上班沒多長時間的小青年,深了淺了的都不好把握,肯定是講不好的,講不好。”
“到底是講不好,還是不好講呀?”穀建軍被唐禮坤這麽貿然地一擋,不禁有些生氣了,於是便笑裏帶怒地怒中帶笑地真不真假不假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火辣辣地回應道。
唐禮坤沒理他,繼續大口扁腮地吃菜以示不屑。
“你要是說人家小張講不好,”穀建軍緊緊抓住他的軟肋使勁攻擊道,看著他那個不慌不忙的樣子就煩得慌,“不是我說你,那可是有點看不起人家啊。你要是說在這種場合不好講,那還勉強說得過去,這也是你的一番好意。”
“不過就算是好意,恐怕用的地方也不對。”他又結結巴巴地加話道,□□味變得更濃了,大家差不多都聞到了。
“我說的原話就是講不好,”唐禮坤一聽穀建軍的這個肉頭話就感覺有些不大對勁,通篇都是“善者不說、說者不善”的意思,遂放下手中的筷子仔細地品味和琢磨了一陣子,然後他把那張黑臉猛然一沉,非常正色地說道,“至於這個話具體怎麽個理解法,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就算是我能管得了天,管得了地,難道說還能管得了別人腦子裏是怎麽理解的嗎?”
“真是笑話!”他非常不滿地冷笑道。
言罷,他又慢騰騰地拿起剛才丟掉的筷子要去夾菜,卻又感覺這樣做未免顯得太貪吃了,不大雅觀,於是就放下筷子端起酒杯來好沒意思地自飲了一杯。他雖然經常和別人開一些比較低級和無聊的玩笑,但實際上他自己卻是個壓根就開不起玩笑的人,眾人自然都知道他的這個秉性,當然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小張,你先給錢××和薑局長來一個,”呂翔宇見陣勢實在有些不好,便自告奮勇地站出來和稀泥道,他總是樂於充當這種角色,好顯得他是個十分難得的好人,“讓大夥開開心解解悶,好聽不好聽的不都是無所謂的事嘛,反正說到哪是哪,怎麽講都行。”
“那行,既然這樣,那我就獻醜了,”桂卿一看這個情形不講也不行了,於是就撓了撓頭硬著頭皮開始講道,“我可能講得不好,不能引起大家的興趣,大夥就湊合著聽吧。”
他把跟著薑月照現學的一招直接用上了。
“說是有一群動物坐船過河,”他努力平心靜氣地講道,滿心希望這個笑話能起到調節氣氛的作用,可別像唐禮坤的話那樣不惹人喜,也別像穀建軍的話那樣肉頭,“船到河中間的時候,船底突然漏水了,裝不了那麽多的動物了,動物們於是就決定通過講笑話來決定誰該跳下去,以減輕船的重量,就是誰講的笑話要是不能把所有的動物都逗笑,誰就從船上跳下去。”
大家都靜靜地聽著,沒有任何的反應,看來都沒聽過。
“獅子是第一個講的,”桂卿繼續講道,信心更足了,“它剛一講完,全船的動物都笑翻了,隻有豬在那裏愁眉苦臉的沒有笑,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什麽。於是獅子就乖乖地從船上跳下去了。大象是排在第二個講的,結果還沒等大象開口講呢,豬就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起來。其他的動物們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於是就問豬,你笑什麽啊?豬喜得屁溜地回答說,獅子剛才講的那個笑話簡直太好笑了,哈哈哈——”
眾人聽到桂卿最後這句話時,除了唐禮坤還在那裏端著架子努力地保持了一份完全不必要的矜持之外,幾乎全都開懷大笑了起來。桂卿看到自己的笑話“笑果”還不錯,這才略微鬆了一口氣,把剛才對這個笑話可能引起某種不良後果的擔心和恐懼漸漸都忘掉了。
賓主雙方繼續推杯換盞、把酒言歡,又進行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之後這個酒局才正式散了。錢三鼎滿身酒氣地咧著個大嘴和眾人擺手別過之後,才戀戀不舍地一腚坐進小車裏,瀟灑地走了。
在回東院的路上,他腦子裏翻來覆去地隻琢磨了一個他百思不得其解卻還要硬去百思的問題,那就是:作為資深老處女的付秦晉,她的胸脯怎麽會那麽豐滿誘人的呢?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對上好的發麵饃饃一樣,看得人心裏直癢癢。人家都說新媳婦新又新,兩個××有二斤,她又不是新媳婦,怎麽也有二斤多的大××呢?
他想了沒多久,大概也就是七八分鍾的光景吧,小車就瀟灑地滑進了東院。待小車剛一停穩,那個小跟班就連忙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跳下來,然後又趕緊回身,點頭哈腰地擺動著雙手向他示意到地方了。等這輛小車都開到大樓門口了他才明白過來,確實是到地方了,於是他便要習慣性地下車。待右腳剛一邁出車門,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又把腳收了回去,然後衝小跟班擺擺手。那個小跟班一下子也明白過來了,遂把車門輕輕地關上,同時示意司機把車開走。等小車走遠了,小跟班才敢抬步往辦公樓的門頭走去。
下午,錢三鼎自有一個極好的去處可供他消遣和娛樂,所以他嘴裏不由自主地嘟囔了起來:“新媳婦新又新,兩個××有二斤,你要是不相信呀,自己可以去親一親……”
“難道說,品格高尚的人就不能偶爾猥瑣一下了嗎?”一路上他都這樣沒邊沒沿地胡亂地想著,看來真是喝多了,其他同桌喝酒的人就可想而知了,“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如果人人都不猥瑣,都是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那這個世界上哪來的那些小孩子?”他繼續天馬行空地想道,“人類還怎麽繁衍後代和生生不息啊?要不然王安石能說‘人間無色路人稀’這句話嗎?”
“我最煩那些裝腔作勢的偽君子了,”他得意洋洋地想道,還覺得自己的理論無論放到哪裏都一定是最深得人心的,“一個一個裝得和人似的,看起來冠冕堂皇的,其實骨子裏都是些什麽玩意呀。風流和非上流的邊界和區別又在哪裏?誰又能時時刻刻地把握得那麽清楚,那麽準確呢?都是稀裏糊塗地過日子,誰又比誰高尚多少,強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