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得手
蒜爺麵如死灰,他不知情況怎會發展到眼前這不可挽回的境地。
從前地下賭場替上邊處理了多少人?不也什麽事情都沒有出過?為何這次,卻偏偏出了事情?
惶惶然間,蒜爺想到了民間的一則傳言。
傳言裏說沈家隱士而出,是因為當今聖上並非賢明之主,沈家為匡扶人間正道而來。
“報官吧。”眾人的憤怒一湧高過一湧。這代表著,也是時候收網了。
“對,報官!報官!不能放過他們!”眾人咬牙切齒。
多少家庭因為賭場而破碎?更何況賭場手段下作,許多人家本不必遭受苦難。
也不知道是誰帶了頭,有人像扯著破布一樣將賭場的人都拖出去,便也有其他人開始行動,這座地下賭場的火被人帶到了外麵,連起了天幕一角的紅光。
沈家人在熱鬧中,悄悄脫身。
一齊坐著馬車回新綠園。
“苦了小叔。”沈聽瀾拿著帕子,為沈魄掃掉衣襟上的塵土。
沈魄神態激昂,“這不算什麽!布置了這麽久,可算是收網了。”他的辛苦與成果相比,不值一提。
“你們確定,那位五皇子也在隊列之中?他會心動?”沈魄的振奮還未傳遞至每一根神經,又突然斷絕,他略有些不放心。
前邊那些步驟,都是經過他同意的,是他親身參與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進行的。可最後,這最關鍵的步驟,卻不是他所能主導的。
也難怪沈魄不安。
“放心吧,其他幾個皇子都被皇帝猜忌,五皇子恨不得馬上有功勞掉到他身上,我們送他這麽大一份厚禮,他不會撒手的。”沈悅老神在在道。
一點也不擔心五皇子脫離掌控。
“那就好,我們趕緊回去,我歇一會。”興奮勁過了以後,沈魄就變得困倦了。他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他已經許久沒有好好睡一覺了。
幾人回府後,除了沈魄梳洗歇下了。
沈聽瀾與沈悅都沒有歇息。
他們一同坐在客廳,等著宮裏頭的人來傳消息。可是等來等去,什麽都沒等到。
“這不對勁,讓聽風閣的人去打聽。”沈聽瀾用袖子做遮掩,打了個哈欠,她一夜未眠,也的確有些疲憊了。
沈悅的精神倒是比沈聽瀾好,他攔住下人:“我去。”
他覺得還不到動用聽風閣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沈家越是要小心。不然露了馬腳,就會功虧一簣。
“那你小心。”沈聽瀾與沈悅對視,便明白了他心中所想。
她著一個機靈的跟著沈悅。
沈悅這一去,又是許久。
黎明時分,沈魄都醒來了,沈悅才帶著人回來,見兩人都用關切的目光望著自己,沈悅也不賣關子:“事情成了。”
他吃了一碗茶,這才坐下來與兩人詳細說。
“那位五皇子,那是個有想法的人。”沈悅說道。
他們將此事告訴五皇子,是因為沒有人往上捅往上鬧,那麽秦裴肯定會暗中叫人將此事攔截下來,畢竟丟了人地下賭場隻會有所損失,可要是被鬧到了他的麵前,恐怕地下賭場就保不住了。
本意是讓五皇子鬧到秦裴麵前,將此事鬧得不可挽回。
但是五皇子大大超出了他們的期待。
“五皇子也不知道對那些苦主說了什麽,那群人沒有在半夜報官,而是天將將亮的時候才跟著五皇子進宮,他在早朝時當著朝臣的麵將地下賭場的事情抖落出來,有那麽多百姓哭訴,再加上人證物證俱在,皇帝就是想不認也不行。”
沈悅嘿嘿一笑。
五皇子雖然沒有打秦裴一個措手不及,卻也是叫秦裴下不來台,不得不親手處置了自己的勢力。
秦裴都快被這個孽畜給氣死了,可五皇子渾然不知,還覺得自己是為大秦立了大功,要求秦裴有所賞賜。據線人回報,當時秦裴的臉都憋成了豬肝色。
“可惜啊可惜!”沈魄連說了兩聲可惜。
沈聽瀾問:“可惜什麽?”
“當然是可惜我現在不能跟著太子上朝,不然我就可以看看秦裴老賊是如何嘔血!”沈魄一拍大腿,覺得自己虧死了。先前太子算功,有意要給他一個官職,可沈魄卻覺得上朝忒累,不願意接受。
現在沈魄後悔了啊,要是每次上早朝都能看到秦裴吃癟,他早起又如何?
隻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而且好戲也已經落幕,他們現在就是想看也看不著了。
經過五皇子這麽一出,就算是秦裴有心包庇都包庇不得,所以最後的結果是該查封的查封,該砍頭的砍頭。一代帝皇,被迫自斷臂膀。
且,還被五皇子討要了一座宅院當做是賞賜。
沈家幾位主子都笑得張揚:“秦裴那個老賊一定氣死了!”
沈聽瀾情緒沒有沈魄、沈悅那般外露,但是眾人瞧她臉上許久沒有消下去的笑容,知道她心中也是高興的。
她們高興。
宮中的秦裴下了早朝便砸了宮殿裏的花瓶。
“孽子!這個孽子!”算計沈家不成,還將那麽大一個地下賭場舍去了,秦裴是恨沈家人,也氣五皇子。
那個孽子,被別人當成了槍使還不知道,槍口子對準了他這個親爹,還有臉討要獎賞!
德喜跪下殿下,渾身發抖,不敢吱聲。
連呼吸都是小心了再小心。
雖然對沈家動手也有秦裴的意思在,可是事情沒成,主子震怒,往往經手的人都要被遷怒。德喜不敢在這個時候昭顯自己的存在感,隻想在宮殿裏頭找條縫鑽進去。
可是皇帝所住的宮殿,哪裏會有縫隙?
“廢物!都是廢物,折了我半臂,我要你拿命來賠!”秦裴的怒火一路蔓延,終於是燒到了德喜身上,他一腳將人踹翻,又踏了幾腳。
德喜用手捂著頭,也不敢反抗。
生生受了秦裴一頓毒打。
他了解秦裴的性格,若是此時求情會讓秦裴更加憤怒,所以他隻是受著,一聲不吭。
等秦裴發泄完了,德喜才上去用衣服給秦裴擦鞋:“陛下仔細傷了腳,奴才該死,奴才自罰!”又狠狠的給了自己幾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