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起名字
石頭喝完了熱湯,不止身子熱乎起來,這心也熱乎起來。
他阿姐還是關心他的,不然也不會為他費這份心思。
“阿姐,我錯了。”石頭撩開袍子跪在沈聽瀾麵前。
被沈聽瀾給繞開了。
“男子漢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跪母,我是你什麽人,值得你下跪,值得你低聲下氣?”沈聽瀾字正腔圓,說出了滿腔的冷落與疏遠。
石頭道:“阿姐,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待我,比我父母待我還要好。”
“既然知道我待你好,那我不叫你去做的事情,你為什麽要做?”
“那樁事是關乎你的身家性命了?你不去便會死了?”沈聽瀾眉峰一挑,三分嗔怒七分譏諷。
她平日裏待石頭是真的好,可發起火來也的確是叫石頭遭不住。
石頭張開嘴,無言以對。
他為什麽要不聽沈聽瀾的話,她阿姐不叫做的事情她為什麽偏要去做?
沒什麽必要做的理由,隻是他知道了這樁事,他想摻和進去罷了!
是他仗著有沈聽瀾護著寵著了,便恃寵而驕,做些不該做的事情來了。
“阿姐,我知道錯了,從今往後我絕不違背你的命令,你叫我往東,我就不往西。”
沈聽瀾冷冷一笑,“可別了,我非聖賢,若是哪一日到了氣頭上非要你去死,你去不去死?”
“阿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你怎麽知道我不會?你有多了解我?”沈聽瀾冷臉冷聲,“我原本也以為你有分寸知輕重,可到頭來還不是看錯了?”
石頭啞口無言。
“沈姑娘,這件事情其實賴我,我不該尋石頭幫忙。”大勇見狀,開口為石頭開脫。
“自然要怪你,我們一女一小,你那是什麽破事?動刀動劍的,你怎麽敢把我們兩個拖進渾水裏?大勇,我是看錯你了,才會叫你進了我家的院門!”
原以為是個好鄰居,沒想到竟是個催命的鬼差。
大勇臉色漲紅,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他很想厚著臉皮為自己辯解,說當初是石頭將他帶回去的,是沈聽瀾給他請的大夫,將他留在的家裏。可……可他到底還是心虛,沈聽瀾與石頭知道什麽呢?
她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才願意幫助自己。
是自己仗著她們不知道,還留在了兩人的住處裏,這才害得兩人叫虎門鏢局的人給盯上了。要是自己早就將事情告知,便不會有後麵的事情了。
這個事情,不說破還好,一旦說破了。
大勇便不能再裝作沒有察覺,再繼續欺騙自己了。
在這些事情上,在這些決定上,他的確是對不住沈聽瀾跟石頭的。
“石頭,你站起來。”沈聽瀾道。
石頭搖了搖頭,說道:“阿姐不原諒我,我就不站起來。”
“還學會威脅人了?我就算讓你站起來了,我是真心原諒你了?”偏生沈聽瀾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石頭這樣說話,隻會叫她更加惱火,她心氣一上來,幹脆不再管石頭,自己出去了。
隻留下一句,“你要是願意跪著,那你就跪著吧。”
石頭與大勇麵麵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
“大勇哥,我又惹阿姐生氣了。”石頭從前就沒怎麽跟姑娘相處過,隻有沈聽瀾對他好,如今他惹沈聽瀾生氣了,自己心裏頭難過,卻又不知道怎麽辦。
大勇歎息,“你先起來,咱們好好想想辦法。”
沈聽瀾出去後,就碰上了白遠濯。
他站在屋簷下玩折扇,扇著風。
這叫沈聽瀾多看了兩眼,“大冬天的,扇風你不冷嗎?”
“自然是冷的。”白遠濯道,“不過這是個新鮮玩意,我得試試效果。”
“怎麽新鮮了?”
沈聽瀾追問道。
白遠濯笑了笑,沒作答。
“先不說這個,那隻會說話的八哥我叫人治好了。你要不要過去瞧瞧?”白遠濯問沈聽瀾。
沈聽瀾哈了一聲,“居然真的能活?”
“我眼見著它呼吸都沒了,白遠濯,你手底下的能人可真多啊。”沈聽瀾讚歎了一聲,這算是今天她唯一聽見的一個好消息了,“走,我們過去瞧瞧那隻大難不死的鳥。”
鳥被安置在白遠濯的屋裏。
這也是沈聽瀾頭一次走進白遠濯的屋子裏頭來。
雖然這裏隻是暫時的住處,但是很顯然白遠濯不是湊合的人,他的屋子布置儒雅得很,到處都是書香氣息。沈聽瀾從書櫃上隨即抽了一本下來,居然是誌怪小說。
“我都不知道你喜歡看這種東西。”她還以為像白遠濯這種人,隻會想看正書,而非這種偏書。
白遠濯微微一笑,“我自小就就很喜歡看奇書,隻是那時被拘著,不得看這些書。聽瀾,是你讓我看透了許多,參透了許多。這一生能遇見你,是我的幸事。”
這話聽得沈聽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把書丟回去道:“鳥呢?”
“在裏屋。”這兒是外間,鳥被他安置在了裏屋。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去。
沈聽瀾一眼就看到了在鳥籠裏一動不動充當雕像的鳥,“這是睡著了?”
“剛剛我進來還醒著,沒成想你一來倒是睡著了。我還想叫它給你表演表演說話的才藝。”白遠濯頗有一番可惜,不過他倒也沒擾鳥的清夢。
沈聽瀾笑道:“命大!往後有的是機會。”
“這隻鳥,我們養著吧。”
白遠濯自然是聽她的,他將折扇放在身後問道:“既然要養著,那就給起個名字吧。你想叫它什麽?”
這可是個難題,沈聽瀾琢磨了一會說道:“我記得它自己本來是有名字的。不如就叫從前的名字,安重。”
“這名字不好,而且它這是獲得了新生,該是換個朝氣一點的名字。”
“那就叫快樂吧。我也沒別的要求,它自己快快樂樂的過日子就行了。”
白遠濯靜默片刻,勉強的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怎麽了?覺得不好聽?”沈聽瀾臉一拉,“我跟你講,就是不好聽也不換了,這可是你說叫我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