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解釋
沈魄是被德喜陪著回新綠園的,身後還跟著不少宮人,抬著箱子的,舉著紅布托盤的,數不勝數。
新綠園的下人們很高興。
主子這是受了皇帝的嘉獎,四舍五入就是在皇帝麵前留了臉,往後就是被皇帝罩著的人了!
但這並非沈家主子們所想要的嘉獎。
沈悅給德喜塞了個滿滿當當的荷包,德喜掂量掂量,又推讓回去。
這讓沈悅挑眉,荷包裏裝著的可不是,這老太監胃口未免太大。
其實他是誤會德喜了。
德喜笑眯眯的,看著像是個和善的老爺爺:“沈老爺,沈公子,上次咱家喝到神藥,真是叫人印象深刻,夢裏都想著再喝一次。”
他旁敲側擊,沈悅一秒會意。
倒不是他習慣了這樣委婉的交流,而是近些日子來到新綠園打秋風,想要能讓人延年益壽的神藥的人著實不少,至少有五個人與沈悅說過,夢裏都想著能喝上一口。
沈悅做憂傷狀,“我與德公公的交情,是該為德公公方便,但是夜光杯已經獻給了太後娘娘,我們也拿不出神藥了。如今能拿得出來的,恐怕也隻有太後娘娘了。”
“那真是可惜了。”德喜難掩失落,神藥帶來的功效正在漸漸的消退,他舒坦了幾日,又開始感受到潰敗的生機,便想著能否從新綠園這邊搞點神藥。
沒想到沈家人這麽實誠,有如此逆天功效的夜光杯說送就送。
果真如皇城人私底下議論的那般,人傻錢多還好騙。
盡管心裏對沈家人看不上,可德喜麵上還是一派寬厚,與沈家人寒暄了兩句才離開。不說其他的,秦裴已經派人去探究金山銀礦的真假了。
若是真的,沈家必定會受到更加實質性的嘉獎,而不是這些虛物。
外人走了,沈魄也就卸下了偽裝,看都不看秦裴的賞賜一眼,拿出帕子來擦手,“阿悅,你阿姐怎麽樣了?”他一大早就帶著秦雲進宮,還不知沈聽瀾的情況。
“阿姐已經醒來了,正等著小叔過去。”沈悅神色怪怪的,說話時拿手搓耳垂,一連搓了三下。
沈魄眼皮子一跳,說道:“我們過去看看阿纓。”
兩人向著沈聽瀾的院子而去。
兩人進去後,最先見到的不是新綠園自己的人,而是謝長韞。他就站在葡萄架子旁,注視著葡萄架子,眸光溫柔。
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謝二公子怎麽會在這裏?”沈魄裝得詫異,扭頭去問沈悅。
沈悅不敢看他的眼睛,支支吾吾的說道:“謝二公子擔心阿姐,特地過來看望阿姐。”
話音剛落,謝長韞就發現了兩人,大步過來:“沈二爺,進宮的收獲如何?”
沈魄簡單敷衍:“還可以,往後阿纓是不必擔驚受怕了。”
謝長韞似笑非笑,意味深長的瞥了沈魄一眼,“太子殿下也來了,宮中發生的事情殿下已經知道了,若是沈二爺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隻怕往後擔驚受怕的人要換一個了。”
這話說得沈魄後背涼颼颼的。
他往葡萄架子底下一看,的確看到一個風姿卓絕的人影。隻是因為角度問題,他看不到那人的臉。
“殿下在哪兒?”沈魄聲音放輕。
謝長韞勾了勾嘴角,高聲大氣的喊道:“殿下,沈二爺回來了!”
沈聽瀾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沈魄正跪在秦炎麵前。她是被北海扶出來的,謝長韞一發現她出來,過來扶著沈聽瀾另一邊手。
還關心的問道:“不是不舒服嗎?怎麽自己跑出來了?”
沈聽瀾沒有理會他,走到秦炎麵前給秦炎行了個禮,得到對方的免禮後才在一旁坐下,她整著裙擺,同時看向沈魄,麵露疑惑:“小叔為何跪著?”
“累了,跪著舒服一點。”沈魄對沈聽瀾笑笑。
沈聽瀾無奈的歎息,“小叔不要任性,休息該是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太子殿下,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秦炎看看沈聽瀾,又看看沈魄,“沈小姐說得不錯,你便起來坐吧。”
“多謝殿下。”沈魄麵上一喜,利落的爬起來,下人們也極會看眼色,馬上就往沈魄底下推了一張玫瑰圓椅,沈魄整理著衣服,對秦炎說話腰杆子也直了起來。
“殿下是誤會我了。”一開口便是很標準的無辜語調。
誤會?
秦炎內心的小火山差點噴發。沈魄對他承諾過,會扶持他上位。可是轉頭卻將金山銀礦都進獻給了秦裴,他心裏還有自己這個主公嗎?
“有什麽誤會,解開不就好了。”沈聽瀾輕咳兩聲,細聲細語的說道。
“對對,解開就好了。”沈魄笑了起來,“殿下,我將金……咳咳,那兩樣東西送給陛下,其實也是經過考慮的。”
秦炎偏了偏頭,示意他在聽。
“國庫虧空,許多事情本來可以大辦的,卻隻能草草了事。您即將迎娶太子妃,這本是舉國同慶的大事,可規模卻比先代簡陋許多。我看著,痛心啊。”
秦炎道:“這麽說,你將那兩樣東西送給我父皇,是為了我?”
“當然。”沈魄理直氣壯的點頭。
“可別胡說了,你要真為了殿下,不如直接將東西送給殿下,想攀附陛下,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謝長韞刻薄的揭露沈魄。
有些話,秦炎不適合說。這時候,就需要他代為開口。
沈聽瀾聽得直皺眉,她盯著謝長韞看。
謝長韞在沈聽瀾的目光下,勉強補上了一句:“不過,沈二爺一直與常人不同,若是你能說出個正當的理由來,才能叫人相信。”
“小叔,為何不直接將東西給殿下?我們是站在殿下這一邊的,自然要為殿下好。”沈聽瀾滿意的移開目光,開始和稀泥。
沈魄用帕子擦了擦汗,“我也想直接如此,可事情沒有那麽簡單。那東西所在的位置太敏感了,很容易被人發現。而且,若是陛下發現殿下更富有,心中又會怎麽想?”
秦炎稍稍舒展眉頭。
這話,也不是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