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真相一
幾秒鍾之後，大家才徹底地理解了這句話的含義。然後羅恩說道：“你們兩個人都有精神病。”
“可笑！”赫敏聲音微弱地說。
“你能證明嗎？”亞倫倒不覺得布萊克和盧平會編造一個這樣匪夷所思的謊言，既然他們這樣說了，那麽必然有些依據。
“小矮星·彼得已經死了！”哈利指著布萊克，“十二年前他就殺死了他！”
布萊克的臉痙攣性地扭曲起來。他又露出一嘴黃牙咆哮道：“我是想殺他，但是小彼得占了上風……不過這次可不能了！”
布萊克向斑斑猛衝過去，克魯克山被摔到了地板上。布萊克的身體壓到了羅恩斷腿上，羅恩痛得大叫起來。
“小天狼星，別！”盧平把布萊克從羅恩那裏拖開，“等等！你不能就這樣幹……必須讓他們理解……我們一定要解釋……”
“我們可以事後解釋！”布萊克咆哮道，努力推開盧平，一隻手仍然在空中抓著，好像想去抓斑斑。
斑斑像小豬一樣長聲尖叫，亂抓羅恩的臉和脖子，想逃走。
“他們……有權……知道……所有的事情！”盧平喘著氣，仍然想抓住布萊克，“羅恩把它當寵物養！有些地方連我也不懂！還有哈利……你必須把真相告訴哈利，小天狼星！”
布萊克停止了掙紮，但他那雙凹陷的眼睛仍舊盯著斑斑，斑斑緊貼在羅恩那雙被咬抓得流血的手下麵。
“那好吧。”布萊克說，眼睛仍舊盯著那耗子，“願意告訴他們什麽你就告訴吧，不過要快。人們曾經以謀殺罪名把我囚禁了起來的，現在我就來犯這個謀殺罪。”
“你們是瘋子，你們倆都是。”羅恩沒有把握地說，轉頭望了一下哈利和赫敏，尋求他們的支持，“我已經聽夠了。我要走了。”
他試圖靠那條好腿站起來。
盧平舉起魔杖指著斑斑，平靜地說：“你應該聽我說完，羅恩。你聽的時候，抓緊彼得別讓他逃走。”
“它不是彼得，它是斑斑！”羅恩大叫道，想迫使那隻耗子回到他的衣袋裏去。但是斑斑掙紮得太厲害了，羅恩搖晃了一下，失去平衡。
哈利扶住了羅恩，把他推回到床上。然後，哈利不去理會布萊克，轉而麵對盧平：“有證人看見小矮星·彼得死掉了。一條街的證人！”
“他們沒有看見他們以為他們看見的東西！”布萊克狂暴地說，仍舊盯著在羅恩手裏掙紮不已的斑斑。
“大家都認為小天狼星殺了彼得。”盧平點著頭說，“我自己也曾經這樣相信，直到今晚我看那張地圖的時候。因為活點地圖從不說謊……彼得還活著。羅恩正抓著他，哈利。”
亞倫看著羅恩手中的耗子，思索著盧平所說的話的真實性。具亞倫所知，斑斑在羅恩家裏已經好些年了。如果斑斑真是小矮星·彼得變的，那說明他這些年來一直維持著耗子的形態。一個人真的可以假裝耗子那麽多年嗎？
這時，赫敏用顫抖的聲音說道：“但是盧平教授……斑斑不可能是小矮星·彼得……這不可能是真的，你知道這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是真的呢？”盧平鎮靜地說。
“因為……因為如果小矮星·彼得曾經是阿尼馬格斯的話，人們會知道的。我們在麥格教授的課上學過阿尼馬格斯。我做完作業就查閱了一下這類東西……魔法部對能夠變成動物的男巫和女巫是進行監督的。有名單記錄他們都變成了什麽動物，還有他們的標記和特征……我查了麥格教授的記錄，本世紀隻有七個阿尼馬格斯，而小矮星·彼得的名字不在那張名單上。”
“你說得對，赫敏！”盧平說，“但是魔法部從來不知道霍格沃茨有三名未經登記的阿尼馬格斯。”
“要是你想把事情告訴他們，那就快一點兒，盧平。”布萊克咆哮道，他仍舊在注視著斑斑每一次絕望的掙紮。“我已經等待了十二年，我不願意再等很久了。”
“好……但是你要幫助我，小天狼星，”盧平說，“我隻知道開頭……”
盧平停住不說了。他身後傳來響亮的破裂聲，臥室的門自己開了。五個人都看著那門。盧平走過去，向樓梯平台那邊看著。
“沒有人……”
“這地方鬧鬼！”羅恩說。
“不對。”盧平仍舊迷惑不解地看著那扇門，“這所尖叫棚屋從來沒鬧過鬼……村民們經常聽到的尖叫和嗥叫是我發出來的。”
他把眼睛麵前的灰色頭發拂開，考慮了一會兒，然後說：“這裏就是所有事情開始的地方……我變成狼人以後，如果我沒有被咬的話，這些事本來都不會發生的……要是我不那麽莽撞的話……”他顯得清醒而疲倦。
羅恩想插嘴，但是赫敏說：“噓！”她專心地看著盧平。
“我被咬時還很小。我的雙親試過各種辦法，但在那時這是沒救的。斯內普教授給我配的藥劑是最近才發現的。你們要知道，這種藥讓我變得安全了。隻要我在月圓前一個星期服下這種藥劑，我變形時就會保持理智……我能夠蜷伏在辦公室裏，做一隻無害於人的狼，等待滿月過去。然而，在發現狼毒藥劑以前，我會每月一次變成一頭不折不扣的狼。我本來是不可能來到霍格沃茨的，其他家長不可能願意讓自己的孩子接觸我。但是後來鄧布利多當了校長，他很有同情心。他說，隻要采取某些預防措施，沒有理由不讓我到這學校來……”盧平歎了口氣，麵對著哈利。
“幾個月以前，我告訴你說，那棵打人柳是我到霍格沃茨的那年種的。其實是為了我到霍格沃茨才種的。這所房子……”盧平悲哀地環顧四周，“到這裏來的那條地道……都是為了供我使用才開的。一月一次，我被偷偷地離開城堡，來到這裏來變形。在地道口種那棵樹，是為了不讓任何人在我對人有危險時遇到我。”
房間裏除了盧平的聲音之外，惟一的聲音就是斑斑因為害怕而發出的尖叫。
“在那些日子裏，我變形的時候是……是很可怕的。變成狼人是非常痛苦的。我想咬人卻遠離人群，所以我就咬自己抓自己。村民們聽到了那些噪音和尖叫，就以為他們聽到的是特別凶猛的鬼怪發出的聲音。鄧布利多鼓勵人們傳播這類謠言……即使是現在，盡管這所房屋已經多年沒有這種聲音了，村民們還是不敢走近它……但是，當時的我，除了變形的時候以外，比以前更快樂了。我第一次有了朋友，三個好朋友。小天狼星·布萊克……小矮星·彼得……當然，還有你爸爸，哈利……詹姆·波特。那麽，我的三個好朋友不可能不注意到我每月失蹤一次。我編造了各種故事。我告訴他們我媽有病，我必須回家去看她……我特別擔心他們一旦發現我是狼人就會不理我。但是，當然……赫敏，他們就像你一樣，悟出了事情真相……而且他們根本沒有不理我。他們反而為我做了些事情，讓我不但可以忍受變形的痛苦，而且讓變形時期成為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他們學會了阿尼馬格斯。”
“我爸也是嗎？”哈利驚奇地問。
“是的，的確如此。”盧平說，“他們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才做到這一點。你爸爸和小天狼星是全校最聰明的學生。他們是幸運的，因為練習阿尼馬格斯變形術的過程中有可能出大錯，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所以魔法部才密切注視那些想這樣做的人。彼得需要小天狼星和詹姆的大力協助。最後，在我們五年級的時侯，他們學會了變形。他們每人都可以隨意變成不同的動物。”
“但是這情況對你有什麽幫助呢？”赫敏問，似乎有些迷惑不解。
“他們不能以人的形態和我做伴，於是他們就以動物的形態和我做伴。”盧平說道，“狼人隻對人有危險。他們每月披著詹姆的隱形鬥篷溜出城堡。他們變形……彼得變成最小的動物，因此可以鑽到打人柳打人的枝條下麵去按那讓這棵樹靜止的節疤。然後他們就滑下地道找我。在他們的影響下，我不那麽危險了。我的軀體還是狼，但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的心智就不那麽像狼了。”
“盧平，快一點兒！”布萊克咆哮道。他仍在注視著斑斑，臉上露出一種可怕的渴望。
“就說到了，小天狼星，就說到了……既然我們都能變形了，我們麵前就展開了令人極其興奮的各種可能性。我們很快就離開了尖叫棚屋，在夜間到學校和村子裏遊蕩。小天狼星和詹姆變成很大的動物，能夠威懾住狼人。我想霍格沃茨沒有任何學生能像我們那樣了解霍格沃茨和霍格莫德村……因此我們就畫了那張活點地圖，並且簽上了我們的化名。小天狼星是大腳板，彼得是蟲尾巴，詹姆是尖頭叉子。”
“什麽樣的動物……？”哈利開口問。
但是赫敏打斷了他道：“但那仍舊非常危險！黑夜裏和一個狼人到處亂跑！要是他一不留神咬了什麽人怎麽辦？”
“這種想法現在仍舊讓我不得安寧。”盧平沉重地說，“而且發生了許多次差點就咬了人的事。事後我們就拿這樣的事說笑話。當時我們年輕，不懂事，隻管為自己的聰明而得意。當然，有時我心裏有愧，覺得辜負了鄧布利多的信任……其他校長沒一個肯接受我的時候，他接受了，而且他一點兒也不知道我破壞了守則，這守則是他為了我以及他人的安全而製訂的。他一直不知道我領著三個同學非法學成了阿尼馬格斯。每次我們坐下來計劃下個月的冒險行動時候，我一直想辦法忘記這種負罪感，而且我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