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做個護衛
北海與南粵彼此對視一眼，其中一人開始打哈欠，另一人也被傳染，跟著打起哈欠來。
聽著這二重奏的哈欠聲，沈聽瀾笑著搖了搖頭：“我讓你們回去歇著，你們不去，非要陪著我在外邊站著。”
自討苦吃啊。
“我們怎麽能讓小姐獨自在此？”南粵不讚同的道。
沈聽瀾不說話。
於老太醫要求她靜養，北海與南粵是真的將這句話聽進了心裏，兩個人聯合起來管製沈聽瀾，這幾天她待在床上的時間超過三分之二，睡覺的時間超過一半。
要不然，沈聽瀾也不會一大早就睡不著，跑出來外邊看雲。
兩個丫鬟又不自覺的打起哈欠來。
“回去好好睡一覺。”
“南粵先回去歇一會，等南粵睡好了，奴婢再回去休息。”兩人這樣幹熬著也不是辦法，白天裏她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呢，北海想了想，說道。
南粵不願意，“你先回去休息，我守著小姐。”
推來推去，沈聽瀾不耐煩了：“我說，你們都回去，這是命令。”
此言一出，北海與南粵就安分了。
隻是兩人多少，被沈聽瀾突如其來的冷冽給嚇到了，有點畏縮，說話也小心了幾分。
“那奴婢們就先下去了。”
空蕩蕩的院子，隻剩下沈聽瀾一個清醒的人。
她看著光亮撥開雲層，灑滿草地，又看著太陽一點一點從東邊升起，光輝灑滿人間。這段時間裏，沈聽瀾的內心無比安寧。
蔚藍的天空，是那麽廣闊。
那隻被她放生的畫眉鳥，不知能不能適應這廣袤的天空，以及自然界中潛藏的危險？
“沈小姐。”
熟悉的聲音。
“白夫子起得很早啊。”沈聽瀾不必去看，就知道來人是誰。
白艾七向她走來，“我每日都起得這麽早。”
他將畫軸遞給沈聽瀾：“這是沈小姐想要的畫作。”
白艾七不提這件事情，沈聽瀾都快忘記了，她沒有去接畫軸，而是眯起眼睛，在散漫的天光中審視白艾七，“夫子，你覺得謝府的二公子如何？”
這是一句沒頭沒尾的問話。
但白艾七沒有草率應對，反倒是深思熟慮後才給出答案：“這個人不行，急功近利。”
沈聽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小姐覺得我說的不對？”白艾七歪了歪頭，似乎很難理解沈聽瀾的反應。
沈聽瀾沒有回答他，扭頭看天上的雲，雲彩漂散，又凝聚，聚成了各種各樣的模樣，她柔聲問白艾七，“你想不想，去參加太後的壽宴？”
“不想。”
白艾七想也不想，張口就是拒絕。
沈聽瀾無語凝噎。
大秦當今太後的壽宴，那是何等恢弘氣派的宴會？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去還去不了，白艾七倒好，不當一回事，直接就拒絕了。
本來沈聽瀾還沒有一定要帶白艾七去的心思，可白艾七一拒絕，沈聽瀾心裏頭就不得勁，她磨了磨牙道：“你就跟著我去，當我的護衛。”
白艾七看看自己瘦弱的雙肩，“沈小姐，你是還沒有睡醒嗎？”
沈聽瀾磨牙莫得更加起勁了，目光緊鎖在白艾七的肩頭，好似要在那兒咬上一口，“夫子，你說若是我喊一聲非禮，會有多少人過來？”
這是在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應當不少。”白艾七一動不動，正色道，“此處乃是沈小姐的院子，周圍住著伺候沈小姐的下人，我記得應當是雙十。”
像是沒聽明白沈聽瀾話中的意味。
沈聽瀾深覺無力。
她使出殺手鐧，“你若是想留在新綠園，就跟著我一起去太後壽宴。”
“……那好吧。”
極其勉強。
沈聽瀾道：“夫子若是沒有什麽其他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你已經很久沒有進行書法課了。”白艾七將畫軸放在邊上的石桌上，對沈聽瀾話中的驅逐之意充耳不聞。
書法課……
為了靜養，沈聽瀾也好幾天沒上書法了。
說實話，她有點手癢。
“今天可以繼續上課了。”沈聽瀾思索片刻，幹脆的給自己複課。明日便是太後壽宴，今日北海與南粵有的忙，不會有時間來念叨她。
正好，可以安安靜靜的練字。
白艾七點點頭，他來是為了送畫軸，事情辦完後便回去溫習了。
沈聽瀾自在的看雲，看著看著就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的時候，北海與南粵坐在小凳子上做繡樣。見沈聽瀾醒了，過來問她：“小姐睡得可舒服？”
“什麽時候了？”
“快到用午膳的時候了，小姐起得正好，要是小姐再不起來，我們也是要將小姐叫起來的。”南粵小嘴叭叭個不停。
北海站在一旁，笑著看兩人。
那她這一覺睡得挺久的。沈聽瀾伸了個懶腰，“擺膳。”
用過午膳，沈聽瀾到書房去練字，臨走前囑咐北海與南粵：“將我明日參加宮宴的衣服準備好，還有白夫子也要一套，就給他準備護衛服。”
南粵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小姐要帶白夫子一起去？”
宮宴非同尋常，尤其還是太後的壽宴。像是北海與南粵，雖然能進宮，但是也不能去參加宮宴隨行伺候沈聽瀾。
可白艾七卻能去。
南粵嘟起了小嘴。
“我帶他有用。”沈聽瀾知道南粵在想什麽，隨口解釋了一句。
將兩個丫鬟打發走，沈聽瀾這一下午過得極其舒坦，再沒有人在她耳邊嘮嘮叨叨，不許做這個不許做那個，不許吃這個不許動那個。
沈聽瀾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白艾七今日卻有些不同，他教會沈聽瀾今日的內容後，便坐在自己的桌後溫習功課，往日他是心無旁騖，可是今日他看沈聽瀾一眼，又看沈聽瀾一眼。
不加掩飾。
讓沈聽瀾想忽視也不行。
“夫子有什麽想說的，直說就好，不必猶豫。”沈聽瀾隻當他有事，又不敢說。
白艾七的確是有事。
且……“有幾分難以啟齒。”
這叫沈聽瀾驚訝，“世上竟還有夫子會覺得羞恥的事情？”她還以為白艾七不知羞恥二字怎麽寫呢。
“我非草木，亦有心。”白艾七坦然接受沈聽瀾的話，並且深以為然，“我非玉樹庭階兒，無財物傍身，明日的宴會……可否勞煩沈小姐……”
白艾七深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