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第43章)
“謝謝你啊,老夥計!”桂卿充滿感激地對憲統道辭著,他真心地覺得能認識這樣一個肯和自己交心的人確實是一種莫大的幸運,“你今天要是不說,我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
“我以前也想過這個問題,”他接著便毫無保留地敘談道,也算是投桃報李的一種方式,雖然這種方式他操作得還不是很熟練,“是不是要給一把手或者有關的經辦人員送送禮什麽的,後來覺得社會還不至於這麽糟糕吧,而且我好像也沒必要把什麽事都想得那麽齷齪吧,所以也就沒怎麽往心裏去。現在看來我還真是吃了這方麵的虧。不過有一點應該明確,既然我們兩個能考上,這就說明現實情況還是可以的,要不然的話我們也不可能考進來呀,對吧?”
他之所以這樣說,就是想讓憲統把話說得更深更到位一點,因為他已經明顯地感受到了這個事遠沒有他先前想象的那樣簡單和單純,這裏麵的水應該不淺,他差點被淹死就是一個不容否定的鐵證。當然了,他也認為此刻的自己未免有點自作多情了,他能考上大概能說明有些事還不是太差勁,但是人家憲統能考上卻證明不了這一點。
“我實話告訴你吧,這個話你可別往外傳啊!”果不其然,憲統神秘地笑了笑,然後又走到門口把門輕輕地關上,才重新坐到桂卿的對麵,如同影視劇裏告密的特務一樣小聲道來,“本來咱這兩個職位就是為了招兩個有門路的人而專門設定的條件,所以才在學曆上放低到專科,而且還加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其他要求。結果一考起來呀,也是冤巧路窄,偏偏咱兩人就考上了。據說那兩個有路子的人一個連麵試都沒進,另一個在麵試的時候就被刷下來。”
“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豈不是得罪了有的人?”桂卿說完這話就有點後悔了,或者說是後怕了,他原本不該這麽說的。
“嗨,其實我得罪人那是肯定的了,”他接著便想道,無形當中又把剛才的想法給強化了一遍,好像得了非常嚴重的強迫症一樣,“但是憲統他未必就和我的情況一樣,看起來他的能量比我大多了,我豈能和他相提並論啊,因為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
憲統微微一笑,並未表現出對桂卿的反感。
“×××,誰考上是誰的,管那些爛事呢!”他接著極其痛快地罵道,好像和桂卿是一個戰壕裏的鐵杆戰友,任何負麵的事情都阻擋不了他們之間的友情向前發展,“他們是想搞暗箱操作來著的,隻可惜最後沒搞成,老天還算有眼啊,那當然也就怪不得咱們了。咱們費了九牛二虎的勁辛辛苦苦地考上了,總不能不來上這個班吧?就算他們想報複,想出氣,那也隻能暗地裏想法,明麵上又能拿咱們怎麽樣?”
桂卿不禁重重地點點頭,表示非常認同憲統的看法。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確實不簡單,路子寬,見識廣,是比他強多了。
“其實馬玲這個人就是個典型的下三濫,”憲統講到高興處還是忍不住告訴了桂卿一些別的事情,這都是桂卿急需知道而又無從知道的寶貴信息,“她不光手長,嘴還耷拉到溜地上,特別熱衷於吃吃喝喝。她有個外號叫‘基圍蝦’,就是別人平時請她吃飯的時候她總是喜歡來上這麽一句,‘別點那麽多了,來個基圍蝦就行’。這個熊娘們隻要有人請,就沒有她不去的時候,隻要有人送,就沒有她不收的時候。你別看她官不大,平時可是吃香的喝辣的,酒場並不比男的少。”
桂卿可是頭一次聽說馬玲居然還有這麽一個不雅的外號,遂覺得非常怪異,一個女人能得到這麽個和吃有關的外號也真難為她平時是怎麽為人處事的了。他覺得憲統能告訴他這麽多本該秘不示人的真話,那真是拿他沒當外人啊。所以,他很快就打心眼裏把對方擺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同時也將其列在自己的好朋友名單上了。
接下來他們兩人又非常投機地聊了接近一個下午,聊的主要內容就是關於澄宇清蓮功的事情。盡管桂卿對這個功法並不感興趣,甚至有點反感,但是鑒於憲統對他無私啟發和幫助,他還是耐著性子認真地聽這家夥長篇大論地講解了半天這個法力無窮的所謂神功。最後,憲統把一本精裝銅版紙的《澄宇清蓮功》從辦公室裏拿過來送給了他,並要他抽空好好地讀一讀,說是一般人還得不到這個特殊的禮遇呢。
對於憲統一下午狂轟濫炸般的免費洗腦和授課,桂卿隻有認真傾聽的份,他不好意思按照自己的理解去質疑和反駁對方,盡管他也有自己的腦子並將它也帶到單位了。他明顯地感覺到這個所謂的澄宇清蓮功基本上就屬於故弄玄虛和胡說八道的玩意,大致處於中級江湖騙子的水平,學說水平比較笨拙和低劣,宣傳手段也比較原始和簡陋。但是本著不能輕易否定自己不了解的東西的基本做人原則,他還是比較謹慎地表態說等認真看完了整本書再來和對方深入地探討這個話題。不過,他憑著自己的那點微不足道的直覺還是從對方的話裏聽出了這個功法裏麵比較合理的一點東西,那就是對於死亡的看法和認識。
這個功法非常武斷而又偏執地認為人的死亡過程不是一下子就完成的,而是有一個非常緩慢的經過。好人的死亡之旅安樂而又祥和,中間沒有任何痛苦,其靈魂在享受了一番美好的感受之後就去了西方極樂世界。而壞人的死亡之旅則是一個凶險而又恐怖的過程,其間充滿了無盡的痛苦和煎熬,而且持續的時間很長很長,直到把壞人生前所犯下的罪惡全都懲罰夠了才把其靈魂打入十八層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