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仰有毒（求支持）
原罪是什麽東西？
那是生而就有罪，生下來就該低別的種族一等。
人類是這樣的存在嗎？
林浪絕不這麽認為，他可以認同弱小是原罪，那是強者對弱者的所實施暴行的一種說辭，本質上也不過是給自己的禽獸行為所帶上一個自我欺騙的借口。
但是絕不認為人類就是原罪，這在他看來絕對是一種無稽之談。
人類的確是有著諸多的劣根性，但也同樣存在著諸多美好的品質。
“從根本上給人類這一族群定義，你配嗎？”
林浪的黑瞳消失了，轉而化作仿若流淌著岩漿般的金黃，後背的神環也憑空出現，灼灼燃燒。
整個人的氣勢開始勃然升起，盡管林浪和那厄多斯瓦爾的投影在身形上的差距依舊巨大，但此刻的氣勢卻完全蓋過，宛若頭頂星空一般，亙古綿長。
厄多斯瓦爾的投影也完全沒想到，破壞這處神宮並且一直和自己對話的竟然是一位神明，並且哪怕已經顯示出了身體，卻依舊沒有展現出真身。
不對！
盡管隻是一個投影，但他也是有著獨立思考意識的，此刻終於反應過來。
林浪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隱藏身份，他根本不是什麽別的強大種族，一開始在他的麵前就沒有任何偽裝。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名人類。
貨真價實的人類。
並且還是人類所誕生出來的，神明！
“不可能，這不可能！人類背負原罪，怎麽可能誕生出神明？這根本就不可能。”那頭巨獸大聲怒吼著。
但到如今，林浪已經沒有心情和他再溝通下去了。
林浪的身影升到半空處，金色的目光睥睨般的看過去：“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我們人類又為什麽不能誕生出自己的神明？你的話也著實夠多了，可以去死了。”
林浪這段簡潔的話語，就是對這個厄多斯瓦爾投影的一種宣判。
“不可能，這不可能！不行，我不能死，我要把這個消息告訴本體，告訴別的神明，你們人類怎麽能夠誕生出神明？”
厄多斯瓦爾大聲咆哮般說道，同時周身湧現出磅礴的力量，這股力量足以把寒風嶺從這個世界間抹去。
林浪沒有再回複他，隻是冷眼看著。
厄多斯瓦爾瘋狂掙紮著，但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禁錮在原地，足以毀天滅地的力量卻隻爆發在一處極為狹小的空間之內。
他拚命地掙紮想要逃走，一時間獸吼不斷，種種奇特的攻擊、不要命的秘法紛紛上演，但都無濟於事。
一切的原因很簡單，他隻本體的一處投影，卻根本不是本體，而林浪如今在這裏就是貨真價實的神明。
厄多斯瓦爾的這個投影對他來說，不過蟻螻。
突然，那巨獸仿佛感知到了什麽，急忙抬頭看向頭頂，目光甚至人性化的露出了恐懼的情緒，也不知他是恐懼與自己的消亡，還是恐懼人類誕生出了神明這則消息。
沒有答案。
轟隆隆！！！
磅礴的紫色雷霆巨柱從天而降，砸穿了在地表間的地宮，然後砸到底下，將那厄多斯瓦爾投影給全部籠罩了進去。
不過瞬息之間，一位真神投影就在這個世界間永遠的消散了。
自身投影的消失，作為本體厄多斯瓦爾是可以感知到的，但是因為此處是在凡間，距離祂的神國已經超過了距離概念，而是一種維度關係。
所以厄多斯瓦爾並不可能知道自己的投影是如何被消滅了，祂會想辦法來查明這一切，而這需要時間。
至於林浪，如今他所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他現在愈發的感覺到，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他不明白，但有一點他知道，自己太弱小了，人類也太弱小了。
殺死了厄多斯瓦爾投影之後，林浪慢慢走向被雷霆轟擊過的那個地方，然後抬頭看去。
天空中的暴雪已經停了，天空中反而晴了下來，在黑夜裏，頭頂上漫天繁星。
林浪從那個大洞處飛上來到地表間，他的神識如今肆無忌憚的對整個神宮進行著掃描。
盡管他之前已經確認了一遍，但如今還是想再看看。
一個恍身之後，林浪出現在地表神宮的一處臥室之內，這處臥室顯得無比狼藉，甚至很多地方還有被蓄意破壞的痕跡。
看過去，完全就像是進了強盜一樣，但哪個強盜又能來打劫獸神的神宮？
林浪來到臥室的一個抽屜旁，拉開抽提從中取了一個本子，然後坐在臥室裏借著星光看了起來。
盡管光線有點昏暗，但哪怕是完全無光的環境也不會阻擋林浪的閱讀。
這是一本日記。
“今天是我成為獸神祭祀的第一天，我簡直太高興了，終於能夠將我的全身心侍奉給獸神。
但是很奇怪，哪怕是我們已經成為了神官卻也不知道獸神的神名到底是什麽？
並且要戴的那個麵具也很奇怪，仿佛它不僅僅隻是一張麵具。”
……
“我成為獸神祭祀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來的一些見聞簡直太莫名其妙了。
我原本就知道神官們很高冷，但是如今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已經成為了同僚，並且獸神神官之間並沒有長幼尊卑，但是我卻感覺他們依舊很高冷。
簡單的來說，在神宮裏侍奉獸神，似乎並沒有我想象的多麽美好。
不過也有些開心的事情，明天在獸神廣場上會舉辦一場麵禮，這樣我也可以收集信仰來奉獻獸神。”
……
“啊……太爽了，將信仰奉獻給獸神所得到的反饋實在是太爽了。
但我卻總是自己變得有些不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記下這種變化。
讚美獸神！
今天有位前輩過來告訴我說，今天是月圓夜，晚上神宮內會有另外一場對獸神的祭祀活動。
我不太明白，但是他卻說到時候我會明白的。
因為我們都帶著麵具，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是我聽著他的聲音有些難以說明的感覺，是苦澀？是無奈？好像還有些期待！
好吧，我的確是難以把那種感覺給描述下來。”
……
“地宮下，狂歡、縱欲、裂屍、食肉、焚人……
我們到底做了什麽？我又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會是這樣？我又為什麽會那麽做？
獸神，對！都是獸神……”
……
寫到這裏，本上後續處戛然而止，大片的紙張被撕裂，可以想象當時寫下這些內容的人內心到底曆經了多麽複雜的情況，以至於後續的很多內容應該都是被他自己給撕毀了。
林浪估計這個日記作者在當時高度痛苦的情緒下，整個人已經在臨近崩潰的邊緣。
林浪麵無表情的往後翻，本上還有著最後兩句話。
“信仰有毒！”
“誰又能來救救她們？或者，殺死我們！”
就在林浪看著這本日記的時候，獸神廣場和神宮的所有範圍內開始了地動。
大地仿佛被隔開了一道分割線，線內一側已然地動山搖，成片成片的宮殿轟塌殆盡。
而另一側卻安詳靜然，雪已不下，風也悄然，天空中充斥著星星和一輪圓月。
漸漸的，漫長的黑夜終於過去。
光明重現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