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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狹路相逢

  坐著坐著,沈聽瀾就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到肩膀處一陣搖晃的力道,睜開眼一看,楊藝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身邊。


  “小藝?”小藝這個稱謂,還是楊藝讓沈聽瀾叫的。她說周圍的人都是那麽稱呼她的。


  小藝一臉焦急:“姐姐,不好了,那個大哥哥發熱了。”


  發熱,也就代表著傷口發炎。楊家夫婦身子不好,經常看病。楊藝耳濡目染之下,也就知道受傷的人發熱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了。


  所以,當楊藝發現白遠濯發熱後,第一時間就叫醒了沈聽瀾。


  沈聽瀾心間一緊,手放在白遠濯額頭上,微燙的溫度碰上冰涼的雙手,竟帶來幾分暖意。可沈聽瀾的臉色並不好看。


  在這種情況下發熱……搖搖頭,不再往不好的方向亂想。沈聽瀾又撕下身上的一截布料,沁了水以後放在白遠濯額頭上降溫。


  睡夢之中的白遠濯少了平日那種高貴不可侵犯,沒有血色的俊臉叫人憐惜。


  沈聽瀾想了想,讓白遠濯枕在自己的大腿上。這樣,也許能叫他舒服一些。


  楊藝也守在兩人身邊,沈聽瀾行動不便,她就幫沈聽瀾將充當毛巾的布料過水,約莫換了幾次水,白遠濯身上的溫度才漸漸降了下去。


  “他不燒啦!”小姑娘眉開眼笑,她和沈聽瀾可是完成了一次壯舉。


  可沈聽瀾扯了扯嘴角,卻笑不出來。她低頭看仍舊蹙著眉頭好似很不舒服的白遠濯,用手輕輕掃開他額間的碎發,動作如春風拂麵。


  白遠濯晃晃頭,長睫也顫動起來,好似馬上就要醒來。


  沈聽瀾一驚,連忙將他放在一邊,自己走遠去洗布料。現在條件簡陋,哪怕是塊布料也需要珍惜。重新洗一洗,可以留著下次備用。


  “大哥哥,你醒啦,還會不會覺得不舒服啊?”白遠濯一睜開眼,就和自己正上方的楊藝對上了眼。


  楊藝吹噓著她與沈聽瀾豐功偉績,說得白遠濯對遠處的沈聽瀾連連側目。


  “我們是不是很厲害?”楊藝邀功道。


  “是很厲害。”沙啞的聲線,偏生還帶著幾分歡欣和清亮。


  沈聽瀾走過來,楊藝眼睛一亮,拋下第二喜歡的大哥哥,衝向第一喜歡的姐姐,像一條小尾巴一樣,緊緊黏在沈聽瀾後麵。


  她說什麽,沈聽瀾都會回應。


  白遠濯看著,柔和了目光。人心往往不見於生死大義前,毫厘足以評判。


  “爺,您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恐怕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裏空等了。”沈聽瀾鄭重其事的宣布。不錯,是宣布,而不是提議。這是她在清洗布料時就做好的決定。哪怕白遠濯拒絕,她也不會改變主意。


  “你想怎麽做?”白遠濯的反應很平淡,聽不出讚同,也聽不出拒絕。他表現出來的,是一種平等交流的態度。


  “我想,順著水源離開這兒。”沈聽瀾一字一頓,無比認真的說道。


  楊藝舉起小手,發出了異議:“可是姐姐,你不是說大哥哥現在不能隨便移動嗎?”這是之前沈聽瀾和她說的,沈聽瀾還說,白遠濯需要靜養,讓楊藝不要總是纏著她。


  後一點在白遠濯的美色誘惑下,楊藝早就忘光了,可是前一點她還記得牢牢的呢。


  沈聽瀾摸了摸耳垂,“我之前去查探的時候,發現前麵有一小片竹子,我想做個竹筏,帶著你順流而下。”說到後半句時,她是看著白遠濯的。


  “可以。”白遠濯幹脆利落的說道。


  “你……”就那麽信任我?沈聽瀾目光複雜的看著白遠濯。


  做竹筏的確能讓她帶著白遠濯順流而下,但是這次行動卻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到底什麽時候能出去,中途又會不會遇上危險,這些沈聽瀾都不能保證。


  以白遠濯的聰明,他不會想不到這些。可他卻全然不過問。簡簡單單的‘可以’二字,其中包含的是對沈聽瀾高度的信任。


  她什麽時候,在白遠濯心中有這樣的地位了?沈聽瀾想不通。


  “你還愣著做什麽?再等,白曲他們就來了。”


  “哦。”果然,信任什麽的,地位什麽的都是錯覺。也許白遠濯就是存心想看她折騰。沈聽瀾拿上自己僅剩一把的短刃砍竹子回來,楊藝跟著當小苦力。隻是等她們把竹子搬回來以後,又發現了一個問題。


  竹子是有了,卻沒有麻繩可以將竹子紮在一塊。


  無奈之下,沈聽瀾隻好又將手伸向了自己的衣服。滋啦滋啦幾聲,又是幾條布條,在楊藝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沈聽瀾將竹筏做好了。


  “來,幫我把他搬上去。”沈聽瀾招手要楊藝搭把手。


  “好。”楊藝幫忙的時候,目光一直在沈聽瀾身上流連,“姐姐,你這樣子穿起來……有點好看。”


  沈聽瀾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之前白遠濯的衣服不能穿了,她就將內襯的衣服改了給白遠濯蔽體,做竹筏需要布條她又撕下來一些,所以現在身上剩下的布料並不多。


  但是她撕衣服的時候並不是亂撕的,而是有條理的。長袖成短袖,長裙變短裙,雖然布料少了,但是該遮住的地方都遮住了,布料的減少反倒更好的凸顯了沈聽瀾的身材,前凸後翹,再加上那雙大長腿。


  也難怪楊藝會發出這種感歎。


  “啊,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姐姐對不起!”被美色迷昏了腦袋的楊藝清醒過來,為自己說過的話懊悔,即便是她們這種遠離塵世的存在,也貫徹著女子最好不要將肌膚裸露在外的規矩。


  楊藝想,沈聽瀾這種外麵的人,應當更加在意,她說錯話了!

  “我沒有生氣,這也是我的設計。”沈聽瀾勾了下嘴角,她的設計能夠得到別人的稱讚,說明這是一款成功的設計,她連高興都來不及,又怎麽會生氣?

  楊藝看見沈聽瀾的笑容,也跟著笑了出來。這一笑,手底下的動作就輕了,被她抱著肩膀的白遠濯脖子晃了晃,不幸撞到了旁邊凸起的小石塊上。


  “唔……”白遠濯發出一聲悶哼。


  “啊,大哥哥對不起!”楊藝看自己做錯了事情,手下一緊,又掐了白遠濯一把。


  白遠濯“……”


  雪上加霜,痛上加痛。要不是這個小姑娘一直都表現得傻傻的,白遠濯都要懷疑她是故意的了。


  與受害者不同,作為旁觀者,看著這戲劇般的展開,沈聽瀾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這還是幾人落入這裏後沈聽瀾第一次笑得如此開心。


  白遠濯怨念的眼神飄向沈聽瀾,沈聽瀾清咳兩聲,正色道:“好了小藝,我們先把爺送到竹筏上。”


  竹筏就放在水源邊上,離白遠濯原本躺著的地方也不遠,但是為了照顧白遠濯的傷口,兩人動作很慢,好半天才將他整理好,又把竹筏的小半側推到水流之中。


  有了水流的推力,竹筏左右搖擺起來。搖晃著,好似要自由的飄動。


  沈聽瀾問白遠濯:“爺,我們要出發了。”


  “別想太多,我們會出去的。”白遠濯說道,話語之中帶有安撫的意味。


  他不叫沈聽瀾多想,沈聽瀾卻不得不多想,雖然她盡可能的擴大了竹筏的麵積,但是本身竹子少,布料也少,白遠濯躺在上麵,身子四邊都留有位置。


  可如果水流太大,衝上了竹筏,浸泡到白遠濯的傷口的話,那就麻煩了。


  沈聽瀾想著,一腳踏進水裏,又讓楊藝在岸邊走,要她跟好,這才猛的一用力,將竹筏往水裏一推。巨大的衝力,讓竹筏開始向前動起來。沈聽瀾雙手按在竹筏上,控製著竹筏受水麵。


  水莫過她的腰間,濺起的水光更是濡濕了她的前襟。


  白遠濯皺眉道:“你瘋了嗎?快點上岸去!”這兒的水還不算深,要是越往外走水越深,沈聽瀾獨自一人如何能立足?


  “你省省力氣吧,我是不會走的。”這個時候的沈聽瀾,完全沒有平時對白遠濯的百依百順,說話也冷冷清清的。


  澎湃的水湧聲中,白遠濯本不該真切的聽到沈聽瀾的聲音的,可他就是聽清了,聽得無比清晰,甚至深入心膛。


  閉上眼睛,他甚至還能聽到耳邊她那句話的回響。


  楊藝在岸邊亦步亦趨的跟著,擔憂的目光不住的往沈聽瀾身上瞟,就是她這個在案上看著的人都覺得膽戰心驚,真真切切行走在湧流中的沈聽瀾,該有多難?


  隻是再害怕,楊藝都沒有開口。


  她知道,即便是她開口了,沈聽瀾也不會改變主意。


  白遠濯再度睜開眼時,澎湃的湧流再不能占據的目光,唯有水中艱難前行的身影,占據了他的全部目光,全部心神:“你回岸上去。”


  “我不去,你又能奈我何?”沈聽瀾笑了啊,白遠濯現在還搞不清狀況嗎?如今的他,唯有依附她,才能活下去。


  白遠濯一邊手壓在木筏上,緩緩的撐坐起來,他在沈聽瀾漸轉錯愕的目光之中,向著竹筏的邊緣拖動,“你要是不回去,我就直接跳下去。”


  “白遠濯,你總是自大剛愎。”沈聽瀾錯愕過後,恢複了平靜,且她神態安寧淡漠,更甚之前,白遠濯看著,甚至還看出幾分憐憫。


  她在憐憫誰?是他嗎?

  沈聽瀾話畢,一個紮子潛進了水中。隻有氣泡冒起,卻不見人影。


  楊藝慌了,撲到水邊,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姐姐!姐姐!你在哪裏!!”是沈聽瀾從賊人手中救下了她,她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姐姐。


  湧流一過再過,卻不見那一抹倩影。


  “都怪你,大壞蛋!你是大壞蛋!你賠我姐姐!”楊藝眼淚如同珍珠一般,一顆一顆的掉落。她指著白遠濯,語氣之中再無喜愛,隻有憤怒。


  白遠濯趴在水邊,麵上先是閃過愕然,再接著他撫上了胸膛,那兒一痛一痛的,讓他很是難受,“沈聽瀾!沈聽瀾!出來!”


  無能的呼喚,被水湧吞沒。


  慌亂在心間蕩開,白遠濯不顧一起的往水中爬,傷口在疼痛,可他像是全然感受不到一般。先是一隻手下了水,再接著,他半個身子都要栽到水中。


  就在這時,水下冒出兩隻手,將他托了起來,繼而是沈聽瀾的笑靨,帶著勝利的笑靨:“白遠濯,你給我記住了,你一個病殘,就是想要自殺,速度也不會有我快,所以,不要妄圖威脅我!!”


  擲地有聲的宣告,卻詭異的讓白遠濯的內心重歸於平靜。


  他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又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會水,就算是在水中,我活下去的概率也隻會比你大,不會比你小。與其擔心我,不如擔心擔心你自己。”


  白遠濯仰躺在竹筏上,嘴角在彎下與上揚中來回反複,最終他用沒有濕的那隻手蓋在臉上,輕聲道:“傻子。”


  “你說什麽?”沈聽瀾繼續控製竹筏,白遠濯發生的時候正好有個小水浪,她也就沒有聽清白遠濯說的話。


  隻是她再問,白遠濯卻不說話了。他像是睡著一樣,躺在竹筏上一動不動。


  “姐姐,你嚇死我了,下次不要這樣了。”楊藝抹掉淚水破涕而笑,譴責的看著沈聽瀾,剛剛她都要被沈聽瀾嚇死了。


  沈聽瀾抱歉的看了楊藝一眼,她剛剛是靈光一閃,都沒來得及給楊藝打預防針。


  幾人繼續前行著,這處水源源流很是神奇,前一小段是緩流,後麵過了一個向上的小碗口,就開始直線下泄,水勢也浩大起來,沈聽瀾將竹筏推過小碗口,就不得不遊起來控製竹筏。


  即便如此,沈聽瀾也有些吃力。


  她在水中沒有借力的地方,反倒還要使力氣控製竹筏。


  楊藝幾次都想讓沈聽瀾上岸來,偏生沈聽瀾覺得自己還能堅持。楊藝隻好跑快點,到前麵去給沈聽瀾匯報路況。


  “姐姐,前麵有亮光!我們出來了!”楊藝驚喜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沈聽瀾掃了一眼還未醒來的白遠濯,嘴角上揚。


  終於……


  將你帶出來了。


  “啊!你放開我!”好景不長,沈聽瀾還沒高興多久,前麵突然傳來楊藝的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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